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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时,入眼便是一堆扑面而来的毒蛇,摇动着尾巴……
这一幕,恐怕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欧阳璟站在高高的树上,看着她,“不想死就战斗吧!”
颜初夏的剑的确挥了,只不过,速度还是不及蛇头快……
欧阳璟跳下来,蛇群自动退散,她低头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颜初夏。
颜初夏看见她的脸以及她头顶的树叶蓝天,冬天已经褪去,春色悄然而至,这一年又该是怎样的风景呢?
噩梦是没有穷尽的。
欧阳璟多方鉴定之后,认为颜初夏学得还是太晚,剑术不可能大成。于是,她翻遍古典秘笈,最后给她找了最适合的武器——银针!
颜初夏的手指天生纤细,而指尖因常年劳作关系,十分有力,一般男人的大手无法对付的细小银针,在她手上反而很好使。
当然,这只是理论值,任谁也不可能天生就会用这种奇怪的东西。
而颜初夏看着那细如毫发的银针,以及那蛇坑时,脸上足有一年没看到血色。
欧阳璟似乎对毒蛇情有独钟,颜初夏视力恢复之后,她找遍了山中各种毒蛇,为了方便,还刻意为颜初夏挖了一个蛇坑。十米深,两米见方,在坑底上放一个小圆凳,下面几乎是毫无空隙的蛇群。
蛇打七寸,你想要制住它,最好的方法要么是将它七寸掐住,要么,直接将头砍下,同时躲过其毒液的攻击。
在下蛇坑前,欧阳璟只给了她十天时间练习银针的把控。这一次,颜初夏几乎是胆战心惊地接受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实际上,到第十一天时,她的针依然控制不好。
万俟岩燧在她腰上拴了一根绳子,他看得出她的害怕,也看得出她眼中的恳求,却谁也没有开口。因为他们太明白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们。
即便颜初夏站在坑底被蛇咬了,最初或许她会惊恐,会不知所措,可到后来,她只会扯扯腰上的绳子,上面的万俟岩燧便已知道,她中毒了。
颜初夏并不知道欧阳璟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解蛇毒的药。不是每种蛇毒都是同一种药可解的。但万俟岩燧只要看看伤口形状,闻闻残留的毒液气味,几乎就能判定是哪种蛇。颜初夏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曾经也遭受过这种残酷的训练。
到后来,颜初夏也认识了这里所有陪她练针的蛇种,会主动告诉他是哪种或者哪几种蛇。万俟岩燧还会顺道告诉她,她的认识是否正确,有些蛇的确长得很相似,让人不能一下辨认出来。同时,告诉她每种蛇毒发作的症状以及克制方法。
随着她的指尖的掌控越来越好,欧阳璟也慢慢地不来了。任谁看到两个在蛇坑便不痛不痒面无表情地谈论蛇毒,同时还十分细致地说中毒感受时,都会觉得有种诡异的安心。
每天一个时辰剑术,三个时辰飞针,还有两个时辰熟悉人体经络穴位,这就是颜初夏从世人眼中消失十五个月所干的事情。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规律,除非她中毒太深在昏迷中。
有一条神经时刻提醒着她,那个人随时可能出现。
一天清晨,颜初夏像往常一样在树林里练剑。万俟岩燧一般不跟她过招,因为他的剑太快,几乎能眨眼间要了她的命。所以他只站在旁边,偶尔冲舞剑的少女扔块石头,或者扔几片树叶,全神贯注舞剑的颜初夏,只要将石头击落,树叶穿成串就算过关。而这次,她竟然成功串了五片树叶在剑尖上。
“这次不错!”万俟岩燧将汗巾递给颜初夏。
“跟你的比呢?”颜初夏看着万俟岩燧,但眼神又仿佛没有看见他,十分地虚浮,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问题,颜初夏问过他好几次,甚至有一次,她问他,“你说是我的飞针快还是你的剑快?”依然是漠然的眼神,冷冷冰冰,却让万俟岩燧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他们随时都会生死对决一样。这种想法令他万分不安。
而颜初夏显然不是想想就算了的,她竟然在万俟岩燧练剑时,直接飞出了手中的银针,而位置还是心包经上的天池穴,内容心、肺,不宜深刺。而她使出的力道,足可以在毫无防备之下将三寸银针完全没入肺腑。
幸而,万俟岩燧一剑挡开,脸色随即有些发白。颜初夏却只是看了一眼,最后漠然地得出结论,“还是你的剑快!”
今天,万俟岩燧依然如往昔一样回应她,“你的剑很快!”
颜初夏微微一笑,“是吗?”将汗巾还给万俟岩燧,转身离开。
她并不知道,屋子里等待她的会是那个人。
推门那一刹那,她差点失了神。但在看见那张脸时,她又觉得理所当然:是了,还有谁能让欧阳璟和万俟岩燧如此衷心?可笑的是,曾经自己竟然还将一线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难怪李沫老实找不到机会让他上一品楼,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故意被只老狐狸回避了。应该说,在她将万俟岩燧拉进这个局以求万全时,她也进了这只狐狸的局。果然报应不爽!
“皇上想让我杀谁?”颜初夏连应有的礼仪都抛弃了。
东方乾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正用一只小炉在煮茶。银灰色的长袍在褪去了皇位上的庄重肃穆,像是邻家的大叔一般和蔼可亲。
那笑容如今看在颜初夏的眼里,却是谈笑间会夺取万千人性命的冷酷无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前世的自己是被这个人所杀,只是一直没有为这个人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如今看来似乎也无需理由。他或许只是后悔前世将一个储君抛给她做丈夫,仅此一点就已足够,因为他东方乾从来都是一代圣君。
东方乾抬眸看她,眼眉依旧在威严中透着那么一丝和蔼,茶水好了,他倒上一杯,放在颜初夏的方向,“你认为让你学这些,就是为了杀人吗?”
“难道不是?”颜初夏没有靠近,更没有坐下喝那杯茶的意思。
“如果杀一个人可以避免一场血腥杀戮,那么,杀人也就变成了救人!”东方乾依然是圣君模样,说着冠冕堂皇的道理。
颜初夏却眼中毫无神色,“皇上,我不懂什么天下权谋,对我而言,杀人就是杀人。只是杀得多或者杀得少而已。”
东方乾拈杯一笑,不以为逆,反而问道:“那你是愿意杀多,还是杀少?”
颜初夏没有回答她,她根本就不想杀人。东方乾也无需等她的回答,慢慢品着茶,“你恨朕?”依然是没有情绪起伏的笑容。
颜初夏没有否认,但心里却隐隐地生出一丝颤栗,这个人太高深莫测,她压根搞不清楚他心里盘算着什么,就像她不知道这个人打算利用她来对付谁一样。
“这一年的事情,朕很清楚,你恨朕隔离了你们母女也是常理。不过,你也要清楚,至少朕不会杀你。”
而某些人,却巴不得她死。这的确是事实。
“那皇上要我做什么?”
东方乾微微一笑,“自然是你想做的事情。”
说罢,将杯子反扣在桌上,起身离开,“两年时间,只要你能活下来,一切就会结束。”
颜初夏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一句话卡在喉咙,终究没有问出:我娘呢?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但没人能够告诉她。
被人捏在手里任意摆布的棋子,显然是没有任何权利的。颜初夏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猛然醒悟:这些年自己一味地逃避,试图脱离那个权利圈,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到头来还是成为别人的棋子,既然老天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如此,那总要争取点什么……
第63章 番外之莫常篇
大瞾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这京城。几乎每个冬天都有两个月的积雪覆盖。阴寒湿气剥夺了很多人的健康,而这个被人追杀的男人也不例外。
他还记得那个冬天,他躺在雪地里,身体被冻得麻木,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将自己的身体埋葬,心里不由得一阵嘲讽。
他是江洋大盗,被黑白两道追杀了三年,前一日刚从官兵的包围中逃离出来。别人告诉他,大瞾皇帝不允许京城在冬日出现死人,这是一个何等霸气的命令,老天要收你,你由得了你皇帝准不准许他死,但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来了。
可惜,眼下似乎也免不了被冻死的命运。
意识慢慢模糊,眼睛也无力地搕上。如果能让这方洁白将自己掩埋,或许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你怎么了?”这个声音……好温暖!
他努力睁看眼,想要看清楚那个声音的来源,却只见一身白裘,一双玉手,泛出光晕——他已经无法看清楚当下的人。
等再次醒来时,入耳的一汪琴韵,入鼻是幽幽檀香,房外有声音在交谈。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又温暖,正是他昏迷前的那道曙光。
轻轻掀帘,只见她婀娜身影,半边侧脸,眼眸中带着看不见底的笑意,而她对面坐着一个儒雅男子。
他们认识,而且看起来很亲昵。两人间的谈话,像是情人的呢喃,这让他无故抽痛了起来。
这是烟花之地,他凭常识就能判别。而这名女子,却全无半点风尘女子的气息,反而有种大家闺秀的温文气场。这种认知让他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他离开了这个地方,悄无声息。
在小巷徘徊时,他又看见了那名男子,裹上锦袍,从后门,上了一顶软轿。
——他从后门离开的。
这就是莫常想到的第一问题。
所以他跟了上去,看到了这名男子的家,看到了他的雍容华贵的妻子。
从那日起,他跟踪这个男人跟了一个月,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与她的过往,他不是要有心偷听,他只是放不下,放不下那名善良的女子与这样的男子纠葛在一起。他怕她受伤!
结果,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让那个衣冠禽兽知难而退,所以,他在偏僻的小巷里堵住了他,打跑了他的侍卫,打伤了他的手脚。
他告诉躺在雪地上的颜韫文,“她是个好女人!如果你注定要辜负她,就离她远一点!”
男人当时很吃惊。
他以为这个人会凭借自己的权力全城抓捕他,结果没有,他依然每天到这里来,跟那名女子谈天说地,一如他们曾经在秋水畔。
莫常再次找到这个男人时,他这次是一个人,让他再打了一顿,最后倒地不起,却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帮我个忙!”
莫常愣。
“到颜府。保护她!”
莫常再次愣住。
原来,林君已经怀孕,他必须娶她回家。可是,颜府似乎并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他需要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一个月后,颜韫文顺利迎娶了花魁回府。而他堂而皇之地成了一个家丁护院。他凭借自己的聪明,迅速获得万俟蕙兰的青睐。同时为她做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直到他临死时还在后悔。
万俟蕙兰似乎觉察到颜韫文对林君非同寻常的关心。而林君肚子里的孩子也特别刺激她的神经。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大家闺秀当家主母,想要借着一个契机让那孩子流产。
但是她没有好的方法,而心思灵动的莫常却偏偏知道该如何做最神不知鬼不觉。
他在林君的药里下了不该有的东西,借用万俟蕙兰的话,林君自己将那为她准备的药喝了下去。当时,他就在门外,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犹如鼓擂。
对!他恨那个孩子!不需要理由!
颜韫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为林君的流产神伤多久,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林君在给万俟蕙兰的安胎药里下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自食恶果!
躺在病床上的林君只是冷冷笑了,看着红鸾喜帐。那是一种绝望!
这件事情让他获得了与万俟蕙兰“同流合污”的资格,而万俟蕙兰顺利地让他当上了管家。再名正言顺地让他“照顾”好林君。
那个时候,莫常很兴奋!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靠近她了。
养病中的她,脸色苍白,身边奴仆并不听话,这也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去西苑转悠,但是她无神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落在他身上过,更别提认出他来。
只是某一天,她突然看着他,眼中闪过了不一样是神色。那个时候他无比激动,在阳光下看着她,此刻的自己,衣着光鲜,应该比那时更加俊朗吧,他无知地有了这种不合常理的想法。
“莫管家,我们以前见过吗?”
她不记得?莫常有些失落,但依然笑容丰满,重重点点头。
可惜林君想了很久,却再也想不起来。
第一个孩子的流产,让林君对颜韫文彻底失望了,她每天郁郁寡欢,拒绝见那个男人。这让莫常很是高兴,完全没有来由的。他甚至认为,林君如果能因此将那个男人彻底抛弃,他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带她远走高飞。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能被那些美妙的梦境笑醒。
他总能梦到她仰望自己的眼神像对颜韫文一样含情脉脉,也总能梦到她温柔的手指轻抚琴弦只为他而奏。
五年的时间真的很长,足够让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