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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做,不但颜初夏没机会在误会造成前跟安王解释清楚,道破林夏即是颜初夏的事实,还会在强压下让本来就多疑的昱贵妃母子俩理所当然地对她产生抵触和猜忌。显然,东方乾对她并不完全放心!亦没有真打算将这个儿子交给她。
安王放下酒杯,双手在眼前比划着,好半晌才说道:“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
“你和她真的很像,身材,样貌,连声音都一样,只是,似乎比她瘦一点,声音冷一点,可惜她的脸我也没见过,说不定,你的脸更像……”这话,尽是自嘲意味。颜初夏则做足了无辜女人的表情,只是抬眸看他。
东方少倾看着那双含水秋眸,黑白分明,眉不画自浓,唇不点自艳。他突然想起那有名的“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而面前这位美人似乎并不懂得“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的魅力,只是淡静而茫然地看着他。
东方少倾又倒了一杯酒,“你叫颜初夏,跟我同月同日所生,只是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岁。这个身份本不错。”
东方少倾仰头喝干杯中酒,又慢慢满上。
“只是,颜太傅家的二女儿,早就无影无踪了,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本王见过她,确切地说,是见过她的画像,跟你,一点不像!”
颜初夏直到这时才明白:东方少倾在怀疑她根本不是颜家的女儿。
结果,他连这一层都怀疑上了,要捅破何其困难!
“王爷难道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
“呵!”这也能成为不像的理由吗?你的逻辑有这么拙劣吗?
“如果你是颜初夏,那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颜府的吧?”
“当然知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一个为了逃婚而脱离颜家的人,怎么又会眼巴巴回来坐上本王的花轿?”
“……”
“你再告诉我,你到底是有多大的手段,让父皇下旨赐婚?还是说你背后那人,手段本就高明之极?”
“……”
“最后,你也好好给本王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像她?”
是呀,要这么像他意中人,还是颜家女,的确太牵强了!
颜初夏的眼神微微一动:东方少倾这翻话可是真心实意的,他是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她可从来没指望他能在自己死后还如此“痴情”。
东方少倾也未看明白颜初夏眼中的意味,随口说道:“她,本王眼睁睁看着她被炸成碎片,你觉得你能代替一个成为碎片的女人吗?”
颜初夏微微吃惊:这个人到底是凭什么判断她被炸成碎片了?难道就是那个面具?他得到的尸体应该只是一具全身几乎被烧焦还残缺不全的女尸而已吧?
好吧,既然东方乾都做到这份上了,“林夏”想要诈尸的确很困难!但是,颜初夏可没有就此放弃!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同盟。
“呵呵,女人果然是女人!这样就被吓傻了?”
颜初夏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她无法忍受那个男人就这样将她的身份抹杀,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东方少倾,“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一个替代品?难道就因为你看见那艘船被炸翻了?”
这话本没什么,却无故戳到了东方少倾的禁区。东方少倾的气息一凉,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酒杯被弹起,摇晃了几下,倒下,哧溜溜滚下桌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如果你还想多活几日,就不要自寻死路!”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煞气,简直是想将颜初夏剥皮剔骨!
东方少倾拂袖而去,扔下了这个新娘子。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脱下新娘的凤冠霞帔,颜初夏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间,这样也好,她并没有打算跟东方少倾做真正的夫妻,做完了事情,她还可以全身而退。
如真如东方乾所说,最多两年,她就可以获得自由,那就熬两年吧,到时她十九岁,还年轻,可以带着母亲一起去任何地方,可以重新开一家一品楼,重新过回安宁祥和的日子。这样就好……
颜初夏睡在红鸾帐中,不用再跟毒蛇为伴,难得地睡个好觉。
可这边刚合眼,那边就听见一点响动。不知何时,颜初夏已经习惯这样的浅眠,一点点声音就能将她顺利带离梦境。而此刻,她没有睁眼,却能嗅到属于东方少倾独一无二的气息。
眼前一亮,是蜡烛被点燃了,红鸾帐被掀起带动一点点凉风,淡淡的酒香,微凉的手指将她的手握起,受伤的手腕,之前只是粗略地包扎,而此刻,男人却在仔细清理伤口,凉凉的,有些微刺痛……
“你还真下得了手……”
颜初夏睁眼,看着红烛下,一心清理伤口的男人。
“你的手,既不像大家闺秀的手,又不像是厨娘的手,反而像……握剑的手……”东方少倾挑眉看他,依然是曾经熟悉的模样,有些许桀敖不驯,有些许不以为然,而今充塞更多的是研判,仿佛在说:你无需在我面前掩饰,我什么都知道!
可悲的是,这个男人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他何曾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塞一个“奸细”到他身边,又何曾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没有炸死,而变成了一个“杀手”。
颜初夏甩开他的手,坐起来,“王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有假,大可以以此向皇上拒婚!”
东方少倾坐在床沿,看着这个瞪起杏眼的女子,今日见她,只觉得冷冷清清,完全不似他印象中的那个人,而此刻,生起气来,却无端地像了七八分。
东方少倾反而一笑,“你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嫁进来,本王怎好让你功亏一篑?”这话说得戏谑,实则,他就是想看颜初夏生气。
而颜初夏的确被他这话惹恼了,瞪了半晌,恼恨绕了一圈干脆转为冷气压,“王爷莫非只是想要一个替身,无论这个替身什么身份都行?”
这话绝对是故意刺激东方少倾的,看他那信誓旦旦的“不娶正妃,不延子嗣”到底有多自欺欺人,不过一个长得像林夏的人就完全打破了,他这誓言未免可笑。
东方少倾果然愣神了好半响,脸色十分配合地难看起来,连气息都急促起来。
起初颜初夏还隐隐有几分快感,可看见东方少倾嘴角突然勾起来的笑容,让她额头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这个笑容简直邪气侧漏,仿佛她将自己扔进了马蜂窝。
“有个替身总比没替身好!何况,你的确长得不错……”东方少倾捏起颜初夏的下巴,将嘴唇凑近了几分,更是半眯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迷惑无知少女。
颜初夏心里一寒,知道又激起了这家伙的恶魔本质,干脆不反抗也不妥协,眼中毫无情绪地瞪着他。
东方少倾调戏了半天,结果少女连脸都没红一个给他看,多少有些颓丧。不过他也没打算就此爽快认输,握住颜初夏的双肩,重重按到床上,俯身看她,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颜初夏的呼吸里全是这厮的气息,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你不怕?”
“王爷觉得我应该怕什么?”
东方少倾微微一笑,立起身,重新握起颜初夏的手,“如果是她,她唯一会害怕的应该是跟母亲分开吧……”
东方少倾喃喃说道,手上却一刻不停,敷药,包扎,甚是仔细。
“本王在她眼里,从来没有分量……”这话就带了几分伤感了。颜初夏忍不住抬眸去看他的眼,红烛摇曳,那眼眸却全在睫毛的阴影里,辨不明晰。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日,我不是追得紧,她是不是也不会逃得这般快,那些杀手也就不用提前动手,至少她还可以多活一刻……”哪怕是一刻也好,至少让那双眼眸能看到大瞾的月夜有多美好,让她多一些留恋,而不是最后留下的全是如何逃避自己的追逐……
颜初夏的手腕在东方少倾的手里僵了一下。
“疼?”
沉静的目光看过来,颜初夏瞬间觉得无法直视,微微撇开头,“如果今日嫁给你的是林夏,你会如何待她?”
东方少倾静默了半晌,“我一直想要给她最好的,但似乎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大概,这就是我一直无法走进她心里的原因吧……”
这样泄气的话,是之前东方少倾从未表现过的,自然,以他的自尊,无论如何也不想要承认这一点。得不到,他觉得可以抢到,只是一个女子,他东方少倾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显然,林夏将他苦心维系的这点自信击得残破不堪。那个女人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要不,为何会走得如此决绝,而无牵挂。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同时被“抛弃”的何止他一人,所以他完全不需要自哀自怜。
系好纱布最后末端,东方少倾拉起薄被,将那冰凉的手,放进去,最后再看了一眼颜初夏,起身离去。
大概是今天的酒喝得太多,竟然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了那么多心里话。看着那双眸子,他多么希望那就是那个人,可惜,残存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堕落沉溺下去。
“翠姨!”
出门,东方少倾看着门外守着的中年仆妇,“逸竹轩就交给你打理了。王妃手腕有伤,小心伺候。”
颜初夏听着那故意压得低沉的男音,这晚要入睡似乎不太可能了……
第66章 挂名王妃
王爷在洞房花烛夜让王妃独守空房,这可是一件大事件,多少双眼睛盯着逸竹轩等着来“贺喜”。尤其是那名身份“特高”的侍妾——石姬。
说她身份高,那还是在以前的记忆中,实际上,安王府真正掌权的是另一个侍妾叶娴。这人比安王年长两岁,是昱贵妃为他独立立府准备的人,单从这一点上看,她就有比石姬有绝对高的权力和地位。
一大早,这位小妾就来请安,一夜未眠的颜初夏捏捏鼻梁,闭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让下人打发了她。
东方乾给了御旨,让他们三天大庆,自不必请安。颜初夏也乐得自在。
出嫁前,万俟岩燧给她的讯息并不多,东方乾的指令又不明。大概并不是杀人那么简单的命令,要不然何必大费周章,搞如此多的事情出来。
如果她估计没错的话,东方乾应该是想她把安王背后的势力连根拔除,这样才能彻底架空昱贵妃与安王权力,或许就能真正“保安王一命”。
颜初夏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扒啦着早饭。压根没在意逸竹轩的下人们为王爷不洞房这事的各种纷扰。
三天的流水席,王府外厅是何等热闹,压根就不关她颜初夏的事情,仿佛她就是一个局外人。
而颜初夏的确也将自己的当成了一个局外人。一大早,她甚至没有过问安王的去向,而饶有兴致地逛起了王府。
出了门,抬头看向逸竹轩的门额,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分明半根竹子都没有,怎么会叫逸竹轩?”跟随在侧正是翠姨,一位四十多岁的嬷嬷。听昨晚东方少倾对她说话的态度,这翠姨应该是很受尊重的。事实上,她也是昱贵妃从宫里配给安王府的,各方见识自比一般大家族中家生奴才知情识趣很多。逸竹轩的日常就交给她在打理,几个丫头小厮也全听她呵斥。而她,自然是要听这位安王妃的。
而这人也是个本分人,一大早各种风言风语,全给她给压下去了,是以颜初夏没让别人跟她一起出门,而唯独留下了她。
但颜初夏问的这个问题,却一下子让她犯了难,好半晌才问道:“王妃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要真话。”
翠姨带着她七绕八绕,绕到逸竹轩的一侧,这里竟然有一方小门,看样子还是新开的。
颜初夏刚伸出手,打算推门,翠姨连忙阻止道:“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颜初夏弯眉一笑,“我不进,只是看看,可好?”
翠姨点头,亲自帮她打开门。
这门一开,随风而来就是一片竹叶的清新,翠墨浸染,郁郁葱葱,煞是好看。那一眼,颜初夏也明白了,她住的逸竹轩就跟她这个王妃的身份一样,有名无实,真正名副其实的全被东方少倾这样生生隔离开来了。
“是谁?”从里面响起一个声音,转眼,东方少倾便出现在葱绿之中。
安王好绿,宝石中尤喜祖母绿和翡翠,尤其是那种绿得晶莹的翠,而此刻他头上冠带镶嵌的正是硕大都一颗祖母绿,腰间玉带镶着几块色泽完全一致的翡翠,加上那一身月白衣衫,站在竹林中,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出尘脱俗的味道,跟往日轻裘锦袍的华丽,风味完全不同。
从门到他站立的地方,只是在竹林里铺就的碎石小道,十几米远,两人各站一端,像极了一条丝线上绑着的两个人。
“王爷,我可以进去吗?”颜初夏平常以对,她十分明白此刻正在闯入东方少倾的禁地,那家伙身上冰冷的气势完全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可她就想看看,这人会不会将这么酷似林夏的人挡在门外。
东方少倾面色不豫,直直看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