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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宇不解,“为什么?”
“有很多事没做完。”她咬着嘴唇,“哥哥的病……我也会再想办法。”
言罢她起身欲走,却被对面两弟子拦住。那二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面上显然慌乱,连忙道:“司空姑娘,你不能乱走。”
她面色一顿,想起方才去竹林之前,这二人也是面露尴尬,不由问:“为何?”
她嗓音本就低哑,话语严厉,听得对方有些害怕,惶然解释道:“右护法吩咐过,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她不觉感到奇怪,问:“你的意思是,我连走走都不行?”
“弟子不敢。”其中一人垂下头来,咬紧嘴唇道:“若只是散步,那便请去吧。”
司空镜凝视他片刻,回想起司空离墨方才万般坚持的模样,兀自一叹,转而慢行向谷外而去。
山谷之中静谧深远,月朗风清,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似一条银练,垂落在荒寂的土地之上,寂寂苍苍。顺着小路散步,她的脑中却拂不去弘宇头顶的几缕白丝,又回忆起司空离墨年轻之时的模样,霍然皱紧眉头。
治病之方须尽快找到,命案一事亦不可拖延。一时间,烦恼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直喘不过气。
不知为何,她忽然忆起那个笑容明朗的豁达青年,总是一副傻笑模样,不知是一窍不通,还是早已将一切看得通透。
她正觉有几分好笑,忽见面前闪过一人身影,深衣墨发,面如冠玉,正是李孟泽。
司空镜神色一凛,瞧得对方正轻步而来,遂蹙眉道:“怎么是你?”
李孟泽扬了扬手中水囊,与她一笑:“方才我去打水。怎么,你在散步?”
“与你无关。”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尚未离去,便听对方低声道:“你就不能与我好好说话?”
司空镜平静地转身,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不由冷笑:“你这种人,就算动手杀你,我也懒得。为了习得折溪剑法,你没少做缺德事吧?”
李孟泽眸色一黯,“……你怎知道?”
“我知道的何止这些。”她扬唇一笑,讽刺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你还是记在心上为好。”
她嗓音虽轻,话语却尤其狠厉。李孟泽目光中怒意顿生,却仍开口笑道:“多年不见,你还是未变。可有寻到治你嗓子的药?”
司空镜不可思议地望他,冷然道:“你与我一副好脸色,当我是傻子,不知道我这嗓子是为你所毁?”
听罢,李孟泽面色骤沉,连笑容也僵硬起来,慌忙反驳道:“不是我,是梁蕊她……”
“不是你?”听到这个名字,她眉头一蹙,漠然回道,“你要怎样我不管,但你若胆敢伤害哥哥和弘宇,小心我取你性命。”
她话语笃定,不带分毫留情,说完便转身而走。李孟泽正欲叫住她,却忽听一阵闷响自不远方传来,正是弘宇所在之地。
两人皆是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只见谷内树林之中徐徐升起一缕轻烟,不知发生何事。
司空镜赶忙返回,却见李孟泽伸来一手,显然是想拉她离开:“快与我走,也许有危险。”
她拂袖将其甩开,愠怒道:“你做什么?”
见她毫不领情,李孟泽一急,颦眉反问:“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回去。”
她冷冷丢下一句,想及弘宇所在处不过几名年轻弟子,遂一步不停地径直奔谷中而去。李孟泽紧随其后,急忙喊道:“兴许是刺客,你何必回去?”
她闻而不应,刚行片刻便见得烟雾扩散,一时竟有几分熟悉之感。不明前方情况如何,未待思虑,她疾步掠去,耳边听得几人呼声,是阁中弟子乱了阵脚。
司空镜心叫不好,瞧得周遭浓烟弥漫,景物渐渐看不分明,全然听不出动向,不知是否有人夜袭。
她不觉眉上一凝,摸索着前进,忽感前方有一人站定,待凑近一看,对方正是弘宇。
终是略略放心,她快步赶至弘宇面前,轻唤:“弘宇,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她的声音,少年缓缓转头,摇头道:“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有好大一阵烟,好像有刺客。”
“有多少人?”
“尚不知。”
话音未落,又闻一声轰响自远处传出。这一声似乎又近了些距离,显然就在他们周围不远。响声虽震,然不见任何火光,只有灰蒙蒙的烟雾,自四处徐徐飘来。
弘宇慌忙四处张望,与司空镜道:“姑姑,先去找我爹吧。”
“好。”她点头应下,却见李孟泽再次从后方追来,与她道:“别管他了,我们先走。”
迷雾之中,她看不清对方神情,只冷冷扫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这人还真是可怕。”
她不再多言,领着弘宇向竹林方向摸索。两声巨响之后,烟雾愈发浓烈,不过片刻仅能瞧见前方半丈。行至不远,司空镜不知弘宇在何处,心头一颤,连忙出声:“弘宇?”
静待片刻,前方传来一个微弱声响,似乎已离她很远:“姑姑,我在这儿。”
“别再往前走,快过来。”
她又唤一声,却未再得到回应,惊然寻望四周,发觉弘宇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身旁好似一人未有。
周围烟尘茫茫,迷雾氤氲,仿若一卷黑帘迎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声音渐渐远去,世上仿佛只她一人,不由心神一慌。
如此封闭可怕之感,直灼得她捂住心口。慌神之时,只见面前的烟雾之中忽然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全未料到这样的情况,她猝不及防,还未挣脱,就整个人被拽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就是我大修前留下的一段内容了,当然细节都改了_(:з」∠)_
介于昨天断了加上这章停很久了,晚上我再发一章新的
无存稿裸奔_(:з」∠)_
由于删去不少不必要内容,主要配角都在摩拳擦掌的走来了V
这个李孟泽的事以后会说
、「无心插柳」
山谷之外鸦雀无声,尘烟渐疏,自地面冉冉升腾。方才那只大手紧拽着她的前臂,一路奔向谷外树林。莫名有几分熟悉之感,她一时忘了反抗,待到行远之时,方才下意识击出一掌,然落掌之前便倏地定住。
眼前逐渐清晰,司空镜方才看清前方身影,在荒寂的林间现出一高大背影,墨发系于脑后,身负银色长剑,继而是一个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刚毅俊朗,英气勃勃:“嘿,姑姑。”
她不由长舒一口气,没好气地拍他一脑袋:“你搞什么鬼!”
凌舒摸了摸头,松开手来:“自然是来帮你。”
她忽一颦眉,没好气道:“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是你在豪杰山庄时给我的两枚烟弹。”他朗然笑道,“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司空镜不觉一顿,环视四周,见得远处烟雾弥漫,想来便是那烟弹之效,无奈一笑:“这里都是天玄阁弟子,我说你怎半点顾虑都没有?”
凌舒冲她笑笑,似有几分尴尬:“我本瞧你不想回去,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啊。”他抓着脑袋赔笑:“哈,那你过会回去便好。”
司空镜神色微滞,凝神注视着他的眼。诚然他说的不假,方才她已有去意,只是不知如何说明,倘若贸然离去,难免会引得司空离墨生怒。如此一闹腾,虽有几分鲁莽,却不失为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我不回去了。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路跟着你来的。”凌舒面容爽朗,领她至树林深处,远远见得对面拴着两匹马,正是他们前日所乘。他移步牵了马来,自顾自地笑道:“没被发现可真不容易。”
话毕之时,他望得身后浓烟渐散,又闻脚步声急,似是有人疾疾奔来,便将将缰绳交至她手,推推她道:“快上马。”
司空镜顷刻回神,有些困惑:“……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应声上马,待行至树林之外,确定无人追来后,才默默垂首,道:“阁主在闭关,赤砂掌的线索断了……如果要查,只得从司空家入手。”
凌舒侧首望她,虽瞧不见神色,但莫名读出黯然之意,便问:“你先前提到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听得此言,司空镜方才想起在方石居外,曾与他提到关于案件的线索。她心觉好笑,骑马在前,露出淡淡一笑:“那个啊……”顿了顿,“我逗你玩儿的。”
“诶?!”凌舒诧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声一叹。
一想到他竟因这一玩笑追来半日,她不由笑着摇头:“今日多谢你了。”
“哈,不客气,下次请我吃饭好了。”他笑容明媚,转而认真道:“线索之事也未全断,总会水落石出的。”
司空镜怔然片刻,凝眸望着那张豁达面庞,一时竟将心中堆积的烦恼抛诸脑后,指着前方道:“你这一行,可有目的地?”
凌舒抬头一望,夜空已是一片幽蓝,四处万籁俱寂。他想了片刻,而后耸肩笑道:“天色不早,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好。”
两马驰于郊外林荫之道,迎风向西,片刻之后已是亥时。沿路未见客栈,离城应还有百里之遥。司空镜思索少顷,提议道:“前方有座山崖,要不就在那里休息?”
凌舒应声而上,行至林郊之外,见得面前一座荒僻山崖,正是绝佳休憩场所,遂停步下马,笑道:“我去取些柴火来。”
言罢他转身走向树林,回至崖边之时,司空镜已抱膝坐在地上静候着他。她手边放着一个深灰色的小包袱,正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凌舒颇为熟练地支起火堆,又感一阵饿意。因一路追她而来,他半日未得进食,此刻已近饥不择食,然眼下处于荒野郊外,连野果也无处可寻,遂哀声道:“诶,真是饿。”再次抬头时,发觉对面之人正目不转睛地望他,遂摸着下巴微笑:“怎么了?”
“我有带吃的。”司空镜指指包袱,问:“之后去哪儿?”
“还没想好。”他欣然盯着她手边包袱,而后想起什么来,“不过,既然你说这件事与司空家有关联,要不我们去邺城看看?”
四处昏暗一片,独他们面前闪烁着明亮的火光,隐约映出她帷帽下的轮廓。
“好。”她微声一默,一边打开包袱,一边暗自道:“我还得去找药材。”
“药材?”听及此,凌舒难掩心中惑然,喃喃念道:“我说姑姑,你是不是……其实很年轻?”
司空镜停下动作,侧首望了望他,轻笑:“何出此言?”
“我是在想啊,”他抓抓脑袋,道出心中所想,“先前提及你嗓音有问题一事,我便觉着不大对劲;后来见到你堂兄,他虽是满头白发,但从面容看来不过三十多岁。我想你年纪应当不大。”
她并未接话,只一言不发地坐在对面,手中动作不觉停下。凌舒顿了片刻,续问:“你先前都是一个人?”
“……嗯。”她轻声一应,“五年了。”
她的声调绵长深远,隐有几分怅然,凌舒却好似并未察觉,大大咧咧地笑道:“我说你们一家,一个白头,一个喑哑……可是有什么病症?”
他刚一说完,便冷不防遭对方一瞪:“你才有病。小心我把你卖回苏州做酱爆猪舌。”
话毕她侧身拾起包袱,只觉没好气,然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来,拿起水囊愤愤而去,刻意厉声道:“我去取水。吃的就在包袱里,自己拿。”
凌舒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惹了她,正欲询问,却发觉眼前之人已然离开他的视野,只好叹了一声,起身走近她包袱之处。
进入深林中时,司空镜方才慢下步伐,凝视着手中的水囊出神,思绪随着月光飘动。
一晃,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五年前,她毅然离开天玄阁,只身一人在江湖上闯荡。然毕竟年纪轻轻,就算有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是免不了处处碰钉子。
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思至此,她忽而一探袖中锦囊,又想起妙神通对她的叮嘱,淡淡抿唇而笑。
待得寻到治嗓之药,也许哪天……她会回长安天玄阁去。
心中渐渐沉定,远眺山外,连绵起伏的山脉好似一道道波浪,如水墨一般,点缀在靛蓝色的帷幕之上,忽隐忽现,却又实实在在。
行至不远,林中有一条清溪流动,水声潺潺。她俯身取了水来,回至火堆之旁,发觉凌舒正举着什么东西烤火,见她来了,乐呵呵地招手道:“过来吧,快烤好了。”
她疑惑地凑近,瞧他正举着一条细长枝杈,悬在火苗上方,尖端串着一个三寸长的细黑之物,辨不出是何物。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不是你给我的吃的么?”凌舒亦是一愣,咂咂嘴道:“我说,这么小一条蛇,哪够我吃啊?”
“蛇……?”司空镜心中微讶,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包袱,骤然惊叫道:“——蛇?!”
她忙不迭冲过去,只见在她包袱旁边,一密封竹罐已然被人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她愕然拾起竹罐,连呼吸也有几分急促,指着凌舒手上枝杈,难以置信道:“你、你把它……你把它给烤了?!”
凌舒不明她为何如此激动,但隐隐感到自己闯祸,遂咧嘴笑问:“嘿,难道你说的吃的……不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