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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闭上眼睛,下唇被咬得全无血色。
司空离墨虚掩着双目,却不惊慌,低低地说:“你知道了。”
“义父被你们杀了对吧?阿蕊也差点被你们杀死,对不对?”她忽然捂着双眼开始发笑,低哑的声音凄楚到了极致,“我从没想过你会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也从没想过……你会杀了义父。”
司空离墨并不反驳,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其实我早就怀疑这些事是你所为,只是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是我哥哥,决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决不会。”言罢,她愤然指着对面的江恪欢,“这个人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受他迷惑,是不是?!”
他依然没有回答,重复道:“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你不解释?!”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恨,她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为什么你当初一直骗我?”
司空离墨摇了摇头,觉察不出情绪,“因为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想伤害你。”
“……什么?”她忽然一愣,不可思议道,“我……不是你妹妹?”
震惊到了极致,她连身体也有些摇晃,莫名感到脑袋里一阵疼痛,只觉那药香越来越浓。江恪欢见状,笑得颇为开心:“小女娃,离墨可是我的儿子,与你们司空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等她出声,对面的司空离墨倏然冷下眉目,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江恪欢闻言一惊,连忙收起笑容,搓着手问:“好,我不多说。那现在你准备拿这小女娃怎么办?”
司空离墨不答,徐徐走向那早已失神的女子,淡淡道:“我不是司空世家的人,也不是你堂兄。”
“——不可能!”司空镜大叫一声,竟忽然开始咳嗽,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突然告诉我这些,让我怎么相信?!”
“我本也不愿相信。”他苦笑了一下,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何你没有得这早衰病?”
“……”她突然抱着脑袋,愕然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一直认为……我们不是血亲?”
“否则,你还能找到别的解释么?”他眉头微动,暗暗道,“弘宇他……也得了这个病。”
司空镜身子骤一僵,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
恍然间,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一切的谜团都在那一瞬变得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无法承受。
“所以当初,你没有将那药方交给师公,而是去方石居找万峰,也是害怕……我会从师公那里的线索调查到整件事真相?”
话音落后,是长久的沉默。司空离墨点了点头,撇开目光,“可惜……你还是知道了。”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轻声道:“跟我来吧。”
“……”她茫然地抬头,“去哪里?”
“去见你娘。”
***
在天玄阁西北方的一座僻静的山谷之内,有一座人迹罕至的断崖。此地为后山的最里端,因地势偏远,极少有阁中弟子徘徊。
山峰之上的月亮被层层云雾笼罩,一片朦胧,全然看不分明。放眼望去,在断壁的另一侧依稀现出一座竹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仅能看见它的轮廓。
儿时的司空镜从未来过此地,是因这后山地势甚高,山路陡峭,荒凉僻静。她从不知在这看似普普通通的断崖之上竟藏匿着一座竹屋,不由揣测道:“哥哥,这里是……”
司空离墨不答,举着火把一言不发地领在前方,轻轻推开了竹屋的门。
他手中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那间黑黢黢的小屋,在屋子的正中,赫然有一副寒玉棺材,在火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清冷的蓝光,像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投射而来,幽静而又诡秘。而在那副棺材里,竟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清瘦的年轻女子。
女子大约有二十四岁,身着宝蓝色的褶裙,睫毛修长,五官玲珑,尽管紧闭着双目,却不难看出曾是个端庄秀丽的女子。
她似乎是死了很久,眉间不带一丝生气,唯独两颊还泛着淡淡的桃红,诡异到了极致。
“……她是谁?”司空镜忍不住问。
司空离墨抬眸望她,目光极为复杂,丝毫看不出情绪:“她叫白音,是你的亲生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泥萌都这么想见凌二货,就提前预告一下他下下章出场O。O
主线差不多也说完了,这卷结束之后,下卷就是完结卷啦
不过离完结其实还早 QAQ←话唠作者
表示这章出场了某个人 泥萌要不要猜一猜
、「命悬一线」
尽管只是寥寥几字;却叫司空镜全身一抖,登时发不出声。
那玉棺中的女子显然大不了她几岁;与其说是早已死去,不如说像是一直在沉睡着;表情安详而又宁静,仿佛是在做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她霎时回忆起曾在司空世家看到的那封信;不可思议道:“难道是……那个药方?”
“不错。”司空离墨徐徐向着寒玉棺走去;目光中闪烁异样的光彩;“二婶当年分明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吃下那个药后,竟然一直活到了现在。”
司空镜霍然怔住。
的确;虽然全无转醒之象;但那玉棺中的女子真真切切是活着的,甚至连身体都是暖的。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二婶早已去世,直到去年冬天,义父带我来到这里,我才明白——她一直都没有死。”司空离墨忽然露出笑容,却显得极为可怕,“很神奇对吧?大夫分明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居然活到了现在。只可惜,二叔当年以为再也救不回她,就把那个药方给烧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紧了眉头:“如果有了这个方子,一定可以救治我和弘宇的病,可是这么多年来,义父却从未告诉过我这件事。”
“所以……”她咬着嘴唇,样子极为艰难,“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义父?”
司空离墨摇了摇头,平静到有些可怕,“促成我与义父交手的理由,是因为我在思考,如果不能从二叔的手记中将这药方还原出来,我就将二婶的血全部换到弘宇身上,这样他就有救了。”
霍然有些不识得面前之人,司空镜踉跄退了一步,抱着脑袋叫道:“——你、你疯了!她是我娘啊!”
“我是疯了。”他幽幽抬起头,“义父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丧心病狂。”
“你、你……”她忽然感到脑海里有一阵不可抵挡的乏力感,转而意识到什么,“不对……光凭你一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义父,难道是……”她的心中咯噔一下,猛然瞪向一旁的江恪欢,蹙眉道:“难道是你们……”
“小女娃,你还真是一点就通啊。”江恪欢肆意嘲笑着,“我与我儿子联手,杀掉那个见死不救的老东西,有何不妥?”
“……儿子?”已是第二次听到他如此称呼,司空镜心中的困惑愈发不去,“哥哥,这个人来历不明,你怎么可以认贼作父?”
不等司空离墨回答,江恪欢抢先道:“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他撩起一缕自己的白发,“我和离墨还有弘宇都患有此病,你却没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不可能!”她几乎是哭着反驳,“师公说过,这早衰病活不过四十,可你……”
此话一出,司空离墨的眼中倏然露出几分异样,而江恪欢却在这时急急开口:“这么多年,老夫自然是掌握了续命之法。你既是离墨的妹妹,劝你还是速速将折溪剑谱交出来罢。”
“……折溪剑谱?”她心中蓦地一紧,“你们夺走了赤砂掌还不够,竟还想要折溪剑法?”
“赤砂掌?”奇怪的是,司空离墨闻言一愣,目光森然地望着一旁的江恪欢,冷冷道,“你拿走了赤砂掌谱?”
江恪欢听后显然有些心虚,眸子微动,继而摆出笑容来,搓着手道:“我不过是借来看看。”
司空镜紧紧盯着那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揣测道:“既然义父已死,难道当初在豪杰山庄……是你杀掉那名为阿九的弟子?”
“原来他叫阿九啊。”江恪欢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故作惋惜道,“想不到竟是个替死鬼。”
她全然听不懂对方所言,“你与那名弟子有何过节?”
“当然没什么过节。”他嗤笑着摊开手道,“我本是去找那位小盟主的,可惜他藏得太隐蔽,连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盟主?”不知为何,此刻司空镜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目光游离,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头晕目眩,“……你是说那个心智不全的江盟主?”
“心智不全?哈哈!我怎么记得那小子健康得很?”江恪欢放声大笑起来,“我与豪杰山庄之间的恩怨,不是和你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司空镜猛地摇头,想要甩掉疲倦之感,视线却愈发模糊。她的全身都开始瘫软,一时竟使不出半分力气,脑袋也愈发沉重,呼吸困难。
究竟是怎么了?
她沉沉抬起头,望见对面的江恪欢又补充了什么,却全然听不清他的话。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连色泽也看不分明。她恍然明白过来——这是,毒发的症状。
不确定是何种毒药,也不知是在何时服下的,她连忙封住胸口两大要穴,这才勉强恢复过来。
见到这个反应,江恪欢倏然大笑,“方才的药香,怎么样?”
药香?
司空镜一怔,霎时回想起先前进入司空离墨的房间时闻到的奇怪的药香,猛然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药香!
她神色倏一紧——因跟随妙神通多年,她略懂医理,虽不精通毒药,但对于一柱药香究竟有没有含毒,还是分辨得出的。方才的药香虽带着淡淡的甜味,却并无毒性,分明什么都没有察觉出,现在又怎会中了如此厉害之毒?
瞧见她不解的神色,江恪欢笑着解释道:“这是从西域带来的曼陀罗,无色无味,想必连那毒圣也闻不出来。”
司空镜喉咙沙哑,只能吐出寥寥几字:“你……为何?”
她边说边后退,撞到身后的寒玉棺时,终是坚持不住,颓然跌坐下来。迷糊中,她看见对面的司空离墨正紧蹙着眉头,怒然逼问道:“你怎可对她下毒?”
“这不过是让她失去力气的药,不是什么剧毒。”江恪欢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只要她交出折溪剑谱,我自然会给她解药。”
言罢他向着门外做了个手势,而后便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笑声中带着冷嘲:“阿镜,好久不见啊。”
循声望去,在竹屋门口,赫然立着一个栗衣青年,俊俏的眉目中,露出森冷的笑容。他一手握着一把半开的折扇,另一手攥着一个药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
“你……”司空镜的唇角动了动,“……是你。”
她强撑着站起,怒瞪着对面的李孟泽,顷刻回忆起年少时曾在后山见到他与什么人传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你们……是一伙的。”
李孟泽摊开双手,扬了扬手中的药瓶,笑问:“折溪剑谱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她目光一颤,冷笑道,“义父只是教过我剑法,并未将剑谱给我。”
话音未落,司空镜顿然起身,猛地将袖中的银剑刺出。那个动作几乎是在刹那间完成,连李孟泽都看得愣了。
然而,毕竟剧毒攻心,她的身法还是慢了一步,在落剑之前,就被对方一掌击了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真是不乖啊。”李孟泽摇了摇头,啧啧道,“这么多年来对我恶言相向,没想过你还有今日吧?”
她的神志开始涣散,耳朵也不如先前灵敏,猛咬嘴唇想保持清醒,唇上被咬得渗出了血印。
“忘了告诉你,当初在豪杰山庄时,苍山派那个小丫头的木牌也是我放的。不过没想到那个叫凌舒的家伙顶了罪,真是可笑。”他颇为冷漠地细细打量着她,“敢让我难堪的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
“原来是你……”司空镜骤然明白过来,“我还在奇怪什么人会去陷害一个小姑娘,想不到是你这个疯子!”
李孟泽被她这么一吼,不由一愣,嘲讽道:“虽然我知道你不识好歹,但我还是奉劝你交出折溪剑谱来,否则……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果然是有所图谋。”她冷笑一声,继而掌势一推,飞快地又刺一剑出去。李孟泽毫不慌张地用折扇接下她脱力的一剑,依然微笑。
“我说你啊,曼陀罗会让你内力尽失。明知道不可能,怎么还……”
他说到一半忽地顿住,脸色霎然变得惨白。低头望去,他的胸口不知何时竟刺入另一柄银剑,虽避开了心脏,却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胸骨。
“呜呃……”伴随着一声低吼,他登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之人,“你……”
方才司空镜的第一剑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引他凑近,再将藏于袖间的另一把银剑刺入他的胸怀。若不是因为身中奇毒,导致视线有了偏差,这一击,本该是正中他的心脏!
李孟泽丢下手中的折扇,摇摇晃晃连退好几步,捂住胸口喘着粗气。对面的司空镜也已是油尽灯枯,早已体力不支,靠在冰棺旁半天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