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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儿姑娘,不知这词曲何人所作?恕在下愚昧,以前竟不曾听过!”七皇子幽幽开口,声音虽小,却自有一番威严,场内马上恢复了平静。我心想,你听过才怪了,这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苏东坡老先生的经典之作,知名度经久不衰!不过这个时代没有这人,大殿之上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弄不好被当做妖魔鬼怪给收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
“词曲乃小女闲时无事,一时兴起之作,不足无为外人道
七皇子眼前一亮,“竟是姑娘所做?想不到文儿姑娘不但精通音律,连才学也是胜人一筹,在下佩服!”说罢,对我抱拳一礼,我自然也微微颔首以示答谢。
“皇子谬赞了!七皇子头一回听这曲子,竟能从始至终喝住我的歌声,才让文儿钦佩不已!”来而不往非礼也 ̄ ̄ ̄
正当我与七皇子互相吹嘘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素闻文儿妹妹才学了得,想不到能做的如此佳妙的词曲,真乃才女,晚儿佩服!”陈林晚嘴上虽说着恭维的话,眼睛里则明明白白地写着鄙夷与不屑,霸气外露啊,早晚会惹祸上身!
“姐姐说的哪里话,文儿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哪比得过姐姐的才华,才女二字万万当不得!”我顺水推舟,夸奖她几句,希望她不要再惹是生非,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怎奈偏偏有人不识抬举,步步紧逼!“妹妹谬赞了……妹妹的才华岂是区区‘才女’二字配的?妹妹不仅才思敏捷,还胆量过人,姐姐前几日还曾听闻,妹妹因为朝廷之事,被奸人所掳,据说是因为叛臣贼子的遗物,好像叫什么玄……玄什么令的……最后竟也能化险为夷,姐姐愚钝,一直想知道妹妹如何这般勇猛?此令真的如传闻中那么神么?”
好你个陈林晚,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她一说完,大家就在底下窃窃私语,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此国宴当口提到玄焰令,岂不是置父亲于风口浪尖!我抬眼看向坐在高处的孝宗皇帝,只见他微眯双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似乎很是期待问题的答案!旧事重提恐怕不是陈林晚的一时兴起,而是有心人的有意授之吧。调动三万精锐的玄焰令果然是孝宗帝心头的一根刺!看来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轻易过关了。
低头沉思片刻,再抬首我已是满脸凝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小女自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理”,说这一席话是为了表明我凡事都会以大义为先,以国家为重,置自己生死与度外,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心境,一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二来安抚孝宗皇帝猜疑之心。
众人眼里纷纷露出钦佩之色,但孝宗皇帝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是定定地看着我,犹如芒刺在背。心想,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难逃谋逆嫌疑了。
“玄焰令当年就已遗失,无从找起,此次遇险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借玄焰令之名,欲行苟且之事!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萧文儿光明磊落,不惧污言秽语,反而那些阴险小人患得患失,忙于算计,又每每庸人自扰。”说到这儿,我起身大步走向宴会中央,轻身下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文儿已无话可说,甘愿受罚,以平小人之口!”我心里清楚,此事定是孝宗皇帝授意的,要不然给她陈林晚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提及此事。皇权压顶,那我就只好以退为进,你不是怀疑我么?凭空穴来风,就搜查左相府,看今后谁还敢为你办事!
果然,孝宗帝先是一怔,随后愠怒,说道,“今日举国欢庆,为何要提此不悦之事?”我心想,你倒是撇的干净,这里你最大,你不点头谁敢提?“爱卿之女快快请起,为国家谋社稷,此举巾帼不让须眉!”
“都怪臣女无知,提提及此事,拂了大家的雅兴……”陈林晚一脸哀怨地跪在那里,极不情愿地下这个黑锅。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个中滋味儿……
“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孝宗帝微微挥手,此事才告一段落,而我早已是湿透衣衫。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林岂非的悲剧就要重演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舒服了……
“既然如此,我看皇儿的婚事也有眉目了吧?”孝宗帝前一秒钟还是威严的君王,下一秒钟竟变成了慈爱的父亲。
“儿臣全凭父皇定夺!”七皇子淡淡的声音飘来,抚平了我慌乱的思绪。有些人真的很特别,仿佛天生就带有某种魔力,可以安心神,定人心!
“好!那朕就做主了!--萧爱卿,令爱天资聪颖、才华卓著且品貌端庄,朕欲赐婚七皇子,你可有什么意见哪?”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孝宗皇帝的笑容里隐藏着无限的算计与心机,仿佛只要靠近一步就会伤的体无完肤。
“这……”,爹似乎很是为难。再看大哥,也是拳头紧握,关节泛白,额头青筋爆出,这是……想想爹和大哥临行前的嘱托,难道爹真的有异心?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大大地打了个寒战,林家灭门惨景浮现眼前……
“嗯--?你不愿意?”孝宗帝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爹看着我,似乎有千万语言,但一句也说不出!
015:抗旨拒婚
“不要再忘了我!”
“啊!谁?”我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人,爹还在僵持着,皇帝似乎很是不悦!怎么脑海中突然会出现这句话呢。然而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一张戴着面具冷峻的脸!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了?
“不要再忘了我!不要再忘了我!不要再忘了我!”天啊,我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我这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么?静静坐在那里的紫衣美男,脸上似乎带有一点期待,他在期待我么?这下彻底乱了 ̄ ̄ ̄
“不要再忘了我!”声音再次响起,搅得我心烦意乱!
“不要吵啦!!!”受不了时不时出现的面具脸孔和声音,我终于崩溃了。但喊完才发现大殿上所有的人都看着我,表情都是无比震惊,一时间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无措地看着周围的人,我失态了!而且更为严重的是,我当着众人的面忤逆了圣上,这是大不敬,说严重点是可以杀头的!天哪,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活够呢。连带着在心里问候了枭然N+1遍,都怪他!
“那个……嗯,那个陛下,请恕小女直言,小女兄长还未婚配,小女怎敢先于兄长行这周公之礼?我雨国乃礼仪之邦,长幼有序,怎能为了文儿一人之幸福,损雨国百年之声誉!”说完这些话,我心里紧张的要命连头都没敢抬!
“依你之见,只要萧侍卫一日不迎娶,你就一日不出嫁是吗?”皇帝的话语里显然透漏着不悦,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的,陛下!倘若兄长一日不婚配,文儿就一日待字闺中!”萧逸痕啊,你可别自己不结婚耽误了我的大好青春啊!说完自己都捏把汗,这不算起誓吧。天上的神仙,西方的菩萨,我萧文儿是逼上梁山,我说的那些可不能作数啊!
“你!”孝宗帝被我一席话气的“你”了半天!“好,既然如此,朕今日就赐婚。”
“萧逸痕,朕就把右相之女陈林晚指婚于你!”
“啊?”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爹爹,大哥,右相,陈林晚还有我全部愣在当场,这算什么,乱点鸳鸯谱了么?
……
婉妃静静地坐在孝宗帝身边,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清楚地很为什么皇上一定要给萧家兄妹指婚,但恐怕皇上这次的愿望要落空了,因为早已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她与萧文儿有过一面之缘,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年轻气盛却又沉稳老练,稚气未脱却又阴险毒辣,但太过耀眼、张扬,对于权力的追逐与角斗也是充满了向往。而如今,稚气已脱,虽顽皮却不失谋略,虽有定乾坤之能,却无逐天下之心。她不清楚这是萧文儿的韬光养晦之策,还是真的淡薄名利,总之,一切早已脱离轨道,脱离陛下之手!
……
还是萧逸痕反应快,急忙答道:“陛下,请陛下恕罪,如今霜国对我大雨虎视眈眈,大军压境,臣以为凡是应以国家为重,国破何言家?至于臣的儿女私情还是等到一切安定了再作商议吧!”
一席话说的是字字真情、词词恳切!孝宗帝一时无言,满场顿时寂静了下来。我也曾听说,东边的霜国最近频繁调兵犯我边境,让皇帝和大臣很是头疼!而风国在此关头出使我国,内里也是暗藏玄机。
雨国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大的动作,是因为还没有做好万全之策。贸然对霜国出兵,只会给风国增加可乘之机。后院起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两面夹攻,一不小心就是亡国灭种!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弈,错一子就可能满盘皆输!萧逸痕此时把问题说出来,摆明了就是不给皇帝面子,让皇帝头疼,中秋节都不让人过好!高,实在是高!
时间就在静默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还是风国使者最先打破僵局。“陛下,出使之前,大王赐我一道口谕,说晚宴之时如谈及战事问题,则把这份国书交与陛下!”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明黄色小本,而此时早已有一个小太监走近身前,取拿此物。
孝宗帝接过国书,眉头紧锁,似是在苦苦思量。而台下众人摸不清状况,皆在议论纷纷,一时间风云暗涌,来势汹汹!
“哈哈哈!!!想不到风王竟有如此胸襟,既如此,我就在此与你定下盟约!”孝宗帝变脸比翻书还快,一时愁眉苦脸,一时哈哈大笑,让底下的人捉摸不透!“来人啊!笔墨伺候!”旁边马上就又侍者上前,递过湖笔徽墨。只见孝宗帝一阵龙飞凤舞,国书一蹴而就,两国就在大家的莫名其妙中结盟了!
众人皆是满腹疑问,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张公公的声音凭空而出“风雨两国素来交好,今闻得雨国边境频有动乱,孤深感担忧。故愿在此立下盟约:雨国处理内乱期间,风国绝不会派兵进犯,而同样雨国亦不能像雪国寻求支援。风,怀仁五年,帝书!”
整个的意思就是,你处理边境问题的时候,我风国绝不会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而雨雪两国近年来通商贸易,友好程度急剧上升,所以为了防止出现雨雪同时攻打霜国的局面,雨国也要承诺不得向雪国寻求援助。说到底这都是政治家、外交家的智慧,如果雨雪联合把霜国吞了,那下一步必然矛头就会对准风国!说白了,就是利益当先,大家好说好商量,别把事儿闹大了。
四国素来相互制衡,谁也不能轻易把谁吃了,在此之上也都相安无事。只是不知为何进来霜国频繁侵扰雨国,大有“万里江山,尽归我手”的趋势。不过既然风国都保证不出兵了,雨国也就没了后顾之忧,说起来也算互惠互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共赢的状态!
但当时,只要大家仔细想想,风国国书之下的秘密,也许后来的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镜头回到场内!
果然众大臣们都是一脸满意之色,连声赞叹风国高风亮节!
“既然万事俱备,那谁来做这个东风呢?”孝宗皇帝扫视着下方一干大臣们,缓缓地开口问道。
016:父爱之殇
此次东征关系到雨国的安危祸福,胜,则安人心;败,则大厦倾!
“臣愿往!”
“臣愿往!”一时间为国效力的声音此起彼伏,当然其中也不乏浑水摸鱼的。
“儿臣愿往!”声音不急不恼,气定神闲!但就是如此悠然地一句话使群臣们炸开了锅!七皇子乃储君不二人选,通俗点说,就是内定接班人,这要是在战场上出了点什么闪失,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此时国也不可一日无储君,毕竟孝宗皇帝已辉煌不再,年华老去。虽有当年风采,但已不复当年雄风了!
“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果然历史从来不缺跑龙套的。礼部尚书张起政拖着年迈的的身躯,跪在场地中央。“霜国谋算已久,七皇子此去凶险,万一有什么闪失……雨国的将来如何是好?”不等说完已是哽咽不止,一时间群臣纷纷响应,大有七皇子此行定当有去无回之势!
“张大人不必担心,本皇子自会照顾自己,况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百姓尚能牺牲小我,保家卫国,本皇子又岂能胆小退缩!”虽说云淡风轻,却字字铿锵,连我都不由得在心里大大地赞赏了一下!况且,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古英雄都愿披挂上阵,驰骋沙场!
“这……”众大臣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张大人,难道你是怀疑我皇家实力?七弟生为男儿,保家卫国是为分内责任。可叹悠然生得女儿身,不能为父王分忧,为天下百姓解难,心痛不已!”从头至尾都未置一词的长公主雨悠然竟然在此关头开了尊口,大家惊讶之余,也不得不为她的话语触动。女子尚且如此,况七尺男儿乎?而我却在她尊贵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