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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你外祖父的官是怎么降的,你也不知道?”
如妃动的手脚?水凝听不下去了,这些奢华后的阴暗面她不想知道。
可是,皇后没有发话,水凝只能硬着头皮,呆着。
水盈忽然拼命地挣扎起来,“呜呜呜”极力想说什么。
难道,是母后栽赃?否则,她为什么掌肿了水盈的嘴才说这些?不就是不想让水盈抗辩和否认?
这样的皇宫真可怕。
熟悉的母后好可怕!
“想说这些都不是你做的?想说你们是无辜的?”
水盈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的心在往下沉,她已经明白皇后的用意——这些话传到相关人等的耳里,不管真假,她娘以后都别想安生过日子,阴谋,陷阱,圈套,时刻在等着她。
水盈露出哀求,那是卑微到极致的哀求,那是不得不低头,做出百般讨好的哀求。
皇后轻叹口气,“如果本宫不知道那孩子是你害死的,如果本宫不知道你教唆凝儿去ji院惩什么恶,或许这些会成为本宫永远的秘密……你们无辜,本宫的孩子就不无辜?”
皇后的眼中流下泪来,“可怜本宫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你给害了,你好毒的心肠!”
母后的孩子?那不是……
水凝隐隐记得奶娘提过,母后曾经怀过龙种,都已经成形了,可惜在去御花园赏花时,脚滑,给流掉了。
水盈……不可能,她那时候才五岁,怎么可能懂如此狠辣的毒计?
唯一可能的就是她的娘……
水盈她娘那时连嫔都不是,谋害皇后?也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吧?
、宫闱,讳莫如深【4】
水凝感到后怕,后宫如果没有了母后,她会不会和水盈一样?
或许更惨吧。
母后要她明白的就是这个——宫闱,同情和怜惜,就是给别人杀自己的机会。
要想活命,必须在防人的同时,学会害人。
这样的皇宫,还是早些离开吧。
番外,不能去,他们那里也有后宫。
在京城胡乱找个人,嫁了吧。
荆星南……哎!
强扭的瓜不甜,水凝不要赐婚换来一个怨偶。
“启禀皇后娘娘,玉嫔娘娘宫外求见。”
水盈双目尽赤,她的娘来为她求情了?
要娘亲见到她这副模样,她情何以堪?
她的眼中滚下一行珠泪。
“宣。”
今日之仇,今日之辱,水盈她一定会牢牢地记住。就算她报不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的女儿,一定能报了此仇。
水盈低垂着头,哭泣求饶的娘亲一定不好看,她不想见,甚至,不想听。
可是,能由着她吗?她暗叹口气。
“盈儿——”
玉嫔扑进来,双目里全是痛苦,“原谅娘……”她跪在地上,给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恳请皇后娘娘成全。”
她的眼泪碎在地上。
她抬头,已经是痛不欲生,“嫔妾的女儿,就由嫔妾亲手处理吧。恳请皇后娘娘成全。”
玉嫔匍匐在地上,卑贱地恳求着。
水盈嘶吼起来,她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娘亲受此屈辱。
皇后却不为所动,依然品她的茶。
玉嫔只好再磕头,再哀求。
水凝看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如果她的母后也是如此为她求情,她一定很伤心,恨不能以身代之。七姐,也是这般想法吧?
“母后!”
皇后瞪了她一眼,“站这边来。”
水凝鼓鼓嘴,却不敢不遵命。
“谁去通知的玉嫔娘娘?”皇后漫不经心、但是极其威严地扫视了宫女们一眼。
很快,一名宫女被推到了最前面。
竟然是,水凝的贴身侍女,翠屏。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水凝紧张地思考着,看怎样能救下可能是无辜的翠屏。
翠屏面色惨白地跪到殿中,“对不起,公主,玉嫔娘娘对奴婢的父母有再生之恩,奴婢不得不报……”
皇后上去,“啪”地赏了她一记耳光。她很少亲自动手,这一动手,足见她有多愤怒,多生气。“我呸……你要报恩,就来祸害本宫的凝儿?”
她上去踹了翠屏一脚,不解气,又补上一脚,“你为了那个jian人不嫁到番外,就在凝儿的杯子里下春药,你好大的胆子!”
有这事吗?水凝怎么不知道?可是母后不像在说谎……
“如果不是凝儿不肯回宫,弄个假冒的在这里……哼,你们无辜,她就不无辜?”
是她假冒小七的那段日子?!水凝的背后似爬过一条冰冷的蛇。
“可恨你们还嫌不够,还去告诉皇上!”
水凝只觉得周身冰冷,父皇看见“她”秽乱后宫,一定会迁怒于母后……她们好毒的伎俩!她还同情她们,真是,可笑!
、宫闱,讳莫如深【5】
母后那时,是不是也像现在的玉嫔一样,苦苦地哀求父皇?
水凝的心似被剜割了样疼。
她宫中的那些人,不是被借走,是被抓走!
“不是皇上预先得到消息,本宫一个清白的凝儿岂不是要活活毁在你们手里?”
父皇得到消息?父皇早就怀疑他们?还是,本身父皇就不相信宫里的这些人,都安插了眼线?
母后说的水盈的那两件事,是不是也是父皇说的?
她这宫中是不是也有父皇的眼线?或者,母后的眼线?或者,其他宫的眼线?
都有吧,眼前活生生就有一个。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静寂的殿中特别地响亮。
是玉嫔!她气恼地一脚踹翻翠屏,“你如真是报恩,为什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道来,岂不是故意陷本宫于不义?”
翠屏一怔,眼睛不觉瞟向某个方向。
水凝暗松一口气,翠屏瞧的不是母后。
翠屏瞧的是——神武将军?
水凝有些糊涂了,谁才是可信的?或许都不可全信,都不可不信一点。
而,能解开这些谜团的只有一个人,翠屏。
玉嫔和水盈的话,她不相信。母后,她不敢去质疑。
所以,眼下保住翠屏的性命最为紧要。
“母后,翠屏是知道孩儿不在宫里的。”
水凝说得含糊,可是大家都听明白了,翠屏知道那个公主是假的,所以才会下毒手。
皇后笑了,眼睛冷冷的,“那么,她还有功罗。好,看在你这份功劳上,本宫放你出宫,和父母团圆去。”她刻意在“功劳”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语调,怎么听,都是讽刺。
玉嫔呆住了,皇后想干什么?透过翠屏这张嘴宣扬她的恶行?
翠屏却没有因为这意外的惊喜而昏了头,她忽然昂头,□□道:“皇后娘娘是怕在这宫里杀了奴婢,坏了您的名声,所以,假意放奴婢出去,好在宫外处理了奴婢?”
这话太大胆,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包括水凝。
皇后不怒反笑,“看来你在公主的宫中过得挺舒坦的。”她看眼身后的尚宫,“按宫规处理。”
翠屏这才明白大祸临头,“玉嫔娘娘救命啊!”她紧紧地抱住玉嫔。
玉嫔挣了几下没挣脱,气恼地一爪抓向她的面孔,“死到临头,还诬陷本宫。”
翠屏“啊”的一声,捂住眼睛,已经是血流如注。
“玉嫔不守宫规,屡屡犯戒,降为美人,迁到西殿。”
玉嫔瘫坐到地上,她这把年纪,已经不复青春美貌,想再列入嫔位简直是难于登天。
她悲哀地望向女儿,没有了身份、地位,在宫中,她们只能任人宰割。
“至于七公主,好加调养,过些时日送到番外去和亲。”
皇后呵呵嘴,“折腾了大半晚,本宫也累了,摆驾,回宫。”
水凝暗吐一口气,皇后忽然转过头来,“凝儿,你宫中的人得好好清理清理,否则又来下药的,杀人的,母后未必能次次救你。”
“孩儿知道了,多谢母后。”
、宫闱,讳莫如深【6】
皇后没有杀水盈,所有人都很意外,但是在宫里明哲保身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没有人质疑,更没有人去追问结果。
水盈也很疑惑——皇后就这么瞧不起她,笃定她不能东山再起,来报复?
皇后应该不会幼稚到以为这小小的施恩就可以抿消恩仇,化干戈为玉帛吧?
若这么轻松容易,后宫早一团和气,又怎么会表面姐妹,暗里你争我斗?
只是奇怪,凭娘亲那身功夫,一掌就可以劈掉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要在苦苦哀求,还有下跪……娘亲会下跪?除非,那是非常时刻,不能使用武功!
皇上在暗处看着?
皇后也不知道吧,其实如妃宫里的那只老鼠是如妃要她放的,因为如妃怀孕了,她想生下那个孩子,而不是还没有出生,就被人害掉。
为这事,她被她娘一顿好训——宫里人说的话半句都不可信,若是那老鼠咬到皇上,彻查下来,非但她们母女,就是她们的族人都会受到祸害。
水盈记得当时她很不理解,如妃是她娘的族姐,她不怕祸害到自己的父母?
“祸不祸害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她怀有身孕,自然是不会被祸害到。”
那时的娘亲还是美人,玉美人。
“那祸害我,祸害娘亲对她有什么好处?”
皇宫从不缺女人,更不缺对手,唯一缺的是朋友和帮手。
水盈她们母女虽然大事帮不了,可在小处总还能帮衬一二,为什么连她们也祸害?
“当然有。”
娘亲当时答得很肯定,但是却很含糊,到现在水盈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如妃娘娘选择的不是保全她们,而是丢弃她们。
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如妃娘娘尚且如此,何况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后。
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仅仅是为了不让她的女儿,水凝嫁到番外?
尚宫咳嗽了一声,她的手中端着个药碗。
“那是什么?”
水盈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恐惧揪得她的心发疼。
一定不是毒药,皇后还需要她嫁到番邦。
那会是什么?哑药?嫁一个哑女过去,岂不是有损本朝的声望?
散功药?极有可能,没有了武功,水盈她就是没爪的老虎,再凶悍也凶不到哪去。
水盈定下心来,“皇后娘娘让你拿来的?”
废话!她暗咬牙,现在就惧怕了,以后去番邦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她的嘴虽然消了肿,但是,还疼着呢。
尚宫让到一边,她的身后是神武将军。
水盈大惊失色,那药碗里不是散功药?
神武将军拱拱手,“七公主,得罪了。”他“嗨”地隔空一掌击在水盈的气海穴上。
本来充盈的内力顷刻间化为了乌有。水盈的眼里盈满了泪水,但是她倔强地没有哭出声来。
“拿来,药碗拿来。”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不孕药。
没有武功,又没有孩子,她在番邦只有死路一条。
不,她一定会坚强地活着,活着回来报仇,活着回来撕碎今天欺侮她的人!
、伤痛,剜心割肺【1】
推开杂房的门,屋里除了月光,没有烛火。
“小七姐姐。”
荆星南试探性地唤了声。
靠里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动了动。
荆星南往前迈了一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抹了层光亮。
小七艳羡地看着这张思念之极的脸,心里又难过又快活——近一个月不见,她的阿南瘦了,越发显得俊朗,尤其是他的气度,似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她微叹口气,能在死前见到他一面,她心满意足了。
“嗯,你来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粗嘎沙哑,可是听在荆星南的耳里,却像是听到亲人呼唤一般。
“我来了,我抱你出去吧。”
这里阴森湿冷,实在不适合养伤。“你的伤好点没?”
小七露出欣慰的笑容,别人伤她,她忍着,只要这个人关心就够了。“嗯,好多了。”
她虚弱地抬起手,“来,坐到我身边来。”
“对不起,我早该来的。”荆星南握着她的手,把她拥入怀里。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她快要死了吗?
一滴泪碎在小七的手上。
小七怔了怔,想笑,却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配合治疗,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如果我死了,不要忘记我好吗?”
小七闭上眼睛,她觉得好累好累,想好好地睡一觉。“不要怨恨公主,她不是故意的。”
“不要……我找到你娘亲了,她一直想念你……当初不是她抛弃你的。”
小七睁开眼睛,她的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娘亲?”
这十八年来,她恨过,怨过,可是心里一直还是盼望能见见双亲一眼,“她没有抛弃我?”
她缓缓地合上眼睛,“太好了。”
她的眼角滑跌下一滴泪。
她的手软塌塌地垂在地上。
“小七姐姐,小七姐姐。”
荆星南抱紧小七,失声痛哭起来。“我为你找到娘亲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
那对鲜活的眼睛已经不会再睁开,那双温暖的手再也不能维护他……
为什么?善良的人要饱受磨难,恶毒的人却高高在上……
荆星南猛地暴睁眼睛,“我要杀了你!”
不是七公主把小七扔到这里,小七就不会死,他要杀了她,为小七姐姐报仇!
月亮把轻纱披在两人的身上,却无法挽回那渐去渐远的芳魂,只能轻叹一声,透过窗,悄然地望着屋里的两个人。
如同,木立在门外的水凝。
他要杀了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