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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足,但在这荷风满溢的园子里,就算太阳再烈,都不会有燥热的感觉。
我遣散小厮,走了上去,“怪不得你只在枫楼下面铺寒玉,你这里不用任何东西就凉爽无比了。”
凉回过头来看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若若喜欢这里的话,我不介意你过来一起住的。”
我摘了一朵盛开的荷花,“你这里除了荷花就没别的了,看厌了以后还有什么意思。”
“还可以吃藕啊。”那厮无比憧憬地说。
算了,我百无聊赖地眯起了眼睛,这般良辰好景,实在是不该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可是他却自动凑了过来,“若若怎么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心灵感应么?”
“是钟疏告诉我的。”
原谅我的出卖吧,钟疏,我实在是不想被某人安个心有灵犀的黑锅啊。
“那小子……”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和苏引池出兵助陇,青鼎国大半主力还留在青鼎,而奉幽兵力已经完全被掏空。”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凉的脸上染上不满的神色。
我点头。“你会对付奉幽国?”
“是的,我恨不得毁了奉幽,立刻,马上!”他的脸已经铁青了。
“那奉幽国现在——会很混乱吧。”我托着腮想着。
“又关你什么事!”
“南南刚刚才去了锦泽城啊。”我坚定地看着他,“我要去找他。”
凉好像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小南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的,他的能力足够保护自己。”
“你又不是他姐姐,当然无法体会我的心情。”我白了他一眼。
凉的脸色再次大变,“你想起来了?”
“南南?”我幸福地笑了一下,“记忆好像还是找不回来,不过老是做那些与以前有关的梦,自然就知道南南是我亲人了。”
“那……没有梦到过其他人么。”
我思索了一下,“还有一个叫我妹妹的女孩子,还有她口中的青午殿下,说的就是你吧。”
“是他们,”凉苦笑着摇摇头,又期待地看着我,“就没有其他人么,比如段白羲,还有你的二哥哥?”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哪来那么多哥哥姐姐。”
“真的忘了。”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然后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度,“若若,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我对他怒目而视,“痛啊。”
他却仿佛痴了一般,定定地看着我喃喃自语,“为什么在你心里,连夏青午都比我重要呢。”
我又痛又惊,“神经病,你不就是夏青午啊。”
他才仿佛被震醒了似的,猛然收回手指,“对啊,我是夏青午,我才是夏青午,若若,你怎么样,被我弄疼没有?”
我不管他,只是一个劲地揉着脸侧。又酸又麻,估计都红了。
段千凉取出药,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想帮我除去那些於痕。
我别过身子,“我没那么金贵的。”
他受伤的眼神我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刚才那样的他,让我莫名地……不想接近。
虽然曾经有人说过我阴险狡诈扮猪吃老虎(木:有眼光啊),但是骨子上,我是喜欢简单又天真的人的。
“若若,不要那么怕我。”凉身子退回去,带着苦笑说。
我别别嘴,“你是天子呢,谁能不怕你。”
“我还没想过,我家若若会有君臣的概念呢。”凉委屈地看着我说,“就算是君臣有别,也是君怕臣,我怕你呀。”
“怕我什么?”我有些吃惊,平时我不是知书懂礼温柔贤淑的小家碧玉一个么。(木:……)
“怕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我了,可又不敢让你把一切都想起来,怕我自己不足以保护你,却又怕保护你的是别人……”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发顶,“其实我最怕的事,是你想离开我。”
我被他那样温柔地看着,觉得脸有些痒,“可是如果我不离开你,南南一个人在奉幽怎么办?”
“你真的让我越来越不喜欢小南了呢。”他的下巴柔柔地蹭了一下我的脸颊,“那个小孩就那么重要,嗯?”
“你这不废话吗。”
“你这家伙,果然是注重血缘啊。”凉遗憾地叹了一声,“如果我也和你是同父同母的话,你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又深厚一些?”
听着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我悚然一惊,“等等,我不会真是你的亲妹妹吧。”
“若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你确定不是替身?”
“若若。”他有些不满了,“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你居然还怀疑这些?”
“那,我就是公主咯?”一听他的语气变了,我连忙装乖巧。
呐,欺软怕硬,是我一贯的美德啊。
他沉默了一下,才不情愿地说道,“算是吧。”
“我就说自己怎么这么有富贵之气呢。”
他滞留在我脸上的嘴唇僵硬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我又想起其他问题,“那么南南是怎么回事,怎么他成了离将军的儿子?”
“这个……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以后再讲给你听。”他紧紧地搂着我,“现在说的是我们俩呢,你不准分心。”
“哦,好。”我点点头,“那你说完了能放我去找南南吗?”
他咬住我的脸,“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吃兰晔草?”
我一愣,然后使劲挣扎起来。
兰晔草……这人打算把我变成白痴啊。
凉又带着笑容把我摁住,“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给你吃那个东西啊。”
我刚刚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本来吃不吃就对你完全没影响啊,干嘛还要浪费。”
段千凉,我跟你拼了!
段千凉却再次按住我,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
我下意识地就想睁开。
段千凉在我头上憋憋屈屈地发着牢骚,“不嘛,若若,人家都找了你这么久,人家为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女孩子……”
好吧好吧,人家认输了,你别吵人家了……
他见我气焰下去了,便满心欢喜地用脸拱着我,呼呼地向我脖子里吹着热气。
我尽量忍住扁他的冲动,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只要讨他喜欢了,他就不会那么小心眼,说不定还会一个不留神就放我去找南南了,是吧。(木:乃想多了……)
他呼吸火热,终于移到我的双唇前。
闻到他嘴唇发出来的橘子味道……
我有点饿了呢。
可是他的唇还没贴上来,就有一滴水珠落到了我的嘴巴里。
凉,你流口水了么。
我睁开眼睛,发现他正无比郁闷地看着我们头顶的一片大荷叶。
那荷叶硕大浑圆,腰细体软,花见花怨,人见人怜。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片荷叶就在我们头顶晃着,被风一吹,便有水珠沿着荷碗滴下来。
哒,又是一滴,擦过凉的唇角,正好滴在我的唇上。
好、色、情。
我有些无语了,“段千凉,你把个亭子安排得比荷花还矮,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他好心情地用食指将我唇上的水抹去,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摘了一个莲蓬过来。
“摘莲子方便啊。”
他无邪地笑着,将一颗碧绿的莲子喂进我嘴里。
、二十五 传说中的死者
我被软禁了。
如果你要听详情的话,就是我这个什么坏事也没做的大好良民被段千凉那个杀千刀的非法拘禁了。
他一直坚持说那几个鬼神一样面无表情的人是在我门前保护,而不是禁锢。
你有没有看到过人家如厕都要跟在外面贴身“保护”的啊。
段千凉那厮听了我的抱怨后,很满意地笑了,“我又为若若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记录啊。”
你的确是又为我创造出来了无数便秘的记录啊啊啊啊啊。
段千凉见我实在为难,便为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如果你实在不想让侍卫跟着,就来寻求我的保护吧,我不怕吃亏的。”
我果然不怕吃亏地跟他呆了几天,谁知他竟然又走了!
谁也不知道段千凉的走意味着什么,只有我知道,那代表着,我又要回到十几双眼睛的监视下了!
其实这些侍卫身材很好,气质一流,身手也非常不错,但是一身的冰冷简直叫人望而生畏,最重要的是,他们实在太丑了!
我严重怀疑段千凉是个容不得人的小心眼儿!
被囚禁加上被恶心,我一连几天食欲不振,瘦了一大圈。
想来段千凉那个小气鬼已经到了奉幽边境了吧。奉幽的安乐日子是不是快到头了?
我的南南还在那里啊。
在我千呼万唤下终于有人来刺杀我了。
刺客个个都是高手,不过当然比不上千绝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仅仅几个回合,便纷纷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真叫我失望呐。
那几个护卫搜了下刺客的身,发现有亚竺国的武士图纹。
夜音美人,我们好像把这个关系搞反了吧。
不过你也别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找个能拖得住这些鬼畜的人来啊。
不过……,全天下的顶级杀手基本都集中在了千绝门,要找些能对付千绝门人的绝顶高手,的确是不容易呢。
除非……
又过了两天,我朝思暮想的人终于现身了。
她穿着黑裙,戴着一个大斗笠,看起来十足地像个大侠。她全身的每一处都被遮挡着,仿佛完全见不得人。
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殷雪随身边的心腹侍女,矢薇。
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夭凝曾经多次说过矢薇的身材一百倍地强过我,我能不认真仔细地观察观察她嘛。
千绝门的威名,不是普通人就能轻易挑战的,好歹也要有个殷雪随这样的劲敌啊。
监视我的侍卫一连十几个全上了,一点不顾忌自己江湖地位。
矢薇却也不是好相与的,一边同时对付十几个人,一边还能向我这边嗖嗖发着银针。
我见热闹看得差不多了,便一手刀打昏红阴,换上她的丫鬟衣服,轻轻松松地混了出去。
*******
我骑着马无知无觉地跑了一整天。
黄昏时勒马下来,才发现自己腿都已经酸麻了,没有半分力气。
也许是因为腿的缘故,我没有太大胃口,看着桌子上的颜色鲜亮的小菜,却只想到要去哪里吐。
天色尚早,客栈里用饭的人并不是很多,小二的模样也有些困顿,一双小眼睛半闭半睁,神志不清得像在梦游一般。
让所有人清醒过来的,是黑衣人手中的一柄剑。
黑衣女子从衣服里抽出一张画像,展开在小二面前,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问,“见过这个人吗?”
矢薇,我多么想告诉你,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我早就认出你来了呀。
食客们纷纷站起来想要逃命,矢薇却一夫当关地站在门那边,于是他们又一窝蜂地推搡着,挤到了墙角去。
我跟着混在里面,做出惊慌的样子。
小二哪见过这等架势,当下便有些口齿不清,“小的,小的……没看见啊。”
矢薇将剑拿得离小二的脖子近了些,“你确定?”
小二的脸已经发白了,“小的哪敢骗您啊。”
“那她去哪了?”矢薇自言自语地说着,一把推开小二,向门外走去。
小二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胸口,再向门外望了一眼,脸上第二次变成一片死灰。
矢薇这厮再一次踱步走进客栈来。
柔嫩细长的手,狠狠掐住小二的脖子,“你们这家店里,应该基本都是本地人吧。”
小二不明所以地点头。
她的语气在一瞬间内变得阴冷,“那么外面的那匹马是谁的?”
“这……”小二被她一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矢薇冰冷地放声笑着,“阮沫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希望一个人死了,还是这里所有人为你陪葬?”
殷雪随,你妹的就这么想对我赶尽杀绝啊。
一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食客们便纷纷议论起来,我把自己尽量向后缩了一点,假装眼睛疼,伸手死死捂住半张脸。
矢薇大步进了店,一把抓过一个中年汉子,“我知道你只喜欢美丽的事物,那么这个丑陋的人死了,你也没有关系咯?”
那个中年人额上直冒冷汗。
连这么丑的人都要欺负,我看你才是丑到人神共愤!
正当我衡量着究竟该不该出去时,旁边的一个陌生人已经注意到我,趁我不备的时候扯开我的手,大声叫起来,“阮沫合!”
我被重重推了出去。
矢薇放开大汉,冷笑着向我走过来,“你倒是跑得挺快啊。”
其实要不是段千凉那厮怕我逃跑,专门将马厩里的马都换成劣等的了,你哪会有机会抓到我?
我心中抱怨着,可是面上还是笑颜如花,“矢薇姐姐,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想我,大老远地跑到青鼎国来看我啊。”
矢薇有着一瞬间的沉默,“你认出我了?”
“你刚才都说了我喜欢美丽事物了,您这么特别,不给我留下印象也难呐。”
我敢发誓其实我是在赞美她的,可是听在她耳朵里完全就变了调。她的半边脸长期地被头发遮着,想必早就很敏感,现在听这么一说,便以为我在讽刺她。
其实我想说你只露半边脸也很好看啊,不要这么提着剑就刺过来啊。
算命先生说过我的命数就是红颜祸水,平生什么也不会做,就专门当祸水。
难道我一次祸水都没当过就要死了么?
我精神奕奕地张着眼。虽然没看到自己是怎么出生的,但至少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