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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已经不成问题了。
我从床上爬下来,头脑不出意料地有些眩晕,不过没过多久,这种感觉便已经消散了个干净。
穿好长衣,又提了一把长剑,我打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屋顶的雪已经化了一层,冷冽的流水顺着屋檐落下来,密密实实地打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可爱声响。
府中绝大部分的下人都出去找南南去了,内苑和外院都静得吓人,偶尔有一小团积雪从树枝上掉落下来,坠地的声音隔了好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帆风顺地出了大门,外面街道上的生意比平时要清冷一些,想来是今日天冷,商贩们都早早回家休息去了。
作坊放人的时间也比往日要早,一个佣工模样的男子从不远处的染布坊里刚走出来,便有一个粗衣布裙的少妇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将一件缀着补丁的布斗篷披在男人的身上,神情温柔地吩咐了几句,男人放松一笑,抱紧女子的肩膀,搂着她一起走进一个昏暗简陋的巷子里。
那相携相傍的背影,竟然莫名奇妙地让我想起了我和雪随。
但是这其实真的只是莫名其妙吧。我不会成为那样贤淑温婉以恋人为中心的女人,而雪随,也永远不会像那男人一样满心欢悦地迎接这些缝了好多次的补丁。
我走进客栈,向老板打听南南函阳和夏听笙的下落。
不出意外的,都没有。
我就这样怀着一颗死皮赖脸的顽强心一路问下去,却依旧没有半分收获。
快到亥时的时候,我的力气终于耗尽,而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来,宽敞的大街上行人越来越少,静谧无比,踩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自己脚步的回响。
已经离陈府很远了,所以我再次看见一间客栈时,决定先在此投宿一晚,等明天天明以后再回陈府。
大概是由于天冷的缘故,客栈的生意冷冷清清的,掌柜站在柜台后面,一只手臂撑在柜面上,支着脑袋在不住打着盹。
好一会儿也不见他醒过来,我只好伸出手去,在光滑的柜台上面轻轻敲击了两下。
他一个激灵醒过来,脸上还有着睡觉时的茫然和被吵醒的恼怒表情。待他揉揉眼睛,将目光投向我以后,先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陪笑道,“客官,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您是要住店吗?”
“嗯,一间上房。”
“您沿着这边上去,到了三楼以后正对着两个好的房间,左手边的那个是空的。”他向我指了一下离我不远的一架木制楼梯。
“没人领我去么?”我愕然发问。
掌柜的歉然一笑。“小店里的伙计都染了病,刚被我放回去了,现在店里就我一个人守着呢,只有麻烦客官自己上去了。”
我略一点头,踏上楼梯。
鞋底碰撞在稍显陈旧的木料上,发出的响声来回回荡着,竟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哒,哒,哒。”
钝重而尖锐的声音,像打在地面的大雨点一样,纠缠不休地在身后附着。
这声音让我有些害怕。
这时我想,如果我的身边,有人能够看穿我的恐惧,就好了。
如果那个人会陪着我,就好了。
如果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就好了。
我上了三楼,随手一推门,便进到一个黑灯瞎火的屋子里。
我凭着本能摸索到桌前,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灯,屋子里渐渐明亮起来,我一语不发地褪去长袍,走到床前正准备入睡,却发现床上已经躺了两个人。
是的,两个人。其中一位,还是我们找了好些时候的——
夏听笙公主。
此刻她双眼紧闭,正被一个男子亲昵地搂着,香、肩半露,不着寸履,想也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直直地望着那张云、雨过后妖媚得不可思议的小脸,突然就嫉妒起屋里的这个男人来。
而那个被我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正睁着微微泛红的眼睛,面带浅笑地看着我。
、美人宠物
那笑容映在我眼睛里,居然有一种陌生的危险。
我愣了一下,然后后退两步,面容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他没有说什么,毒蛇一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脸颊上。
我的心在他的逼视下渐渐慌乱起来,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假装笑得一脸无辜,“冬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休息啊。”
他也邪肆地笑了一下,不过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嘴唇依旧一语不发。
我转身向外逃去,刚到门口,这人的身形却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将被我遗忘在椅子上的外衣递过来,“一看见我就这么激动?”
“谢谢。”我忙伸手去接,他却将胳膊收回去,又绕着我走了两步,将我夹在他与门板之间。
“你的衣服。”他再次展出手臂。
我不明所以地刚要去接,他的五指却松了,我的外衣掉到地上去。
“你——”我猛然抬起头,他的胳膊却强硬地围了过来,将我圈在一个狭小的圈子之中。
我只着中衣的后背硬生生地抵在门上,木料里的冷意一点一点透过衣料浸进来。
他的脸凑近许多,鼻子在我颊侧贪婪地嗅着。
“你要做什么?”我的手心爬满冷汗。
“冬宵一刻值千金,沫合你不是说了么。”他背光的笑容贱得让我泪流满面。
“刚刚才运动过,你确定还做得动么?”我悄悄吞了一大口因为紧张而生出的津液,外强中干地冷笑,“不要高估人的精力啊,这方面人是永远也比不过畜生的,墨哈首领。”
“骂我禽兽不如么?”他笑着将身体贴近我的,“仔细看看现在我的反应,好像是有点呢。”
身体已经被一个硬得可怕的东西死死抵住。
我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虽然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生命里出现过的男人,或清冷或狡猾,却没有哪一个不是对我疼惜有加,今日居然莫名其妙受到这种对待,我又惊又怒,居然就想哭出来。
他还死不要脸地将身体贴着我蹭了两下,“沫合你刚才太谦虚了,这等滋味,岂是千金可比的?”
我胃里的药汁开始翻滚,“滚开,我要吐了!”
他笑笑,抬起因为常年练武而长着茧子的手,从眉毛一路摸到我的锁骨。我强忍着涌上来的恶心,用力想将他推开,手臂却被他突兀地一把擒住。
“在我们那违背我的命令可是至少要被废双手的,沫合你摊上我,何其有幸啊。”
我挣扎着动了一下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装什么恩高海深的样子,这和废去双手有什么差别啊。
他似乎是不满见到我不屑的样子,俯下头来,就开始吻我。
我没敢反抗。
就当是破费找了只鸭子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当他的嘴唇落到我的鼻子上的时候,我还是按耐不住,一侧身子便低下头,用尽全力地呕吐起来。
他先是远离了几步,然后又缓缓走上来,迟疑地拍打着我的后背,“你,没事吧。”
陌生的气息不容反抗地冲进鼻子里,我摇摇头,还没能说出一个字,更多的流状物便又从口中喷到了地上。
这几天根本没吃什么食物,吐的全是酸涩的药汁,闻着这些苦臭的味道,我的胃又是一阵剧烈抽动,于是吐得更加卖力。
墨哈耶齐将我的脸抬起来,目若悬珠地盯着我的眼睛。
“放开我!”我竭力吼着。
刚刚复原一些的嗓子一豁出去,又再次哑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自动来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你?”他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鼻端喷出的气流打在我的脸上。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雪随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努力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是说殷雪随?”他似笑非笑地靠在门上,用一只手继续摩挲着我的脸颊,“让我想一想,他把你贬为庶人已经有多长时间了,四个月,还是五个月?”
我一咬牙,右手升起,飞快点向他的鹰窗穴。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像安抚一般地握住我的手指,“我的脾气可没有青鼎陛下那么好,不乖乖听话的话,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他粗鲁地吻着我的脖子。
听到凉的名字,我立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偏过头,“你就不怕青鼎陛下找你算账吗?”
他嗤笑一声,“青鼎陛下如果还在乎你的话,会让你一个人来这通州?”
我终于默然。
他一边吻着一边开口蛊惑我,“他们野心太大,责任太多,所以你总是不得不去当被牺牲的那一个。而我,却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我忍受着被胡茬刮来刮去的粗糙触感,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解开衣带,手指探到我的胸前,“为什么不试一试,也许接受我,会比你想象中的容易很多?”
“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的。”我突然张狂地笑起来,“老娘就算再想得开,也永远接受不了人兽啊。”
他眼神一凛,手指便扬起来,抓向我的脖子。
耳边却突然传来重物划空的声响。
我张开眼睛,看见正拿着一根大棍子满脸无邪的雾姬。
墨哈耶齐痛呼一声,抱着被打的后脑便满脸戾气地回过头去。
我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手掌用力地拍在他的百会穴上。
男子高大的身躯终于沉沉倒下。
雾姬看看我,又看看墨哈耶齐瘫在地面的躯体,纯美透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惧,“他死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摇头,倚着门框大口喘气。
“诶,你怎么了?”雾姬跨过墨哈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摇晃我的肩膀。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有些累了。”
“什么是‘累’?”她的双眼眨动着,“还有,为什么要累?”
连人类最普遍的感觉都不用懂,与世隔绝果真是幸福啊。
我笑着张开嘴却只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不是你啊。”
“嗯?”她好奇地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茫然了。
我又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开了一半的窗口。
如果世间一切都像窗户一样,想开就开,想合就可以合上,那该有多好啊。
*******
冒着白气的水在浴桶里渐渐冷却了。
尽管浸没在浴汤中的身体早已冷得发紫,我还是没有放弃手中的动作,又用力掬了一大捧水泼到脸上,用力地揉搓着。
雾姬面带担忧地坐在一旁看着我,美到极致的唇却始终没有张开半分。
被她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我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胡乱找了个话题想将她的精力分散过去,“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啊。”
“一直?”我怨念地看着她,“那你一开始的时候都不出手帮我。”
“他和你玩得很开心啊。”雾姬一脸纯洁地看着我,“不过后来他怎么突然就用力起来了啊,我是怕你被他玩死才打他的。”
和她讨论这种事情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呐……
“你在市集小半年了,见了这么多人,却连半点东西都没有学到吗?”我忍不住问她。
“我才没有见多少人。”雾姬委屈地瘪着嘴,“外面的人好可怕,一看见我就要过来抓我,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怪。平时我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这头发你这眼珠从来都不遮挡一下,这不明明白白召唤着别人来抓你吗。我腹诽着,智商上有了种莫名的优越感。
可是再怎么优越,有些事情都是没法用常理来揣度的,“那你为什么大大方方就让我看呢?”
“你长得像我姐姐啊。”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想说要是人贩子长得像你家亲人你也二话不说就跟着人家走啊。可是被人这样毫无心机地信任着,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我穿好中衣,然后上前拉住雾姬的手,“天都这么晚了,一起睡吧。”
“你是说,我和你一起?”她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我一边点头一边牵着她绕过房内的屏风,“现在这么冷,谁还把你向外赶啊,和我一起住着吧。”
她乖乖巧巧地跟着我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口上,动也不动一下。
“这么拘束干嘛啊。”我拍了一下她有些僵硬的身体。
“我动作太大了不会影响到你吗?”她小声地问。
“我睡眠比猪还好会这么容易受你影响啊。”
“那你也不会烦我啰?”
“我神经比蛇还粗干嘛跟你一个美人过不去。”
“那你以后不会厌倦我丢下我吧。”她转过身,波光粼粼地看着我。
我郁闷了一下,她的意思居然是想一直跟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可是看着她那比雨点还湿润干净的眸子,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了……
就当是养只宠物吧,我点点头。
她马上欢呼着扑过来,四肢死死地缠上我,“不可以后悔嗷。”
说实话,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比我软比我白比我瘦还比我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真实的人啊。
偏偏已经不真实的人声音还如此动听,“沫合,你也抱着我嘛,人家在家里都是被姐姐抱着睡的。”
我满心不忿地抱住她。
“我要拍拍。”她舒服地蜷着身子,像一只猫儿。
我看了她半晌,那手终于还是悲愤地动了起来。
打死我都不敢承认这是阮沫合啊。
我清心寡欲啊。
我玉质洁心啊。
我是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