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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童宵笑容灿烂的看了看阿瑾,又转过头看了看清明。清明这才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除了虎牙,还有两个独特的梨窝,真真把那份可爱衬托无疑,若不是还不熟络,她也想像沈良卓一样伸出手去捏他粉嫩的脸蛋。
“宋清明。”代替回答的人是良卓,他脸上的笑意一分未减,这让清明总算有些安心。
童宵歪着头打量她,似是也由此想到了苏轼的那首名诗,随后听他开口道:“好别致的名字。”
没有嘲讽。清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学堂知道她这个名字的,除了先生之外,便只有童宵一人没有取笑她了。这么一对比,貌似其它人都显的俗了起来。
人家是京都来的公子,修养与他们这群乡野之人,自是不一般。清明这样想当然的自以为着,正准备收回目光,却发现良卓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那种笑容里,偏偏有种让人为之着迷而又心跳如雷的感觉。
清明不知,就在她低下头去的时候,两行红云早已飞上了她局促的脸颊,鼻尖也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这叫欲盖弥彰。沈良卓不言。
童宵并不知道清明跟沈良卓阿瑾之间的事情,只是看着自家表哥待人如此温热,便以为清明跟他们也是一道的,自此,便将清明也当作了朋友。虽不能无话不谈,但也能相敬如宾、相言甚欢。
后来,童宵突然想起,那日他初来学堂,清明看着他发出的那声笑意,清明便直言不讳道:“因着你名字跟你人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那佳节里的元宵。”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卓刚好经过两人在身边,当场便扑哧的笑出声。清明这才得知,原来童宵的小名,真的叫“元宵”,只是在长辈眼里,还被强加了一个“小”子。
自那以后,清明便无所顾忌的直唤童宵的小名“小元宵”,也不论人家应不应,就这么叫的甚是起欢。
起初,童宵还有些抗拒,久而久之,便也只能由着她去。
第9章 第九章
清明不知道自己对童宵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但自从童宵来了以后,她的学堂生活便多了许多乐趣。
在大人的世界里,再怎么城府心机,若是面对一个孩童,也会将那些尽数褪去。
不是不需要,而是不知不觉。
所以,清明待童宵便是这般,她时常“小元宵”长“小元宵”短的,就像对待邻家小孩一样,亲昵的不像话。
童宵的病疾吸了灰尘会剧烈咳嗽,受了冷风会身体发热难忍。从沈良卓闲聊中得知这些以后,清明每天早上来学堂,第一件事便是用抹布拧了水擦干净自己的案桌与凳子,再顺便帮童宵也收拾干净,地面通常是一尘不染的,干燥的天气里,清明便会洒一些水,起风了,她也会刻意关上童宵那边的窗户,休息时间,也总会替他彻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案桌边。
这些,童宵自是看在眼里的,外形虽年幼,不代表心理也年幼。像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也是很贪食零嘴的,虽然很少看到清明吃那些东西,不过他想,她不吃不代表讨厌。
果然,自他在清明桌上摆出第一盏甜点的时候,他看到清明眼底闪过的一瞬喜悦。后来得知,清明家境贫寒,自没有一般少女可以随心所欲的满足自己欲望的条件。
后来,她帮他做事,他送她零嘴,两人之间默契的就像一对自小长大的邻家姐弟。
同窗们也经常看到她在一边细心研墨,他在身侧提笔习字;他替她剥一些瓜果外壳,她毫不客气的将那些尽数丢到嘴里。她帮他整洁书籍,他替她写上复杂的诗词注解……
童宵依然每天准时有仆人送汤药进来,虽然他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但清明知道,那渗入肺腑的苦味肯定跟脸上的平静截然相反,他习惯了忍受,并不代表喜欢忍受,很多时间,只是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不得以而为之。
所以,在每次童宵喝完汤药以后,清明总会摊开手心放两颗糖石到他面前,她说:“苦着难受,甜着甜着就不觉得苦了。”
童宵自是听话的将它们剥了外衣放在嘴里,然后再对着她扯出一抹笑意。
沈良卓曾郁愤的质问童宵:“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吃糖,你明知,吃完糖石,你那药效就尽失了。”
童宵笑道,声音糯糯软软的:“良卓表哥不要生气,所谓药效,童宵用了许多年,这病也未曾见痊愈,而且,真的是苦着难受,甜着甜着就不觉得苦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喝了。”
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只是担心自己,童宵眨着一双翦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等过了这段时间了,童宵就不再吃了,可好?”
其实童宵不说,沈良卓也知道,他只是不愿拂了清明的好意。
自童宵出现以后,清明笑的愈发的多了,尽管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切的不好看。修燕时常拿着一本书跟她坐在廊檐下,听她讲童宵的事情,每当讲到有趣的地方,修燕也会配合的笑出声。
童宵自小在府邸长大,没怎么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对清明拿出的很多东西都表示稀奇不已,有一次清明为他带了一个糖泥人,他愣是将那泥人生生放到坏了,也不知道原来那是她拿给他吃了。还有类似棉花糖、含羞草、春蚕吐丝之类的等等。
每次童宵都是露出一幅既疑惑又兴奋的表情,真真像极了他这个外貌的孩童。
清明说的多了,修燕便经常对着她眉飞色舞的表情打趣,说她手舞足蹈而又舌燥的样子像极了隔壁邻居家那只闹春的猫,自然,每每这时,修燕也只有讨打的份。
其实童宵除了保有一颗对新鲜事物的童心之外,也有少年沉稳聪颖的一面。
他时常带她到后院亭子里下棋,他亲自教她,她错一招,他便笑一声。错多了,他便停下来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直到看到她心里发虚,他才见好就收。
等到她棋艺像模像样的时候,他也会设一些残局让她独自去破,而自己则是坐在旁边喝一盏热茶,看一册诗集。
先生常说,古诗词,无法抵挡的诱惑,无论婉约抑或豪放。
自古以来,都是诗励志、词言情,所以作为小女人家,清明自当是喜欢词多一些,在她眼里,漱玉词、纳兰词,词词精美,令人陶醉。
有了童宵的准许,清明来水潭边喂锦鲤便可正大光明了,真真像是逛自家园子一样的随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水潭边的位置其实很好,轻风拂面,风中花香。
水潭北面朝墙,划分着书院的地域。南面朝着院长后庭厢房,从里面打开窗子,入眼处便是五彩的锦鲤与清澈的潭水。东面则是清明时常坐的地方,那里种了大簇大簇四季开花的刺梅,在任何时候坐在那里都能嗅到满腹馨香,而西面的一大块空地则被搭上了木架种上浓密的葡萄藤。清明曾无意中跟童宵提到:“若是在那个地方扎个秋千便好了。”
不若几日,那里便真扎好了一个稳实的秋千,坐在秋千上,荡的高些的时候,还能够的到葡萄架上青青的葡萄。
清明为此,自是高兴不已,对童宵,更是多了一份亲近。
第10章 第十章
时值七夕佳节。
沈良卓只身来到东望山的悬崖边,一棵参天桃树在面前迎风而立,枝叶繁茂的树干上挂满了鲜艳的红绸。因为夜色深沉,尽管县城里烟火此起伏彼,照亮了半个清水县,却照不到这遥远的仿若天边的东望崖。
月朗星稀,一层淡淡的银辉洒向大地,让东望山的树木都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装。
沈良卓持一盏微弱的灯笼来到桃树下,出乎意料的看到那里早就有一抹身影立在一侧,旁边长满了半人高的枝蔓,若不细看,还真不易发现。
那身影仿佛站了很久,久到,像是一尊雕像。沈良卓走近,才发现驻立在那里对着满树红绸失神的人竟然是清明。
她的表情平静而认真,让人不忍去打扰。就这样,沈良卓也陪着她站着,抬头,看向满目随风飘荡的红绸。
远处的烟火依然此起彼伏、五彩缤纷的印在暗夜的苍穹里像朵朵震惊绚丽的天花。
好长一段时间,只剩下风在耳边轻轻的刮着,撩起鬓前长发拂到脸侧,酥酥麻麻,时间仿佛从未这般静过、慢过……
良久,清明才慢慢回过头去看着沈良卓清俊的侧脸,“你也有要寄托的愿望吗?”
“怎么,不可?”沈良卓神色平静道。
“没有,只是好奇。一般你只会成为别人的愿望,”清明抿了抿唇,轻笑道。
他走向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你呢?”他面无表情,但心里是笑的,因着那声音听起来,竟是前所未有的蛊惑。
清明恍惚了一下,随后展颜一笑,“我自是与她们不同。”
沈良卓受欢迎程度,在整个书院是出了名的,爱慕他的女生,早已排成一条长龙。
清明这般回答,心底说不出是豁达还是苦涩。
她看到他笑了,笑的很沉稳,猜不透心中所想。
清明转身欲走,沈良卓却突然捉住她的手腕,“宋清明,可是许了什么愿望?”
她诧异于他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莞尔一笑,“愿望太多,不知从何许起,只得一一作罢。”
那夜回来后,清明便失明了,一整晚,脑海里盘旋的都是过往关于沈良卓的点点滴滴。他的一言一行,一怒一笑,如数家珍,都像是放大了般刻在心间。
后来的几天里,那件事情又被抛著脑后,清明依然成天的跟童宵私混在一起,偶尔碰到阿瑾投过来的眼神,她也可以落落大方的朝他回瞪过去。良卓曾经的那句话也仅仅只是猜测,实际上,清明并没有感觉到阿瑾对她有丝毫的爱慕。
很多事情,即像你想刻意伪装,眼神往往会将你出卖。阿瑾看向她的眼神就是一潭平静的水,无丝毫波澜,只是偶尔他要恶作剧时,会闪过一瞬的狡黠。
仅此而已。
所以,清明绝对相信,阿瑾对她,绝无半点风花雪月爱慕之情。或许更多的,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找到了那份属于自己的怯弱敏感,才会感到无比的安心。肆无忌惮的刁难戏谑,只是知道那样跟自己一样的人,是无力反击的。
人都是这样,只对有把握的人任性。
童宵真的待清明很好,她说什么他都会去听,也什么都迁就着她。当清明再一次在修燕面前眉飞色舞的提到童宵时,修燕捧着一杯解暑的酸梅汤,神秘兮兮的问她:“清明,跟童宵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清明白了她一眼,“燕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若是不开心,我干嘛成天提一个不相干的人出来闹心啊!”
修燕就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她说:“清明,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她这句话让清明愣了半天,硬是没回过神来,等修燕用胳膊去推桑她,她这才注意到,她们刚才的那番话,被坐在一旁晒太阳的阿瑾听的一清二楚。
阿瑾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扭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清明。偏偏这种不合时宜的沉默让她心里忍不住直发毛。
第11章 第十一章
靖云书院于立秋之季举行一场三年一度的才艺大赛。
几个书院先生作为评判官,四周也围满了除本书院学子以及外面的普通群众。
这一天,自是热闹非凡。
几场比试下来,看的人眼花缭乱,诸多学子,十八般才艺尽数搬出,一时也分不出个高低。修燕跟晴瑶跳了一支精美飘逸的双盈舞,白颜与其它同堂样貌姣好的少女共唱了一首婉转的昆曲,东甲学堂里的李逸辰一幅现场山水画也画的惟妙惟肖。吟诗弄月的,杂技比武的,此落彼出,直教一干群众看的心旷神怡叹为观止。
正当大家顾首翘盼下一场献艺,人们扫眼过去,便瞧到一抹白衫缓缓登上擂台,在如此喧闹场景颇有遗世而独立的清高之感,清明定睛一看,只见他指尖随意滑过案桌上的文房四宝,提笔蘸墨,对着洁白宣纸一路行云流水走过,观其人笔法,匀横瘦硬,骨力遒劲,袖随风生,下笔如神。
下面有先生提前拍掌赞道:好字!
此时的沈良卓,眉若远山,眼波熠熠,器宇不凡,好一个清俊神逸,一袭白衣未染尘埃,他迎风而立的站在那里,直让人惊叹那书里才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沈良卓从未穿这么正经的衣着,束这么装重的发,一时之间,从他沉稳内敛的气质上,竟看不出一丝十七岁少年该有的青涩稚嫩。
清明在下面看呆了,明明每日相见,却偏偏在这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少年,她的心,在这时,莫然的悸动了一下。身边也有女子咋呼的声音:“白颜,快看,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公子,直像那画里走出来似的。”
“表姐,你再这样一惊一乍惹人笑话,下次就不带你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褪了妆留下来看比赛的白颜本人。
清明回头,看到她正在与旁边一相貌普通的女子交谈,想来,那人便是她唤作的表姐,但凡跟白颜站在一起的,无不衬的普通了。等清明再回过头看向台上的时候,沈良卓已经退场下去,紧接上来的人,竟然是童宵。
清明还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