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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有好多种。可侠客喜欢的剑,却只有一把,不用挑。”大案破后,邢天格外轻松,“比喻错误!”
“那你就像女人出门时,为穿什么衣服发愁一样!”江夏更换了一个比喻,“所以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的媳妇伊梅尔达索性就全带上了,一百多个箱子!”他把手中的报纸扔下,“可现在你竟然看这种玩艺儿!”
“少侠刚出道,一定拿一把名剑:寒光闪闪、剑气萧萧。走过哪棵树,哪棵树上的叶子就要落下来。但一位中年侠客,有把剑就行,开刃不开刃都无所谓。因为宝剑已经成了一个符号,表示身份而已。等到了老年,剑与术均已化入身心。什么都不要了。大象无形!”
“那也不能看这种市民的玩艺儿。”
“莫非你不是市民?”邢天说,“主要这上面,有一个侦破推理小说,我想知道结局。”
“侦探如你,还猜不着?”江夏笑着说。
“作家是作家,侦探是侦探,不是一个系统。”邢天今天兴致很高,所以话就很多,“一秒钟与一牛顿不是一个系统。一天对于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就是一辈子。而对您来说,一个工作日而已。不能在两个系统之间,胡乱换算。那样就会得出‘贾府的一顿螃蟹宴等于二十两银子等于庄户人一年的口粮’的刘姥姥式的荒唐等式。”
“我绕不过你去。”江夏很熟练地点完菜后说,“我真心地感谢你!”
“谢我何来?”邢天惊讶地说。
“我听了你的话,狠赚了一些钱。”江夏见邢天一脸疑惑,就说,“你不是说,投毒案可能破不了吗,让我把K牌的股票处理了吗?”
邢天点头。当时他其实很有信心破此案,而且相信一定能够破。之所以没有对江夏说,是怕走漏风声。如今的信息渠道实在太广泛,扩展的速度,更是接近光速。“要是你卖了,那就对不起了。”他为了自己的话,还留心了一下股票,发现K牌在美国赶上牛市,升值约有百分之十。
“非但没卖,反而买了一些。”江夏得意地望着惊愕的邢天,“因为我在相信你的能力的同时,还明白一个道理。”他一顿,“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
邢天长出了一口气。
“谢明明不相信我的话,偷偷地把股票给卖了。结果损失了钱不说,还被K公司申斥,调到非洲去了。”江夏给邢天倒了半杯酒,给自己却斟满,“所以你现在可以收回你的‘对不起’了。”
“我不收。”邢天与江夏碰杯,“有一次,我在广东的一位朋友家里住,闲来无事,就站在他的博古架上,远距离地观看一只官窑瓷瓶。这是他在拍卖会上拍来的,视为珍品。这时候,两只嬉戏的猫追逐着进来,一拐、一窜,偏偏就把这只瓶子撞下来,摔得粉碎。这两个知道自己惹了祸的家伙,F14一般地飞快溜走。无巧不成书,朋友偏偏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于是,我只好说:对不起!朋友也只好忍着强烈的心绞痛说:没关系!”他一顿,“人常常要为不该自己负责的事情而说‘对不起’!”
“我就是赔了钱,也不会埋怨你的!”江夏喝了一大口。
“我很奇怪,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更奇怪你怎么会这么问!干什么?赚更多的钱呗!”
“然后再干什么?”邢天追问。
“再赚更多的钱呗!”江夏的回答很坦然。
“某次,我破案去陕北。看见一个孩子在山上放羊。我就问他为什么不上学?他回答我说:要放羊赚钱。我又问他赚了钱干什么?他说:娶媳妇。我又问:娶媳妇干什么?他说:生娃。我再问:生娃干什么?他很奇怪地反问:放羊啊!”邢天转动着酒杯,“我当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他一顿,“现在,我又感到强烈的悲哀袭来!”
“你没有钱,而且从来就没有过。所以,你不知道钱能给人带来多么大的乐趣。”江夏与邢天碰杯后,一饮而尽,“李白有诗:若得酒中趣,勿对醒者言!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的人生目标,实在太低了。取法于中,仅得其下!何况取法于下乎?”
“好一个语重心长!我好像重新回到了中学,在听班主任老师的谆谆教导!”江夏说着,自饮一大杯。
“酒这东西,喝多了不好!”
“李白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江夏兴奋地说。
邢天知道,再说什么,也是白说。此刻的江夏,已经不可理喻。
山泉小区,位于S市中心商务区。以其大片的绿地、高大的树木、独立住宅间隔疏朗而闻名,是典型的高档住宅区。
周密与陈晓岚夫妇和他们九岁的女儿,就住在这占地二百五十平方的九号别墅内。这幢算上地下室,共有三层的别墅,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价,也在一千万以上。
周密端坐在沙发上,读一本英文版的《财经周刊》:这是成功男士的标准读物。
陈晓岚则盘着腿,斜靠在居中的长沙发上,读一本香港版《发型》杂志。
按说这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可空气中却漂浮着薄薄的一层冰冷。
一座罗马式的古钟,指示此刻已经是晚八点。
“出去吃饭?”周密说着话的时候心想: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今天与妻子说的第五句话。
“我不饿。”陈晓岚回答的时候,眼睛没有抬起。
周密不再回应。陈晓岚的回答,不具备“对话”的基本要素。
邢天是被鲁芹“你不管管你儿子”的命令召唤来的。到了约定地点,一眼就看到了鲁芹的汽车。他一打开车门,就被浓重的烟雾呛得一躲。
“躲什么躲?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就抽烟。到现在为止,我一点毛病也没有增加。”鲁芹没好气地说。
邢天没有与她争论。结婚之前,鲁芹绝对不抽烟。结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不抽烟。他只是问:“儿子怎么啦?”
鲁芹往游戏厅方向一指,“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小子在里面呆了五个小时了,和你一个样!”
“你不去?”邢天打开了车门。沉默是金,他从来不想与鲁芹争吵,因为那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她就像大画家一样,永远不会缺少吵架素材。
“我还有事。”鲁芹发动着车。
“抽烟患心血管病的比例要比平常人高三十倍。”邢天知道提醒不会让她戒烟,但起码有可能降低增长的速度。
鲁芹不由自主地反驳自己的前夫,说她的某某某叔叔伯伯,每天要抽多少烟,却至今“健康地生活着”,而她的父亲,“不喝酒、不抽烟,天天锻炼”,却已经死了十年了。
“你可以不信。但你如果到医院去统计一下,就会发现我说的比例很保守。”邢天说完下车。
鲁芹的车立刻怒吼着走了。
周密与陈晓岚的女儿周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没有道理不漂亮:周密身高一米八五,皮肤白净,大眼睛、宽额头,陈晓岚更是美人模子。她同时也很听话听话到自觉的程度。
她看看表,已经是十点半,就上了床,随后,立刻关了灯。“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父母的教导,已经化作了制度。
不过一分钟,她就睡着了。天真无邪,是最好的安眠药。(敬请关注《巅峰对决》21)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21)邢天把手搭在邢小天的肩膀上。
邢小天头也没回地叫了声“爸”,然后继续玩他的游戏。
邢天静静地看着儿子玩。这是一种叫做“交易”的游戏。里面充满了陷阱、背叛、暴力,反正除去色情以外,一切“坏”东西,应有尽有。这款游戏的作者,真应该判他十年以上的徒刑!他这样想,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堵塞无论对水,还是对人,都不是办法。
他的静默,果然对儿子形成了压力。这一局完了之后,邢小天站了起来,用大人腔说:“爸,如果您能帮我把今天的单买了,我将不胜感谢!”
“我不胜荣幸!”邢天笑着买了单。
周密悄悄地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口,听听里面没有动静,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他与妻子分房而眠,已经有两年了。说法很复杂,工作压力啊、身体原因啊,但实际则很简单:一种深刻的彼此厌倦。这种厌倦,既是精神的,也是物质的。
躺在比实际需要大三倍的床上,他用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脑,观看纽约期货市场的行情。
若论资本积累的“原罪”,他没有。1990年,财经学院毕业以后,他很正确地选择了去广州证券公司。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看到了邓小平送给来访的纽约证券交易所总裁一张飞乐股票。他敏锐地感觉到,未来的中国市场,将要证券化。果不其然,证券很快就在中国大地上“热”起来。当时只有寥寥几只股票,“老四股”、“老八股”之类,而且没有涨停板制度,更没有电子交易设备,全凭手工操作。换言之,如果你能早一步把你手写的交易单子递进证券公司的窗口,并且能够及时地由公司的工作人员用电话传送给上海的操盘手,那么你一天之内,将你的资金扩大二十倍,是完全有可能的。作为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他完全有这个便利。当然,他不会傻到自己干,而是让当时还是未婚妻的陈晓岚和她的弟弟,开了若干个户,很快就挖到了“第一桶金”。如果你能使你的财产以几何级数增值,那将非常可观。
若按照美国的法律,这种“内部交易”是重罪。可在当时的中国,这并不犯法,因为根本就没有有关证券的立法,“法无明文不定罪。”
但他还是赶在立法之前,及时收手了。许多同事,后来就“栽”在了这上面。这之后,他去了美国,在华尔街转了一圈之后,成了一名投资银行家。
至于他有多少钱,只有他自己知道。邢小天虽然很喜欢吃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食品,但因为老爸多次抨击,所以很给面子地选了一家中式快餐馆,并且点了面条和包子。接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人体内,有一种叫做‘瘦素’的化学物质,其功能就是给你一个‘饱’的信号。如果吃得快了,等‘信号’来了,就已经过量了。”邢天没有说,很多洋快餐里面就含有一种激素,能够使得“瘦素”的信号延迟:既然儿子给你面子,你就要给他面子。
“老爸,我特别喜欢和你说话。”邢小天眨眨眼。
“为什么?”
“和你说话,好像和很多人说话一样。”邢小天似乎觉得不够准确,就加了一句,“好像你的后面站着很多人!”
邢天笑了。儿子是个“独立、敏捷”的人,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提问说:“我有五个大苹果,好大、好大的苹果,我吃了四个,会怎么样?”儿子立刻举手回答说:“你撑死了!”老师苦笑着再问:“我又放回去两个,结果是什么?”儿子想都没想就说:“你不是已经吃了吗?”结果老师登门告状,但他却觉得这挺好的,当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师。
邢天忍不住摸摸儿子的头,血缘的力量,几乎是无穷的。“以后少玩一点游戏,尤其是这种游戏。”
邢小天点点头后说:“见不到你,妈妈又总不在家。”
邢天歉疚地说:“等这一阵忙完了,我一定带你去北京转转。”
“北京还用你带?我自己就能去。”邢小天反驳道,“你不是说你才十岁,就自己去了东北?”
“此一时,彼一时也!”邢天不愿意批评现在的治安,因为这几乎就等于批评自己。
邢小天想了一下,理会了这话的意思,就说:“可我要比那阵的你,机灵多了吧?”
“那倒也是!”邢天老实地承认。
“我其实,就想……”邢小天顿住。
“想什么都可以说。”邢天鼓励道。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晚上。”邢小天终于说了出来,“可以吗?”
“太可以!”邢天站起来。
“我可以不洗澡吗?”邢小天得寸进尺。
“可以!”
邢小天高兴地搂住父亲,“你太好了!”
“你我真是”邢天也搂住他。
“真是什么?”
“真是‘多年父子成兄弟’!”
陈晓岚在“煲电话粥”。
作为银行家的太太,自然是不用上班。但问题也随之来了,如何打发多余的时间?美容、健身、烹调、慈善,凡是有闲阶级做的事情,她都做过,有些还在坚持做。但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原因很简单:男人缺位。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冷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从结婚的那一天就开始了?反正记忆深刻的有那么几次。
记得有一天,她精心烹调了两道菜。但周密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她赶紧问:“我这道菜缺了什么?”周密点点头。她又问:“缺什么?”周密慢慢地说:“爱心!亲爱的。”随后就静悄悄地走开。她一尝,发现不过略微有些咸。这事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