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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个“不接”者也接通被排除。
“就是他俩了!”秦川重重地一拍桌子,“将这两个人列上通缉名单。”
但这个提议遭到李汉魂的否决:单凭电话在案发地使用过和关机两项,不足以通缉通缉对于一个人的名誉有重大影响,必须慎重。他这样回答刑警总队长的请求:“宁可放过,不能误杀。”
秦川对李汉魂的批示,一点不满都没有:多年的警察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惟大是从”的习惯,“咱们多费点力就是了!”
毛勇明白自己无法制止弟弟的“嫖”常言说:劝赌不劝嫖。这是因为“赌”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习惯。而“嫖”则是本性。而本性是不能改的。改了就不是毛敢了所以他只得容忍他把女人领回来。至于为何不把毛勇放出去,那是因为“放出去”出事的可能更大,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就像一辆没有刹车的拖拉机。
但安全问题,仍然是首要问题。没办法,他只好在毛敢“用完”一个女人之后,就赶紧“挪窝”。这样做的结果,就像一站一站买火车票一样,大大地增加了成本。
邢天一直在关注着银行命案。他调来了三十年来所有的银行劫案的卷宗。统计下来,一共只有八宗。其中六宗结案,两宗未结。
未结的这两宗,一宗是直接在银行内抢劫,劫匪虽然持枪,但一枪未发。用刀杀了两个人,抢走的钱是六百万。另一宗是抢劫运钞车,总共七百万,开枪打死两名保安。
“没有一起作案手法与这起相同。”邢天合上卷宗后对华天雪说。
“不用看内容,我也能知道。”华天雪对充满疑惑的邢天说,“第一起未结的银行劫案的歹徒戴面罩,看不清脸。但据身手判断,一为青年、一为中年。第二起的两名歹徒,虽然没戴面罩,但经过化装,经分析,也是这样:一中一青。可这分别是1993年、1995年。如果还是他两个,那就应该是一中、一老了。”
邢天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样子,这东西真应该重新格式化了。”
“应该用‘升级换代’才对。”华天雪知道他对电脑并不精通,只处在“不完全使用”阶段。随后,她把关小燕的尸检报告递给他。“此人经过隆鼻术、割过双眼皮、还做过隆胸术。”
“一个人造美人。”邢天作结论。
“但属于可造之材,基础不错。”华天雪说,“同时检测出她患有多种性病。”
“哪些?”
“你知道的几乎都有。”
“艾滋病有没有?”邢天见华天雪摇头后说:“没有艾滋病,便能排除自杀之可能。”
“自杀?”华天雪不明白邢天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分明是他杀啊?”(敬请关注《巅峰对决》37)
连载37)“他杀在某些时候,也是自杀之一种。毛姆有一篇小说,叫做《没有毛发的人》。这个没有毛发的人,是一位职业杀手。与A先生一同被派去执行一项任务。在火车上,A先生问这位没有毛发的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杀掉B先生。没有毛发的人回答很简单:他是自杀。A先生很不理解,因为B先生与没有毛发的人素不相识,只是在他与一位女士谈话的时候,从两个人中间穿过,而且是在拥挤的鸡尾酒会上。没有毛发的人解释:按照我们民族的习惯,从两个谈话的人中间穿过,是极大的侮辱。所以B的行为,就是自杀行为。”邢天随后补充道,“侮辱杀手,就是自杀。”华天雪点头表示同意。
“多种性病并存。”邢天思考了一下,“她应该是傍在一个什么人身上?或者说,专属于某个大款。”
“不可能是职业性工作者?”
“女性,尤其是她这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女性,应该很注重自己的健康。因为身体对于任何人,都是本钱。对她这样的职业性工作者尤其是。”邢天听华天雪质疑“尤其是”这个词,便解释说,“兄弟我的工作,身体虽然重要,但头脑也重要。准确地说,头脑占的股份要更大一些。有坐在轮椅上的科学家,比方高士其、比方霍金,但绝对没有拄着双拐的妓女。”
华天雪再度被说服,“那她傍的是个什么人?”
“一个刚刚发财的人。一个土大款。”邢天边走边分析,“这个人,顽固地保留着农村的性习惯,在过性生活的时候,不肯采取任何保护措施。加上性生活极度猖獗,所以是一个功率强大的性病扩散器。关小燕的职业性质,决定她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她可能去医治过,但医不胜医。反复被污染,所以也就放弃了。”
华天雪钦佩地说:“你为查找尸源指明了方向。”
“因为是遭遇战,找到尸源,于破案无补。”
“你说秦队他们能从电话中找出线索来吗?”她听他说“理论上说不可能”,便问:“为什么?”
“你不能想象犯罪嫌疑人A用电话在银行里对外面的犯罪嫌疑人B说:这个女的,取了十万块钱。动手不动手?”邢天比划,“他们之间的信息交换,要么是手势,要么是短信。无声是关键!”
“那你为什么不指出秦队他们的方向性错误?”华天雪问,“办公室政治?”
“不是。”邢天解释,“第一,不能排除犯罪嫌疑人使用电话联络。第二,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候,蒋勋进来,沮丧地报告:那两个“静默”电话的主人一个病了、一个出国去了。统统被排除。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陷入沉默。
“你倒是拿一个办法啊!”蒋勋终于忍不住了。
邢天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蒋勋很不满地说:“你应该有主意,起码要指一个方向。咱们是一个科研小组,而你就是带头人。”
“苏联在二次大战后,开始研制原子弹。项目的科研负责人叫作库尔恰托夫。小组内的科学家,和你们的年龄差不多,都在三十岁左右。一旦他们有了什么问题,就去问库尔恰托夫。之后用不了几天,库尔恰托夫就能够拿出方案解决。并且不用试验,直接干就是了。而且事后思之,绝对是最简捷的方法。大家因此惊为神人!”邢天慢条斯理地说。
“我们就需要神人!”蒋勋说。
“其实,库尔恰托夫是去问苏联克格勃首脑贝利亚,而贝利亚则又去问富克斯。”邢天环顾众人,“富克斯是一名英国科学家,在曼哈顿计划中担任重要职务。出于意识形态的原因,充当了苏联的间谍。他的存在,使得苏联的原子弹研制工作,提前了二十年,从而打破了美国‘一头独大’的世界格局。”
蒋勋还有一线希望,“你当不了富克斯?”
“我不过是一个比喻。走,咱们再去现场看看。”邢天说。
这些天来,毛勇一直在P市到处转,寻找下手的机会。按道理,十万元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但毛敢的花钱速度也在高速增加,让他这个当哥哥的顿生坐吃山空之感。所以他再次准备下手了:人只能死一次,再加一些也无妨。
P市是一个现金流相当大的地区小商品集散地,焉能不大?几乎每一个银行,甚至于城乡结合部的农村信用社,都有百万级的现金。目标很好找,关键是逃离现场的路线。他的时间,大部分花在这上面了。
邢天坐在银行的长凳上,已经两个小时了。他时而微闭着眼睛沉思,时而睁大眼睛四下观望。弄得蒋勋疑惑地对华天雪说:“处座别神经了?”
“你我都神经了,他也神经不了!”华天雪喝着饮料回答,“他在思考。”
“思考应该这样。”蒋勋摆出罗丹“思想者”的造型。
“都说雕塑家懂得人体解剖,但罗丹起码不懂。我研究过‘思想者’的人体结构,照这个样子,”华天雪用手托住下巴,“肌肉的张力起码相当于中度运动消耗的能量。”
“但这并不等于不能思想。”
“人体的总能量是有限的:体能上用得多,智能上就用得少。”
蒋勋指指邢天,“处座肯定全用在智能上了!”
在银行快要打烊的时候,邢天突然站了起来,径直往出走。蒋、华两个人紧跟了出去。只见邢天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开车就走。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拦住。
“我说您中了魔了,小华还不信。”坐在后座的蒋勋,象征性地摸摸邢天的额头,“没事吧?”
“我知道了!”邢天望着前方说。
“知道什么?”蒋勋、华天雪几乎异口同声。
“知道了方法。”邢天见两个人有些失望,便说,“方法即世界!”
邢天的方法很简单:犯罪嫌疑人一定要踩点。踩点就要进入银行大厅。而进入银行大厅的人,都应该是办理与钱有关业务的人。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办理业务,或者是象征性地办理业务,那就应该是犯罪嫌疑人。
根据银行的监控录像统计,在案发之前的一个小时内,一共有二百三十人办理了业务。很容易就把犯罪嫌疑人甄别出来了:毛勇并没有那么傻,他排了两次队,分别给自己和毛敢的手机交了费。
“录像虽然不清楚,但手机号码很珍贵。”蒋勋高兴地说。
“手机号码大概没什么用。”邢天边说边拨号:两个都是空号。“我想他们也不会那么傻。”他对华天雪说,“有请画像专家赵教授。”
赵教授很容易地把像画了出来:他把电子图像放大,然后抽象出面部轮廓的基本点,再把零部件添加上,就完成了。
“您这活不难。”邢天与赵教授很熟悉,“您说我这个门外汉,强化训练几天,也差不多能画出来吧?”
“文革期间,我看了一本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惊叹其文笔,但一直无法找到他别的书。直到开放以后,我才在一位学日文的中学同学那里看到他的原文文集。我问这位同学:‘没学过日文能看吗?’他愤怒至极地回答说:‘那哪能!’后来我想想也是:要是不用学,就能看三岛,那他的大学不白上了?”赵教授一看就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
“看来我只好老老实实地画我的心理画像了!”邢天故作失落地说。
“画鬼容易画人难啊!”赵教授很夸张地说。
“没错。我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岂可与神笔赵教授同日而语?”邢天自嘲道。
毛勇制定了方案后,与毛敢商量:“抢银行里的钱,肯定在两百万之上。”
“运钞车上的钱不是更多?干吗不抢它?”
“这里的运钞车,有四个人押运。有外国的催泪枪、电击枪。再说,钱多了也拿不了。拿两百万走也费劲。两百万足有一百多斤。”
毛敢想了想,“也是。反正银行就是咱家,咱家就是银行,放在哪儿都一样。”
“今天晚上不许找女人。不吉利!”毛勇警告。
“你太封建!上次要不是我找了个外国妞,哪能撞上十万大洋?”毛敢眉毛一挑。
“这是个力气活。要攒些力气才行。”
“我不缺的就是力气。”毛敢鼓动胳膊上的肌肉,作健美比赛状。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不行。”毛勇坚持。
“好!好!听你的。谁叫你是哥呢!”
赵教授的画像,通过警方的网络,迅速地传达到各个角落。
按照邢天的分析,被列为重点的P市,行动尤为迅速。
很快,毛勇就被认了出来。
于是,在第二天下午,当两个人提着买来的五四式手枪,出旅馆的门时,被当地警方轻松擒获。
鲁芹把邢小天送到邢天家里时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应该尽哪怕一点父亲的责任!”
邢天没有反击。鲁芹属于那种“有话不会好好说的人”。
“我估计你现在穷得够呛,”鲁芹扔到桌子上一个信封,“这是你们爷俩一个月的生活费。不算太多,但你要是不和年轻的女人鬼混,足够了。”
邢天没有拿,也没有推让。那非但不会起作用,还会招来更多的麻烦。等送儿子的时候,一块送回去就是了。
“不许他吃麦当劳,不许他玩游戏,不许他踢球。”鲁芹连说三个“不许”,“要是你能够监督他做到这三点,我会在遗嘱里写上你的。”
“如果连我也写上的话,你的遗嘱岂不是要像《红楼梦》一样地长?”邢天忍无可忍。
鲁芹根本不接他的话茬,继续说自己的:“对了,你儿子现在迷上了赌博。”
“赌博?”邢天一听就紧张起来。
“对。赌博。这肯定是从你那里遗传来的。”鲁芹随口说。
“在哪里赌?”邢天不理睬鲁芹的诬蔑,“赌什么?”
“好像是在网上。好像是……”鲁芹停顿了一下,“反正是赌钱。”
邢天多少放下心来:鲁芹对网络深恶痛绝,而且一点不了解。
“你要是能让他改掉赌博这个恶习,我会在遗嘱里再给你加一些钱。”鲁芹点燃一支烟,“不过我也知道希望不大。有其父必有其子。基因的力量就是大。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邢天忍无可忍,“那我就告诉你,第一,我情愿你是醉的。那样,你还可爱一些。第二,我认为让我难受,似乎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惟一的目的!”
“我要走一个月。”鲁芹在桌面上把烟掐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