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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想吵，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周天辰说完，毅然离开了房间。
万幸的是孩子保住了，所以他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如果孩子真的没了，他想自己是做不到这么镇定的，他或许会对这个女人爱恨交加一辈子。
素怡却在房门关上的一瞬，哭了……
43：送礼
日子安淡了两天，整个家的气氛看着很宁静，实则透着些许诡异。其实他什么也没做，但或许素怡自己有了心理阴影吧，做什么都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做什么都觉得很不自在。
出院那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发现枕头底下好像有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儿子的照片？她很讶异，周天辰既然发现了这些，居然没有拿去烧掉？甚至换了房间后，还把东西放在老地方？只是，那版被她私藏起来的泻药没了。
这天，素怡在福雪蓉的监视下乖乖吃早餐，周天辰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报纸。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素怡被那铃声吸引了注意力。
周天辰拿出手机一看，竟是林暮凡来电。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餐桌，目光却正好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怯懦视线交会。
素怡像是被抓包般尴尬，迅速低下头继续吃饭。而周天辰也收回注意力，起身去了门外接听。
“喂，林先生？”
“我想到一个劝说素怡的办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用。”那头传来林暮凡一如既往的淡漠的声音。
“你说，不管什么办法我都会试一试。”周天辰的心里燃起希望，语气也自然透露了急切。
这些天，他表面上虽然对她很放任，好像不管她要怎么处理孩子都无所谓的样子。但事实上，他过得很提心吊胆，很怕她再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林暮凡的电话，他盼了好几天，他始终觉得这件事只有他能帮自己。
“我现在在儿子幼儿园的附近，一家叫‘卡布奇诺’的甜点屋，你可以过来一趟么？”
“好，我五分钟就到。”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对门边随时待命的司机吩咐道，“阿龙，备车。”
“是，天哥。”男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屋里，素怡隐约听到他对司机说的话，知道他要出去。第一次，她对他将去做什么产生了好奇。以前，她总是盼着他出门，因为只要他在，她就很压抑。可是现在，明明还是无法在他面前坦然，她却有点不想让他离开，好像他一出去就是在暗示她可以‘为所欲为’，这样的放任让她莫名其妙感到不安。
“我要出去一趟，你照顾好她。”周天辰走进来，对着福雪蓉交代一句，看了低着头的素怡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以前，他每次出门除了会交代下人照顾好她之外，总是会叮嘱她一句‘我很快会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那个时候很不屑，觉得他都不嫌烦，明知她不会照做，却总是要说废话。可是现在，当他不说了，她却觉得很失落。
看着他急切离开的背影，素怡猜测：他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吧？而这件事在他心里的分量甚至比她更重。这样想，她竟发现自己的心泛起微微的酸意。
五分钟以后，周天辰来到了林暮凡所说的甜点屋。推门而入，那浓浓的奶香味窜入鼻孔，让他不禁蹙眉。
他从不喜欢甜食，严重时甚至会有作呕的感觉。可是相似的味道让他不禁想起那次在百货商店，素怡闻到蛋糕的甜香，就馋得走不动道的事，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不由自主地，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周先生？”看到走进屋来的男人，突然在门边停住了脚步，还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林暮凡不禁狐疑，伸手招呼他，“这里。”
听到叫声，周天辰猛地收回思绪，踩着稳健的脚步朝窗边的位置走去。
“谢谢你给我来电话。”落座于林暮凡对面的空位，没有急着问他所谓的方法是什么，首先说的是感谢。
“不用客气，同为人父，我理解你的心情。”林暮凡淡笑着说道。随后从一旁的空椅上拿了一个礼盒放到桌上，“你帮我把这个带给素怡，或许她会改变心意的。”
看了眼被推到眼前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套漂亮的女娃裙装。不解写满周天辰的黑眸，他抬眼看向对坐的男人，问道：“这是？”
“这是素怡怀峻豪的时候，很喜欢的一套女装，只是当时我没有买给她。”林暮凡简单地一语带过，并没有对他多加解释。但是自己心里很清楚，对素怡来说，这绝不仅仅只是件衣服而已，这是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完成的一个梦想。
当年她怀峻豪的时候，小家伙在她肚子里十分的安静，这让他们俩一度都以为会是个文静的女儿。所以从怀孕四个月开始，她就满心幻想着，待女儿出世以后，要怎么打扮她，怎么让她成为最漂亮的小公主。谁知当她几乎规划好一切的，就等着宝贝女儿降世的时候，来报道的竟然是个大胖小子。不同于双方家长的喜出望外，他看得出来，素怡有些小小的失落。
后来这些年，尽管她非常非常疼爱儿子，可是她心里总是小小期盼着能再生个女儿。只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的到来依然没有拉进他们夫妻的距离，他还是那个总活在过去阴影里的他，他们没有再过过一天的夫妻生活。四年光阴流逝，自然而然，她也只能把那个梦想当作梦想了。
既然他什么都不解释，周天辰也知趣地什么都不问，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没有那样的海量去分享他们夫妻曾经共有过的美好回忆。
“需要我告诉她，礼物是你送的么？”收下礼盒放到一边，他的语气有些不自觉地变酸。他不能否认他一点都不想在素怡面前提起他这个她最思念的人。但是，如果只有搬出他这个老公才能让这个‘方法’奏效，他会分清楚轻重。
注意到他眼中闪动的叫做‘嫉妒’的光芒，林暮凡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在道上几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如今却也沦落成坠入情网无法自拔的可怜男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是他难免觉得遗憾：他若只是个普通男人该有多好，他也不必这么矛盾，可以安心地把素怡交给他，可是偏偏他的背景这样的复杂。
“林先生？”他的出神惹来周天辰稍稍的不耐，仿佛他正在回味着与妻子往日的美好。周天辰挑眉看他，见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有些不悦地问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你自己看着办吧。”几秒的思索之后，林暮凡这样回答。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么他也左右不了，如果他愿意说……他会么？认真看了他一眼，林暮凡在心中持怀疑态度。
“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他说完，点个头后就起身离开了。
周天辰则又拿起那套裙装发起了呆，就这么一件衣服而已，真的能让素怡改变心意，接受孩子么？
44：胎梦
在福雪蓉毫不懈怠的监视下，素怡勉强吃了几口午饭，算是完成任务，随后便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经过这次手术，她好像变得容易疲劳了，整天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几乎都用来睡觉。
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同于往日，身子明明还是这么累，但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总觉得心里搁着什么事。无法自控地一次次抬眼看向紧闭的门，心里一直期待着它会被突然打开。她……究竟在等谁？
随着扪心自问，一张淡漠的脸孔窜入脑海，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样的面无表情，可是她看见的不是林暮凡而是……周天辰从早上接了电话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于是她就魂不守舍到现在，老想着他究竟做什么去了，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自打被囚禁到这里开始，她从来不曾觉得见不到他，时间过得是这样慢，即便那次他三天三夜没有出现，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今天他不过才出去一早上，不过是没有回来吃午饭而已，为什么她觉得像是有一个世纪这么长？难道她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牵挂？因为只有满心牵挂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犹如乌龟爬。
这样的认知让素怡觉得可怕，脑中警铃大响。她告诫自己绝不可以动心，身体已经背叛了丈夫，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心也跨越道德的底线。
惊慌失措地从枕头底下拿出儿子的照片，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可是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唇角再漾不出幸福的笑容。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心里不再单单只有儿子，还有……抬手，覆上自己已有一点点变化的肚子，她轻轻地、柔柔地抚摸着，思绪逐渐飘远，连眼皮也越来越重……
“妈咪，妈咪来抓我呀！”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欢快地奔跑着，铃儿般稚嫩甜美的嗓音呼唤着身后追逐她的女人。
“隐隐，慢点跑，小心摔着！”女人一边紧追着她，一边不安地叮嘱。担忧让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可是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灿烂。
“妈咪，快来追我，妈咪……”一声声清脆的叫唤让女人觉得好幸福好幸福，追逐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暖暖的阳光照在母女俩身上，形成一幅格外温馨而美丽的画面。可就在她快要抓住宝贝女儿小手的时候，前方突然又出现一个女人，一把抱起了孩子，然后狰狞着一张脸，盯着她。
小女孩害怕地大哭了起来，挥着小小的胳膊向她求救，“妈咪，妈咪救我啊！妈咪……”
“你，你是什么人？”耀眼的阳光直刺她的双眸，让她看不清眼前女人的长相。就在她上前想去抢回受惊的女儿时，只见那女人阴森一笑，抱着小女孩转过身飞快地跑开了。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快放开我女儿。”她也赶紧迈开步子追上去，“隐隐，隐隐！”声声呼唤着自己的宝贝。
跑了很久，直到她虚脱地快要倒下，前面的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偌大的游泳池旁，然后转过身来看她。
“你……你？”她竟发现对方有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害怕地捂着自己的嘴，再说不出半个字。
“你不认识我吗？我也是孩子的妈咪！”那女人冷冷地笑着说，突然又一脸厌恶地勒紧怀中的孩子，激动地喊道，“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是她毁了我原有的幸福，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他疯了似的甩着孩子，一副欲将她仍进游泳池的样子。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她想冲上前去抢回女儿，却又怕刺激到对方而不敢轻举妄动，“她是无辜的，她没有毁掉你的幸福，求你放开她。”她声声哭泣，几乎要跪下来求她，或者说，是求另一个自己。
“怎么不是她！如果没有她，暮凡怎么会不要我！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么会失去原有的宁静生活！”女人痛苦不堪，死命地叫嚣。
“不是的，不是的！暮凡本来就不爱你，就算没有隐隐，暮凡也不会爱你！”她激动地喊着，想让眼前的女人明白，她婚姻的失败跟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根本没有关系。
“不，是你对暮凡不忠，是你出去勾搭别的男人，还怀了野种回来，暮凡才会不要我！是你，是你们母女害我失去我的幸福，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女人抱着小女孩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松手扔进游泳池了。
“爸爸，爸爸救命啊！”小女孩忽然对着她身边位置大喊起来。
她一回头，才发现原来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她一把拉上他的手臂，哭喊着，“救女儿，快救救女儿！”
谁知男人只冷漠地看着一切，然后淡淡地看她一眼说道，“她是孩子的妈，她有权那么对待自己的孩子。”说完，拉下她求助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去。
“不要，不要走！”她无助地蹲下身来，猛烈地摇着头。然后只听前方传来“砰”一声，当她站起身望过去，只看见水花四溅，而那个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要……隐隐……不要！”她大叫着，疯了似的跑过去。可是游泳池里空空如也，根本找不到女儿的影子……
“素怡？素怡？”周天辰坐在床沿，看她紧锁眉头，声声喊着‘不要’，有几分好奇。他今天在外头耽搁了点时间，回来没看见她，满心不安，问福雪蓉才知道她在屋里睡觉。本只想进来偷偷看她一眼，哪知会遇上这样一副场景。
“隐隐？隐隐？”睡梦中的素怡还在游泳池边缘大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殊不知这个名字已经透过她的小嘴传入床边男人的耳朵。
见她一脸痛苦地猛摇着头，看样子是在做恶梦。周天辰有几分焦急，加重力道想推她，“素怡，醒醒，你在做恶梦，快醒醒！”
“隐隐！”大叫一声，素怡吓得坐起了身，也终于从梦中醒来。可是睁开迷茫的眼，看见眼前的男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隐隐呢，隐隐在哪里？”
“什么隐隐？”周天辰迷惑地看着她，见满头的大汗，一脸紧张表情，似乎还没清醒，于是解释道，“你刚才在做恶梦。”
“恶梦？”素怡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