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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素怡也因刚才那明显的胎动，整个人处于了呆滞状态。人说早的话四个月时候就能感觉到胎动了，今天似乎刚刚是她怀孕满四个月，这小东西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她——不，准确地说是和他们打招呼——他竟然就挑在这一刻，不早也不晚，就在他爸抚着他妈肚子的时候，难道这就是父亲与子女间的心灵感应么？
“他什么时候开始会动的？”他像发现什么新鲜事的孩子，兴奋地在她小腹上摸来摸去，想再感受一次与孩子的互动。
“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样，素怡不由自主想告诉他，他没有错过与孩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真的吗？”他更显激动，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后头去了，不依不饶地问，“真的是今天么，刚才是他第一次踢你么？”还是应该说是第一次踢他？难以自控的，对这个宝贝的爱意又滋长了无数倍。
欣喜过后，他收敛起夸张的笑容，但语气依旧温柔地说，“明天该去产检了。”他边说边轻揉着她的肚子。
素怡瞬间惊呆，争着大眼望着他——所以他今天回来，是因为明天的产检么？心里有些小甜蜜，却也带着点酸涩。甜的是他百忙之中居然还记得她产检的日子，涩的是他只记得孩子。
周天辰则没有发现她怪异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不知道小家伙长什么样了？”上次的B超图就连他的五官都还分不清楚。沉寂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问，“四个月，是不是可以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刺伤素怡的眼，更刺伤她的心。她以为他是爱这个孩子的，无条件地爱，却没想到他也这样在意他是男是女。事实上，她早该有此觉悟的，因为她记得上次产检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过福医师这个问题了。
“你……很在意生儿或者生女？”忍着刀割般的心痛，她还是梗咽地将疑问说出口。她不能不问，如果他喜欢的是男孩，而她生了个女儿，或者相反，他喜欢女儿她却生个儿子……那么等到她离开之后，孩子会不会被冷落？抑或他以后结婚了，孩子会不会受虐待？突然间她充满了恐惧，害怕这个孩子来到世上。
尽管她努力掩饰，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可是她的不安还是被他一眼看穿，周天辰这才知道自己单纯的一个问题被她复杂化了。
执起她因紧张而发凉的小手，他无比认真地开口，“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解释过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了。”在上次产检后，回家的车上，他就跟她说过了。看着她透着晶亮的双眸，他不舍地抬手抹去那蓄积到随时会掉下来的泪水，继续道，“我不在意孩子是男是女，一点也不。之所以想知道，只是为了更好地布置婴儿房。”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或许是最后一个，所以他想给他最好的一切——从他未出世开始！
婴——儿——房？他的话彻底怔住了素怡，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有此打算，孩子才四个月而已，他居然已经要着手布置婴儿房了？
说她毫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记得在怀峻豪的时候，或许是家里空间有限，暮凡从来没有说过要弄个婴儿房，甚至峻豪长到三岁了，他们连一个婴儿床都没有买过。
忽然鼻头酸酸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儿子。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那次泻药事件以后，福雪蓉就没有再给她拍过儿子的照片了，两个多月没见到儿子，思念无时无刻不再啃噬她的心。
泪水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掉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周天辰大惊失色，瞬间慌了手脚，“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你不相信我的话吗？”误以为她还在气他问孩子性别的事，他懊恼地想要劈了自己。
默默地摇摇头，她吸了吸鼻子，坦言相告，“我想我儿子了，好想好想。”
他沉默下来，看着她不断抹泪的动作，良久才叹口气妥协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产检完之后，我带你去幼儿园看看他。”
素怡不敢置信地抬起泪眼来看他，他真的肯送她去见儿子吗？这是真的么，还是只是为了安抚她才随便这么说说的？
“但是你要答应我，只能远远地看，不能现身……”看到她瞬间垮下的小脸，他只好又解释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见他，如果他问你为什么肚子这么大，你要怎么解释？”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明白大肚子意味着什么。
他的话提醒了素怡，是她疏忽了这一点。的确，如果儿子问她是否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她要怎么回答？回答是或者不是？
于是最终，素怡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题外话－－－－－－
食言了N个月之后，晴雨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回来更文了……希望不会被亲们拍传砸鸡蛋！
49：母子巧遇
夏天，小孩子感冒的多发季，儿童医院里人来人往，孩子的哭闹声更是此起彼伏。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周天辰眉头轻蹙着，毫不懈怠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去人流对她的碰撞。真是，若不是朗逸秋在这里，他打死也不会选择这家医院。
“这个季节，小孩子最容易感冒了”见他紧锁着浓眉，素怡不由自主地解释，心底暗暗为儿子担心。虽然在同龄孩子中，峻豪一向算是抵抗力比较强的，但是现在上了幼儿园就不好说了，毕竟小孩子一多，传染的几率也就增高许多。
“你怎么了？”看她面露异色，周天辰关心地问，“是不是空气不流通，不舒服了？”
他突然停下的脚步让素怡回神，摇了摇头挥去那些自己吓自己的胡思乱想，看着他淡淡道，“没事……我想去下洗手间，你在这边等一下吧。”
“我陪你去。”几乎毫不考虑，他脱口而出。想到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他就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为了遵循那个冰山医师的问诊原则，他不得不让福雪蓉先行一步去排队，免得素怡一会儿要等很久，也因此现在只落得他一个人照顾她。
素怡有些哭笑不得，“不要了，让别人看了很奇怪。”她边说边脱离他抓着自己的手，独自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周天辰也后知后觉地扬了扬唇，心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准爸爸都像他这样，时时刻刻把心吊在嗓子眼，深怕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苦笑着靠到墙壁上，看着昨天被孩子踢到的右手，痴痴地笑了起来——生命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可以让人这样感动！
“爸爸，你给妈妈打电话说峻豪生病了吗？”稚嫩的男音从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隐隐得名字有点熟悉，可是他并没有很在意，继续看着自己的手。
“峻豪希望爸爸跟妈妈说？”成熟的男音，他仿佛在哪里听过，而且再一次听到‘峻豪’两个字，让周天辰脑中灵光乍现，猛地抬头望去。
“我……”小男孩扁了扁嘴，显得几分委屈地继续说“峻豪想，爸爸也找不到妈妈，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外国。”
“是啊，而且妈妈知道了会很担心，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峻豪希望妈妈也累得生病吗？”男人慈爱的声音劝哄着儿子，思想太过集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边那双一直打量着他们的眼睛。
“不要不要。”小男孩使劲摇了摇头，“峻豪要乖乖的，不让妈妈担心，不让妈妈生病。”他小大人般得言辞让抱着他的父亲不舍地揉了揉他的头。
是林暮凡和他儿子，他本来还想等产检结束带素怡去看看她儿子，没想到竟会在医院碰上……碰上？他突地站直身体，望向走远的背影。
糟糕！他们的方向也是洗手间，素怡去了有一会儿了，应该正是要回来的时候，要是遇上了可怎么办？来不及更多思考，周天辰立马迈开脚步小跑着往洗手间方向去……
素怡用冷水敷了敷脸，对着镜子摇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些有的没的。暮凡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峻豪生病的，一定不会的。加上那个男人已经答应今天产检完后陪她去幼儿园看看儿子，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她就可以看到儿子天真烂漫的笑容了，“不要胡思乱想，没事的，没事的。”她抚这胸口安慰自己。
镇定了一下情绪，素怡开门往外走。门外，林俊豪抱着儿子正走入隔壁的男洗手间。
因为小娃是趴在父亲肩头的，于是正好看见从洗手间出来的素怡。他不是很确定地轻轻喊：“妈妈？”
熟悉的叫唤让素怡木然抬起头，正巧撞上儿子的视线，她整个人都吓呆了。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硕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把她推回到了洗手间里。
“你想做什么？”周天辰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我……我看见我儿子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素怡试图推开他。
“然后呢，你打算出去见他？”他紧紧扼住她的两个手腕，看着泪眼婆娑的她，语气依然因紧张而不善，“你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他说了只能远观，不能现身，而她也答应了。
“可是……”看着他愤怒的眼，素怡的泪掉得更凶了，“可是他在叫我，他刚才看见我了。”虽然几乎只有一秒钟的对视，她却看到了儿子眼中的异彩，她可以想象这两个月儿子有多思念她，而她也是一样的。
“那又怎样？”他改扶上她的肩，用力地摇了摇，试图让她清醒点，“我说过了，你现在出去要怎么跟他解释你四个月大的肚子？怎么让林暮凡圆自己说了两个月的谎？怎么过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的咄咄逼问只让她无助摇头。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好想见儿子，好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医院，是常规检查，还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周天辰叹口气，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安抚着，“有孩子的爸爸在，不会有事的，听话，不要自己下自己。”
素怡木讷地任他抱着，心早已飞离身体去了儿子身边……
“爸爸，我刚才好像看见妈妈了。”许是他声音太小，刚才在门口他叫的那声‘妈妈’并没有被父亲听见，他还是抱着他径自走进了洗手间。于是那短短一秒钟的对视，让小娃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看见了妈妈还是认错人了。
“妈妈？”林暮凡一愣，心底暗忖不会这么巧吧？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他记得素怡之前的产检通知就是这家医院来的电话，难道……可是为了安抚儿子，他还是摇摇头道，“峻豪一定是太想妈妈了才会把别的阿姨看成是妈妈，妈妈现在在很远很远的外国读书呢，怎么会在这里呢？”
“好像……”小娃抓抓头一副苦恼的样子，随后继续道，“好像又不是，那个阿姨大肚子……可能，可能峻豪太想妈妈了。”他同意父亲的猜测。
儿子倒是否定了，不过林暮凡却更肯定了几分。如果这个‘阿姨’是个大肚子，那么说不定真的是素怡。看来为了防止以后不小心遇上，下次他该换家医院才是。
妇产科，福雨蓉正帮素怡做检查，她却从进门到现在都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眼神呆滞，任她摆布。包括上次看到宝宝图像时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男人，今天也异常沉默，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电脑屏幕。然后等到她收起仪器的时候，才过去把依然平躺着的秦素怡扶起来。
福雨蓉坐到办公桌里侧，拿着她的健康卡开始填写一些检查结果，边写便开口问：“她一直这样吗？”
“你指什么？”周天辰把素怡安置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然后将疑惑的视线投注到福雨蓉身上。
“她的情绪，她一直这样情绪低落，不搭理任何人么？”她记得上次来产检的时候好像已经有所改善了，怎么一个月时间又变成这副样子了？
“不是。”明白她意所指后，周天辰很快摇头，“只是刚才遇上点不开心的事。”其实素怡的情绪已经好多了，甚至昨天还会跟他撒撒娇，如果不是刚才遇上她儿子，他相信她一定不会这样的。
福雨蓉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妈妈的情绪会对宝宝产生影响，所以尽量不要刺激她，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心态平静最重要。”
“我知道了，孩子现在好吗？”从刚才的超音波图里，他已经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小手小脚，五官也比上次分明许多，只是……“能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福雨蓉正打算回答他宝宝很健康，结果因为他的后半个问题立刻又化作了冰山，冷冷地回道，“周先生，你不识字吗？”她指了指挂在办公室墙上的牌子，上书：严禁医生透露胎儿性别。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周天辰觉得有些冤枉，他只是想确定自己该怎么去布置婴儿房而已，为什么女人的思维都这么简单，觉得男人问这个问题就一定是重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