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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陵来的时候,便是看见郑国公世子这一张神情空洞的面孔。
明汐见太子来了,随即满面是泪地飞奔过来。
司马陵微微错身,明汐便扑到他右臂,抱住哽咽抽泣,“太子哥哥,吓死我了!我好怕!我听得有声响,过来却看见,却看见——我想下去救欧阳小姐,郑世子他,他却哀求于我……”
太后皇后乃至建熙帝也都到了。
欧阳侯府一干女眷全围在一起,碍于太后皇帝都在,只纷纷抽泣却还未发作。
欧阳倩的母亲听得落水的是自己的女儿,看着结了冰面的荷塘哀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大家都紧盯着荷塘,郑书远则被数个侍卫围住看管了起来。
不多时,侍卫终于捞到了人,却已冰冷。
欧阳侯府的老夫人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抚了抚那冰冷发青的面颊,便哀哭着扑倒在太后跟前,“太后娘娘啊——”
哭了这一句,剩下便说不出话来。
欧阳侯府的女眷哭成一团。
欧阳倩的父亲,欧阳侯府的世子铁青了脸一步一步走到郑书远的面前,“是你杀了我女儿?”
郑书远空洞的眼慢慢回了神,望了依偎在太子身边背对着他的明汐一眼,轻轻地垂了眸,“是我,我向欧阳小姐求爱不成,一时恼怒——”
不待他说完,欧阳世子重重一掌击在他面上,“你这个畜生!”
郑书远身子羸弱,被这一掌打得趔趄一边,再抬首起来,唇边已是血迹宛然。
神情却漠然之极!
太后也落了泪,扶着皇后的手几欲颤抖,指着郑国公,“你,你教的好儿子!”
郑国公也是呆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的儿子素来心软,怎会杀人?
而且还是求爱不成?
儿子的心事自己从来都清楚,他从小心心念念地便只有一个。自己前些日子暗示他求娶明柔,儿子也并未反对——又怎会突然恋慕上了欧阳小姐?
可是,儿子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所认——
太后的怒斥让他回神过来,他冲到郑书远身边,“远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爹不信你会杀人,你明明——”
“爹,”郑书远打断他,见郑国公的神情,心中却是一恸,微微闭了闭眼,“爹,是孩儿做下的。恕孩儿不孝,你就当我九岁那年便死了吧!”
不敢再看郑国公,只心中漠然道:你救我一命,我便将这命还了你便罢了!
郑国公如受雷击,摇晃他,“不,不会的,我不信。”
老郑国公夫人年迈,此时才赶到,见场中情形,又听一旁人言语——只如晴天霹雳一般,声也未出一句,身子摇了几摇便晕倒下去。
建熙帝微微思量片刻,抬首看着太子,沉声道,“此案便交由皇儿你来办理——将原委查明,不可让欧阳三小姐枉死!”
此事人证是太子妃,又都是皇亲,让旁人来查不合适,只能太子出面。
司马陵轻轻挣开明汐的手,朝建熙帝颔首恭声,“儿臣定当尽责!”转首对侍卫抬声道,“将郑世子收入天牢待审!”
一场众亲团聚的天伦之乐,便在这一场起伏的痛哭声中收了场。
司马陵垂眸看了看自己右臂衣袖上的淡淡泥印,眸色渐渐深沉。
~~~~~~~~~~~~~~~~~~~~~~~~~~我是分割线~~~~~~~~~~~~~~~~~~~~~~~~~~~~~~~~~明思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事发两日之后。
前日蓝灵前来报信,前些日子联系好的粗棉布以及棉花已经运抵大京。
明思仔细估量了下天气,还是下了决定,画了图纸,将那批布料同棉花全部赶制成款式简单的厚实棉衣。
同方管家询问了一番这数十年大京的气候变化后,她又吩咐帽儿给蓝灵带信,继续收购粗布棉花,并知会了几个庄子,所存之粮一颗也不许卖出。
安排完这一番事宜后,她又要赶着将《天龙八部》后面的内容回忆写出,交给评书先生熟读背诵。
一时间忙得竟有些脚不沾地。
白玉楼的生意火了!
比明思最初最好的预想还好了好几倍!
最初明思只是希望白玉楼的生意能跻身京城二流,或者稍稍接近一流的酒楼,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未曾想到,这开业才十余日,白玉楼便已经到了日日满座的地步。
尤其是晌午午时和晚上酉时这两个评书时段,每日都是前一日便将所有包厢及大堂座次全部定出。
每日中午同晚上所讲的评书内容本是相同,可有些客人中午来听了,晚上却依旧还要再听一次。
白玉楼一座难求——短短十余日,在大京却是掀起了一股风潮!
也有不少同行前来探听那豆腐的秘方,可花了银子将所有豆腐菜肴都点了一遍,也无法看出端倪。
菜肴的特色和一个评书让白玉楼有了无可争议的竞争力。
效果之好远远超过明思的预计,而且这种餐饮业全是现银结算,又大大缓解了明思资金的紧张度。
第一百四十九章夫妻情义
(一更)
只是她这数日来赶工写这《天龙八部》却很是辛苦。
说来也是无心插柳。
她从小阅读的便是各类名著,之所以对这《天龙八部》如此印象深刻,乃是源自考古队的老教授。
这位老教授最是偏好契丹史之外,而且还是一个老资格的金庸迷。
常常对他们教导道:“任何历史都是人文的缩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有它特定的人性。你们在专业上不仅要从实物的角度去分析还原史实,还更应该从人文人性的角度去思考去联想。文物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有将两者结合起来,你们才能无限接近于历史。”
老教授认为金庸先生的故事虽是虚构,但却抓住了时代的特性,抓住了人性——尤其是《射雕》和《天龙八部》两书中,对外族的人文特征描写深刻。
明思以前从来是个听话的学生,听教授这样一说,便老老实实的将金庸这两本书加上《射雕》的后传《神雕侠侣》当做专业教科书一般认认真真地拜读研究了好几遍。
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之所以最后选择了《天龙八部》在白玉楼中评书联播,明思也是受到了四老爷的一些启发,加上自己的一些分析。
《天龙八部》中的人物都很有特色。
一个和尚、一个贵公子再加上一个豪气干云的大侠——应该符合如今大汉士子的各种精神需求。
大汉民风开放,接受度较高。且贵族中风流之气兴盛,诸如段正淳之流比比皆是,大家听了也是会心一笑。
而大汉贵族男子虽重文轻武,但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英雄梦——如四老爷、如纳兰笙……
而乔峰这样的真男儿自然也会引出这些士子心中的那份热血激情。
就算仔细研读过数遍,明思自然也不可能全部记得,好在十之八九都有印象,明思编编写写,也不算太难。
只是字字句句写来,也是甚为缓慢。
最后还是蓝彩出了主意,让明思写出分段的情节梗要。让阿刁招募了几个江湖中说段子的先生,让他们分头去写,最后交给明思定稿。
明思这才脱了身出来。
而这头纳兰笙却上门来告知了上元夜宫中发生的这件大事。
明思先是震惊,而后第一个反应便问,“三姐姐怎样了?”
纳兰笙满面愁容,低声道,“当夜在宫里看着还无事,上了车便咳了口血。这两日听说都未下过床,饮食也未进。”
明思默然片刻,抬首看着纳兰笙,“你信郑世子会杀欧阳三小姐么?”
旁人不知内情还罢,可他们这些知晓内情的却又如何能看不出郑书远语中的错漏!
可指认郑书远的却是明汐!
纳兰笙目光有些闪避,只轻声道,“老太君发了话让府中不得私下议论此事。”
明思看着他不语。
纳兰笙面上现出憋气的神情,忽地用力地埋首捧了头,痛苦地闷声道,“六妹妹,我找不到旁人说话!我心里难受!书远同我相交十数年——我也不信!可若不是他,我也不能疑心他人啊!”
看着纳兰笙痛苦的模样,明思低低一叹。
不是郑书远,那就只能是明汐说了谎……
可别说是纳兰笙,连明思也不能相信此事会同明汐有关。
郑书远没有理由杀欧阳倩,那明汐也同样没有理由啊。
太多蹊跷之处,一时间,明思也想不出个头绪缘由。
可眼下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却是明柔——这样的消息,她该如何承受?
纳兰笙说了,若是此案判定,那郑书远定然逃不过一命抵命这一条路。
太后已经发了话了——王子犯法当于庶民同罪!
若真是王子那自是另当别论,可郑书远只是一个世子,生母出身低微,案情影响极大——被害身亡的还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孙女……
便是郑国公府再势大,既不占理又不占势的情况下,也是无力回天。
“五哥哥,别想了。”明思走近宽慰纳兰笙,“此事既已交给太子办理,你再急也没有用,只看太子查办吧。”
纳兰笙慢慢抬首,看着明思,“六妹妹,你说好好地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事来——我真的不想……”
不想什么纳兰笙没有说下去,明思也没有问。
只轻轻地拍了拍纳兰笙的手,“过两日,我寻个机会回去看看三姐姐。”
世事却往往出人意料,还没到明思回纳兰侯府,就在纳兰笙来后的第二日,纳兰侯府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分割线来也~~~~~~~~~~~~~~~~~~~~~~~~~~~~~~上元节当夜,明柔眼睁睁地看着郑书远束手就擒被押解下去,动了动脚步却被大夫人死死攥紧了手腕。
面色虽是惨白,还未失态。
出宫一上了马车,便咯出鲜红的一口血来。
大夫人大惊失色,抱住明柔惊声颤抖,“柔儿,你莫要吓娘!”
明柔却淡淡抬首瞟了一眼大夫人,轻轻挣脱开来,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另一侧。
老太君听得动静遣了双福过来,探首一看却是心惊。
明柔淡然一笑,“你回去回老太君,我无事。”
遂闭目再不多言。
回了府后,明柔便卧了床。
纳兰笙不知的却是明柔当夜还咯了两次血,非但一语再未发过,还一律饮食药汁皆不入口。
连少有关心过女儿的大老爷也去看过明柔两次。
见明柔还是一味地不吃不喝,第二次去的时候便发了怒,“你这般作践自个儿——你平素读得那些孝义读到哪里去了?”
却被明柔语声无力低微的淡淡一句给回了,“爹,多了话也不必说了。你若还有一分念着我是你女儿——从今后就莫要再管我。”
明柔面色白青得吓人,明明虚弱之极可那眸光却清亮无比,其中似乎有一丝挪揄和淡然的笑意。
透彻无比。
大老爷顿时怔住,转瞬便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来,还想说几句什么,却一时无言。
再看明柔却已经合了眼,唇边一抹笑意只是虚幻飘忽。
又似讽刺。
大老爷有些扎眼,原地站了片刻出去寻大夫人。
原本是想让大夫人好生同明柔说说话,谁知方才提了一句,大夫人便铁青了脸冷言扎了过来,“你如今倒叫我来管女儿了——这么多年,女儿长这么大,你瞧过她几眼?你眼下倒想起这个女儿了!”
大老爷同大夫人夫妻虽是冷战多年,但平素在外面二人还是维持着面子。私下里虽不待见对方,但真正说是争吵,却是极少的。
大夫人的这番发作让大老爷措不及防,一愣之后便腾起怒火,“养儿育女本是后院职责——女儿被你教成这幅不孝摸样,你不自省还敢同我叫嚷?”
大夫人冷笑,眸底闪过一阵阴鸷之色,死死地盯着大老爷,“说得好!养儿育女是我的职责——可也要有儿给我养才是!”
大老爷心中一惊!
他们夫妻已经多年未曾同房,大夫人也未提过,他也正好乐得无意——他的那番隐秘,他自认为是无人知晓的。
可此刻大夫人的这种语气,这话中的含义,让他心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微微一滞,他心中宽慰自己的两句,才壮了胆气望着大夫人,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道,“你这话是何意?我未曾怪责过你,你倒来寻我的不是了!女儿也跟着你学得胡言乱语——还让我再莫要管她!我是她爹,我不管她谁管她?那些诗书也不知读到哪里去了?”
大夫人眸色微微一沉,“你说什么?柔儿让你再莫要管她?”
大老爷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将明柔的话说了一遍,“你教的好女儿——如此目无尊长,不孝不义!”又指着室内那一排奇花异草怒道,“整日便弄这些东西,倒腾什么花草铺子——府里几时短了你的吃用么?心思不放在正事上,你看你像个做娘的样子么?”
大夫人却奇异地没有再多言,大老爷又端着架子说了几句,甩袖出去了。
窗外暮色沉沉,大夫人静静地站在夕阳冰冷的余晖中,眸中神情莫测。
直到屋中火炉中最后一点火星黯然熄灭,侯在门外的大丫鬟碧柳才轻轻提步进来解开循笼准备换炭。
大夫人的声音轻声响起,似极平静,“不必换了,我去看小姐。”
言毕,便行步出了门口。
碧柳一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