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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烈出了宫,神色并不大好。
布罗沙鲁二人见他不说话,也没敢吭声。待荣烈上了车,两人就赶紧到车头座上坐下,驾车回府。
荣烈确有些烦躁。
今日虽是溜了,可他明白,无论母后还是皇兄都不会容他这样继续下去。
母后还好,关键还是皇兄那头。
他的婚事一日不定下,皇兄这心就不能放下。
他心里极明白,皇兄在担心什么——皇兄担心的是左柱国温家。
温娜儿如今年逾十八,却一直还未定下亲事。皇兄一直猜疑他们二人私下还有往来。
的确,当年和温娜儿闹翻的那一出戏,是他故意做给皇兄看的。他也的确有过同温家联姻之心,却是同情爱无关。在他最最恨的时候,他是想过将皇位夺下。却不是为了权势,只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
当时少年意气,起了心后为了这个目的,也做了不少准备。
可是到了而今,不知为何,这份心思竟是淡了。
既是淡了心思,那他自然不会再有同左柱国联姻的想法。可眼下的问题是,他不娶妻温娜儿又未定下亲事,皇兄却是不能放心的。
可若只是婚事一桩,倒也不为难。
随意挑一个摆在府里头便是,但问题是,即便不同温家联姻,他手里头还有八万西胡最精锐的黑甲军。
这兵权才是皇兄最大的心病。
温娜儿可以不娶也可随意挑个让皇兄不忌讳的女人成婚,但这八-万黑甲军,却是不能交出去的。
一旦交出,他便再无倚仗。
而今还是同根所生,皇兄便对他忌惮至此,万一他日……他断不能让自己任人鱼肉。
所以这兵权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的!
既然不论他成亲与否皇兄都不会放下戒心,他又何苦寻个女人来给自己添麻烦?
赔本的买卖他向来是没有兴致的。
想到此处,他敲了敲厢壁,马车缓了下来,布罗拉开车厢挡板,“主子?”
荣烈垂了垂眸,“这几日让里头的人多留意些。”
这里头,自然是指的宫里。今日之事态,他担心皇兄只怕没那么轻易就能罢手……
布罗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遂颔首。
布罗还未转过头,只觉马车倏地一顿,竟停了下来。
荣烈蹙眉,“怎么回事?”
布罗转首一看,只见一辆精致的马车正挡在前头——这车他却是识得的,一怔之后,便转头回来语声嗫嗫,“主子,是晴容郡主…,…”
荣烈眸色蓦地一沉,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绕过去!”
前座的沙鲁布罗二人对视一眼,沙鲁也不赘言,极是熟练地拉起缰绳便驱马绕过了那辆马车。
“站住!”忽闻一声娇斥,紧接着,一个华服女子便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她头戴七宝冠,身形高挑,丰胸细腰,曲线很是打眼。一身宝蓝长裙,一条镶嵌了各色宝石的手掌宽的腰带将柳腰紧紧束起,更显得身形玲珑有致。
一张芙蓉面白里透红,柳眉杏眼,明眸皓齿,长得极美。而这美,也是美得极张扬的那一种。
随着这华贵的艳光美人下来,周边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朝这边看来。
可这美人,此刻的面色却有些不好。
沙鲁见晴容郡主亲自下来挡在马前,自不敢乱动,只得转回首无语地看向荣烈。
车厢的挡板未关,荣烈自然也看到了温娜儿的举动,眉头倏地一拧,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却未言语。
见马车停住,温娜儿沉着脸走到车厢后,将车门猛地拉开,“你为何要躲我?”
她憋了这几日,心情大坏,语气自然不好。
荣烈面色一淡,冷冷道,“这话倒奇了!我为何要躲你?”
温娜儿闻言委屈,“那你为何不来见我?”
荣烈忽地发笑,“晴容郡主,你我不过朋友之谊,谁说你要见我,我就必须得见你?”
温娜儿一怔,便呆住。
这才想起,荣烈虽对她比其他女子耐性些,却从未说过一句将两人关系挑明之言。此刻被荣烈拿话一堵,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无词以对。
可是……
她呆了片刻,“你……你待我同她们不一样。咱们不是——”
虽未挑明,但她一直以为荣烈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陛下,荣烈才不得不在表面上疏远她。可是,她十回邀约,他也是会赴上个三四回。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
荣烈勾唇淡淡一笑,“所以,我才说你我是朋友之谊。”说着一顿,笑容敛起,“不过晴容郡主今日之举,却是过了。
日后,还是注意些为好。”
温娜儿心底一凉,有些不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
这几年,她为他推了多少亲事,他怎能如此待她?他若不喜欢她,怎容得她抽瞎诺霞的眼睛?
她不信!
“晴容郡主,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荣烈淡淡打断她,“今日本王还有要事,不能奉陪了。请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以免左柱国忧心。”
说完,他便敲了敲车壁,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
沙鲁会意,赶紧挥鞭驱马。
看着马车就那样驶走了,温娜儿俏面顿时一黑。
愣了片刻,才见四周有大汉人好奇的目光,柳眉霎时一竖,怒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汉狗—本郡主也是你们这些汉狗能看的?再看,本郡主把你们的眼睛统统给挖了!”
这时,她的婢女雪舞走了过来,小声宽慰道,“郡主,兴许亲王今日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过两日,没准儿就好了。”
温娜儿皱了皱眉,瞟她一眼,“烦心事儿?”
雪舞赔着笑,凑近轻声道,“亲王今日不是进了宫么?保不定同陛下……”没有说完,只拿眼瞅着温娜儿。
元帝对睿亲王有所猜忌,这在西胡王都的贵族圈中也算不得秘密。
作为晴容郡主的贴身婢女,自然也是清楚的。
听了雪舞之言,温娜儿垂了垂眸,心里也信了几分。
荣烈性子有些喜怒无常,她也是知晓的。每回进了宫,多数时候心情都有些不快。今日他的确是从宫里回来,这样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往回她是不会这样冲动的。可这次荣烈一走数月,她实在是想见他得紧。偏生回来好几日了,她邀了他六七回,他都未见。
她这才急怒了。
这般一想,她沉了一口气,心里稍微舒坦些,“回府。”
既然他心情不好,那这几日,就莫要惹他不快。反正,满西胡的贵女中,他也就只有对自个儿是最好的。
荣烈的马车驶出这条街后,沙鲁将车缓住,布罗跳下来,走到后面,将车门关好。这才又上了车头,继续行路。
布罗回到车头,沙鲁瞅他一眼,忽地低声,“你知道母刀螂有何特性么?”
布罗一愣,有些莫名,“你问这个作甚?”
沙鲁目光朝后一瞟,布罗回首。只见荣烈正抱臂靠在车壁上养神,两条长腿懒懒闲适地叠放在面前案几之上。
布罗会意,将挡板轻轻拉拢。
沙鲁这才低声道,“上回那个大京美人看上了主子,你把人带走后,主子就说了这话。”
布罗霎时滞了滞,见他呆愣,沙鲁瞪他一眼,“愣啥?问你呢?”
布罗已经明白过来,忍俊不禁,凑在沙鲁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沙鲁顿时一呆,瞪大了眼,失声道,“啥?交配了就要吃相公?”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再度相见
(二更)
布罗敲他一记,赶紧朝后望了一眼,“你叫什么叫?”
沙鲁还犹不敢信,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荣烈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主子是说那美人——”
布罗赶紧瞪他,他也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忽地又好奇,压低了嗓音问,“你说——晴容郡主是不是母刀螂?我瞧着有点像。”
抽瞎诺霞眼的那回,看着诺霞在地上打滚儿,他都忍不下心,那晴容郡主还在笑……
这女人狠起来,真比男人还心硬啊!
所以,他从来不喜欢晴容郡主。可是主子的心思,他也约莫猜到了几分,故而也从未说过什么。
而此番主子从大雪山归来,却好似又变了些。
他虽心里不希望主子太过退让,但主子能离这个晴容郡主远些,他心里还是乐意的。
故而此刻见主子对晴容郡主不假颜色,心里还是有几分喜见的。
布罗还未说话,车厢里就传来荣烈淡淡的语声,“你要再多嘴,本王就弄只母刀螂来同你好好配一配。”
沙鲁面色一噤,噎了噎,赶紧闭嘴。
布罗也闭紧了嘴,却是在竭力忍笑。
这时,睿亲王府也就到了。
布罗利落地跳下车,走到后头将车门打开,荣烈一步迈了下来。
两人走到门前,门房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府中有客到。”
荣烈挑眉,“有客?”
他府里的规矩是早定下的,凡他不在,一律不待客。门房不可能不知,他看向门房,等下文。
门房瞅了荣烈一眼,赶紧低声解释,“那客人持了王爷的玉佩……奴才不敢……”
王爷的飞云神兽玉佩,亲王府人人识得,他看了那玉佩,哪里敢怠慢。
他未说仔细,荣烈却已听明白了,眸光倏地一闪,“是男是女?”
布罗也是神情一震,看着门房,双目闪闪。
“回王爷,是个女子。”门房看了荣烈一眼,小声道。
他还有句在心里未说完——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极美的……
看来真是她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没有去那户所,直接便来了。
还真是够大胆呢!
荣烈兴味地挑了挑眉,又垂了垂眸,眸中金芒连连闪动,最后,唇角一勾,大踏步地朝内行去。
布罗愣了一瞬,凑近门房,抬了抬眉梢,“是个啥样的?”
门房极快地道了小小声的四字,低低一笑,“是美人儿。”
美人儿?
布罗一愣,顿时蹙眉不解,再抬眼一看,荣烈已经去得远了,也来不及疑惑,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那女子虽是气质不同,但要说是美人儿,似乎还算不得吧。
难道不是她?
布罗心中疑惑。
快步追上荣烈,他这才发现荣烈并未朝中堂走,而是朝他平素午休的一个院子方向在走。
他不由生奇,“主子,您不去见见?”
荣烈斜睨他一眼,眼波流转生光,勾唇轻笑道,“你急什么?”
上回解毒,这女人故意磨蹭了半天,今日若不让她多等等,岂不是对不起自个儿?
布罗一滞,凑近了荣烈悄声道,“主子,多塔说是个美人儿!”
多塔便是那门房。
听得布罗之言,荣烈也是一怔,“美人儿?”
布罗颔首,心中甚不解,看着荣烈猜测道,“主子,您说,会不会是她把那玉佩交给了别人?”
荣烈眉心一皱,垂了垂眸,“你去看看。”
布罗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好奇之极,立时快步地转身朝中堂方向走了。
不知为何,荣烈的心中忽地有些不快,垂眸站了须臾,才提步继续朝前行。
到了院中,侍女知晓他的习惯,赶紧备了水,过来伺候他脱衣。
脱得只剩中衣后,荣烈到净房沐浴,在澡桶里泡了半晌,也没见布罗回来。
再等片刻, 还是不见人回。他便起身,抹干身子,穿了中衣出来。只见外间还是那两个侍女,他蹙了蹙眉,“布罗可回来了?”
侍女回说并未见到,他不由暗磨了磨牙,一把抓过托盘上的衣物穿了,套上云靴,便朝外走。
走到中堂外,才放缓了脚步。
这时,他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一个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女子声音,“原先是真的,现在也是真的。不过是解了药性罢了。那时的称谓,只是出门在外方便而已。”
语声清冷中带了些轻柔,还有淡淡的笑意。
只第一句,他便听出这里头的,的确是那个女人。可又有不同——这女人同他说话,可从来没有这样柔和的语气。
他停住了脚步。
忽地细想,好似他每回见这女人,不仅是形貌不同,举止不同,就连声音也是不同的。
白玉楼偷听到的那回,这女人的声音是慵懒而娇媚,听得人心里似羽毛在扫,很是**。
虽对女人没啥好感,他还是起了些男人的心思。
而北将军府那回,这女人的声音却有些细小低沉不清,很是迥异,所以,他压根儿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那效果特异的麻药,他断认不出会是同一人。
而在大雪山中,这女人的声音又不同了,极为清冷淡淡。现在细想来,凭心而论,是好听的。可那语气语意却太过让人不快,十回倒有九回半,让他气结磨牙,哪里还能有心思在意其他。
可此刻,听着这女人的声音,他却忽地发现,这女人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一念及此,突地又生出些不爽。
这女人对自个儿说话可从来未好气过,如今对他手下,倒是好言好语了!
只听布罗的声音也极温和斯文,“原来如此。还未谢过——”大约是不知如何称呼,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那女人的声音又含笑响起,“唤纳兰便是。”
“纳兰小姐,”只听布罗笑着接口,“还要多谢纳兰小姐救了我家主子。”
还多谢?
那回被这女人摆了一道儿的事儿,这小子就不记得了!
荣烈磨牙。
那女人轻声一笑,声若银铃,一笑之后,却是转了话头,“可是你家主子让你先过来的?”
布罗似一顿,语气柔和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