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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莞尔颔首,“大姐姐放心,我会照看好自己的。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再苦,比起那些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已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六妹妹啊,”明初如今嫁入做了娘,性子却是开脱了许多,笑意满满的看着明思,“原本我还不知,如今才知晓,六妹妹原来是个这般好口才的!难怪闯了胡人的金銮殿,还能竞功而退。你这六妹妹,往昔可骗了咱们不少呢!说说,该怎么罚你才是?”
明思抿唇轻笑,故作哀怨表情瞅了明初一眼,“那就让大姐姐打两下吧,可我怕疼,大姐姐可要怜惜着些。”
明初“扑哧”一笑,伸手朝明思肋下作势要挠,“你这丫头,果真是鬼——你让我罚,那就让我挠挠”
明思最怕痒不过,赶紧躲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明初也不是真的要挠她,闻言也就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明思,目光一抹欣慰,“看如今你这般,我心里也就真安了些。”又自嘲一笑,“说来也好笑,我们做了这十几年姐妹,原先总是面和却心中各有想法。直到今日才知,姐妹间浪费了许多真心相处。可如今,二妹妹三妹妹都不在了…如今想来,她们俩却真真的可怜。”
明雪性子素来柔顺,也从不多事多言,是个谨慎小心的。而明柔,同明初乃的一父所出,自由相处也多。明初自然知晓明柔其实本性极好。
此际看着明思,不免想起这两个命运多舛的姐妹,一个香消玉殒,一个不知所踪,心里一时恻然唏嘘。
明思踌躇须臾后,轻轻贴近明初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明初听清了,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的转首望着明思,明思轻轻含笑颔首,再度表示她未听错。
明初震惊过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神情也松缓下来,“这样也好,也算是如她的愿了。”说着轻轻笑道,“她往昔待我也算不错。”
虽不如何亲近,却也从未刻意为难。嫡庶之间,能这般相处,亦是难得。
明思笑着点头。
明初又蹙眉问,“那老太君可知晓?”
明思垂眸笑了笑,“原先知不知道我就不知,可如今应是知道了。前些日子,郑国公来府中,我告知了他郑书远的消息。”
明初怔了怔,转瞬也就明白了这其中关节,轻轻一叹生出些感概,“若是两年前,谁又能想到今日种种,这人生百年,果真是莫测。”
明思笑笑不语。
明初抬眸看着明思,“六妹妹,睿亲王待你可好?”
明思一怔。
明初笑了笑,“你大姐夫今早回来还拉着我说了几句才去睡的。他说往昔听着传言都说六妹夫如何如何,如今方知传言误人。说是六妹夫待人和气,毫无架子,说话也极有趣——没口子的倒赞了不少。”
明思怔愣片刻,垂眸轻轻一笑,“大姐夫倒是谬赞了。”
从明初院子里出来,明思若有所思,在岔路口停了停,帽儿问,“小姐不是要去寻五少爷么?”
明思回神,点了点头,“走吧。”
到了昂山院,纳兰笙果然未睡。捧着砚池笔架山正要去清洗的宝砚一见明思便笑着迎过来,望了一眼书房,“少爷在书房,六小姐自去便是。”
明思微异,宝砚笑道,“少爷吩咐了,若是六小姐来,让奴才不必禀报。”
明思轻轻颔首,朝书房行去。
到跟前,叩了叩门,纳兰笙清朗的语声响起,“进来。”
明思推门而入,纳兰笙从书案前抬首,“六妹妹来了。”
明思抿唇一笑,缓步而入,纳兰笙将手中狼毫搁回砚台,长身而起。明思看了一眼那明显是新换的砚台,笑问,“五哥怎不安歇?”
从宝砚的形容明思便可以看出,纳兰笙回来后只怕就是一直呆在书房。
纳兰笙走到茶床一侧坐下,“坐吧。”待明思坐下,他才笑了笑,“都歇了这几月了,少睡一日不打紧。”
一个丫鬟捧着托盘进来,替两人奉茶。
明思微微颔首,笑看纳兰笙,“五哥可是闲得无聊了?”
纳兰笙一笑,“也算不得无聊,不过如今已非当日孩童,自然也需能静下来,另得一番体会。”
明思轻轻点头。
“六妹妹今日来可是有事?”纳兰笙笑问。
明思一顿,神情坦然的颔首道,“确是有事想同五哥说。”纳兰笙望着她,明思轻声道,“昨日我进宫见了太后,而后元帝召见我——”
纳兰笙神情平静,看着明思,目光静静。
“元帝想要五哥入宫出任几位小皇子师长一职,”明思回看他,语声平缓,“他还想要五哥手中那份关于大汉土地人口的资料。元帝此举,我看得出来。一是对五哥有些许惜才之心,二也是对五哥有所疑虑。我应了他,回来同五哥说一声,他倒是未提及其他。此事我不能瞒着五哥,迟言不如早说。不过五哥也不必过于强迫自个儿,那皇子师长一职,五哥倘若不愿,眼下祖母大丧,元帝也不能强制夺情。不过,那份资料,恐怕是必如了元帝所愿才是。”
说到这里,明思微微叹气,些许歉然,“五哥”
纳兰笙半垂了垂眼帘,闻声缓缓抬起,唇边笑意清朗,“此事我应了。”
明思倏地一诧!
第五百五十七章 花开日暖(三更奉上LJ盟灵宠缘+8)
明思回了鸣柳院,四夫人道,说二夫人刚刚来过,坐了一会儿才走。
明思略一思量,便猜到了几分二夫人的来意,笑着坐下,“二婶可是提了七妹妹的亲事?”
四夫人没有否认,只笑道,“她其实也有几分真心为明欢打算。”
明思接过四夫人手里给鸿翼缝的肚兜看了看,“此事还要看七妹妹的意思,不急。”
府里的事隔不了墙,何况还是有人上门求亲这样的事,四夫人自然也知晓这其中缘由。
四夫人含笑颔首。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明思又去寻蓝星。蓝星正在书案前画服饰图,鸿翼乖巧地睡在推车里。
两人小声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到午膳时分了,明思出来,回了春芳院。
荣烈在书房看书,帽儿陪明思出去,偌大的院子只他一人,看着倒生出些冷清。
明思有些过意不去,“我去看了大姐姐后,又去寻了五哥。”
荣烈笑了笑,将书册合上,“可说好了?”
显然问的是纳兰笙之事。
明思瞥他一眼,唇角微弯地抬了抬眉梢,意有所指,“你不是心中有数么?还问我作甚。”
荣烈轻笑。
用完午膳,明思同荣烈一道分别去了颐养院和青山院一趟,同老太君和老侯爷告辞。
遂带着帽儿一同归府。
马车上,明思忽地想起,“明日可是巴山节?”
明珠同荣眉上回来提过一次,记得说的便是六月初三。巴山节乃是胡人一年中的盛事,祭祀,祈福,庆祝真神之诞,共要连着举行三日。
荣烈颔首,“想去?”
明思摇首。“不想。”
她现在的这身体实在没精力和心力去凑这些热闹,谁知还会不会生什么是非出来,实在是倦乏。
“我已经跟皇兄上了折子,这回咱们不参加。”荣烈一笑,“这几日就好生歇歇吧。”
明思看着他,“那你呢?”
荣烈勾唇挑眉,“我自然要陪你啊,王妃有恙。我这王爷当伺疾才是。”
明思噎了噎,遂无语。
荣烈还是被荣安抓去了。
荣安遣人下了口谕,道后两日可准休,第一日乃是宗室祭祀。身为荣氏子孙不得有缺。
荣烈只好悻悻的去了,临走还让沙鲁给帽儿带口信,告诉明思他会尽早归来。
帽儿很是无奈的传达了荣烈这很没营养的口信,说完后嘀咕道,“王爷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明思只能无言。
荣烈果然很早就回来了。
明思睡了子午觉起来,荣烈已经在院里的亭子里喝茶,手里还捧着从明思书房里翻出了一本《茶论》,很是悠闲自得。
明思想到昨日晚间回来看到的大变样的书房,再看荣烈这番悠哉。除了无语还是只能无语。
这厮实在太会打蛇随棍上,可偏偏她如今还真拿他这般态度没法子。
见得明思出来,荣烈扬起笑脸,“醒了?”
明思缓步步入亭中,也有些意外,“你皇兄准你走了?”
荣烈轻笑,“腿长我自个儿身上。他哪儿能管得了我?让我祭祀,我不也去了么?放心吧,最多下回念叨两句,我也习惯了。”放下书册,“不说他了,你今日如何?王老可来复诊过?”
明思点了点头,“早上来过了,转了方子。好多了。”
午后阳光分外明媚,明思在家中一向简便随意。今日穿了一件浅樱草黄长裙,因在丧中,衣裙上并无绣花缀饰。流苏髻上除了一只银簪便只多了一只翡翠银丝步摇。
即便是这样素雅,在亭外的明媚阳关衬应下,更显得冰肌玉肤。一身纯净。
荣烈的眸光也跟着一颗心愈发的柔软温暖起来,“旁的事莫要多想,即便是为了你爹娘,也该顾好自个儿身子才是紧要的。”
抬首望了望外面的阳光,他微微一笑,噙笑柔柔,“花开日暖,草长莺飞,小姐可愿陪在下出去走走?”
明思一怔,跟着转首朝外一看,入目的确是一片灿烂美好。漫天的金色明媚笼罩中,连墙角的野草似乎都精致了几分。
确实能让人生出欲沐浴其中的向往感。
心下一垂眸,明思转首笑了笑,平静轻声,“好。”
荣烈眸光倏地亮起,一瞬间竟比周遭阳光更加璀璨,欣然长身而起,俊容上是毫不掩饰的悦色。
明思亦轻盈起身,荣烈让一步,明思先行下亭。
出了院门,两人也无目的,便随意而行。
一路也不刻意寻话,只并肩缓步,目光随心自然的四下流连而过。
如今的睿亲王府在原先的上官侯府基础上做了不少改变,因由太后亲自督促,故而奢华威仪虽不及宫中,但精致华丽也相去不远。除了被修改的部分,其实维持原来格局的部分也全都翻新整修,焕然一新。
随意走过的花圃,里面皆是各地搜罗得来的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楼台亭阁,处处皆可见匠心独运处。
明思的目光一一浏览过,不由心生感慨。府中大管事提过,她自是知晓这些功夫都是在太后的敦促下方能如此的尽善尽美。
想到上官府往昔的繁华,又想到太后同她相处时所流露出的种种,她只觉世事果真难辨难解。若非身在局中,真个是难明。
荣烈放缓了步子跟着,见明思眸光中露出怅然有感,轻轻一笑,问“想到什么了?”
两人正步上一座白玉小桥,桥栏杆上雕着大朵大朵的半开菡萏,远处是一座倚在假山旁阴凉处的小憩亭。小桥上人工引入的溪畔,垂柳如丝。在微风中,轻摇轻摆。
柳枝若舞,溪水潺潺,红亭白桥,动静相宜,相映成辉。说不出的韵致动人。
明思静静地看着,唇畔一抹浅笑,“我是个无趣的人,看着这般好看的,心里却只想到了不应景的。”
“哦,”荣烈上前一步,颇生兴致,“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应景?”
明思看着桥下的流水。溪水清澈见底,水面还有不知名的花瓣飘落其上,随着水流飘远,渐去无踪。
“看着这些。我总觉繁华虽易入目,可旁观者永远不知晓这繁华下曾经的过往,也不会知晓身在这繁华中的人,也许心中却是荒芜。”明思说完偏首看着荣烈轻轻而笑,“我是不是很无趣?”
荣烈眼底若有所悟,迎着明思的目光一笑,“你可是想到了上官府?”
明思点了点头,笑道,“很难不想到。对么?”转首望着周遭精致,“我没来过上官府,可我看得出,这宅子改动不少。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曾听姐妹们提过。说是上官府是四大府中最贵气精致的。可眼下一看,我倒觉得如今更要精致些。我听说,这宅子改动的图纸都是经你母后亲自过目的。是么?”
荣烈垂了垂眸,唇边笑意微敛。
明思这般一说,他如何还猜不到明思方才所言那句“身在繁华中人心中荒芜”所指何意。前面一句的确是说的上官府,而后面的,指的却是他母后。
“母后同你说了些什么?”少顷,荣烈轻问。
明思将目光从他有一瞬间绷紧的面容上收回,转回头看着脚下的流水,“你母后同我娘真的很像。”
可却不及我娘幸福――这后一句。明思却未说出。
但荣烈明显感觉到了明思下一句应是一句转折语意,他垂下眼帘,唇边一缕浅笑,没有揭破,只道,“母后很喜欢你。”
似问句。更似一句陈述。
明思低头莞尔,笑了笑,偏首看向荣烈,“经过了秋老夫人,我很想说――你母后简直是仙女。”
荣烈一呆,下一刻,眸中笑意满满溢出,紧接着,便是笑声清朗,悦耳之极。
笑着笑着,荣烈忽地想起了纳兰笙所言,明思比他小两刻钟出世,生辰正是三月十九。而这日,也正是太后的生辰。蓦地想到这一点,如此之凑巧,让荣烈不禁心生莫名。
无论如何,在他以前的生命中只有一个最重要的女人,那便是他的母后。而今,又多了一个。
而上天却让这两个女人都在同一日生辰,也许,这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提示。
不过,他却庆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