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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首轮便惊艳,显然是有夺魁希望的,却拿了一盏花灯便要退场,实在出人意料。
担负司仪职责的正是曲水流觞学社八大才子中最年轻的一位才子,听得明思请退不免一愣,旋即便出言挽留。“今日乃是普天同庆吉日,女先生还请给我曲水流觞一个薄面,这般一轮而退实是可惜之极。”
话虽客气。可人却不客气。
看着退路被这人挡得结结实实,显是没有放人的意思,明汐只得苦笑留下。
花灯被人接过去放到一边,明思同这轮通过的三人一道被引到左侧同之前四人站在一起。
那做司仪的才子口才极佳,站到台中又说了一段话将气氛再度掀热几分。最后还特意看着左侧通过的八人朗声笑道,“今日同诸位共襄盛会小可方知天下间人才济济,圣上昌明,而今胡汉一家,更有长才者女不弱男。已过两轮,还请诸君拭目以待。且看今日分晓,花落谁家!”
众人目光汇聚过来,明思闻言心中苦笑。
这长才者女不弱男。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这司仪好生厉害的口舌,就这般一句便堵了她的后路。
只有两位女子取得花灯,早前那位女子在明思过去后便朝她点了点头,明思便站到了她身边。
此际闻言,那女子悄悄伸手拉了拉明思衣角悄声带笑。“姐姐说的是你呢。”
明思何尝不知,未有无奈。
那女子又笑道。“姐姐高学小妹不及,这后面可要姐姐替咱们女子争争脸面了。”
明思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朝台下望去,荣烈一人站在那通道尽头,紧挨左侧台下,同明思也相距不远。此际他虽看不到明思表情却也能猜想到几分明思赶鸭子上架的无奈,一双眸子溢满笑意,端是好生得意的回望明思,笑而不语。
明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荣烈在面具后轻笑不止。
既然已成定局明思素来不作后悔之思, 只一瞬也就将其他抛开,反正也戴了面具,那就痛痛快快玩上一场,遂了荣烈的得意吧。
这一轮到了明思,她沉吟片刻诵了一首小令,“元夕风光,中兴时候。东风著意催梅柳。谁家银字小笙簧,倚阑度曲黄昏後。拨雪张灯,解衣贳酒。觚稜金碧闻依旧。明年何处看升平,景龙门下灯如昼。”
诵完后,不去看众人神情就退到左侧平静垂眸。
台下一瞬安静后便是嘈杂低语,站在明思右侧隔了一人的那做无月诗的面具男子目光带了一丝专注的朝明思望来。
看了明思一眼后又朝左侧台下抱臂闲适的荣烈看了一眼,荣烈虽是衣着寻常富贵,可挺拔秀雅的身形站在那处落入人眼也是一派芝兰玉树的清贵气派,顿时眼底若有了悟。
论到这男子时,他也做了一首小令,词中也是以上元繁华夜景为题。
明思暗暗称许。
她是剽窃,这男子却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尤其还是一个胡人,连着三首皆是不凡,实是难得之极。
这一轮,包括明思同那胡人男子在内,评判只通过了三人。
三轮过后,未得灯者便淘蹋
这样一来,台上人数骤减一半有余,剩下者只有九人。
那胡人男子得了每轮皆胜出,独他一人得灯三盏,台下观众的目光大多都汇集到他同明思身上。
除他得灯三盏,明思同其他另一位男子得灯两盏,其余六人皆只一盏。
人数减少了,气氛却更热烈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偶遇突变(还欠11更)
台下观众甚至相互间开始猜测最后魁首归属,虽是低语,但入目所及一片交头接耳的热切神情,气氛热闹可见一斑。
第四轮,明思吟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生查子,“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用词朴实平常却诉尽女子衷肠,繁华之下是萦损柔肠的百转千回余味。
明思退下后,身畔那名年轻女子望着她,眸光几分惊叹几分动容的叹息低声,“姐姐此句好生让人心伤哪!”
语声低幽,显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女心事。
并非熟识,明思也不好出言,只客气朝她温和看了一眼,颔首一笑。
那女子说了这句后也就静默垂首不言。
四轮已过台下通道也关闭,再无新人上台。
这一轮那做无月诗的胡人男子却未得通过,除了明思外只一位得了一灯的汉人男子得了评判首肯。
这样一来,明思四灯在手同那做无月诗的胡人面具男子就平分秋色。
除他们二人皆是四灯领先,其余者皆只一灯、两灯,差距已拉开。
余下几人也只逐鹿无望,倒也放松下来只图应景,多半心思则放在了看着两人最后的胜负之上。
连着三轮不得,那年轻女子退场前对明思一笑,“姐姐莫忘了我先前的话哦。”
望了一眼台下荣烈晶亮带笑的双眼,明思还以她一笑,颔首。
第五轮果然成了明思同那男子之争,其余几人一是才穷二是无甚心思,所作皆属寻常。
那男子则做又了一首七言绝句,“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
明思沉吟须臾,也回了一首五绝,“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七言对五言,皆是高绝,不分轩轾。
评判一致通过。
明思心中却暗暗惊叹此人之才。
正好那男子也眼含客气笑意的望来,视线一及,明思更觉熟悉。
可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认得这等才华的胡人男子。可她从那男子目光中也隐隐觉出这男人似乎也识得她的。
虽是想不出,她还是客气微微颔首还礼。
此轮过后,台上只剩三人。
余下那得了两灯的男子也看出差距甚大。众人的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且他心中也明再继续下去自己也未必能得通过,不如趁胜而退。
这一回那司仪却是极干脆的允他所求。
待他退下,便只剩明思同那男子两人。
明思其实也想退,可先前没退成。如今再退只怕更无可能,只好来之安之的留下了。
按号牌顺序依旧是那男子先出场,看得出此人似是教养极好。
朝明思颔首致意行到场中,也不因明思是女子而轻视,沉吟了半盏茶后,他吟出一首律诗。“正怜火树千春妍,忽见清辉映月阑。出海鲛珠犹带水,满堂罗袖欲生寒。烛花不碍空中影。晕气疑从月里看。为语东风暂相借,来宵还得尽余欢。”
果然是好词!
明思几乎鼓掌叫好。
迎着台下的叫好声,明思行到场中,众人顿时安静。
此际若是藏拙倒显得不尊重,一片期待屏息的注目中叶落可闻。明思有些犹豫。
想要胜出也不是不可能,但终究是胜之不武。
忽地抬眸朝人头挤挤的台下望去。只见那一抹紫衣伫立,一双含笑眸子静静相望,无言中却是玉树临风,风华无双。
即便隔着二十余步距离,那琥珀眸光却是亮若星辰,璀璨中温柔无限。
明思怔了怔,凝望着那双眼,一阙《青玉案。元夕 》便不自觉地轻轻吟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阕出,周遭一片寂静无声。
静了须臾,热烈掌声叫好声雷动!
倒不是说明思这阙一定了胜过那男子的那首律诗,孰优孰劣端看个人喜好,真要评判也是极难。众人反应强烈其实更多是因明思的女子身份。
且听明思语声柔柔动听,一阕小令吟得情致殷隐,婉转柔缓,听在耳中只觉万般柔肠皆触动。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画龙点睛之笔让人品了又品,着实余味无穷。
也有不少好事男子心中揣测这等才华卓绝的女子会是如何一个长相。
这般一来,气氛自然比先前还热烈三分。
台下人愈聚愈多,几乎连整条街都堵住了,远远地围到了半里外。
远端观众髻将孩子负上肩头,垫脚以观。
台下九位评判这一轮却商议良久,只剩两人了,除了那盏作为彩头的七彩琉璃浮屠灯,台边花灯也只剩一盏,显然要分个高下才行。
可这两人所作皆是非凡,这魁首之论实是让人为难。
明思同那男子也看出局势,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皆有相惜之意。
最后那担负司仪的男子同几位评判商议一番,走上台对两人道,“二位皆是高才,此番所作亦是绝句,实难分高下。不若此轮算平,二位再试一轮?”
明思却不愿再继续下去,遂抢先笑道,“时辰已晚,再试就不必了,这位兄台高学小女子真正心服。也不用让诸位评判为难了,不是有两样彩头么?我同这位兄台各分一样便是。这位兄台先挑,剩下归我,不知这般可否?”
司仪闻言一怔,看向那胡人男子。
那胡人面子语声甚是温和有礼,颔首道。“在下无异议。”
明思倒有些意外。
她让他先挑自然也有几分客气之意,原本以为他也会同客气一番,不想他却一口应下。
看他衣饰贵气想必不会贪那五百两之利,那就应是冲着那十三层的七彩琉璃浮屠灯来的了。
那司仪见两人达成一致,转身便到台下同九位评判商讨。
不多时回转,“两人之议甚好,此番灯王便由两位并列同得。不知两位可否告知姓名,小可马上着人为二位刻录我曲水流觞学社的身份牌。”
明思微愕然,“女子也可入曲水流觞?”
那司仪呵呵一笑,“我曲水流觞以学为长。社中也有女子书社。女子书社别有不同,除才学有长者可入外,另琴棋书画有擅者皆可入。女先生此才。当之无愧。”
明思听得惊奇,却还是摇首推辞,只让那男子先挑彩头。
见明思不愿,那司仪男子也不好再勉强,那男子却未有推辞。接过一侧人奉上的纸笔落了两字。
隔了些距离,明思并未看清他写的什么。
写完后,那男子果然挑了那盏七彩琉璃浮屠灯,明思则接下了那十锭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走下台,明思看着那跟着自己下来的学社人员托盘上十锭元宝,朝荣烈挑眉。
荣烈低笑。一本正经同人家商讨,“这元宝不好携带,不知可否换成银票?”
那人倒是通情达理。拿着元宝回去商量一番后,回转过来奉上五百两的银票。
荣烈笑纳,牵着明思从众人艳羡钦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方走出一段,身后有人跟上来。
两人回首,只见来者正是那做无月诗的胡人面具男子。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厮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精致华丽的高高十三层的七彩琉璃浮屠灯。
荣烈看了明思一眼。眼底一丝探究防备地望向那男子。
那男子到了跟前,左右一望见无人在近前才用极有礼的儒雅轻声道。“在下耿野,见过贤伉俪。”
耿野?
明思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怪不得熟悉呢,原来竟是他。
再看那琉璃灯,明思眼底掠过了然笑意,朝他颔首抿唇,“原来是耿家二公子。”
荣烈先是未想起,一听明思所说的耿家二公子便想起来明思曾同他说过明珠的夫君正是礼部尚书耿家的二公子。
本以为是不知趣的狂蜂浪蝶,原来却是这层渊源。
荣烈眸光顿缓几分,心道此人倒是个懂趣的,认出他们夫妻二人却不点名,只以贤伉俪称谓,显然是知晓他们不欲为人知身份。
那耿野也未揭面具,闻声含笑点头,“多谢夫人相让,按理夫人才高在下,这盏花灯该夫人所得才是。不过……”
说到此处,多少有些呐呐不好意思。
明思早已通透,猜到他得此灯只怕是为了明珠,此际也不愿让他尴尬,遂轻笑摇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走马灯,“我已有灯,还有灯寄放在那曲水流觞,耿公子的这盏灯还是留待那更有缘的吧。”
耿野被明思一打趣微窘之后倒也坦然,深深一礼,“多谢夫人成全相让。”
言毕也识趣不再相扰,遂告辞离去。
明思一手提灯,一手挽着荣烈的胳膊,笑道,“这耿二公子确是不错,若能情投意合,明珠也算有福。”
明明看出了她的身份为了明珠欢心也不客套相让,反倒是让明思高看他几分。
荣烈淡笑颔首,“刚察海虽是粗鲁对女儿却是真心打算的。”
听得荣烈话中有话,明思思量片刻,“你指是是温多尔?”
右柱国刚察海为女儿挑的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门户虽不低,但比起右柱国府还是低了几个等级,何况还是次子。
而同样身份的左柱国温多尔却一心想让女儿嫁入皇室嫡系,且都是奔着那一国之母的名头去的。
两厢一比较,看似温多尔为女儿挑的婚事更显贵,可真正一思量却是另有结论。
真要说来,明珠同温娜儿的性情虽是南辕北辙,但其实都不堪主母之责,更莫说是一国之母。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能坐那位置,可真要坐上去,滋味儿只怕也只自个儿明白。
譬如如今的皇后贡珠一般,充其量也只能得个名头,若有其他心思,却是未必能如愿的。
以温娜儿那样的性格,明思真不认为她能在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