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渐渐收回思绪,现在也确实不是晃神的时候。
顺着小姨的目光望过去,原来刚才抱枕盖着的地方放着三只购物袋。我定睛一看,不就是昨天莫非辰送我的那两套衣服还有鞋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至于全部倒在沙发上?
小姨翘起的兰花指微微有些颤抖,跟着尖锐的声音几乎将我从沙发上掀起来:“你个败家东西!这么贵的衣服我也就狠狠心过年买一件,你倒好,一回买了三件!”
话音落,某件火红的呢绒大衣扑面而来,如果换成别的东西,我恐怕当即面目全非。
还来不及伸手扯掉脸上的衣服,小姨突然声调一变:“花解语,你哪来的钱?不会是刷我的卡吧?”接着便是一阵鞋板砸着地板呼啸而去的声音,我想该是小姨去翻银行卡了。
将衣服从头上掀开,别说,这料子还真好。刚才那一下砸下去,竟一点划痛都没有,柔得像一抔沙。应该不便宜吧……
手指翻过吊牌,个、十、百、千、万——四万六!足足是我实习月薪的23倍!怪不得小姨这番反映。
迅速爬到沙发那头,抓起那件黑色礼服,一数,又是尾号四个零。
还有那双除了跟高一无是处的高跟鞋,只是还没数完,便被小姨一把从沙发上拎起来。
“解语,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被包养了?”
我脚一滑,险些从沙发上掉下去,幸亏小姨还死死拽着我的领子。
“你……你才被包养了。”
“那你告诉我,这衣服哪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这个时候,还是说实话死得舒服些。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怎么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前两个问题倒还好说,可是最后一个,我也纳闷啊。
正在我犹豫的空档,小姨突然拿起手机,边解锁边道:“我姐(也就是我妈)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诶别……我说。”我忙伸手去抢,可还是慢了一步,手机被小姨像个战利品般高高举起。
没办法,这个死女人总知道我的命门在哪。
小姨得意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环臂叠腿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有些人就是讨厌,连睡衣都穿的比你有气质。
我跟着盘腿坐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深吸一口气,便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跟小姨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带你去见钟晋,就是为了把你(这点我本想纠正,可当时小姨神色严肃,并没有拿我开玩笑的意思,也就忍了回去)或者你的小说引荐给他?”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后来反复推敲的结果。
“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大一个忙?要知道,如果钟晋真的对你的小说感兴趣,翻拍成影视剧,那么起码你在这个圈子里可以少奋斗20年。”
20年……会不会有点多了,给我10年我也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可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吧。再说对他来说,钟晋是他哥,这还不是他举手之劳的一件事。”
小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突然神色一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嘴角挂着的是一抹狡黠:“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告诉我姐。”说着又掏出了电话。
“不能告诉我妈啊……”带着哭腔,我完完全全臣服在小姨腿上,行了个大礼,“我求求你了,女王陛下,您要小的怎么着都成,就是不能告诉母后大人呐……”
“平身。”小姨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嗻。”我立刻从善如流。
只见小姨翘起精致的兰花指,所指之处正是那堆天价衣物。
我不明就里地一眨眼,什么啊?
“哀家要那件小红袄袄。”
咳……《环环传》里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贱人就是矫情。
假期的第二天,我一觉睡到快中午。
被窝哪是青春的坟墓啊,根本就是火葬场,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打开手机,找出里面最酷炫的一首歌来唤醒我被烤焦的大脑,效果不甚显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一条胳膊刚伸出来试了试温度,顿感贫富差距之大,全民小康任重而道远,革命尚未成功,前后辈们还需努力,便缩了回去。
再次醒来,就真是中午了。
手机还在被子下呜呜咽咽地唱着歌,甚是可怜。我用脚在被窝里把它夹上来,刚一点开,便弹出蔓蔓的一条短信。
“你丫死哪去了,速回电!”
滑下任务栏一看,还真有3个未接来电。
我看了看时间,11点50,还有十分钟才下班,便开始动身先去洗脸刷牙。可双脚刚一着地,电话就又催命似地响了起来。
“喂,蔓蔓。”我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接通了电话。
头有些发懵,可能是睡的时间久了,脑子有点缺氧;我挪到窗边,去开窗户。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接着道:“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冷风顺着窗缝蹿了进来,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脑子也跟着开始飞速运作:“把‘不会是吧’去掉。”
“没工夫跟你贫,你现在在哪?”
“贝拉放了我两天假,我现在在家呢,怎么了?”
“说话方便吗?”
我回头看看除了我空无一人的房间,点点头:“嗯。”
“你知道,为什么咱们部门的主管之位常年空缺吗?”
我想起前几天开会时众人对主管之位惧多大于求的表情,心里不觉有些发毛:“为什么?”
“因为每一任上任的主管,做不过三个月,就会离职走人。”
果真有问题,我立刻警醒起来:“离职原因是什么?”
“怪就怪在这里。按程序,从LA离职的每个人,大到总裁总监,小到专员实习生,都该在HR这里备案并注明离职原因才对。可根据我这两天查阅资料的情况,所有离职的主管在原由那一栏都写着‘原因不详’。”
“那可不可以咱们打电话,问问他们?”
“不行,我试过了,那些号码都打不通,应该是假的。”蔓蔓顿了顿,接着道:“解语,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她指的是年会策划的事,贝拉给出的条件就是HR主管的职位。
蔓蔓焦虑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是个死局,不管节目成败与否,你可能都无法在LA待下去。”
没错,如果现在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的人不是我,还真想由衷地称赞一句真是个绝妙的死局,妙就妙在年会的性质。
年会,顾名思义是一个企业一年一度的家庭盛宴,旨在营造组织氛围,深化内部沟通,促进战略分享,增进目标认同,为新一年的工作奏响序曲。
所以,一旦我负责的节目失败,就不能简单地归咎为我个人办事能力的问题了,贝拉完全可以借题发挥,一口咬定是我不适应也不理解LA的企业文化,也就不适合LA的发展,这样的人的确没有留的必要;可如果我侥幸成功了,贝拉依诺将主管的位置给我,我也逃不过那三个月的邪门规律,等不到实习结束,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得!横竖都是个死。
我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前后门人家都给你堵死了,而我——已经进屋了。”
突然很想自嘲地大笑一声,G大校史上第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实习生,我该是当仁不让了吧。
冷风顺着喉咙灌下去,凉得连肠子都直打哆嗦,我却连关窗户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G大校规里明文规定,凡大四学年拿不到实习学分的,将推迟毕业或肄业。
无论哪种,都不是我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承受的。
“你也不要气馁,再想想看,说不定哪道门没封严呢?”
我知道蔓蔓是在安慰我,可我却没有笑着应声“没关系”的勇气。
“你想想看,在贝拉看来,是你获胜的几率大,还是落马的几率大?”不等我回答,或者蔓蔓压根也猜到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思考,接着道:“肯定是后者。所以,如果这真是她精心布置的一个局,那么她做足准备的一定是对付你失败之后的那套。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姑且认为,只要你节目成功,就还有一线生机。所以解语,这次——你必须成功。”
“成功?谈何容易,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怎么可能斗得过那群千锤百炼的白骨精。”
可这时,任樾言的一句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们可以试试,反其道而行。
“对!反其道而行!”
“你说什么?”
平定过激动的心情,我将昨日在医院任樾言跟我分析的又跟蔓蔓说了一遍。蔓蔓听后,虽也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是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末了,蔓蔓嘱咐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匆匆吃过午饭,我便再也坐不住。我需要一个节目,一个能打动评委席中16个中国总监,4个洋人总裁的节目,并且这个节目还得是我跟莫非辰都熟悉的。
毕竟统共两周的时间来准备所有的东西,包括服装、器材、道具、音乐,以及凑出两人都空闲的时间来排练,并且不能影响到白天正常工作,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所以,就只能从我和莫非辰合作过的节目中找。
我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将从高中到大学,我俩合作过的节目一一列举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带重样的居然就有整整20项;再把我的要求也写在旁边——既得出新出奇,让人眼前一亮,经久不忘,又不能忽视了那4张老外的选票(节目他们得看得懂)。
这样按条件层层筛选下来,发现就只剩下两个,还都是舞蹈。一个是迎新晚会的时候,我跟莫非辰作为大二学姐学长代表,为大一新生表演的《酒醉的探戈》;另一个是大三下学期末,校组织部部长换届欢送会上,我们合舞的《许我一个红楼梦》。
探戈是源自于非洲的双人舞,后来随着黑奴的贩卖传入美洲,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节奏感强,确实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可在老外面前跳探戈,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跳得再好,也是变了味的。
而《红楼梦》就不一样了。它不仅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首被国人自幼熟知,口耳相传,而且已被翻译成十余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一句话:红学文化早已漂洋过海,遍布天下。
所以,《红楼梦》对于中国人(也就是那16张选票)来说,是引以为傲的国学精粹,对于外国人来说,是叹为观止的东方奇书,如此一来,这个节目就不单单是代表了我们HR部门的私人利益,更是彰显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大好机会。
就是不知道他们那些深受外企文化持久荼毒的总监们对祖国还剩多少感情。
赌一把!就像蔓蔓说的,死马当活马医。
打定好了主意,我便开始着手去笔记本里翻去年节目的视频,这么长时间不练,有些舞步和动作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还有服装,当时表演完又吃了蛋糕,乱七八糟地弄了一身,图省事就直接把它扔了,现在还得重新买(估计莫非辰那家伙更是如此);最重要的是鞋子,记得当时我穿的是黑色的芭蕾舞鞋,他的是轻舞鞋,以防万一,这些都得重新准备。我用笔一一记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也是最艰巨的一项任务——搞定莫非辰。虽然任樾言之前提的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却不是最好的办法。
舞伴之间最重要的是默契,如果我事先瞒着他,又当着贝拉的面给他摆了一道,逼得他走投无路了才点头跟我合作,那我们的合作能愉快吗?所以这件事,还得提前跟他说清楚,并且势必争得他的同意。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据我对莫非辰的了解,他一定会想也不想直接否定掉我的建议——“不行”、“我不同意”、“不可能”。
跟着,我也会跟他摆事实、讲道理,陈述我的理由。然后,他势必会抓住我逻辑的漏洞,证明我的自相矛盾,把我逼到死角,直至最后连我自己都认为“不行”、“我不同意”、“不可能”。
每一次我跟他理论,都是这样铩羽而归。
所以这次,我打算转攻为守,以静制动。让他先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出来,然后再由我来逐个击破。这样,我就需要提前将他可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列出来。
说干就干,我又抽出一张白纸,刷刷地写起来:
问题1:背离主旨
策略:任樾言的逻辑+数据分析佐证
问题2:为什么是《许我一个红楼梦》?
策略:时间紧、任务重、熟悉+红学理论
问题3:服装怎么办?
策略:提前买好+到时候直接甩给他
问题4:……“我不愿意”、“我头疼”、“我还有事,先走了”
策略:……哭,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放下笔,将纸条叠好塞进背包,又多带了些钱,穿上外套换上靴子便出门了。
路上跟莫非辰打了电话,约他下班到西汀吃饭。他一听我请客,立马爽快地答应下来。
现在距离他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足够我买齐所有的装备。
坐上出租车去商场的路上,我也不忘分秒必争再次拿出纸条熟悉问题。司机师傅看我一副用功的样子,还以为我要去商场面试,直祝我应聘成功。
我呵呵地笑着跟他周旋,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偏离过那张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