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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地笑着跟他周旋,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偏离过那张纸的内容范畴,这种一心两用的本事,还是当年迷金庸老先生的《神雕侠侣》时跟老顽童学的本事——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我画的极好,发展到后来,竟能用两只手同时左右开工抄写不同的课文,所以我的学习效率总是别人的两倍。
说话间就到了商场楼下,付过车钱又跟这位热心肠的师傅道过谢,我“噔噔”踏着马靴飞奔进楼里。
幸好都是同类别的衣物,都在四层,赶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前一秒,我侧身闪了进去。
这间商场虽然规模大,但规划却很清晰,即便是你头一回来,只要看清提示牌,也不会有摸不着北的感觉。
正当我百无聊赖地从筒子梯四周透明的玻璃向下望时,居然看见贝拉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有说有笑地从二楼出来,上了扶梯往下走。
不等我再看清楚一点,“叮——”地一声,四层到了。
我火速冲出电梯,顺着四楼的围栏猫着腰一路跟着往前走,可贝拉他们却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盲区。始终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正脸,却觉得十分熟悉。这个人我一定见过。
我并不是一个爱八卦上司私生活的人,但眼前见到的这一幕令我感到十分不安,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像沉进一块石头,却始终落不着底。
总觉得这不是巧合,而是老天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死的更明白。可为什么不让我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呢?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贝拉害我会不会跟他有关,还是根本就是受他指使?
越想越离谱,我晃晃脑袋,让自己跳出无止尽的逻辑怪圈,说不定是我想太多呢?小腿蹲的有些发麻,我站起身,稍微活动活动,抬脚朝专卖店走去。
幸好还记得莫非辰的尺码,匆匆付完款,提着东西一溜烟而去。
西汀是一家著名的西餐馆,位置临近后海,却远离酒吧街;环境颇为宁静优雅,是我极其喜欢的为数不多的西餐厅之一。
当我好整以暇地在一个临窗的位子坐定,便看见莫非辰那辆银色的小跑张扬地停在前门口,惹得路边小女生秋波无数。
莫非辰却不紧不慢地下了车,一身淀蓝色的休闲西服颇显成熟稳重,肩膀及手肘处靛青色的补丁设计却给沉闷的西服注入活力因素,再加上他修长挺拔的倒三角身材,以及那张二次元的颜,如果不是我了解他的为人,恐怕也要拜倒在他的西服裤下了。
莫非辰倒是有这点洁身自好的优点,不喜欢的连正眼都不瞅一眼;至于喜欢的,我至今还没见过。如果哪天遇到这位舍己为人、拯救苍生的活菩萨,我倒要去好好拜拜。
不待我收回思绪,莫非辰已经在我对面的空位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今天吹什么风,竟劳花小姐大驾宴请在下?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我心里一阵小鼓“咚咚”,这妖果真不好对付,待我先以美食哄之,再用美色诱之,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他待会还怎么嚣张。
“咱俩啥关系,我要害你还用得着鸿门宴吗,多浪费呀!你就放心吧。服务员,点餐!”
“黑椒牛排,七分熟,外加一份水果沙拉和一瓶82年的葡萄酒。”
莫非辰连单子都没看,直接道:“跟她一样。”
服务员一愣:“两瓶葡萄酒?”
莫非辰斜了他一眼:“怎么了?”
好家伙,战斗已经开始了。
解开外套扣子,莫非辰伸手给我倒了杯开胃酒:“花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你说呢!“怎么会,今晚莫先生想喝多少都行,我花解语还是请得起。”
莫非辰来了兴致:“是吗?我记得这间餐厅一直珍藏着一种酒,号称‘酒中之王’,这么大一小杯(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看上去不过暖壶瓶塞那么大)价值千金,不知道花小姐肯不肯请。”
“好呀。”有、有什么大不了。
莫非辰唇角一勾,跟着打了个响指:“waiter!酒中之王,两杯。”
如果这时候有架照相机扑捉到这一幕的话,你就会看到一张极其有趣的照片——
两杯?!有没有搞错,我又没说要喝!莫非辰你故意玩我是吧。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搞怪极了,嘴角来不及收回,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而眉毛却很好地传达了内心的声音,纠结在一起,带着眼睛形成两个对称的三角形。
服务员脸上则是一种真挚到不能再真挚的狂喜,但如果你对着照片稍加留心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眉目中含着一丝隐忧,兴许是那酒太长时间没人喝,放馊了?
而莫非辰,天然一段诡谲全在眉梢,平生万种得瑟悉堆眼角。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最后留给我的是一个饱含羡慕的眼神。
我只能又给自己倒了杯开胃酒,就着黄连往下吞。
幸亏不多时,餐品就上来了,我再也不用挖空脑子去应付莫非辰的那些讥诮,开始专心对着美食大快朵颐。当然,还不忘在心里默默温习接下来的重头戏。
莫非辰是个教养很好的人(除了对我),从吃东西就不难看出。牛排怎么切才最省力,叉子按在什么位置,刀下在哪里,红酒一次倒出来多少,是餐前还是餐后喝,喝多少,他都有计较。
这么长时间了,不管是切牛排还是喝红酒,我都没有听到一声刀叉或酒杯碰到盘子或桌子的声音;嘴里面有东西的时候,也从不说话。把这一段录下来,完全可以放网上当用餐教程了。
我忍不住问道:“你经常吃西餐?”
莫非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抬(看到了吧,没礼貌……):“不常吃,也不喜欢。”
我有些吃惊,看他的样子不像啊,还没等我问出口,莫非辰便接着道:“5岁之前,我一直在美国长大,后来跟我妈回了国就再也没碰过西餐。这是第一次。”说话间,莫非辰已经将一小块切好的牛排叉起来,玩味地打量一番,然后塞进嘴里。
我顿时有些愧疚,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回国之后就不再吃西餐了,或许是厌了,或许是有别的事,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但凡涉及到他妈妈的事,都是他的心病。
“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莫非辰似刚咽下那口牛肉,接口道:“不过,味道还不错。”
我刚想张嘴,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莫非辰却一推椅子:“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再坚强的人也有敏感脆弱的时候,我不知道莫非辰曾经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伪装的如此严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信任和可以依靠的人吗?
眼睛有些发酸,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我竟想扑过去给他个拥抱。我知道,这时,他一定会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揪开,由衷地劝一句:“药别停。”
五分钟后,当莫非辰再次坐下来时,又是那副世界中心的样子,倒是我眼眶红红的。
“怎么,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我将眼睛移开不去看他:“没有,刚才吃东西咬到舌头了。”
人家当事人都想开了,我还这么入戏干嘛,有这天赋,还不如待会用在刀刃上。
莫非辰将西服脱下来,搭在身后的椅子背上。
这里空调开的很足,这会吹得我也有些热了,得速战速决。
“关于年会节目策划,你有什么想法?”
莫非辰笑了一下,似乎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进入正题。
我不理会他的讥诮,接着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我们就表演大三组织部换届晚会上的那个舞蹈《许我一个红楼梦》。”
话音刚落,莫非辰的眉毛便扭成一个中国结。
很好,这是个好兆头,我等着他的发难。
果不其然,莫非辰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背离主旨”。
当然,在这之前,他先花了近七分钟的时间,极尽口舌之能事,言辞之变化无穷来讥讽我的无知。在这里,我理应省略。
跟着,我便依计搬出任樾言的“反其道而行”理论,暂胜一局。
接着,莫非辰的第二、第三个问题,都不出我所料,我自是应付自如。
一顿唇枪舌战之后,莫非辰突然双手环臂,往椅子上一靠:“说罢,你这一套套的歪理是跟谁学的?”
我心里知道,他这样说就已经是屈服了,不免得意起来:“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为师不就在你眼前?”
莫非辰却不吃这一套:“你不说,那我走了。”说着,当真拿衣服起身。
我忙拉住他的胳膊:“我说我说。”
咦?奇怪,刚刚赢的人不是我吗?成王败寇,怎么又颠倒了……
坐下来,莫非辰又恢复了抱臂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在等我的答案。
“好吧,是一个朋友教我的。”
“哪个朋友?”
“说了你也不认识啊……诶别走,我说……他叫任樾言,比我们大6岁,是长辈。”
莫非辰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颤动,像是在忍笑。
趁他现在心情不错,我赶紧将刚才放桌上的装备朝他跟前推了推,一双眼睛如泣如诉:“看在行头我都买好的份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帮帮我吧,嗯?”
莫非辰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我过分浮夸的演技恶心到了,终是接过了金丝绳,将自己也绑了上去——现在,我们终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接着我们又核对了两人的空余时间,确定了排练地点,直到小姨打了第五遍电话催我,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收银台结账时,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吧台收银员亲切地告诉我,刚才出门取车的先生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把账结过了。
两个小时前?我往前推算着,不就是他借口去卫生间的时候……
我笑着道声“谢谢”,抓起包匆忙跑了出去。莫非辰刚好调好头,在车里为我打开了副驾的门。
我气鼓鼓地坐上去,极其没风度地把门用力一摔。
莫非辰边打方向盘边道:“怎么了,谁又惹花大小姐生气了?”
我一把拉过安全带,扣好,别过头看向窗外,只不理他。
可莫非辰跟我实在是太有默契了,很多事不用说透,他自能明白:“是因为账单的事?”
好,既然是他先挑起的,那就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清楚。
“说好了我请客,你这是干什么,是觉得我花解语连请朋友吃饭都请不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的小说推荐给钟晋,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一旦钟晋采纳,我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几年!还有你送我的那些衣服,每一件都远远超过了我的经济能力,今天请客又是这样,你要我怎么还的完?”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车居然在马路边停了下来。亏得我系了安全带,否则现在一定跟前车窗零距离接触了。
我怒目看向始作俑者,却见他此刻也正看着我,只是眼睛里闪烁的是跟我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你今天晚上请客只是为了尽快还清欠我的钱?”莫非辰的语调很平淡,跟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极不相符。
我却不能否认,除了节目的事之外,这的确也是一方面的原因。所谓无功不受禄,况且是受了这么大的禄,想要回报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莫非辰突然唇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似是明白了什么。
汽车重新驶上了马路,可车里的气氛却变了样。
几次我都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又自觉多余。骗别人之前,首先你得先骗过自己。
最终,我也选择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两周的时间几乎是呼啸着而过的,我很庆幸,经过那次不愉快之后,莫非辰还能如约跟我排练,只是我们之间的玩笑少的可怜,亏得默契还在。
当初为了方便,定的排练地点就是与LA一街之隔的莫非辰的公寓。莫非辰喜欢宽敞,虽然一个人住,但还是租了两室两厅,所以排练的空间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贝拉,自从周一例会上我跟她提了我的方案之后,她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只表示会全力以赴配合我们的工作,可实际做的却是另一回事。
蔓蔓算是猜对了,贝拉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赢。每天变着法地剥削我们的剩余劳动价值。
不得不提的是,资本家剥削工人的手段还真是魔高一尺,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比方说,LA为体现“以人为本”,“工作与生活平衡”等人本理念,明文规定不许强制员工加班,贝拉当然不会违反,但并不表示她就会遵从。
这就跟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赫兹伯格的双因素理论如出一辙,“满意”的对立面是“没有满意”,“不满意”的对立面是“没有不满意”;那么同理,“违反”的对立面就是“不违反”,而不是“遵从”。
于是贝拉就很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在工作日长度不变的条件下,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缩短必要劳动时间,延长剩余劳动时间,从而获得生产的相对剩余价值。
简单地说,为了完成超负荷的工作,我不得不“自愿”加班。
所以,我跟莫非辰的排练时间就少的可怜,原计划每天下班后的两个小时被工作占去了一大半(还是在莫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