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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来真是我想多了,可……心里怎么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电影一直演到快十一点,连楼下酒吧都歇业了。关掉电视,夜静得可怕。
我有些尴尬,指了指莫非辰手边的水杯:“我想喝水。”
莫非辰闻声将杯子递给我。怕夜里上厕所,我也不敢多喝,只润了润喉咙,其实水已经不热了。
我将水杯复递给莫非辰,杯子交接时,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突如其来的灼热顺着指尖直达心脏,我一惊猛地抽回手掌,岂料莫非辰并未接好,水杯就在我俩手间华丽丽地跌倒了。那是去年跟小姨爬华山的时候专门买的登山杯,唯一的特点就是容量大,所以,大约900毫升的水就全数浇在了我的被子上,大腿跟着就感觉到一阵湿热,被子透了。
将杯子从水棉被里捞出来,莫非辰一声不吭地将我俩的被子换了换,额头上居然累出了汗珠。
不行,盖湿棉被会生病的,我拉住他盖被子的手,猛地一惊,他似乎比刚才更热了。
莫非辰突然起身道:“我去洗澡,你先睡。”
这次,水声持续了半个小时。当然我也没闲着,我将浇湿的棉被拉到阳台,搭在桌子和两把吊椅之间,按照潘师傅的说法,这棉被怕是等我们走都干不了了。可人生有很多事情,明知道是徒劳无功的,却还是要做,表的就是一个态度。我可不想让莫非辰误以为我是为了跟他睡一个被子才故意把水杯弄翻的(当然,我当时会那么想的基础是,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莫非辰干的……)。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的睡衣湿了,而我就只带了这一套。
窸窸窣窣地埋头在箱子里一阵翻腾,终于找到了一件材质极其舒服,长度又恰到好处的衣服来代替睡衣。趁莫非辰还没出来,我赶紧换上,又将自己的湿衣服挂在阳台上,踢踏着拖鞋飞快地钻进暖和的被窝。
五分钟后,当莫非辰再次行至客厅,看到床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居然什么都没说,拉开背角钻了进来,中间自然而然留出一人的位置。
熄了灯,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翻身转向莫非辰这边,却见他平躺着,似是睡得很沉。
“你睡着了吗?”我轻轻叫道。
谁知,莫非辰却“嗯”了一声。
“刚才……我不是故意把水弄洒的。”事关声誉,我得解释清楚。
“嗯”
“我的衣服湿了,所以……才穿你的衣服。”
“嗯。”
“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回来开始就不怎么理我?”
莫非辰突然睁开眼,定睛看向我,黑色的眼眸里似有一团烈火在烧,这还没有生气?
“酒吧的事,是我……”话还没说完,莫非辰突然一翻身,两掌支着身体撑在我上面。
我的身体顷刻僵成一条直线,莫非辰的气息强烈而混乱,眼睛却炯炯有神,如两只火把,照得我心跳如狂。
“我说过,我会等你准备好,但并不代表,次次都能控制得住。”
准备?控制?这哪跟哪啊?
“所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虽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但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莫非辰咽了口气,喉结跟着翻滚一下。半晌,低头在我嘴唇上灼热一吻:“睡吧。”翻身躺下了。
周围混着薄荷香的热气瞬间被他带了过去,丝丝凉意顷刻扑上我发烫的面颊,原来,我没有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那一晚直到快天亮,我才昏昏睡去,中间似听到洗手间又传来哗哗的水声,可眼皮实在沉得厉害,再一睁眼,竟是日上三竿。
南方特有的薄雾阳光,透过阳台半开的玻璃门照射进来,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清晨干净而又温暖的味道。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鸟叫,不难想象出它们相互嬉戏追闹的样子。
我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踩着阳光,往阳台上欣赏晨光下的凤凰,是否真的如沈从文先生笔下那般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只见阳光下,江面泛起一层薄薄的雾,随着江水而动,闪着粼粼的金光;江上靠近对岸的地方,有一个老人独自撑着一条五六米长的小船,没有船篷,只有船尾放着一个竹筐,散着一堆绿网,老人深一下浅一下地撑着篙,向东驶去。我不禁想起翠翠的爷爷,是否每天清晨也是这样一个人独自离去?
江对岸的酒家还没有开门,整个小城也安静极了,仿佛千百年来都不曾醒来,也无人闯入。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我愿与她一起长眠。
“咔嚓”是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寻声望去,晨光里,莫非辰穿了件白色卷边T恤,卡其色休闲裤,提着刚买好的早餐,正微笑着朝我走来。
每天我都在追逐阳光,却不曾发现,我生命中永不消褪的阳光就在我身边。轻嗅着略带薄荷味的阳光,我一时出了神。
“想什么呢?”直到莫非辰轻轻环抱着我,在我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
我笑道:“秀色可餐。”
莫非辰揉揉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吊椅里,自己也在对面坐下,布着早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却不似我的白皙,渡着一层健康的麦色,三两下像在琴键上跳舞,就解开了食品袋,布好了餐具。不错,有当服务生的潜质。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都买了点。嗯?尝尝。”说着,莫非辰递给我一双筷子。
我顺手接过,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满桌的美食,能叫出名的有牛肉粉、水晶饺、炸河蟹、臭豆腐,还有一小碗类似于凉粉的东西,层层红色的辣椒油浸润其中,看得我吞了吞口水,刚想下筷,却被凉粉自己躲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白开水。
莫非辰道:“先喝水。”
好吧,美食当前,我不跟你计较。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大口,再将杯子塞回某人手里,开始大吃八方。
其实这些美食并非北方吃不到,只是味道与北方的天差地别,就拿牛肉粉来说,你真的能在米粉里吃出肉味,还有炸河蟹,带着浓浓的腌酱味,吃第一口只觉奇怪,第二三口开始入味,等到了第四五口的时候,便觉得鼻腔发痒,胃里反酸,闻着都能吐出来。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莫非辰似乎也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这两天顿顿都吃的很少。我突然想起潘师傅给我们的友情提示,看来有必要到阳光超市走一遭了。
碧蓝的天,蔚白的云,和煦的阳光,一个美丽的小镇,一个完美的恋人,无论何时忆起,这都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幸福的时光。我很珍惜,却不知如此珍贵的幸福不久就会挥霍一空,接踵而来的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忆起的毁灭性的灾难。
“第一站,杨家祠堂,出发!”
出了客栈,我们沿着标营街一路向东,拍拍停停,玩玩闹闹,短短百十米,我俩却走了小半个钟头。
“快请进快请进,好戏马上开始。”刚一踏进杨家祠堂的大门,一个古代媒婆打扮的人便一甩帕子,拿腔拿调道,模样、体态、语气都颇有媒婆的味道。
我跟莫非辰相视一笑,尾随着前面一队国际友人的旅行团进了大院。
院子是标准的四合院,中间放着两大盆一人高的金钱树,树叶在阳光下泛着朦胧的金光;正殿供着杨家人的石像、香供;两侧各三四个不足三平米的镂空雕花厢房,挂着苗绣和这家主人的生平。只有一间比较特殊,放着一张古时候的木床,绣花软枕,旁边是一顶大红花轿。
正纳闷,“媒婆”幽幽地开了口,语速极慢,调中带喜,让人听着就忍俊不禁:“各位官人小姐,房子可以待会再看,可这人可不能待会再嫁哦!今天各位来巧了,恰是我们苗家闺女成亲的大好日子,在场的各位官人,不管年轻老少,婚否,都可以做我们苗家的一日女婿,还有精美礼品相送哦!”说着,“媒婆”的帕子朝挨着她的一个中年男人胸膛上一摆,众人跟着笑出声来。
那中年男人有些吃囧:“美女了行,不是美女我可不要。”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媒婆”理理鬓发,嗤笑一声:“你想的美,好马配好鞍,你想要美女,也得配得上才行啊。”
“哈哈哈……”众人又笑。看来,这“媒婆”有点意思。
“现在我们进行第一式——哭嫁。”说着,“媒婆”移步引我们到刚才放床的那间屋子门口,往里看时,不知何时,床上已坐了两个穿着古时苗服的大姑娘,一个一身红嫁衣,梳着大辫子,一个一身蓝色的碎花小袄,头发在脑后略微低处盘起,演的正是嫁女儿的母亲,但长得都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见两人面色凝重,双目含泪,你一言我一语,依依不舍地唱开,似是十二分的悲痛。
看了一阵,我拉拉莫非辰的衣角:“要不,待会你去?”
莫非辰正在拍照,听见我说话,放下相机:“去哪?”
我看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装糊涂,因道:“去给人家做女婿啊。”说着,我拿眼睛指了指屋里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娇俏新娘。
谁知,莫非辰却白了我一眼:“无聊。”便举起相机又去拍前庭院子里架起来的五六米高的戏台。
“切!”不解风情,我不理他,继续看戏。
只听那“媒婆”又道:“哭嫁可不是真的不愿嫁哦,只是一种习俗,新娘子哭得越狠,说明嫁的越好哦!各位官人,给新娘子一些准备时间,不要再盯着人家看了,说你呢!想看可以看看媒婆我,也是苗家一枝花哦(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什么笑,得罪了我媒婆,待会可做不成新郎官哦。”
这时,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国际友人操着一口十分不流利,但勉强能听懂的中文道:“媒婆,我要做新郎官。”
众人一愣,跟着爆发出一阵海啸(笑),看那高高瘦瘦的俄罗斯帅小伙,正经中带着一丝滑稽,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别待会表演结束,真要拉着人苗家媳妇回俄罗斯,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我笑得靠在莫非辰肩头,眼角里全是泪花,莫非辰看着我也抿起嘴角,不知是在笑我,还是笑那小伙。
“媒婆”清清嗓子,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她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国际求婚。
“没问题。”“媒婆”向俄罗斯小伙抛了个眉眼,“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台上请,打错了,哎呀,那就可惜哦。各位官人也可以回答哦,只要答对我媒婆的问题,亲娘子就是你的。”
众人哄道:“好!”
“媒婆”理理鬓角:“我们苗族一年一度有个历史悠久的节日,最为隆重,在这个节日里,青年男女互相结识,喜结良缘,苗族同胞载歌载舞,兴建家园。大家就来说一说,这是什么节日,不仅要说出名字,还要说出时间才算数哦。”
“苗族传统节日?”俄罗斯小伙两只眼睛瞪得浑圆,显然这个问题对他一个外国人来说太过生僻。
“赶紧想,仔细想,谁想到了谁就是今天的新郎官。”“媒婆”说着,一帕子打在我们这边一个正在用手机百度的男人身上,“我家闺女可不嫁百度哦!”
众人笑了笑,想百度的收起了念头,正在进行的,合上了手机。
我捅了捅莫非辰,低声道:“唉,你猜一个。”
“无聊。”
“我猜是社节,因为苗家的社饭很出名。”
莫非辰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刚才有人猜过了,不是。”
“咦,是吗?”原来我俩说话的这一小会功夫,众人都已经七嘴八舌地猜开了,什么斗牛节、斗马节、吃新节、姐妹节、社节都猜了一遍,甚至还有人猜春节的。
“媒婆”摇着帕子,似失落,似得意:“新娘子都要等急啦,春宵一刻,官人可要快一点呦!”
那俄罗斯小伙两条英气的眉都快拧成一个正无极了,跟自己同行的伙伴用俄语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可看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我都替他着急。
“哎,多好的一对姻缘,要是有人肯帮帮他就好了。”
莫非辰道:“你真想帮他?”
看吧,就知道他知道,我赶紧把头点的跟蒜锤一样。
莫非辰叹了口气:“你呀……”跟着侧过身,低声对俄罗斯小伙说了什么,那小伙脸上立刻云开月明,迫不及待地大叫道:“我知道,是四月八,跳花节。”
“媒婆”显是一愣,可毕竟是经过场的,很快恢复过来:“恭喜中俄友好联姻,新郎官,咱们台上请。”
一时间,台下众人有为自己可惜的,有为小伙喝彩的,好不热闹。
我却朝莫非辰伸出大拇指,拥着他朝门口走去。话说,金庸大侠小说里的大英雄,做完好事之后都是这样默默退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出了门,我问道:“你怎么想到是跳花节?”
莫非辰道:“不是我想到的,是潘师傅说的,你忘了?”
潘师傅?对啊,我恍然大悟,昨天在车上他不是一直跟我们讲凤凰的风土人情来着,可能他讲的太多了,跳花节就被淹没在茫茫话海中了。
“那你既然知道答案,为什么自己不去?”我道。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明摆着的事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