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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野比睡得很熟,多啦A梦坐在满地月光的房间里流着安慰而幸福的眼泪。
第二天清早野比起床,窗外阳光灿烂,可是多啦A梦不在了。
我好清楚地记得我看到最后那个画面的时候哭得多么不能自己,比起多年后我为了爱而不得的哭泣要放松得多,我为了野比哭,为了多啦A梦哭,为了那种干净纯洁的童真哭。
如果后来作者没有应广大漫画迷的要求继续画下去,我觉得那也是个很美好的结局。
就像野比一样,我们每个人都要长大,没有任何人的搀扶,即使在未来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可能会摔得头破血流,但是,这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有人说伤痛是成长的代价,但我宁愿把它们当成成长的积累。
在罗素然的影响之下,我也变得越来越豁达,命运无所谓好坏,它给我的一切,我都接受。
是灾难,我承担;是福分,我笑纳。
突然接到罗素然的电话时我和许至君在王府井看电影,我一边乐不可支地看着大银幕一边吃着好吃的喜之郎果肉果冻。
手机一震我的右眼眼皮就狂跳,我当即断定——此乃凶兆。
罗素然的口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落薰,你现在马上到我这里来。”
许至君一看到我接的是她的电话,脸色马上也变得很难看,我想了一下,说:“一起去吧,随机应变好了。”
走出王府井,许至君去停车场取车,我仰起头看着头上巨幅的广告牌,我喜欢的安妮海瑟代言兰蔻新推出的香水,经历了那么多她却还是那么美,八个大字惊心动魄——璀璨红情,至情至性。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这座城市每分每秒都在变化,我们的生命呢,也是如此吗?
车开到半路,忽然开始下起暴雨。
我看着刮雨器在玻璃上一来一去,轻声说:“夏天快到头了吧。”
许至君一声不吭,他的表情比这个下着大雨的黄昏还要阴沉。
我和许至君赶到罗素然家里的时候,那里已经刮过一场“暴风雨”了。罗素然坐在沙发上气得发抖,宋远靠着墙壁正在抽烟,落地窗是敞开的,站在客厅里可以看到窗外的万家灯火。
许至君冷冷得看着这个可以称为他母亲情敌的女人,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怕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宋远看到我带着许至君一起来,眼神里陡然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我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可是他转过脸,什么都不说。
冷场了很久,罗素然起身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给我和许至君,她并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个人是谁,盛怒之下也没有察觉到这个男孩子的敌意。
当然,许至君从小就被许妈妈培养成一个绅士,这种良好的修养在这样难堪的时候发挥了最好的效应,他礼貌地从罗素然手中接过饮料,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我走到罗素然身边坐下,本想劝劝她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可是我还没开口,她忽然瞪着我问:“他不董事,你怎么也帮着他一起瞒我?”
刹那间我有种穿越到了红楼梦当中的感觉,我看着面前的罗素然,有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我不也帮着你瞒着他!
理智告诉我这句话万万说不得,一旦说出口了,我跟她好不容易修复的温和关系就会再次撕裂,重新陷入僵局。
可是我有理智,不代表宋远还有理智,可能真的是压抑得快要窒息了,他竟然将我心里这句台词抢了过去,像投掷标枪一样直中红心:“你对落薰凶什么!她不是一样帮着你瞒着我吗!”
空气遽然凝结,我看到罗素然的面孔在一瞬间变得死灰,而宋远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默,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地去伤害自己的姐姐。
而许至君,他原本轻轻握着我的手,也在突然之间加重了力道,我很清楚这种微妙的变化来源于什么。
全场只剩下我一个还庆幸的人,这个烂摊子,只有我来收。
抢在罗素然开口之前我就对宋远一阵抢白:“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是不是嗑了药人不清醒啊,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快点跟素然姐认个错,说声对不起算了……”
转过来我又急忙安抚脸色惨白的罗素然:“他疯了,你别跟他计较,谁知道他说什么东西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能听出来自己的底气不足,字字句句当中都透着心虚,我只希望以罗素然的冰雪聪明,此时此刻不要再在这原本已经混乱的局面上雪上加霜。
可是她在极度慌乱之下,完全丢掉了往日的淡然和超脱,她哆嗦着嘴唇问宋远:“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你跟那个做情妇当二奶的小太妹搞在一起不但不认错还反过来对我吼?”
这句话像一把烈火彻底焚烧了宋远残存的理智,我相信如果有人当着许至君的面诋毁我,他也一样会把他从小受到的绅士教育抛诸脑后,狠狠地跳起来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就像此刻的宋远那样,为了维护他喜欢的那个人,因为不能忍受有人羞辱他心里珍视的那个人,他居然愤怒地对这个人吼:“你不是一样也做别人情妇,你有什么资格说珊珊!”
我想,到了我年迈的时候,坐着摇椅看京剧,喝着毛尖品《三国》的时候,闭上眼睛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我一定会觉得有很多很多片段是我不愿意想起的。
比如我去哀求周暮晨跟我和好;比如我看到林逸舟跟别的女人上床;比如我看到学校论坛里我自己的裸照;比如许至君说只要我好好活着,他不介意我回去林逸舟的身边;比如这个晚上罗素然像疯子一样扇了我两个耳光后声泪俱下地质问我为什么要将她的不堪告之宋远。
我捂着脸,我并不觉得这两个耳光有多重,它们不会比我扇林逸舟的那个耳光还重,它们也不会比我年少无知时打那个叫戴莹新的女孩子还重,可是我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疼,那么那么,疼呢?
我流着泪看着歇斯底里的罗素然,我想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可是我真的发不出声音。
扇了我两个耳光之后,罗素然呆住了,宋远也呆住了,包括我,我也呆住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流泪这回事上。
然而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程落薰受欺负了,被冤枉了,他总会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拯救她。
我听见许至君的声音在我身后清清楚楚地响起:“罗素然小姐,你弄错了,告诉宋远这一切的人,是我。”
罗素然转过来看着我身后这个目光如炬的男孩子,她没有搞清楚他是谁。
许至君上前一步,站在我身边,用我们一贯默契的那个方式使我镇定下来,奇+'书'+网再在罗素然已经决堤的状态上补上一句:“我是许至君,许辉是我父亲。”
他永远那么有格调,他不说“我叫许至君”,他说的是“我是许至君,”那种笃定的姿态让罗素然完完全全崩溃了。
崩溃了的她看上去反而比之前要冷静,她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许至君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宋远,沉着地揽着我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
他说:“我们回家。”
'6'她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宋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我也是。”
从中天国际出来,整座城市透着一股被雨水冲刷过后的洁净,空气当中也有植物的芬芳,他揉揉我的头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摇摇头:“不痛,真的不痛。”
他直直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程落薰同学,有时候看着你,我都替你觉得累,这么多沉重的包袱,你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不,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从来没有人这样设身处地地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过,所有人都知道程落薰生猛,所有人都知道我去KTV必点的曲目是杨千嬅的《勇》,可是没有人问过我,你累不累?
我好累,真的好累,有时候半夜会从一些很荒谬的梦里惊醒,梦见自己穿着一身盔甲,周围全是硝烟和战火,可是连一个并肩作战的人都没有。
活在这个世界上,经历无数战争,可是我没有一个战友。
许至君,你看得见我的脆弱,也看得见我的软弱,你是命运派来守护我的那个人吗?
或者,你是属于未来世界,却因为野比一声召唤,又回到他身边的多啦A梦吗?
我和许至君走了之后,宋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自己的房间,他脱下身上的CK和Levis,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陈旧的灰色T恤和一条布裤子换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客厅奇Qīsūu。сom书,把车钥匙仍在玻璃茶几上。
清脆的响声把罗素然从木讷中惊醒,她错愕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宋远,下意识地问:“你要做什么?”
宋远看着眼前这个急速苍老的女人们心里勇气排山倒海的悲伤。
这是他的亲姐姐,父母车祸辞世之后,姐姐一个人担负起所有的重担,供他读书,让他受教育,给他买一切他喜欢的东西,甚至把自己的车给他开……
他欠姐姐太多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愿意做出伤害姐姐的事情。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亲姐弟,骨子里有一样的偏执和倔强,对待爱情的态度如出一辙——爱,有理由背叛全世界。
他出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姐,你给我的,我都不要了,我通通还给你。”
半个小时之后,他跟李珊珊在麦当劳碰头。
李珊珊正用向服务生要来的冰块敷着脸,看到宋远的打扮她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宋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我也是。”
许至君的爸爸离开了罗素然这个不亚于重磅炸弹的消息是许至君亲口对我说的,我握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喂”了几声之后我才从震惊中苏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那素然姐怎么办?”
他也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落薰,我关心的是,我妈妈怎么办。”
我不能责怪他,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人总是自私的,任何时候先考虑的都是自己。
我想起以前罗素然说的,生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挂掉电话,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去找罗素然。毕竟这些年的亲近,不是她两个错手的耳光就打得断的。
其实才短短几日的时间而已,可是当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她老了。
我们选在太平街见面,小酒吧有露天的作为,霓虹耀眼,路过的人都是一脸的欢欣雀跃。
置身于这样的场地,更显得她无限寂寥。
我刚刚落座,她就将一个印着天鹅标志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我再乡霸也认识那是施华洛世奇的Logo。
她喉咙沙哑地说:“算是姐姐向你道歉的小礼物,拿着吧,”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份礼物,她又轻声问:“那天……疼吗?”
我急忙摇头表示不疼吗其实我也没撒谎,她如此纤纤弱质,我又皮厚肉粗,能有多疼啊,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直接跟她说,疼的是我的心呢?
她长呼一口气:“落薰,原谅我,我当时真的是失控了,其实后来你们都走了之后,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我怎么会把这笔糊涂账算到你头上,我认识你这么久,别人不了解你,Qī。shū。ωǎng。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怎么可能会是出卖朋友的人。”
无论怎么样,我都觉得她这番话是在褒奖我,还真的挺受用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
她喝了一口喜力,说:“其实我只是迁怒你吧,当时那种场景,急于要找一个台阶下,太不知所措了,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真是不能原谅自己。”
我拿起酒瓶跟她捧杯:“真的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怪你。”
她笑了,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她说:“有段时间我还以为你跟小远在谈恋爱,心想你倒是个好孩子,只怕他配不起你,没想到……”
我怕她又难过,连忙岔开话题:“我才不是什么好孩子,许至君都说我是不良少女。”
“许至君”这个名字一出口,我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蠢更不会说话的人吗?活生生把她从一个难堪的话题带入了另一个难堪的话题。
果然,她停顿了一下,问:“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如果我违心说一句“不怎么样”,只怕老天都会看不过眼,一道雷直接劈了我。
可是我没想到,从来爱情至上的罗素然会说这么一句话:“落薰啊,我跟你说,你可以图一个人长得帅,可以图一个人有钱,甚至可以图一个人的家世,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图一个人对你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