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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备战了。
「身体这回事,能用就成。」他眨了眨眼睛,「哎呀,这话可不能让凛听见。」
我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不过泽兰小姐的话,就还是注意一下身体比较好。如果倒在事情完成之先,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放心,」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找人疏通这回事,我是最熟的了。」
「泽兰小姐,我是不是可以问一下,你这次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悠舜接过茶,「这跟你过往的做法,大相径庭。」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淅沥地注进杯中。一杯斟了个七分满,我便放下茶壶,拿起茶杯,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悠舜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觉得我很不自量力?」我牵了一下嘴角,「总是想着靠自己就解决事情,总是恃着有两个铜板,就靠着小聪明把事情蒙混过去,可是事实上并没有真正做到过甚么事情。」
「这一次,泽兰小姐不是依旧用了自己的力量吗?手段是不一样了,但最终靠的,还是泽兰小姐自己。」悠舜绿色的双眸温和地望着我,「想让世界变得更好,是没有错的。只是,总是看着真实,却以梦想的标准来量度它,会痛苦也是必然的。」
梦想?我摸摸鼻子,「……我没有那种漂亮的东西啊?」这种东西要让皇毅听见了,又不知道他该换着多少个词来嘲笑它的「天真」和「愚蠢」了,哈哈。
我想再问下去,悠舜却始终但笑不语。
悠舜翻看过我带来的文件后,说:「这件案所牵涉的虽是县尹乃至县令一职的小官,但也属于御史台的职权范围之内,泽兰小姐是不是也应该给葵长官先打个招呼?」
「官吏只是引子,这不是我最终的目标,我想就不用打扰葵大人了。」
悠舜笑眯眯地再问一次,「真的不用跟葵长官说一声?」
就知道他提起皇毅不是公事的意思。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给他续了一杯茶,「悠舜要不要我去给凛夫人放一些假?」受悠舜拜托,我在茶州瘟疫后暂时还保留着柴凛的全商联茶州分会会长一职,为的是让她多一些事情要分心,不能整天盯着悠舜,担心着他每况愈下的病情。
「哎、哎?怎么我又气着泽兰小姐了?」
我失笑。
我其实不赞成悠舜这样老瞒着柴凛,但既然这是他的决定,我会全力支持的。回去的时候,我坐在马上摇啊摇的,想,要是他们可以将真实的心情坦白地说出来,那就好了。不过,凛是女中豪杰,悠舜更是个关键时刻出手狠准的男人,他们这一对应该没事的,不用我这个外人瞎操这个心,好好的支持他们就可以了。
这晚我正向管飞翔预先报备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但竟然听得门房来报,说是葵皇毅亲自上门来找我,正等在了大门外──门房先生不敢放这一位杀神进府来着。我捂了捂脸,非常不想见他。最近我们之间的官商交易又开始了,皇毅不再避讳跟我谈朝政,谁知道他这次自己上门来谈的事会麻烦到甚么地步?大晚上的我可没心情跟他扯皮,真是头痛。
飞翔倒是一手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大手一挥就放人进府。我翻出一双久未运用的死鱼眼望着他──二哥,你缘何吃里爬外?
飞翔却是斜睨着我,「反正你也没服过一次软啦,见见他又会怎样?」他伸手揽过我的肩头,凑了过来,「要不,你这次就给他说点软话让他帮你搞定这事?妹子啊,八十大板下去,就是已经疏通了也不好受的。」
我笑眯眯地给他柔软的肚子一个手肘,「二哥在说甚么?我一向贤良淑德、温柔婉约来着,完全不是甚么强硬派啊。啊,对了,管老爷子上次寄来的相亲名单我已经替你看过了,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些跟小姐们的『偶遇』?」
飞翔龇了龇牙,「又来了又来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龇牙裂嘴地捂着肚子离去,「好吧,老子是男子汉,给妹妹欺负是应该的。」
不开心的时候有人变着法儿地逗自己开心,是很幸运的事。我拢着袖坐在庭园的石椅上,垂下眼帘,笑了笑。
「小姐。」辛梓叫了我一声,在她身后,是大步走来的葵皇毅。
不知道为什么,皇毅脸色铁青,混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我没惹他……应该没啊。我示意辛梓先退下去,自己站了起来给他屈身行礼。
「葵大人,晚上好。」
他伸手大力地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扯了起来,「你在发甚么疯?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我皱了皱眉,「民妇是有甚么地方……」
皇毅冷笑一声,「将你那套说词给我收起!」他手上一用力,将我拉近了他,「民告官先打八十大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原来是这件事。
、第六十一章 玻璃鞋
葵皇毅狠狠地盯住我。
我本来就没想告诉他的,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我的计划。不,更应该说的是,我没想过他会因此而发这么大的火。
我抿了一下唇,撇开了头,轻声道:「为的就是这八十大板。」
他一手紧捉住我的手腕不让我退开,一手拑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硬是正对着他,「你要让王氏一族给你的侍女陪葬,方法多得很,为了区区一个县尹而去告官,你就是成心要挨这八十板,以你为引子正式提出修法。章泽兰,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通过官面来解决事情的吗?你这是在发甚么疯。」
「我是很生气没错,是气到想抄刀砍人没错,但我不是要王氏一族给燕甜陪葬。丫头心地好,她不想这样的。」我望着他,「而且教训了他们,那又怎么样?根本就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就是把他们全杀了燕甜也不会活过来,也一样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被扛孀的燕甜!」我低声喝道,鼻头有点发酸。
皇毅却是冷笑连连,「我倒是不知道惟利是图的章三娘也有忧国忧民的时候。」
「你说得对,我没有这么伟大的梦想,我只是想这样做而已,不是燕甜的话我也做不到这一步。」我挥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只是心情不好,自己想这么做而已。你想得很对,我就是在发脾气。」
他狠狠地斥道:「胡闹!这么大的人你还要任性到甚么时候?不只要修改逼嫁寡妇和奸淫妇女的例,还要质疑媳妇对公婆的不孝之法,你知不知道你在碰的是甚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在挑战的是甚么。
「彩云国以孝治国,你在动摇的是国之根本。」
我转过身来,正对上他的眼睛,「如果做成了这样的不幸,那它就是错!」
我们对峙半晌,率先转开眼的是皇毅。他转过身去便大步要走,头也不回地说:「给我将这些天真的想法丢到随便一个海底深渊去!不要再管这件事,王氏那个偏袒王家以谋子侄财产的叶城县县丞,我自会料理。」
我呆了呆。
──说好了各走各路,不再管我的。
我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衣服,在他的背影消失前我终是踏出脚步,跑着追了上去,一手猛地扯住他的衣袖。皇毅停下,转过头来,犹带几分怒火的眼诧异地望着我,半晌,又变成了恍惚与平日毫无分别的冷洌目光。
我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紧紧的。我望着他又是好半晌,千言万语徘徊在唇边,最终说出口的却只变成了这一句:「这一定得我自己来做,我想做的不是你这样,我不是想单单惩治他们。」
「你有信心做得成?」
「是的。」
「做成了以后你想过你自己吗?公然挑战孝道纲常,你知不知道你会变成甚么样?蠢材!」
「我知道。」
皇毅紧抿着唇,然后缓缓地开口道:「将提案交予我,你给我滚去蓝州,要蓝雪那这阵子都将你藏起来。」
我咬了咬牙,「不可以。」由他做来,被人攻击的就变成是他了。
「就此身败名裂,你的野心就不要了?」
「你的野心又当如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贵族派在谋划的是甚么。」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出来,脸色难看至极,「你给我闭嘴!甚么事都可以放在嘴上说的吗!我做事能跟你这个没脑子的一样?」
我勾起嘴角,在脸上挂上一个冷笑,「只许人做而不许人说,葵大人好大的威风。」我做的事是危险,我说谋反就是危险,那你又如何?你不也是说谋反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吗?你在做的就比我的要危险一百倍,你为什么又学不会珍惜自己?不知不觉间,我的眼前模糊起来,我连忙松开拉住他的手,背过身去,再次深吸一口气,「葵大人,章泽兰之意已决,请回。」
「我最后再说一次,」他重重地叹一口气,沉声道:「兰,去蓝州,朝廷的事不要掺进来。」
紫刘辉爱红秀丽,不愿意娶十三姬,等于将蓝家给予的最后一次机会都推开,那之后无论贵阳的事闹成如何,以蓝家之能,蓝州自会远在战火之外。
你要我甚么都不管一走了之,那你又是不是可以放下旺季不管?我想这样问,却没问出口。我是知道他的答案的,更是不想去质疑他这个一直以来的理想。他想跟着旺季,建立一个他心目中的彩云国。
「不可能。」我答道。我也有我必需要做的事。
「嫁给蓝雪那。」
他说甚么?我转身过来望着他,眼中的泪水一个不小心的,终究是滑了下来。
皇毅一脸漠然地抱起手臂,说:「今天蓝家的奏章到了,是希望那个愚蠢的国王能够参加宗主蓝雪那和全商联章三娘的婚礼或是给点贺礼甚么的。」
蓝雪那自然不是要娶我的,像十三姬所说,他平日求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这次他应该是知道了我的事,籍此来帮我做势,加重我本人的份量。这样一来,有蓝家在,就没人敢动我性命了,以蓝家的势力,他们自也不怕多一点点的麻烦。不涉及蓝家重大利益之时,蓝雪那对我总是这样的体贴和慷慨。或许用不太严格的标准来看,蓝雪那与我算是朋友。不,至少在我看来,他是我重要的朋友。
「你答应下,他也不会反悔。」皇毅续道。
是啊,那个混蛋说不定会觉得很好玩来着。
可为什么我的胸口会觉得这么难受?
我收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着,欲抬不抬。
「葵大人,民妇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最终,我轻声道,「请回。」我抬起手,抹去眼泪,抬头直视着没有说话的葵皇毅,「请您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您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说这事。」
你是很聪明没错,但是没资格用「为我好」的招牌一次又一次地将我耍得团团转。真正为我好,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
他用审视的目光望了我很久,忽然快步上前拦腰将我拉到他的身前,再次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久违的龙涎香,又一次充斥在我的鼻息之间。
我皱了皱眉,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用力推开他,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掴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过后,除了多了一个红印,皇毅的脸色连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恍惚早就料到我的这一巴掌。
他根本就是引着我打他的。
他早就知道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我会想打他,才故意这样做让我出气。
我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我狼狈地一手捂住脸挡去自己失措的表情,一手指向外面,「我的身体稍有不适,招待不周,葵大人请先回。」
「辛梓,」他朗声叫道,「扶你家小姐回房。」说完,他就向外走了。
辛梓扶着我在一旁的栏杆上坐下,我攥着衣襟,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阵子,目眩之感才好上一点。刚才我是有点太激动了,冷静下来后,我向辛梓轻声说:「让人注意御史台的动向,特别是葵皇毅的动向,他这几天见过甚么人我都要知道。」
「是,小姐。」
「让王远量在一刻钟后到书房见我。」
「是。」辛梓对我瞧了又瞧。
我摆摆手,微笑着轻拍她的手背,温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辛梓撇了撇嘴,「长得帅了不起啊?要不是您喜欢他,我就手起刀落把他给废了,要不赏他一个断子绝孙腿也成。」
「……不,那就太凶残了。」她到底是从哪里学会这些东西的啊?
我低笑一声,摆手让辛梓去办事,我也自去了书房。辛梓说得可真好,他再能干又怎么样?要不是……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折腾。
「叩叩!小姐,是我,王大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涨成一条金鱼的样子,又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大力,进来。」大力进来向我屈身行礼,我伸手让坐后,便动手泡起了茶,「我想怎么做,你也知道了。朝廷的事没几天就会完结,你先去府衙通报一声,让章五爷章泽池放了王家的人,然后我们再派人盯住他们。记着,只是盯着,他们要闹事的就随他们闹,闹得愈大愈好。」
「是。但是,小姐,王氏还有不少人在红州,这事的人证都在红州,这……」
「也派人到红州盯紧了,强娶燕甜的那家人也别漏了,我们要一网打尽。至于人证,你让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