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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一个东方女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枪杀,而那些侩子手们却不用负任何的责任,因为在这里,除了高贵的日耳曼民族,其他的都被归结为劣等生物,是需要和畜生一样被净化的物品。
此时此刻,欢馨突然发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这个国家,痛恨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绅士们。
“哒哒哒!”皮靴急促地撞击着地面,赫伊姆气急败坏地分开人群冲了进来,冷漠的脸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在冰冷的眼光掠过女孩胸口的血洞后,脸色变得更为苍白,简直同褪了色的镀金器皿相差无几。
“啪!”随即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那名开枪的士兵脸上,赫伊姆扭曲着脸,厉声呵斥道,“谁叫你开枪打这个地方的?你毁坏了一件艺术珍品,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真是太好笑了!唯一为女孩的死感到愤怒的德国人,竟然不是为了打死人本身,而是因为开枪击中的部位破坏了他精心绘制的作品!
欢馨蹲在地上,尖细的指甲因为用力深深陷进肉里,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94天使的愤怒(7)
欢馨蓦然抬起头,如刀锋般冷冽的目光狠狠盯着一脸阴戾的赫伊姆。此刻的她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总是淡漠、从容的身上散发着来自地狱的阴寒气息,让人心惊,也让人无法近身。
赫伊姆被这女子锐利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没想到一个卑微的东方人竟如此的大胆地挑衅自己,他心中的不快更为强烈了。
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更为阴郁,正要斥问,但无意间划过欢馨曲线优美的锁骨的眼睛却像发现新大陆般瞬间爆发出惊叹和占有的欲望。因为女孩的那个位置正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静静地绽放。
自从附身后欢馨就发现这个身体在锁骨下有一块状似梅花的胎记,长的位置虽不好,但形状却及其漂亮。它也一度让曼菲斯德惊叹不已。
今天参加舞会穿的是露肩的晚礼服,欢馨便将这胎记稍稍修饰了一下,让它显得妖娆而不失妩媚,成为身上别具一格的风景线。但谁都没料到的是,这个胎记却为欢馨埋下了祸根。
这时,背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随后一只强壮的胳膊将愤怒的女孩轻轻拉起圈进怀里。
曼菲斯德抿着嘴,冷傲地看着前面一刹不刹地盯着欢馨某个部位的男人,脸上沉静得让人发慌,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欢馨,我们走了!”他对着犹自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死去女孩的欢馨温和地说着,带着她就要离去。
可刚转身,他们就被赫伊姆拦住了去路。那人苍白的脸抽搐了几下,应该算是一个笑容吧!
“上校,真是幸会!您今天的舞伴真是特别!” 赫伊姆欠了欠身,用诚恳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问候道。
欢馨微微闭了闭眼,厌恶地将头扭过去藏在曼菲斯德的怀里。曼菲斯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眸子陡然变成寒冰般,语气亦如他那雕塑般完美的侧脸一样没有温度:“对不起,您挡了我们的路!”
赫伊姆没想到对方这样直接,愣了愣,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但是眼睛始终没有放过他怀里的欢馨。
曼菲斯德眼眉一挑,正要发话,主持人的话音就在此时又一次响起!
“各位先生女士们,今天晚上,我们亲爱的迪姆。艾尔斯特纳中校也来参加舞会,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他为我们大家演奏一曲!”也许是为了安慰受惊过度的人们,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得有些做作。
欢馨抬起头从曼菲斯德的肩上望过去,只见大厅的地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血痕,依旧光鉴照人。人们的脸上平和而喜悦,仿佛刚才那残酷的一幕根本未曾发生,而那个女孩也如尘埃般消失无踪。
欢馨心里憋闷得难受,无声地抬头看了曼菲斯德一眼。无助的眼神让男人心里一揪,他会意地拥住了欢馨纤细的腰身,绕过赫伊姆朝门口走去。
“艾尔斯特纳中校参军以前是钢琴家,他的艺术造诣非常高,上校不听的话太可惜了!” 赫伊姆竭力想挽留住两人,试图进一步试探欢馨同曼菲斯德的关系。
曼菲斯德毫不理会,眼角却突然瞥见门口正要离开的一男一女,那男的应该是外交部副部长的二公子马库斯。基弗,而那个女的正是丽塔。他似乎记得前几天丽塔邀请过自己参加什么舞会,被他用借口推辞了,没想到她说的就是今天的舞会。
曼菲斯德蹙着眉停下了脚步,看来还得呆一会儿,现在出去肯定撞个正着。
欢馨发觉男人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觉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焦躁,现在她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曼菲斯德似乎感应到了欢馨的不安,他俯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一吻,说道:“你不是会弹钢琴吗?听听他弹得怎么样?”
欢馨虽然不知道曼菲斯德为什么要留下听那人弹奏,但曼斯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因此不再反对,只是下意识地朝一边缩了缩,试图离那个魔鬼远一点,因为那人肆无忌惮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曼菲斯德心领神会地带着她朝钢琴的方向靠近,状似想看得清楚些,实际同样是不想让欢馨处在那人的注视中。
95天使的愤怒(8)
赫伊姆见他们停下了身形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曼菲斯德,心里一阵窃喜,眼睛又开始有意无意地扫视着欢馨锁骨处的胎记,眼神变得炙热而莫测……
说话间,艾尔斯特纳中校已经走上了位于大厅一侧的舞台,在乐队的前面正摆放着一架黑色的斯坦威钢琴。
中校四十上下的年纪,同样穿着黑色的军礼服,但是肃整的军容中却透出文质彬彬的艺术气息。
只见他在琴凳上坐定,头微一后仰,轻抬手臂,流畅的乐声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和缓的琴声仿佛将人们带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月光正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冉冉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霎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仿佛在和地面上的精灵捉迷藏。忽然,海上刮起了大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过来,在礁石上被击得粉碎……
人们陶醉在乐声中,看着他们如痴如狂的表情,欢馨嘴边泛起嘲弄的笑意。都说艺术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表达人们美好感情的桥梁。可是今天,就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艺术将人性的泯灭和至高的纯洁表现得淋漓尽致!原来,无论是丑陋还是美好,都可以披着艺术的外衣,被人们如此肆无忌惮地炫耀。
乐声渐止,当演奏者还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在场的人们已经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掌声,为那精湛的技艺,除了曼菲斯德和欢馨。
欢馨冷漠地看着周围一张张彬彬有礼的脸,唇边的讽刺意味更深了。正巧一个端着红酒的侍者从她身边经过,欢馨拿起一杯倒进嘴里,似乎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头燃烧的火苗。
“小姐对于艾尔斯特纳中校的演奏似乎很不屑一顾?”阴恻恻地声突然在欢馨耳边响起,让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那个阴魂不散的赫伊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正眼神灼灼地盯着欢馨。
曼菲斯德立即上前一步保护性地站在欢馨身边,警惕地看着对方。
欢馨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相信这个酒杯已经在赫伊姆的脸上开花了。
她厌恶地将头转开,和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是赫伊姆却全然不当一回事,突然提高了嗓门,冲着走下舞台的艾尔斯特纳中校说:“中校,您的演奏一向让我们如痴如狂,可今天偏偏有人不太满意,这可真叫人惊讶啊!”
听到这话,向来自负的艾尔斯特纳果然停下可脚步,眉头一皱问道:“是吗?博士!不知是哪一位?”
赫伊姆并不搭话,只是用眼角勾着一脸冷漠的欢馨,笑得有些阴险。
周围的人也对赫伊姆口中那个敢于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产生了好奇,特别是在场女士的脸上隐隐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愤愤不平。
欢馨没想到赫伊姆会如此狡诈地将火引燃。看众人对艾尔斯特纳的态度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受欢迎的公众人物,而赫伊姆就是想利用这点,希望能挑起他们对欢馨——一个中国女孩的不满,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艾尔斯特纳脚下一顿,然后直接朝着欢馨的方向走来。
在她面前站定,艾尔斯特纳抬起富有个性的下巴,眼里是被侮辱的愤懑。他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斜睨着欢馨问道:“这位女士,您在音乐上的造诣想必一定不同凡响,不知我们能否有幸聆听一曲?但是如果您不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说着,他状似大度地耸了耸肩,周围的人也默契地冲欢馨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96天使的愤怒(9)(捉虫)
咄咄逼人的姿态,傲慢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欢馨。她怒极反笑,高傲地昂着头正视对面那张刻板的脸,感觉胸腔里翻滚的气流仿佛随时可以破空而出。
一旁的曼菲斯德当然不会置身事外,他踏前一步正要开口,身边的欢馨却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衣袖,平静但同样傲气的女声随即响起:“上校先生,您的技艺已炉火纯青,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到欢馨这么说,艾尔斯特纳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挑了挑眉,修长的身姿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欢馨眼神闪了闪,唇边依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刚才那个中国女孩灰白的面容:“月光曲最震撼人心之处并不是它的作者如何伟大,而是因为它表达了人类灵魂深处的美好和纯洁。可惜,这样的美好和纯洁终究会被阴影所遮蔽!”
掷地有声的话语表达得十分隐晦,但当大部分德国人还处在懵懂中时,赫伊姆已经带着冷笑开了口:“那这位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最优秀的骑士让这首流芳百世的乐曲蒙羞?”
欢馨微微垂下眼睑,好让人看不清她眼眸中暗含的愤怒,但是呼吸却变得不稳起来:“那是博士您的臆测,我并有这样说!”
赫伊姆被抢白的一愣,然后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
“好了,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亲爱的!”曼菲斯德适时地打断了两人对话,俊美的面容间透露着几分冷峻,虽是在征求女孩的意见,但是独立而决绝的眼神却一刹不刹地望向赫伊姆。
凌厉的目光让赫伊姆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通道。曼菲斯德见状若无旁人地揽过欢馨的纤腰准备离开。
谁知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艾尔斯特纳却一个错身又将他们拦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带着强势与固执:“对不起,您还不能走!”
曼菲斯德虽然停下了身形,但是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空着的左手也握上了腰间的佩剑。
“既然这位女士对乐曲有如此精准的见解,我希望能与您切磋一下琴技!”也许是刚才欢馨的话震动了他,此刻艾尔斯特纳的语气里少了些轻蔑,却多了几分期待,但仍旧不失高傲。
欢馨看着固执的艾尔斯特纳,又感觉周身被数道很不友善眼神包围,她性格中的倔强劲儿被完全激发出来。
自从穿越以来欢馨一直保持着低调,她只想明哲保身,但是世事无常,有时候人们并不会因为你的与世无争而对你友善。就像今天,在这些人眼里,她程欢馨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德国军官高兴时豢养的宠物而已,如果失去了供他们取乐的价值那就真的可以消失了!
曼菲斯德紧了紧搭在欢馨腰间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今天可能不合适,下次吧!”
“好!”谁知他的话音未落,欢馨已经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曼菲斯德诧异地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欢馨冲他一笑,又轻轻拍拍男人的手背,转身朝钢琴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欢馨迈着稳稳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台阶。巨大的吊灯发出眩目的光芒,照在她身上,雪白的肌肤仿佛变得如水晶般透明。此刻,欢馨的身上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晕,神圣不可侵犯。
她在钢琴前坐下,微笑着扫视台下表情各异的人们,那灿若秋水的明眸不含一丝杂质,澄净清灵得好似能夺人心魂。在人群里,她看见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身影,含笑的蓝色眼眸里充满爱恋,但更多的是赞赏和鼓励
欢馨将视线收回,深吸一口气,黯淡而华丽的曲调缓缓响起。今天她弹奏的是在这个时空绝不可能听到的曲目——克罗地亚狂想曲。
明媚的忧伤、 深沉的微笑包含在急促的节奏中,但是却透漏不了那深沉的哀伤,那无奈与希望。
欢馨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如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