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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欢馨,我深爱的妻子,我是那么想陪你慢慢变老,所以我会让自己很努力地活下去,活到归来的那一天。但如果老天注定我们不能相守,那么欢馨请你答应我,答应我你不会放弃,你会坚强地、快乐地活下去,然后找到一个好男人来代替我守护你!然后你会儿女成群,你会在温暖的床上走完你的人生,去到那美丽的天堂。
欢馨,此刻我已经能听到队伍集结的号角声,我要走了,但我把心留在了柏林!纵然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我的魂魄也会不远千里回到你的身边,与你相依。
吻你!
永远爱你的曼斯
眼前的字迹清晰了又模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滴在信笺上,将文字晕染开来,也将欢馨的心磨得阵阵钝痛。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悲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淤积的痛全部宣泄出来。
一旁的冬妮娅和费利克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摇了一下头,冬妮娅叹息一声轻轻将欢馨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背,眼眶却已湿润。
渐渐,欢馨收住了泪水,哽咽着问:“费利克斯,曼斯什么时候走的!”
费利克斯看了看手上的表说:“应该在一个小时以后吧!”
听到这个回答,欢馨蓦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她一把抓住费利克斯的手急切而又坚定地说:“我要去见他!”……
费列克斯带着欢馨一路狂飙来到火车站,下了车离开车的时间只有15分钟了。
欢馨一步跨下车,脚跟还没站稳就急着往站台奔,可惜刚流产的身体实在太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被费利克斯及时扶住了。
可是现在的欢馨却全然顾不上这些,她甩开费利克斯的手拨开人群一路狂奔,也不管摩肩接踵的人撞疼可她的身体,此刻欢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在火车出发前见上曼菲斯德一面。因为她知道德国在苏联的战役终将以惨烈的失败告终,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相见,她不能让曼菲斯德带着遗憾离去,她要亲口告诉他——她会等他!
站台上全是送行的人,有母亲含泪叮咛儿子,有情人泪眼朦胧,到处是难舍难分的景象。欢馨好不容易挤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向四周喧闹的人群里张望,可惜涌动的人潮中她怎么也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难道连老天也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看看站台上挂钟的指针毫不留情地向前飞奔,欢馨急得流下了眼泪。她无力地扶着站台的柱子,额头上冷汗直冒,脑袋嗡嗡作响,此刻那里除了一个呼唤了千百次的名字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谁把这位美丽的小姐给惹哭了!”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声音,欢馨猛然回过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那熟悉的容颜,然后扑到曼菲斯德的怀里痛哭起来。
曼菲斯德没有想到欢馨在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紧紧搂住眼前瘦弱颤抖的娇躯,脸上虽然带着戏谑的笑容,但是幽深的眼眸里已是热泪满眶。
过了一会儿,欢馨才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曼菲斯德,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曼菲斯德缓缓抬起手,爱恋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别哭,听说流产后是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他脸上虽有笑意,可是低沉的声音却有些哽咽。
欢馨看着眼前深爱的男人,心里虽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猛然将樱唇贴上对方弧度优美的唇瓣用力地吸吮着,似乎要将对方融化在这个吻里。
曼菲斯德立刻热烈地回应起来,他的唇很柔软,很炽热,辗转纠缠,他不断索取,她不断追寻。此刻欢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感到脑袋一阵阵眩晕,似乎极度缺血,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她只知道她对他的爱已经如毒素般融入血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呜……”火车汽笛的轰鸣声惊醒了两个热吻中的人,曼菲斯德深深地看着欢馨,眼里的悲哀是那样凝重。
欢馨也回望着他,忽然她扬起了笑脸,那笑容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荡漾开来,就是三月的春阳,暖入心扉。
“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欢馨将曼菲斯德流连在自己脸庞的手紧紧抓住,坚定地说。
“这才是好姑娘!”曼菲斯德脸上也荡起一个明朗的笑意,将眼底的阴霾驱散。
他重重将欢馨拥入怀中,紧得仿佛要将两人揉碎,然后突然放开转身朝车门走去。
突然失去的温暖让欢馨心头一颤,她茫然地转过身看着消失在车门里的高大背影,那努力堆积起来的微笑瞬间垮塌。
火车启动了,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车窗里曼菲斯德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眼角划过一滴清泪。他朝孤零零站在人群里的欢馨高声喊道:“欢馨,我爱你!”
欢馨听到这话身体猛然一震,然后跟着火车奔跑起来,泪水汹涌而出迷蒙了双眼。
“曼斯,你记得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要活着……”欢馨声嘶力竭地叮咛着,伸出的手想要再一次握住那熟悉的温暖,可是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两只手渐行渐远,最终一点点消失在彼此的眼眸里……
145战争让女人走开1
时间在欢馨的度日如年中煎熬者,曼菲斯德离开已有一月之久,谁也不知道前线的情形到底怎样,只是从前线零星传来开的消息显示,德军在东线的战况不让人乐观。但是希特勒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让他损失惨重的阵地,1942年4月5日他签署了地41号作战令:一旦天气和地面条件转好,一切可用的军队将集中到南翼的主要战线,其目的是在顿河边消灭敌人,以夺取高加索油田和进入高加索的山区的隘口。
静谧的夜黑得仿佛被泼上了浓墨,四周没有一丝虫鸣,静得让人发狂,而远处隐藏在浓重黑暗中的树木变得如鬼魅般渗人,仿佛随时可能将你吞噬。
伴随着一声惊呼,欢馨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曼菲斯德鲜血淋漓的脸让她浑身冰冷,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这段时间来第几次梦到正阳的情景了。
欢馨怕冷似的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两条胳膊死死抱在胸前,可是无边的冷意还是无孔不入,直透心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欢馨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因为她知道东线即将爆发斯大林格勒战役,而在这场扭转局势的战役中轴心国一方损失了其在东线战场四分之一的兵力,并从此一蹶不振直至最终溃败。欢馨虽然并不十分清楚这场战役的具体细节,但是她知道维京师也是损失惨重。
现在欢馨每天最期待也是最害怕的事就是郁臻雪的到来,因为郁臻雪一方面能带给她更准确的前线动向,但也许哪一天就会收到曼菲斯德阵亡的消息,这让欢馨变得愈来愈焦虑和恐惧。
此刻,她睁着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那个盒子出神,虽然正值半夜但欢馨却了无睡意,眼下那圈深深的黑色印记显示了主人已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又是新的一天,欢馨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翻着一本德文版的《茶花女》,眼睛却不时瞟向门口的方向。郁臻雪已有一个星期没有来了,因此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欢馨就无法得到太多的消息,这让她更加忧虑起来。
“当——当——当”墙壁上的挂钟刚敲了三下,门口突然就传来了汽车驶入的声音,然后是蹬蹬的脚步声。
欢馨一听嘴角不由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在这个时候会出现的除了郁臻雪再没有第二个人。可是今天的脚步声听起来少了一份轻松却多了一点凝重的意味,欢馨不由一皱眉。
不一会儿,门口果然出现了郁臻雪窈窕的身影,但是因为背着阳光,所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臻雪!”欢馨坐直身子朝门口打着招呼。
郁臻雪一路快步走到欢馨跟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潮红,鼻尖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佩特拉,快给我来杯水,我快渴死了!”她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高声喊道。
欢馨看着郁臻雪打趣道:“这天还没很热呢,你怎么就像是刚从烤炉里出来的一样!”
郁臻雪并不搭话接过佩特拉递来的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郁臻雪的到来使欢馨的心不由更加忐忑起来,她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也不说话,直等着对方缓过神来再开口询问,但是微微收拢的掌心里却不由冒出了汗。
郁臻雪由于前面跑得急了,直到这时还感觉心在怦怦乱跳。她斜睨了一眼对面一脸期待的好友,急急开口道:“欢馨,我刚听费利克斯说东线打得很激烈,德国出动了20多万军队进攻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打了都快一个月了,硬是没有攻下来。曼菲斯德所在的部队因为是装甲师,所以它被作为先头部队进行突袭,可是……”
“可是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欢馨脸上的表情立刻凝固,她不由提高了嗓门,焦急地追问。
郁臻雪摇摇头,垂下眼帘避开欢馨灼灼的眼神回答道:“听说中了苏联人了埋伏,虽然最后强行图突围,但还没来得及与外面的救援部队汇合,就被紧追不舍的苏联人堵截在一个山谷里!”
欢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片空白,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郁臻雪见状也有些慌乱,连忙上前摇了摇她的肩膀 ,急促地说道:“欢馨,你别急,现在只说被围困,并没有其他消息!曼菲斯德是指挥官,身边一定有人保护的,不会有事的!”
欢馨抬起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个虚无的笑容,喃喃地说道:“是呀!他是指挥官……”
突然,欢馨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郁臻雪朝门口跑去,抓住对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郁臻雪顾不得手臂上传来的生疼,边跑边大声问道:“欢馨,你去哪里?”
欢馨头也不回地朝着郁臻雪开来的那辆福特飞奔,一边斩钉截铁地说:“带我去找费利克斯!”
“找费利克斯干嘛?”郁臻雪越听越糊涂,刚才她们不是在谈苏联的战事吗?怎么又牵扯到费利克斯?
“我要回苏联!”
“什么?”郁臻雪突然听到这样的答案,猛然睁大了眼睛,她一把甩开欢馨牢牢抓着自己的手,大声嚷嚷道,“欢馨,你疯了?”
“不,我没疯!但是我要去找他!”欢馨见郁臻雪停了下来,也不得不停下了身形。她转过身,黝黑的眼眸盯着一脸讶异的郁臻雪,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146无悔的选择(修)
作者有话要说:
欢馨又重回战场,天使想到又要写惨烈的战争长场面,那个心肝就一颤一颤的!纠结!
“不!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此刻,欢馨和郁臻雪正坐在费利克斯诊所的办公室里,费利克斯一听欢馨要自己帮她回苏联,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严肃的面容似乎在告诉眼前这个中国女子,在这件事上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欢馨对于费利克斯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别说他是自己和曼菲斯德的好朋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送人去苏联,那无疑和自杀没有区别。
欢馨紧了紧握着的拳头,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郁臻雪一看着了急,焦急地喊道:“欢馨,你去哪里?”
“当然是去想办法怎么离开柏林!”欢馨无奈地转过身,耸了耸肩说;轻松地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没想到欢馨会这么直接,郁臻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求救般地看着费利克斯。
费利克斯仍然坐在原地没有挪动,沉静的眼眸盯着欢馨,欢馨也一刹不刹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该死!”半晌,费利克斯才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无奈地说道,“欢馨,我认输了,但是你要给我些时间准备!”
这时欢馨紧绷的背脊才略微松弛下来,其实除了费利克斯,她也不知道要找谁或者说在柏林还有谁能帮她离开去往苏联,刚才也只不过是赌对面那个人会心软而已。
因为不可能从柏林直接进入苏联境内,所以十天以后欢馨乔装改扮,在费利克斯的帮助下混进了装运军需物资去赫尔辛基的火车,在那里会有一个红十字会组织的医疗队将被派往苏联,而医疗队的领队则是费利克斯大学时代的同学库特博士,听郁臻雪说他似乎还欠了费利克斯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这次才勉为其难同意帮忙!“有了熟人好办事”的原则看来真是古今通用的永恒真理!
运送军需的是那种俗称“闷罐子”的火车,开始欢馨还有些惴惴不安,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中国人而坏事。但上车后她才发现,这种罐子车厢虽也是四四方方的,但没有窗户,只在当中有一个推拉门,里面没有座位,人只能席地坐在地上铺着的草垫上。别说欢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