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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本来也许算一个村子,但是由于战火,现在大多数房子已经被炸毁,到处是被烧焦的断墙残垣,只有最里面还孤零零地立着几座还算完整的瓦房,只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有没有人。
这孩子住这里欢馨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
因为曼菲斯德的身份,他们本想将孩子放在村口,让她自己回家,可是那孩子似乎对家里有种恐惧,抱着欢馨的大腿不肯离开。
欢馨无奈地朝曼菲斯德看了一样,说道:“我送她回去吧!”
曼菲斯德站在大树的阴影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并不像有武装力量的样子,他暗暗掏出手枪,示意欢馨小心前行。
欢馨点点头,拉着孩子跟在曼菲斯德的后面,好在今天他没有穿制服,所以目标还是很明显。
逐渐靠近那屋子,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微弱的哭喊声和啪啪的撞击声,间或还有一个男人低低的咒骂声。
小姑娘突然身体一颤,怎么也不肯靠近。
欢馨抱起她拍了拍,无声地说道:“别怕!没事的!”
小姑娘似乎听懂了欢馨的意思,用手紧紧勾着欢馨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肩头,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两人猫着腰靠近门边的窗子,抬起头从破碎的玻璃缝隙里往里瞧。
只见里面光线很暗,破破烂烂的陈设显示着主人的贫穷,正对着窗的床上一个穿着党卫军黑色制服的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卖力地做着活塞运动。而身下的女人,嘴里大喊着人们听不懂的话语,无力但绝望地挣扎着。她赤//裸的大腿上一道刺目的红色蜿蜒而下,随着身体的颤动无力地晃来晃去。
欢馨目睹了屋里的一切,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她一抬腿就要去踢门,身边已经有人想风一样冲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应声而倒,里面沉浸在情//欲的快感里的男人一惊,保持着冲刺的姿势看着门口如天神般出现的男人。
曼菲斯德双眼紧盯着那人身上闪亮的肩章,愤怒的眼里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给我站起来!”曼菲斯德用枪盯着男人的太阳穴,厉声呵斥。
那男人被曼菲斯德的气焰镇住了,又听他说的是德语,连忙拉上裤子爬起来,盯着男人铁青的脸问道:“你——你——是谁?”
男人一离开,那被强//奸的女人立刻露了出来,欢馨正被屋里暧昧的气味熏得难受,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之后不由瞪大了惊讶的眼。
只见那女子上身赤//果着,胸前那本来应该傲立的丰盈不见了,只剩下两团模糊的血肉,而下//身更是惨不忍睹。她俏丽的脸和欢馨怀里的女孩有七八分相似,想来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现在已经死灰一片,美丽的大眼睛更是如死鱼一般,失去了焦距。
“畜生!”曼菲斯德低低地咒骂了一句,顶着那人的枪管又向前靠了几分。
那士兵急忙叫来:“别杀我……别杀我……这不是我干的!我和小分队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偷偷跑回来……我只是上了她一下,别的都不是我干的!”
那人语无伦次地讲述着,欢馨心里一阵恶心,她将孩子蒙上眼睛带出屋子放在树下说道:“你在这里玩一会,妈妈生病了,阿姨帮她去看看!”
小姑娘沉默地点点头,期期艾艾地挨着大树坐下,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欢馨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又回到了屋里。
曼菲斯德看了他一眼,推搡着那个士兵走了出去,欢馨走到床前,脱下外套盖住那女人。那女子的瞳孔已经放大,更何况眼前没有任何药物,眼见着是没有救了。
欢馨缓缓在床边坐下,她女子突然睁开了眼,黯淡的眼里散发出晶亮的光芒。她抬起沾着血污的双手,努力伸向空中,失去血色的脸上竟然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她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却轻得如蚊子叫。欢馨俯下头贴着她的嘴巴才听清了几句话:“伊万!伊万!我说过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我现在等到你了!”
突然,她的手胡乱地挥舞起来,声嘶力竭地叫道:“德国人来了!丽莎快跑!不——别碰我——别碰我……”
欢馨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呆了,连忙抓着女子的手叫道:“冷静,你冷静点!”
突然,那女子不再挣扎,僵在空中的手软软地垂下。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那光彩却如熄灭的蜡烛般迅速黯淡下去。
161我也杀人了
然后;那女人浑身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她死了!欢馨呆呆地看着女子苍白的手从手中滑落;心里忽然空荡荡的一片。来到战场后;她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生离死别,但是只有这一次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战场上的暴行!
缓缓将女子圆睁的眼睛合拢,又拉过一条被子将她盖上;欢馨有些神志恍惚地走出阴暗的、充满了死气的屋子。
外面强烈的阳光让欢馨有一刻的不适应;然后她眯起的眼睛看到了树下呆坐着的孩子。那孩子现在显得特别安静,怯生生地偷眼瞧着不远处被曼菲斯德用枪指着、颓丧地蹲在地上的士兵。不过在看到欢馨出来后,小女孩立刻扬起了纯真的笑颜。
她飞快地爬起来,迈着短短的小腿跌跌撞撞地跑到欢馨跟前;抱着她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妈妈……不疼……”
孩子童稚的语言虽然没头没尾;但是欢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女子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吸吸鼻子笑着说:“妈妈现在不会疼了,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你听话,跟阿姨走好不好?”
小姑娘似乎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撇下自己独自远行,眨着眼睛看了看欢馨,忽然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大喊着:“妈妈……妈妈……”
欢馨爱怜地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瘦小的脊背,无声地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她!”泪顺着脸颊悄悄滑落,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从来到苏联,她似乎每一天都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每一天都徘徊在人性与情感的边缘!她应该恨德军的残暴吗?她应该恨苏联人的不讲道义吗?她不知道,她迷茫了!
欢馨抱着仍在怀里抽噎的女孩,疾步朝曼菲斯德方向走去。
曼菲斯德厌恶地盯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士兵,那人的帽檐上的骷髅标志证明他是党卫军SS武装师。
党卫军SS武装师是由东欧人和巴尔干人组成。虽为党卫军控制,但是名义并不正式属于党卫军部队序列,主要执行主战线后游击队的清扫和占领区的控制等工作,因枪杀战俘和滥杀无辜的劣迹在历史上臭名昭著。
“说,哪个部队的!“曼菲斯德厉声喝道。
那士兵浑身一缩,结结巴巴地说:“SS‘帝国师’下士米罗——斯拉夫斯托赫!”
曼菲斯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晃了晃手中的枪正要开口,却见欢馨抱着孩子朝他走来。
待女子走到眼前,曼菲斯德才发祥她脸上泪迹斑斑,不由皱着眉望了望后面黑漆漆的屋子。欢馨漠然地摇摇头,咬着嘴唇,眼里是一片愤懑之色。
曼菲斯德眼神不由也跟着一黯,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了那个士兵,冷酷的目光让那人的心里又是一颤。
欢馨放下孩子,脑海里不时闪现出那女人死前圆睁的双眼,心里堵得发慌,好像有无数喷涌的浪潮想要寻找出口,却被堵得死死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白婉婉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直爽女子,到了这里反而被环境改变了不少。如今在这个连生存的权利都被剥夺的地方,她觉得无需再压抑自己,她痛恨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痛恨这个疯狂的时代。
所有的悲愤瞬间化为狠狠的一脚踹在那人的腰上,那士兵猝不及防被踹了个大跟头,捂着肚子直哼哼,眼里却闪过怨毒的光芒。
欢馨似乎还不解气,又朝着他踢了几脚,骂道:“你这个杂碎!蠢猪!混蛋!”欢馨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很像泼妇,但是此刻她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慨,其他自然也就顾忌不了了。
曼菲斯德和欢馨同样憎恨部队中这样下流残暴的行径,他没有阻止女孩的发泄,冷冷地握着枪站在一旁,直到见欢馨似乎有些失控,他才用有力的臂膀单手搂住了了她 ,沉声说道:“欢馨,够了!”
欢馨喘着气停下来,回头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是你们德国军人的耻辱!”
曼菲斯德看着地上蜷缩成虾米状的人,无奈地说道:“他虽然犯了军纪,但是我也没有权处置他!只能交给他们部队的军纪处处理!”
那士兵一听曼菲斯德要把自己交给军纪处,立刻害怕得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会被枪毙的!”
而在东线,所有的德军部队是严禁强/奸苏联妇女的,这当然不是为了严肃军纪,而是因为德国方面认为强/奸苏联妇女会污染德军士兵的日耳曼血统。但不管原因是怎样的荒谬,结果都是非常严重。
曼菲斯德斜睨了一眼那人没有开口,冷着脸将他拎起来,推搡着往前走。欢馨也拉起那孩子默默跟在后面。
突然,那士兵前行的身形一滞,回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方便一下吗?”
曼菲斯德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搜寻了一遍,那人连忙露出一副尿急的模样,朝着他露出哀求的模样。
人有三急,总不能不让他方便吧!再说从被抓住到现在,眼前的人一直是一副畏缩的样子,量他也没这个胆量耍花招!于是曼菲斯德一歪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说道:“那边,快点!”
那士兵如蒙大赦,飞快地跑向草丛,似乎真的憋不住了,他一边跑一边就去解皮带。欢馨不由一阵尴尬,拉着小姑娘转过身去。
背后的草丛里一阵晃动,然后趋于平静。正当曼菲斯德等得有些心焦,打算上前查看时,忽然从草丛里伸出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原来那士兵身上有枪,曼菲斯德一时疏忽并没有搜他的身,这让那人有了可趁之机。刚才他一直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就是为了蒙蔽欢馨他们,此刻逃跑的机会来了。不过在逃跑之前他得杀了这两个人,特别是那个看上去有些来历的男人,免得败露了自己今天的可耻行为。
“欢馨,小心身后!”曼菲斯德回救不急只能大喝一声,朝着草丛就是一枪。
与此同时,那人手中的枪也吐出火舌,子弹直奔欢馨他们而去。欢馨下意识地抱着孩子就地一滚,躲在了一颗小树后面,而怀里的孩子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发出声音。
欢馨以为她吓呆了因此也没顾上低头去看,只是悄悄探出头去看曼菲斯德的方向。
只见曼菲斯德和那人分别躲在树后对射,那人显然急于脱身没一会儿子弹就打光了。他狠狠地将枪一甩,拔腿就往草丛里钻,曼菲斯德哪容他逃跑,瞄准他的小腿就是一枪。只听“哎呀”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欢馨见那人被打倒,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抱着孩子正要出来,手上却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热烘烘的东西。她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孩子的后脑被或许是流弹的子弹击中,鲜血顺着她乱蓬蓬的金发流下来,染红了自己用来为她扎头发的白手帕。而那小姑娘和她母亲一样睁着无神且不干的眼睛已经死去,一张美丽的如童话中公主般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啊……”欢馨的心如被巨大的铁锤击碎,痛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喊叫。
曼菲斯德正猫着腰走到近前那仰面躺着的士兵,冷不防被欢馨的叫声吓了一跳。他以为欢馨出事了,急忙回头去看,地上的人却突然睁开双眼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枪。曼菲斯德反应迅速地一侧身,让过飞来的蹬踢,一拳挥向那人的下颌。那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跳起来扑向曼菲斯德,两人扭作一团。
一旁的欢馨早已急红了眼,她放下孩子的遗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睛四下寻找着可以帮得上忙的武器。
突然,欢馨的眼睛停留在了不远处曼菲斯德被踢飞的手枪上。她不假思索地跑过去捡起枪,瞄准了在地上翻滚的一团人影,但不断移动的两人让她怎么也瞄不准。
怎么办?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忽然一个大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曼菲斯德,转身就跑。可惜打了半天,他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竟朝着欢馨的方向跑来。
欢馨瞪着逐渐跑近的人影,愤怒的火在胸中燃烧着,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杀——人——者——死!”
等看清欢馨手中的枪再想掉头已经太晚了,那人的瞳孔骤然紧缩,伴随着他下意识的大喊声枪响了,血在他鸠灰色的制服上蔓延开来,深得让人战栗。
同时,极大的后座力让欢馨倒退着跌坐在地上,她的神志也一下清醒起来。看着轰然倒地的士兵,欢馨受惊般地甩开了手里的枪,捂着嘴仿佛是吓呆了!她竟然杀人了!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