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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无奈地耸了耸肩,叹息道:“上面默许了这一切,我也无能为力!女士,你一个人在街上很不安全,要我送你吗?”
尽管欢馨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无奈,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她坚决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扇窗户,屋子里淫//乱的场面让她不由握紧了口袋里枪。但随即理智告诉她,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还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欢馨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朝前疾走,心里却一片悲凉。最终她也不得不做一个自私的人,因为她要活下去。
194疯狂的世界
走进曾经舒适温暖的别墅;里面一片狼藉,欢馨心里不由一阵发痛;但她现在却没有时间去哀悼那逝去的幸福。
疾步来到书房,里面同样凌乱不堪。欢馨踩着一地的残骸来到书柜前;伸手在架子的深处按了一下;随即柜子后露出一个暗格,格子藏的就是那把钥匙。
欢馨迅速将钥匙取出藏好,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这里承载着她和曼菲斯德太多的欢乐与幸福;而如今她去不得不独自离去,独自去面对不知名的未来。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欢馨轻轻将手按在腹部;心里默默自语:再见了我的爱!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决绝地朝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门口冲进一个黑影朝欢馨直扑过来。出于本能,欢馨双手护住了腹部,将那个黑影退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欢馨这才看清楚,那个跑进来的人正是面包房老板娘玛雅夫人女儿安佳。只见小姑娘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嘴角肿得老高,上衣的衣襟被撕破了,而且占了不少血迹,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刻,安佳正坐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直喘气。
“安佳!你怎么啦?”欢馨惊呼一声,将安佳拉了起来。
安佳见到欢馨,犹如见到亲人一般,扑进她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一些单词,却怎么也连不成句子。
“别哭,怎么啦?慢慢说!”欢馨一时听不明白,只能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这怀中的小女孩。
这是,门口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男人的叫嚣。安佳听到那声音忽然抱紧了欢馨,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神经质地重复着:“我不要跟他们走,他们要强//奸了妈妈,强/奸了妹妹,现在轮到我了……我不要……我……”
这次欢馨终于听明白了安佳的话,不久前被压下的悲愤再一次破土而出。她将浑身颤抖的安佳拉到身后,尽管心里也跟着颤抖起来,但嘴里还是轻轻说道:“别怕!别怕!”
欢馨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要躲是来不及了,她伸进口袋里的手不由握紧了枪柄,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也许冬妮娅的名字可以让她们躲过一劫,因为欢馨听冬妮娅提过,他的丈夫是苏军里军衔颇高的军官。
想到这里,欢馨安抚一□后吓得哭不出声的女孩,然后将冷然的目光迎上门口几个冲进来的气急败坏的苏联士兵。
那几个士兵是追着安佳进来的,根本们想到屋子里还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国女人。
欢馨冷冷的目光让为首的男人一愣,他不由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几名士兵也跟着听了下来。
“你是谁?把身后的女人交出来!我们要带她走!”那男人因为搞不清眼前的中国女人的来路,又见欢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便有些犹豫。
欢馨没有动,平静地看向来者,缓缓说道:“长官,我可以问一下,这个女孩犯了什么罪吗?”
那男人显然对欢馨的大胆有些意外,他尴尬地回避着她犀利的目光,强硬地回答道:“你是护士吗?那你应该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哪里有很多我们的士兵等着救治,而不是在这里多管闲事!否则……”说到这里,男人停下了话语,忽然嘿嘿冷笑了几声。
身后的安佳随着那笑声抖了几下,抓着欢馨衣襟的手握得更紧了。
欢馨立刻感觉到了小姑娘的恐惧,暗暗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是的,我是冬妮娅。伊万诺夫娜。马尔林少尉的部下,这个姑娘受伤了,她必须先接受治疗!”
欢馨坚定的表情让那男人一皱眉,他朝后挥挥手,吩咐道:“我不管你是谁的部下,现在我一定要带她走!”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的士兵就扑了过来,拉着安佳就往外拖。安佳紧紧拉着欢馨的手哭喊着:“救我!救我!”
眼看着安佳就要被带走,欢馨也急出了眼泪,分女让她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还是孩子,她还只有十六岁!尽管德国人罪有应得,但现在你们所做的,和那些纳粹有什么两样!”
欢馨的话没有起到阻止的作用,反而激怒了对方。那男人忽然涨红了脸,额角的青筋爆出,他猛然将枪口顶在了欢馨的太阳穴上,恶狠狠地吼叫着:“女人,收回你的话!要不是看在你不是德国人的份儿上,今天就把你也上了!”
冰冷的枪口让欢馨一个激灵,她冷冷地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男人,悠悠地笑了,脑子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死了,也许就能和曼菲斯德见面了!
两人的对峙,让在场的其他人愣在了当场,安佳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忘记了哭泣。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里面什么事情这么吵?”
众人又是一惊,齐刷刷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大胡子苏联军官站在门口,而这人欢馨是认得的,正是刚才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的男人。
先前领头的男人见到来人似乎很是敬畏,立刻收起了枪,立正报告到:“报告马尔林少校,我们怀疑这两个女人窝藏德国军官,现在要带她们回去!”
“哦?是吗?”那个叫马尔林的少校向前踱了几步,犀利的眼神在欢馨脸上稍作停留,然后又转向了欢馨怀里的安佳。
“捷列金,她们窝藏德国军官?”少校这话似乎是在问刚才那个男人,又像在向欢馨求证。
“当然没有!”见马尔林少校似乎和先前几个男人不一样,欢馨急忙辩解道,“他们想……他们想……”她重复了几次,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那个恶心的名词。
马尔林少校颇含深意地瞥了欢馨一眼,回头说道:“既然涉及到窝藏德国军官,那可不是一般的罪名,我会处理的!你可以走了!”
捷列金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愣在当场,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有问题吗?捷列金下士?” 马尔林少校抬眼瞧了瞧对方,轻轻问道,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威严。
“没有!少校!” 捷列金似乎很是忌惮眼前的长官,不干地咽了口口水转身离开,可临走还不忘狠狠瞪了欢馨一眼。
见他们走远了,欢馨和安佳都松了口气,但随即她们又担心起眼前这个男人来。欢馨搂着安佳,警惕地望着马尔林少校。
马尔林望着两个惊恐的女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程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你记得三年前在苏联你给一个垂死的男孩儿注射吗啡的事吗(见第十三章)?我就是那个上尉!瓦列里!”
一经对方提起,欢馨到隐约记得有这样一件事儿,那个濒死的男孩似乎是眼前这个人的弟弟。
只听瓦列里有说道:“而且谢谢你和他——救了我的妻子;她叫冬妮娅!”
原来他就是冬妮娅的丈夫,听到这里欢馨顿时完全放松下来,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瓦列里想了想又说道:“程小姐,我送你回医院吧!”
欢馨点点头,有迟疑地看着安佳说道:“安佳她……”
瓦列里会意地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一个长相憨厚的士兵吩咐道:“科罗温,你送这个姑娘回去!然后照应一下!”
“是,少校!” 科罗温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示意安佳跟自己走。
安佳显然还是很害怕苏联士兵,瑟缩在欢馨怀里没有动。
欢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庇护她,现在将她交给有了瓦列里是最好的选择了。于是她拍拍安佳的后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说:“去吧!瓦列里少校会保证你的安全!”
安佳这才磨磨蹭蹭地跟在科罗温身后离开,可当她跨出门槛儿的时候有忽然停住了。只见她转身跑回来,欢馨以为她害怕,正要开口安慰,安佳突然一把抱住了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欢馨,谢谢你!……对不起!”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欢馨对安佳前言不搭后语的并不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被吓傻了,才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笑了笑便跟着瓦列里登上返回医院的吉普车。
一路无话,也没有再遇到那些让人愤慨的场面。欢馨坐在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残破街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好累,忽然很想再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世界,也许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体会到和平的珍贵。
195送你一程
刚踏进医院的门口;冬妮娅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欢馨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欢馨,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欢馨抬起眼;看着冬妮娅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关怀,不由感到一股暖意流过心田。
她苍白着脸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道:“冬妮娅,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说完,欢馨不等冬妮娅答话就转身朝病房走去。
冬妮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丈夫一把拉住。瓦列里朝着欢馨的背影摇摇头;又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再追问。
欢馨自顾自走在通向病房的走廊上;身边不断有表情严峻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过,而她却像游离在这些人之外一般,茫然地走着,脑子里想着似乎有很多事情还没做,但又如一团乱麻般找不到头绪。
她不知道苏联人会怎样处置阵亡者的遗体,她也不能陪曼菲斯德最后一程,甚至不可以正大光明地哭一场,欢馨感觉自己就快撑到极限了,无边的疲倦和辛酸涌上心头,让她的喉咙口堵得发慌!于是,欢馨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还哭一场。
转过一个弯,迎面正碰上一名医生和护士从墙角的一张移动病床前离开,那上面躺着一个伤员。只听那医生对身旁的护士说:“这人没救了,停止一切用药!”
“那不是让他等死吗?”年轻的护士睁大惊讶的眼睛,尖声问道。
只听那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脊柱被压断,神经受损,别说我们没那个技术,就算救回来也是全身瘫痪,最后还是会因器官衰竭而死!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早点解脱吧!”
这回那个小护士没有再提出异议,她麻利地拔掉了输液器,但手在伤员鼻子上的氧气管前停了停,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拔掉它。
等两人走远,欢馨才从墙角转了出来,只见那张病床孤零零地占据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上面的人盖着被单;一动不动;上半身却露出身上黑色的党卫军制服。
欢馨不由心里一惊;疾步上前细看;这才发现那人竟是费利克斯。只见他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干裂起了一层白皮,制服上斑斑点点全是暗红的血迹。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欢馨含着泪水轻轻地呼唤着,心里的痛一阵紧似一阵。
费利克斯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脊椎神经严重受损,现在他除了眼珠,全身上下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先前,费利克斯所在的战地医院在战斗中被炸毁,他为了掩护同伴而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中,虽没有当场死亡,但眼下的情形却比死还要悲惨百倍。
“费利克斯,你感觉怎么样?”欢馨附下/身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费利克斯吃力地转动着眼珠,蠕动着嘴唇吐出了几个音节。
欢馨没有听清,他将耳朵贴在费利克斯的嘴唇上,追问道:“你需要什么?我没听清!”
“帮……帮我!帮我!”这几个词仿佛用尽力费利克斯所有的力气,让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欢馨显然没有明白他男人的意思,只能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费利克斯闭起眼歇了歇,然后聚起所有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都是医……医生,我明白自己的伤……伤势,所以不想……这样……毫无尊严地死……去,请你……帮我!”
总算听懂了费利克斯的话语,欢馨呆呆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男人,心在瞬间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砸得四分五裂。
她捂着嘴失声痛哭,连声音都在颤抖:“不……费利克斯……你知道我不能……”
刚才说话让费利克斯更加虚弱不堪,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注视着欢馨,眼里除了信任还有深深的祈求。
终于,欢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