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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品官。可儿子头次授官,便直接做了五品!
芳姐一面是欣慰,一面想起连曾那些年受过的的苦,不由得心酸起来,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搞不定是喜是悲。脸上带着笑,眼泪却已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老爷,太太,你们看到了么!瑜儿长大了,出息了……他比老爷你还厉害呢!夫人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连瑜授官不久便搬了出去;他毕竟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非亲非故的一直住在秦节家里实在不是这回事儿——他又不准备给秦昭当女婿。
这一次;连瑜把芳姐也带了出去。今日不同往日,天子脚下;权贵云集,这可不是吴王跟秦节就是最大BOSS的江宁。他一个状元的娘,岁数不算大,生得又貌美;不管用什么理由;放在别的官员家里;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河蟹的东西。
连瑜新买的房子跟秦家的面积差不多;但是相比之下花园大房间少,显得十分高档;更牛掰的是连瑜这厮装修的时候用了从南方自家玻璃坊弄来的各色玻璃,有带花纹的有不带的,有透明的有不透明的,色彩各异,花色各异……再加上各种水晶帘子,水晶玻璃杯盏,水晶镜子,各种名唤水晶玻璃制品,把个原本只是普通的宅子打造的如同水晶宫一般。加上连瑜一贯会享受,把房子收拾的十分舒适宜居,搬家那天他的不少同年以及新同事都过来了,江宁的老乡还好,早知道他家里做着玻璃生意的,可其他的人只是对他做的事情略有耳闻,这会儿亲眼看到才感到震撼:我的天,前朝玻璃业最兴盛的时候,那位穷奢极欲的光宗为宠妃建的水晶宫也就这样了吧?
这种东西若放在别人家,少不得要被御史参一句奢侈,可人家连瑜自家做的玻璃生意,就算弄出做玻璃山来,谁又能说什么?倒是不少人听闻连瑜家里能造玻璃镜,且穿衣镜的制法重现人间,纷纷过来打听,问他家里的玻璃什么时候能卖到开封来:别的不说,自家嫁女儿,有块玻璃镜做陪嫁那是多体面的事儿啊!
连瑜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们先转回到秦昭这边。
秦昭来到开封,又一次陷入到当日才到江宁的尴尬,家中没有能带着她参加交际活动的女性长辈,她很难融入到开封的闺秀圈里。
当然,如今的秦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容易寂寞的小女孩儿了,她并不算太在意这些。于她而言,有意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实在没必要非要跟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玩。
这几天,秦昭正忙着玩马。
起因是一位武官问连瑜讨了一面镜子,作为交换,把自己的某匹战马去年生的小马送给了连瑜。其实连瑜还没有开始卖镜子,可那武官女儿马上就要远嫁,做父亲的爱女心切,着急给女儿办个时髦的嫁妆,闻讯找到连瑜求他转让一面日常用的镜子,因手头不算宽绰,愿意拿家里的小马驹换一面镜子。连瑜见那小马不是一般的品种,原本说好的是给那武官一个带了穿衣镜的首饰匣子,这会儿见马好,有感念这位武官一片爱女之心,索性给了他一个镶着半身镜的梳妆台。
武官对连瑜厚道的行为十分感谢暂且不停,只说连瑜见那小马一身雪白,唯有头上一缕黑色的鬃毛,长得十分俏皮,觉得跟自己的气质很是不合,便转手送给了秦昭。秦昭本就会骑马,见到这么一匹血统优良的小马,喜出望外,每日里亲自给这小马洗澡喂食忙个不停,要不是实在没地方,简直恨不得把那小马拉到自己的卧室里睡觉呢!不过半个月的功夫,那小马已经与秦昭混的十分的亲近了。
说是小马驹,其实也快一岁了,完全可以骑了,秦昭新得了马,又见它脾气柔顺,每日里便经常穿了男装,骑了马儿出去逛街:她小时候没少穿男装,身上颇有一股子男孩子的英气,再加上她个子小,少年时期的漂亮男孩儿本就雌雄难辨,这样子出去转了几次,竟没人注意到她是女孩子,这样一来她越发惬意:过去在江宁,她爹就是最大的官,身为知府千金,行动间总要注意些,免得丢了父亲的脸面。可如今天子脚下,四品满地走,五品多如狗,户部侍郎虽然是高官,但在这里还真不算什么特别招眼的存在,再加上她初来江宁,本就没几个人认识,谁管你这喜欢穿男装的小子是谁的女儿呢?
秦节是男人,本就对这些小事儿不甚在意;穆维对秦昭比秦节还惯的厉害呢,更不会管她;许先生岁数大了,又一贯不是个管闲事的;冯先生倒是有资格管秦昭,问题是她本人就不是个遵从世俗礼节的人,对秦昭这点小爱好根本没有任何意见!秦大奶奶倒是正经的淑女,还是秦昭又不傻,哪里会把这些事儿说与她找虐?故而秦昭每日里除了上课,便是如同男孩子一般出去闲逛玩耍,全家人竟没有一个拘束了她的。
不过男装穿多了,后遗症也出来了,这日贺秋容让人传了话出来,带秦昭进宫见她,才见了面便皱起眉头:“你怎么越长越难看了?”
秦昭吐血道:“娘娘,我没得罪你吧!哪有见面就说人丑的?”
贺秋容原本坐在椅子上,闻言站了起来,走到秦昭身边,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十分纠结地摇摇头:“你怎么回事儿?不长肉专长骨头?肩膀这么宽!”
贺秋容说着伸手捏捏秦昭的胳膊,越发地不满:“你最近是不是经常骑马?”
秦昭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贺秋容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胳膊都硬成什么了!我都不用摸,腿肯定也很硬!阿昭,你是女孩子,哪能这个样子?你看你现在,站在这里昂首挺胸的,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秦昭原本没太注意,一听这话赶紧垂首含胸做淑女状,小声解释道:“骑马什么的含胸缩背太难受了,习惯了直着脖子,一个不小心就这样了。”
贺秋容愁死了:“你说你这样子可怎么成啊?本来长得就不咋样,过去好歹举止优雅,勉强还像个大家闺秀……现在这样子,跟男扮女装似的,可怎么了得!”
秦昭这阵子玩的开心,压根没注意这点,闻言也有些吃惊:“真的,真的不像女孩子了?”
“像个屁!头发都晒黄了!”
秦昭顿时松了口气:“我头发本来就黄,不是说美人也有不同类型的么?”
贺秋容怒道:“你给我闭嘴啊!我在这个鬼地方,什么类型的美人没见过?环肥燕瘦啥样的没有?就没见过哪个美人是宽肩膀,浑身硬肉还一头黄毛的!”
秦昭差点被这个嘴炮气死:“我是不够漂亮,也没你说的这么惨啊,嫌我难看你别叫我过来陪你啊!”
贺秋容道:“你当我稀罕叫你来陪我啊?这不是没别人可叫么?人家别的妃嫔叫个姐妹进宫,那都是白白嫩嫩漂漂亮亮跟一把子水葱似的……你可好,越整越难看,我估摸着这要是再遇到太子,他就是失心疯了也不会提出让你进他的东宫!阿昭,你也是马上就要谈婚论嫁的人了,也该注意点了!”她说道这里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顿了一下,仔细地看看秦昭的脸:“其实光看这张脸还是不错的,就是……怎么看着这么不正派!这瓜子脸配上这么大,这么大的眼睛,怎么这么勾人?!造孽啊,这张不正经的脸配上这个男人似的身材,阿昭你可真没救了。”
秦昭差点被她给气死!什么叫不正派?是她愿意长成瓜子脸的么?我知道端庄闺秀们流行的是你这样的圆圆脸或者鹅蛋脸啊,可又不是我自己喜欢长成瓜子脸的?还有眼睛,眼睛大怎么了?眼睛大有错么?小时候都说什么眼睛大好可爱,这会儿又说她眼睛看着勾人,我的眼神又没有到处乱飘,哪里不正派了?
秦昭直到回了家,还是十分郁闷。她从小便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好看,可那会儿是因为她发育比较慢,所以看着比同龄人小。这几年逐渐长开了,她对着镜子看看,觉得自己瓜子脸大眼睛,其实挺好看啊,而且身边的人这几年也确实都不再说她不好看的话题了,怎么到了贺秋容嘴里,自己就这么不堪了?
秦昭心情不爽,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去见冯先生,便问冯先生:“先生,我长得丑么?”
冯先生瞅瞅她:“还好吧!虽然不算是什么绝世美人,但是也挺别致的。”
别致这两个字实在是微妙,秦昭就是再自恋,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夸人的话,嘴角抽搐地低下头,决定不再问了,免得把自己给打击到。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昭又去问秦节:“爹爹,我是不是不太好看??”
秦节以为秦昭又在撒娇,便笑着道:“胡说,我的女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谁敢说你不好看,直接拖出去打!”
秦昭再次败退:问一个爱女如命的爹爹女儿好看不好看,答案还用猜么?
秦昭扭头又问穆维:“穆叔叔,我是不是不太好看?”
穆维莫名其妙:“你跟十二郎吵架了?”
秦昭:……
长辈们不靠谱,秦昭决定去问自己的未婚夫:“十二郎,我生的好看不好看”
杨艳辉脸一红:“好看!”
秦昭抓狂道:“我让你说心里话!”
杨艳辉实在不知道秦昭这话是什么意思,认真看了看她,轻声道:“你好看不好看的没关系,我都最喜欢你!”
秦昭顿时吐血,这简直没法交流了!想听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秦昭的回复力一直都很强;这种程度的刺激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从小被人说的还少么?她对自己的容貌心知肚明,绝对不是不好看;只是不太符合一般人眼里四平八稳的要求罢了。至于身材什么的,这年头流行溜肩水蛇腰,这个她实在没办法!再说她又不是壮,肩膀比较平而已。至于仪态;秦昭的仪态其实是很好的;这方面秦昭被冯先生操练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差不了!这次露馅;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阵子骑马骑的太多,习惯了挺直背。
秦昭想到此处;心中暗道,长相身材什么的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又改不了。只是仪态方面看来以后要注意一点了!正想着,忽然听到对面有人笑:“哎呀,差点没认出来,几天没见,阿昭又长高了?”
秦昭抬头一看,迎面走来的是带着直脚幞头穿着官服的连瑜,便笑着答道:“才几天没见,能长什么个子呢?无瑕哥哥又逗我!”
连瑜没接她的话茬,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遭,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过去总是塌肩驼背的,所以显得矮,现在直起腰来,挺拔多了!”
秦昭闻言苦笑道:“这是什么好事儿啊?也就是穿骑装还算好看,平日里这个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粗鲁。骑马骑久了,不知不觉就养成坏习惯了。”
连瑜摇摇头:“这算什么坏习惯?不过是个人爱好不同罢了,这年头的女人站也好坐也罢,所谓的优雅其实最主要体现的就是一派恭顺的模样,抬起头直起腰了,就被人说成粗鲁。其实有什么呢?襦裙之类的固然是微微含胸才好看,可是像大袖之类的衣服,挺直了腰背抬起头,照样很好看!小姑娘家家的,含胸缩背时间长了脊椎会坏掉的。”连瑜一说话嘴里就跑火车,秦昭早就习惯了,甚至还是分配合地问了问脊椎具体指的是什么,听完差点被洗脑:哦,原来只有我这样的站姿坐姿才是最健康的啊!
两人寒暄几句,连瑜便去找秦节,剩下秦昭缓过神来,在他身后暗叹:难怪姑娘们都喜欢连瑜,他从来都是能从人身上找出好处来,便是自己从不认为连瑜是个适合做丈夫的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跟他相处,确实十分的轻松。嗨,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有些话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玩意呢,却还是每每信了他。
此时已经是五月末,天气渐热,秦昭有些思念蓉娘,便往荷包里塞了点碎银子,叫人备了车,叫上琥珀一起去看蓉娘。
蓉娘跟许继半个月前搬了出去,京师重地,房价昂贵,江宁那套房子卖出去,再加上婉娘嫁妆的压箱钱,花了整整八百两,也只是买到了巷子里的一个不大的房子,那是座二层小楼,楼上楼下统共八间房,后头带了窄窄的一个院子,说是院子,其实只有七八步深,院子中间一口井。院子里又有三间平房。这房子很像在江宁的时候被蓉娘放弃的那套房子,当时蓉娘很想买了房子租出去一半儿,后来因为自忖身份,不想让被人看轻,所以才换了另一套。如今到了开封,达官显贵满地走,一个穷举人有什么自重身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秦昭坐着车来到小巷子里,把车停在蓉娘家门口,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斜对面的一户食铺里走出个妇人来,见秦昭下车,冲她笑道:“这位姑娘可要尝尝我家的吃食?馅大皮薄的肉馒头,松脆薄软的煎夹子,另有馄饨汤,斋肉菜面笋淘面,浮元子肉卤圆……”那妇人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拿了喷壶往地上洒水。秦昭看着有趣,便笑道:“这位嫂子的生意才开张?”那妇人笑道:“可不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