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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家的十二郎做学生。”
皇帝一听便乐了:“你说的吴王家的十二郎,可是被秦千金英雄救美的那一个?”
这个比方打的实在是坑爹,连瑜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错,就是那个十二郎。他平日里总是闷在国子监,也就休沐日才出来跟阿昭玩儿,偏偏就遇到那么件倒霉事儿。吴王那么多儿子,就这么一个好学的,说起来,他倒是够难得的。”
皇帝笑笑:“那孩子上次受委屈了,我那会儿是想见见他的,只是他受伤,不方便见。好学的孩子,在我家倒是满少见。”
这话连瑜不能接,总不能说:对啊,你们姓杨的就没几个会念书的吧?只得低了头装哑巴。皇帝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跟宗亲们不熟,也是,你虽然年轻,却有为,哪里有时间跟那群人玩去?唉,看来还得我一个一个亲眼看看。”
连瑜心中一动,脑子不等旋转起来,就听皇帝已经把话题挑明了:“朕要立太子,总要过继个靠谱点的啊!”
连瑜猛地抬起头来,却见皇帝正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朕要在宗室里头过继一个孩子做太子,这个孩子年纪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十三岁到二十岁为宜,年纪大的只怕已经成亲了,那样的话还得计较他的妻子是不是有太子妃的本事,太麻烦;要有主意,但不能自以为是;家里头最好人口简单点,我不想他做个皇帝,却有有一堆兄弟姐们跑来添乱!”皇帝重重地喘了口气:“我希望他能善待我身边的妃嫔,能够把真真当做自己的妹妹。而我最希望的是,等我死后,那个孩子依然能够重用你,把一条鞭法继续下去!”
连瑜噗通地一下跪了下来,皇帝却摆摆手:“你起来,不要以为我是对你有多好!你们做臣子的,希望位极人臣;而做皇帝的呢?这个位置已经到顶了!这时候还求什么?起码对我来说,名垂青史是我想要的。我登基的时候,曾颇有一番雄心壮志,又想把四周一圈的蛮夷全打的屁滚尿流。又想在朝堂上做出点大动作,什么肃清吏治啊,兴修水利啊,改革税法啊……我想了很多很多,可真做起来,却总是束手束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把朝野上弄得清清爽爽了,可是对着镜子一看,头发都白了。”
“我想趁着我活着,开始把税改起个头儿,后面的人呢,一定要选个能够把税改贯彻下去的!一定不能是会被朝中那些人挟持的……朕真的想多活几年啊!那样子的话,我起码能让你真正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能够在我死后,依然能够把税改做下去,民为国之根本,不让他们过好,国家怎么能好?税改不能再拖了,再拖,这个国家就完了。”
连瑜的嘴唇抖了抖,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声音哽咽了:其实,他对皇帝什么的,真的从来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他向他下跪,只是因为自己是下属,对方是上司,每每下跪的时候,心里头也会安慰自己:“权当是民俗好了,民俗民俗,跟我那会儿的鞠躬礼没啥太大的区别哦!”
然而此刻,他是真的对皇帝产生了敬意,不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这个中年男人,身居高位,却并没有因此生出上位者的狂妄,他关心自己的女人,关心自己的孩子,关心臣子,同样关心这世界上千千万万个他压根没有见过的百姓。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学霸,连瑜曾对比这这个时代的史书与西洋历,研究过这个时空的历史与他前世的那个世界所经历的历史有什么不同,这个并不算太难,只要历史底子够好就行,然后,连瑜便轻易地发现了这个世界与自己经理的过的那个世界的拐点在哪里:应该是靖康吧!那个被后世的靖康耻在这个时空远远称不上耻辱什么的,因为还没等那父子俩把卖国的举动落到实处,被他们意图交换赵构送到金国做人质的肃王赵楷便愤而发动了政变,把赵佶赵恒两父子全关了起来,然后亲自爬上城头,给守军鼓劲儿,最后硬是抗下了金人两次围城,最后把金人赶回了草原上……
这个世界的宋朝,因为从那赵楷开始提高军人的待遇,后期甚至颇有点穷兵极武的意思,国库压力是一定的,所以后宋的经济不算好,但是强大也是一定的,从靖康起,金人蒙古人还有杀了回马枪的辽人,一个一个被大宋抽的落花流水,如今正在西边蹦跶的西蛮人,应该是从东欧迁移过来的民族……
这个时空的宋朝,比连瑜前世的那个宋朝长了一百多年,延续到了十五世纪初。在后宋的小朝廷被消灭之后,国家一度曾经四分五裂,大大小小随便手上有几个兵的人都要自立一个国家,最多的时候,全国大概有一百多个小国,这种乱七八糟持续了一个世纪,十六世纪中叶,大郑建立,当时是公元1439年。而现在,是公元1556年。
如今大郑建国100多年了,这个时期,正是每一个封建王朝开始走下坡路的时期。封建王朝固有的贵族体系,土地兼并这些问题,在王朝建立一百多年的时候很容易达到一个临界点……这个时候,如果遇到个所谓的明君,唔,要高于一般水平的明君,或许可以中兴一下,否则的话,王朝从这个时候开始走下坡路,太正常了。
连瑜想要推行一条鞭法,何尝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年代?他还想长命百岁呢,一方面国家到了这个时候,各种毛病都出来了,另一方面,也是更可怕的一方面,那就是小冰河时期已经步步迫近了,确切地说,小冰河时代已经开始了,只是还没到达最严重的时候。近一二十年来,各种水旱灾害已经比过去频繁了许多,秦节在江宁的时候,曾经说这几年南方似乎变冷了……这个时代,粮食产量不能跟后世比,基本上人们能做到自给自足就不错了,在抗灾能力底下的农耕时代,气候的骤然变化一定会引起粮食产量骤然下降,这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帝国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连瑜贪图享受,所要追求的目标确实跟皇帝说的一样,是位极人臣,但得到这一切的大前提是,这个国家还在!现在是小冰河的初期,气候灾害还没有对国家的农业造成致命性打击,但是农民的负担也已经够大了,唯有改革,想另一个时空这个时期的张居正一样改革,才能降低国民们的压力,减少社会矛盾,为这个国家在即将到来的大灾增加一点抵抗力。
他想的很多很多,他想着先力所能及地推行税改,接下来,他还要想办法提高农业产量,作为一个单纯的富二代,虽然是个学霸,但他是真的不懂农耕,或者可以试试把尿素什么的造出来?这是唯一的高中化学能解决的问题。还有,这个时代没有海禁,大郑的远洋能力也相当强,是不是可以去美洲把土豆跟玉米弄过来?这些东西产量高,又好种,如果推广开来的话,起码在北方,应该能够对抗寒冷带来的减产吧?反正他有钱,没有现成航路的话,大不了弄个船队,先去欧洲,然后从欧洲出发,沿着哥伦布的航线去美洲……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有钱还弄不来好向导!老子还会造六分仪呢!
然而这一切的大前提是,他自己的位置稳固。
直到离开皇宫,连瑜的心情依然是压抑的。皇帝是真的信任他,所以这么大的事儿,也跟他先通气了。然而他没法子开心起来,这种信任他真的不想要,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现在这位皇帝能够长命百岁!然而这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连瑜本想直接去看芳姐跟穆巧巧,可是想起昨天他直接就离开家,一直没有再入后宅,心里头虽然烦闷,却还是决定先回家,把某些事情处理一下。方云清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做错了事情同样应该受到惩罚。连自己的家都管理不好,他做的什么官?日后还想位极人臣?做梦去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连瑜想到此处;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他骑着马,很快到了自家门前,进了大门,却并没有直接到后宅去;而是直奔外书房。
在外书房坐定,连瑜喊了丽苏过来:“丽苏;把家里的花名册拿过来!”
丽苏慌忙拿了花名册过来;连瑜翻了一遍:“你到后头,把夫人院子里负责洒扫的那两个嫂子叫过来,还有芳姐院子里的人,惜惜跟巧巧院子里的人,凡是在的,全都叫过来!另外还有惜惜平日里出门常用的车夫,西侧门看门的门房,统统叫过来,叫过来之后让他们在外头的小厅里候着,叫谁进来再进来!”
丽苏吓了一跳,却并不敢多问,她深知连瑜的脾气,平日里脾气好是一回事儿,可若真把他当慈悲的菩萨,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二十出头的正五品,家里还有那么大一摊生意,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连点家务事儿都理不清!过去不过是懒得管,或者说,是信任自己的棋子罢了!想到此处丽苏心中叹息,自家这位夫人,这回算是真的捋到了虎须了!
连瑜懒得管家里的事儿,但不代表他不会管。昔日方云清还没嫁过来的时候,他又要上班又要管生意,家里的事情交代丽苏随便管管,也没出什么乱子不是?丽苏能干是一回事儿,但丽苏何尝不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会儿他决定彻查家里的事情,立刻雷厉风行地开始做。首先第一步,就是把前几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首先是月儿所说的胡奶娘羞辱芳姐的事儿,这件事情连瑜虽然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再信任月儿,他也绝对不能听信月儿一面之词,所以进一步的调查还是有必要的。事情发生在方云清的院门前,那么可能看到这件事儿的,除了方云清带来的陪嫁,就只有院子里原本的粗使洒扫了。连瑜分别单独问了两人,一个人当时不在场,另一个却是正好在的,那仆妇战战兢兢地把胡奶娘说的话学了一段儿,虽然嘴笨,但是大致的意思却跟月儿说的没差的。
连瑜让那仆妇退下,又去询问燕惜惜的车夫,那车夫老老实实把燕惜惜跟顾惜之的对话学了个大半,果然跟顾惜之与燕惜惜说的差不多,是顾惜之去问的,且燕惜惜并没有添油加醋。连瑜又问那车夫胡氏可曾问过他什么,车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胡嫂子问我燕姨娘可曾跟顾大人在外头碰见过,我,我不敢撒谎,就说了实话。”
车夫说到此处连连叩头:“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想要害燕姨娘的意思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胡嫂子怎么说也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派她过来问话,我不敢撒谎。”
连瑜点点头:“算了,别磕头了,做下人不敢对夫人身边的人撒谎,倒也正常!”
那车夫直起腰来,额头上红了一大块儿,知道连瑜不怪罪他,却还是伸手连连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小的有罪,小的胆小,小的害了燕姨娘……”
连瑜摆手道:“好了,下去吧!这事儿我不怪你了,回去好好干自己的活儿就是了!”
连瑜一个一个下人问过来,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有一个时辰,他问完了最后一个仆人,让那仆人出去,他自己则闭上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桌上叩着。
丽苏在一旁看连瑜的脸色,只觉得心惊胆战,这时候的连瑜,让她想起了当日在街头痛打福顺县主的连瑜。燕惜惜虽然没有死,但是作为一个官员的妾室,被发卖了,绝对是生不如死;而自家这位夫人虽然是公子的妻子,可公子最恨的就是这等草菅人命的做派。作为连瑜的身边的大丫鬟,她对方云清的关心有限,她更担心的是连瑜,昔日任娇娘惨死,连瑜大病一场;而燕惜惜现在下落不明,若是也出了什么事儿。公子只怕会更伤心吧?害人的是他的妻子啊,怎么弄都是麻烦!
连瑜却并没有丽苏想的那么纠结,他思考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他身上穿的官服还没有换下来,配上他那张严肃的脸,越发让丽苏紧张。丽苏小声问:“公子,天黑了,先吃点晚饭?”
连瑜朝外头看了看,果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点点头:“让人去厨房给我拿点东西过来,有什么拿什么,快一点!”
丽苏答应了一声,赶紧走了出去,不多时提了食盒过来,里头是清粥小菜外加几个蒸饼肉馒头之类的东西。连瑜非常讲究养生,晚上除非出去应酬,那是没办法,平日里再家,晚饭从来不吃过于油腻的东西,这一点跟时下晚饭最重要的风俗很不一样,不过自己的家自己做主,这方面连瑜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连瑜就着小菜吃了一碗粥,一个肉馒头,已经有了七成饱,便让丽苏把东西撤下去,他站起身来,冲着后头正院儿走去。
他慢吞吞地走进院子,才走到正房门口,方云清已经迎了上来:“老爷,您回来了!”
连瑜见她脸上半点脂粉都没擦,脸色憔悴,眼窝也陷了进去,淡淡地应了一声,方云清赶紧给连瑜摘了帽子,脱了外袍,一旁的丫鬟赶紧拿了家居的衣服过来,连瑜摆摆手:“给我拿件出门的衣裳,我过一会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