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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的课程听下来,秦昭十分郁闷地对冯先生道:“所以先生,我平日里图方便,只要锭子不要银角子,偶尔急用的时候就把锭子给夹成一块一块的用,其实浪费了不少钱,是吧?”
冯先生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
秦昭唉声叹气:“果然处处都是学问,下回领零花钱的时候,我可要记得也要一些银角子了。”
冯先生点点头:“是啊,就这么里里外外走一圈,银子就少了许多……要再算上兑换价价浮动,那差价就更大了!”
秦昭叹了口气:“果然事事洞明是学问!我过去竟完全不懂这些……”
冯先生微微一笑:“现在学起来也不晚,你毕竟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孩子,日后也肯定是要嫁进大户人家的。这样的人家,管家的时候稍有不慎便让人钻了漏子去:你看,光是这个金银铜钱的兑换,整钱零钱的出入李,就能搞出多少花样来?大户人家进进出出的银子动辄成百上千,光是发月钱,这整钱零钱的出入就有多少?完全杜绝管事们从中牟利很难,可你心里起码要有个谱的。”
秦昭原本对这些东西很没兴趣,现在满心的轻视早就放到了一边,认认真真地对冯先生道:“我明白了,以后我肯定认真学!”说着忍不住小声说:“这世上还有先生不会的事儿么?”
冯先生摇摇头:“我不会的事儿多着呢!比如你会骑马,我就不会吧?即使是我会的东西,也未必是精通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正经教过你书法?因为秦大人,穆先生,许先生,他们每一个的字都比我强多了,谁指点你也比我指点的强,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再比如这算账,你当我算的好么?我告诉你,你父亲,还有你穆叔叔,在这方面都厉害得很,我不过是能算一个家庭的用度,而他们却要算一县一州一府,你觉得那哪个更厉害?”
冯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身为女子,本来能做的事情比起男人就少之又少,若再不能把自己这点事儿做好了,摆弄清楚了,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秦昭忍不住嘀咕道:“我大伯母就觉得堂姐们会读列女传,会做针线就行了……”
冯先生摇摇头:“你也知道她不是明白人,又何必纠结这些呢!退一步说,若不是心里喜欢,你那几个堂姐本来就不需要学太多的东西,贞娘能嫁到一个七品官家里就已经是高攀了,那种小家庭能有多少事情让她操心的?无非就是相夫教子侍奉舅姑,她学的那点东西,足够且合适七品清水京官儿家的儿媳妇,只怕丈夫的鞋子都要自己缝,她不练好女工能行么?至于婉娘蓉娘,嫁的只会比贞娘更低些,日后能教儿子认几个字,怕是婆家人就十分欢喜了……”冯先生说到这里,冲着秦昭微微一笑:“她们学东西,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开心的,而是为了用得着。可只从这个用得着来说吧,你觉得,你嫁的人家会是什么样儿?会是那种需要你亲手端盘子缝鞋子的家庭么?”
秦昭吐吐舌头:“肯定不会……哎呀其实我根本不想嫁人!”
冯先生嗤地一笑:“白日梦做多了,人会变傻的。好了,快去把琴摆好,我听听你那段曲子练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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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时候,江家又派了人来,与秦家商量具体婚事操办的细节,毕竟离的太远了,各项程序什么时候做,怎么做,都要事先商量好,免得到了时候出岔子。
这些事情秦大奶奶也是一头雾水,大部分还是秦节帮忙商定。接下来的三四个月里,两家又相互写了几封信,把大部分事情都敲定了。期间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江家大郎参加了春天的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他考中了秀才,
这消息比什么都能让秦大奶奶开心,她高兴的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贞娘更是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别看秀才只是科举考试中的第一步,可这第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考中了秀才,就免除了徭役,见到低级官员也不用下跪,妻子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绸缎……别看只是一个秀才资格,却足以让贞娘的社会阶层提高一大截!
婉娘蓉娘也为贞娘开心,只是她们一面为贞娘开心,一面又想起自己的婚事,心里都有些百味陈杂。家里的情况如此,贞娘这门婚事如今算得上是高攀了!可不管高攀也好低就也罢,这门婚事都是板上钉钉了……可她们呢?秦节虽然是四品高官,可四品官的侄女,还是没有父兄的孤女,她们日后,是几乎没有可能嫁得跟贞娘一般好的。
实际上,秦大奶奶也很为这两个女孩子的婚事忧虑,只是这会儿她们还没出孝,现在谈婚事很不是那么回事儿,也只能先按捺下心里的忧虑,全心筹备起女儿的婚事来。
这些事情对秦昭没什么影响,她依然是该上课上课,该看书看书,如今又多了一个玩伴,那就是杨十二郎。秦昭本来就是个调皮的性格,跟堂姐们一起玩,总有些放不开的感觉,如今来了个活泼的男孩子,虽然比她小了几岁,却难得的投缘。杨十二郎现在天天泡在秦家,一有时间便来找秦昭玩,两个人经常一起读书,一起玩,颇有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
这期间吴王妃请了秦昭到她府上玩了两回,对秦昭比上一次见面要热络得多,还谢了秦昭照顾杨艳辉。秦昭心中纳罕,我哪里照顾你儿子了?根本就是在一起混玩呢!秦昭估摸着大概是因为杨艳辉现在在自己家读书的缘故,也没往心里去。不过这么一来,杨艳辉更是跟拿了圣旨似的,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秦昭那里跑,后来索性吵着要跟秦昭一起上课。
秦昭的课业没有他的紧,毕竟她每天就上那么三个时辰的课,还有一半儿时间是学琴棋书画的,所以尽管她比杨艳辉大了几岁,可真论起四书五经这些东西,两个人的水平其实是差不多的。在一起上课是不可能了,课程安排完全不一样,但是一起练字写作业倒是没问题的!于是每天下午,杨艳辉都会跑去秦昭那里做完了穆维留的功课再走。没过几日,秦昭便嫌他话太多,便干脆叫上杨艳辉一起去连瑜的书房看书。这样子杨艳辉有问题就直接问连瑜,省的一个劲儿的骚扰她。
夏天最热的几天,官学放了假,许继回了家,跑到连瑜那里做客,一看这个情况就笑了:“好好的学不上,在这里做孩子王做的挺开心啊!”话没说完便笑着赶紧往后退:“好了好了,阿昭,我跟你开玩笑呢!好好好你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
秦昭收回了作势要往许继脸上画的毛笔,细细看了看他。许继的比前阵子胖了一些,前阵子先是抽条长个子,紧接着秋闱,然后许先生又病了,把许继折腾的够呛……这几个月虽然还是住在官学,可自好歹饮食规律,休息也正常,更不用提心吊胆劳心费神,所以虽然学业挺忙,但还是长胖了一点。
许继被秦昭盯了片刻,忍不住笑道:“怎么,一阵子不见,不认识我了不成?”
秦昭歪歪头:“三哥黑了!”虽然黑了一点点,但是因为不那么瘦了,还是比头年里好看的,当然这话秦昭不会说出来的,只是心里想想。
杨艳辉见秦昭看着许继不肯移开眼,便笑嘻嘻地说:“这位是许三哥吧!我听阿昭说过你,她小时候你常带她玩呢!”
许继转头看杨艳辉:“你便是十二郎?我也听阿昭说起过你。”说着忍不住又看看秦昭:“一转眼也是大姑娘了,再不能随便带你出去玩了……”
秦昭翻了个白眼:“想出去就出去,管那么多呢!”
杨艳辉噗嗤一笑:“你想出去玩的话,跟我说啊,我对江宁城可熟悉啦!”
连瑜哼了一声:“很熟?熟到被拐子拐了的地步!”
杨艳辉大感没有面子,十分郁闷地对连瑜说:“那是意外啊,就那么一次,师傅你就不要总揭我老底了!”
连瑜拿起书敲敲他的头:“我就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到处乱跑!想出去可以,务必带够了人!”
杨艳辉赶紧点头:“肯定带够人啊!阿昭,明天咱们一起去出去玩吧?”
秦昭并没有直接回答杨艳辉的问题,而是转过脸问许继:“三哥,明天休沐日,你有安排么?”
许继看看秦昭,小姑娘的个头窜了一大截,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已经不是那个馒头黄毛的小丫头了,他轻轻摇摇头:“我明天答应了同学要一起去踏青。”
秦昭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去了……”
连瑜咳嗽了一声:“咳,你怎么不问我?”
秦昭翻了个白眼:“你明天不是要去找那个豆腐西施么?”
连瑜惊道:“你怎么知道豆腐西施!”
杨艳辉嗤地笑了出来:“全江宁的人都知道你跟豆腐西施勾搭上了……”
连瑜忍不住拿书又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什么勾搭不勾搭的!说得这么难听,你才几岁,操心这些也不怕未老先衰!”
杨艳辉很不服气:“我不小了!我家十一哥比我大三个月,都定亲了……”
连瑜哼了一声:“有的人在肚子里就被长辈们指腹为婚了呢!你能说他在肚子里就是大人?”
秦昭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有十二郎在这里真好,终于有人比我小了!”
、第六十九章
连瑜的风流实在是让人吐槽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问题!
这家伙在青楼楚馆混也就罢了,还勾搭上了街上买豆腐的一个小寡妇。豆腐西施只是个诨名;她娘家姓卫;嫁了个叫陈庆的卖豆腐的。夫妻俩感情还算不错,可是成亲才三年;那陈庆便得了一场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有年迈的父母;那时候孩子才两岁;卫娘子也才十八。这卫娘子从那时候起;便便独自一人奉养公婆;抚养儿子;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靠她一个女人支撑。平日里两个老人也能搭把手;帮着做豆腐,但是卖豆腐的活儿就只能卫娘子自己来做了:老人手脚实在不够麻利,算账也算不清。
因她一个人在外头卖豆腐,长得又好看,人们便给她起了个诨号,叫做豆腐西施。这豆腐西施名声还算不错,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想沾她便宜的人实在不少,也就仗着卫娘子性格悍勇,曾拿了切豆腐的长刀追了一个地痞半条街,算是奠定了她悍妇的大名,此后等闲的泼皮也就不敢到她家骚扰了。不过卫娘子长相实在是好,年纪又不大,出身也算清白,虽然等闲地痞不敢去找她麻烦,但上门提亲,想让她做个续弦良妾的还真不少。只是她不想让孩子受气,也放不下两个老人,所以磨磨蹭蹭当了四五年的寡妇,还是没有另嫁。
这么个女人,过去也有个烈女的名头,如今居然也被连瑜那张脸迷住了!连瑜这阵子对她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一个月在外头过夜七八次,倒有一半儿是在这豆腐西施那里住的。
“来,把刚才学的那段多念几遍!”连瑜笑眯眯地对面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说。
小男孩儿清清嗓子:“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後厌然。 其不善,而著其善……”小孩子的声音十分清脆好听,让一旁打扇子的女人听着,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小孩子注意力差,又读了一会儿,连瑜便放他跑到后面磨坊找爷爷奶奶玩去了,等孩子跑出了连瑜这才皱眉道:“虎子的那个先生不行,给他换个地方念书吧!”
卫娘子有些为难:“已经交了一年的学费了……”
连瑜摆摆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浪费就浪费吧,回头我疏通一下,把虎子送到城东那座官学去。”
卫娘子惊喜道:“你说那个官学?真的能去么?”
连瑜点点头:“教小孩子的地方,虽然也是官学,却没那么多讲究,那里的山长是我的一个同窗的哥哥,没问题的。”
卫娘子双手合十:“若能进去那里,我可要给菩萨多烧几柱香了!官学便宜,省下钱来,我能给虎子多买几支笔……”
连瑜瞪了她一眼:“真佛在你面前呢,你要给谁烧香去?”
卫娘子笑了笑,捏了个葡萄往连瑜口中送去:“才从藤上摘下来的,甜得很,”连瑜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哪有你甜?”
“青天白日的……”
“就是青天白日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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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节对连瑜的种种荒唐行径已经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说说他,可是连瑜向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也不反驳但也不赞同,出了门该干啥干啥。
秦节后来发现这家伙虽然爱玩,但总算还有点分寸,一个月在外头最多有七八天在外头过夜,从来不碰身边的丫鬟,也不去招惹良家女子,总算松了口气,想着谁没点爱好呢?风流本来就是大部分才子们的共性啊!只要他有分寸就行……
秦节正这么想着,一个没提防的工夫,连瑜便勾搭上人家小寡妇了!!卧槽,勾搭寡妇是个什么概念?踹寡妇门向来是跟挖绝户坟并列的缺德事儿,一个文人就算夜夜睡在青楼,别人也只会说他风流,可跟个寡妇勾搭到一起,那可就是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