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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拓宗望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亲兵都统波耶罗,原来犬戎部落中,多以貌取人,见曹霖生得异常俊美,料无本事,所以急着上前抢功来了。
拓拔宗望也瞧着曹霖生得娘们似的,料没甚本事,当下将兽拨到一边道:“也好——”
曹霖的剑眉立即就立起来了,大吼一声,拍马就迎了上前,手起处宝刀迎着北风就斩,波耶罗哪里是曹霖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曹霖斩于马下,看得番兵番将,面面相嘘,作声不得。
波耶罗在犬戎众将之中,也非无名之辈,被曹霖一刀斩了,拓拔宗望知道,他今日可遇到了南朝的大将了,这个年轻人,虽生得俊美,手底下却硬得吓人,今日两国主帅一战,似箭在弦上,不发也是不行了,当下也不多话,一拍狰狞兽,迎上了曹霖,举斧就劈。
曹霖是心思精巧之人,早仔细打量过他的斧子,心中估计着份量,似和他的宝刀差不多斤两,当下心一横,双手握住刀杆,抬手往上硬磕,大吼一声道:“呔——开——”
只听“当——”
的一声金铁交磕的声音,曹霖硬是将那大斧崩了出去,心中大定,知道这个拓拔宗望,本事可能和自己在半斤八两间,试敌成功,再不犹豫,仰天大笑一声,吼道:“老匹夫!不过如此!也吃我一刀罢!”
当下横过刀头来,当头就斩,两人离的极近,拓拔宗望也想试他的手段,也是一咬牙,横过巨斧来硬磕,也是“当——”
的一声巨响,将大刀崩了出去,拓拔宗望只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滚,暗叫一声:“好家伙!老夫可能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
晋军阵中翟蕊也看出门道,妖叫道:“来人!替大将军檑鼓助威!”
拓拔宗望来的匆忙,并未带战鼓,这一下战心又矮了几分,晋军中四十八面大鼓齐响,曹霖战心狂涌,风雪中奋力向前,只把手中的大刀舞得水泼不进,荡起的雪花四散翻飞,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直杀得拓拔宗望手忙脚乱,暗暗叫苦。
曹霖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五,拓拔宗望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六,这两个正是对手,杀做一团,一时之间难分难解,两边的将士看到沙场之中,斧刀舞动时的闪闪寒光,自料若是自己上前,须撑不住三五合,定会被斩,不由面色都是大变。
牛展低声对身边的王富道:“老三!大哥使出平生的本事,确是了得,这个犬戎的老狗,可能不是大哥的对手,我们瞧准了,必要时一齐冲上去,宰了这条老狗,也免得夜长梦多!”
王富一面目不转晴的看到场中的两人,一面道:“万万不可,大哥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他要从心理上,打破戎兵不可能战胜的神话,只要今日光明正大的赢了这个拓拔宗望,那以后是凡犬戎的人马,看到我们的大旗就会不战而逃,我们若是暗算,就枉费了大哥的一番苦心了!”
犬戎是野蛮之地根本就没有能工巧匠,拓拔宗望的大斧重是重,钢火可就差远了,曹霖手中的宝刀,原是龙泉神匠、鬼斧神工钟不成,集毕生的心血,以天降神铁,合以多种金属精心打造的,工艺奇特,锋利无比,两人交手,每一次刀斧相交,曹霖的宝刀,都会在拓拔宗望的大斧之上,留下一道刀印,深浅不一,也亏得拓拔宗望的斧子粗重,否则的话早就被曹霖的大刀砍断了,两国文明的发展,实有天壤之别。
拓拔宗望也看到手中斧子上纵横交错的刀迹了,心中暗道:“天呀!再这么下去,这斧柄非被南蛮砍断不可,那时我赤手空拳的,不是等死吗!不行!得想办法,这个小子难缠得紧,今后遇见他,可得小心了!”
马兽一错蹬,远远跑了开去,曹霖眼角一瞟,暗道:“这个老不死的,贼眼乱转,难道是想用计赚我?得小心了,不要阴沟里翻船,被心智不全的番人用计算计掉,传到江湖,这丑就大了!”
曹霖心中想着,不由就用灵识,锁定了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在马上悄悄挂上大斧,走兽壶中抽出十石的雕弓来,娴熟之极的转身就射,拓拔宗望平生有项绝技,叫做连环三箭,自他出世以来,射无不中,当年征大烈国时,死在他连环三箭之下的大将,不计其数,今日见曹霖骁勇,也想用箭取胜。
曹霖灵识一动,感觉背后的拓拔宗望张弓搭箭,忙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第一箭,半晌,弓弦的可怕声音,方才传来,第一支箭的弓弦声传来时,第二箭跟着就到了,目标正是蹬里藏身后,想翻身上马的曹霖。
曹霖正是要上马没上马之时,整个身体悬在半空,如何躲得了那支箭,情急之中,膝盖一踹大青马,大青马本是青蛟,天生的灵物,早和曹霖心意相通,也知道他这种样子,是躲不开那只箭的,感觉曹霖踹他,电光火石之间,原地就伏了下来,四蹄跪地,马颈平伸,也贴在雪地上。
拓拔宗望的第二支箭,贴着大青马的头顶的独角边上,斜擦而过,人马都惊得一身冷汗,曹霖急翻身上了马背,身体还没坐稳,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大的动作,第三支箭又到了,曹霖无奈,牙一咬,头颈急扭,张嘴就咬,正咬在第三支箭的白蜡木箭杆之上,巨大的力道,直磕得曹霖门牙剧痛,牙齿都似要震掉一般。
大青马几乎就在同时,也站了起来,急转马身,以面对着了拓拔宗望,防他再射,拓拔宗望的狰狞兽体形庞大,行动蠢笨,没大青马那般的灵活,既是打直狂奔出去了,转身就很难了,还栽着个头往前冲哩!兽上的拓拔宗望见曹霖转过了马头,知道不可能再暗算到他,大呼可惜。
曹霖一口吐掉口中的狼牙箭,大骂道:“拓拔宗望!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不是说好了光明正大的单挑吗?怎么暗算于我,他娘的!也吃老子三箭!”
得胜钩上挂上大刀,左手一伸,一道耀眼的光华闪过,左掌心的映日神弓幻了出来,右掌心也在同时,幻出可怕的射天箭,拓拔宗望的灵识一震,大叫道:“不好!”
也来不及回转兽身了,双膝一磕,往前狂奔,枉想逃出弓的射程范围。
曹霖大叫道:“老匹夫!哪跑——”
右手一松,第一支射天箭带着一道耀眼的强光,破空就飞了出去,拓拔宗望忙也如曹霖一般,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第一支箭。
曹霖是有样学样,也如他一般,在他要上兽背没上兽背的那一瞬间,射出了第二支射天箭,拓拔宗望也料到曹霖会学他的样,早就留了个心眼,急甩了兽蹬,滚下兽来,那兽可没有大青马通灵,感觉主人忽然下来,奇怪的回头来看,可怕的射天箭从那兽的前肩胛处,直穿了过去,狰狞兽狂吼着跳了起来,跑了数十丈后,倒在了雪地上,兽血染得大地血红一片。
曹霖叫道:“老匹夫!真是顾头不顾腚,我倒要看看,你徒步能跑多远?”
说话声中,第三支射天箭跟着射了过去,拓拔宗望自幼生在黑山白水之间,打猎牧羊,本身警觉性极高,感觉不对时,整个身体平直的向前一扑,趴在了雪地上,曹霖的第三支箭,在他向前飞起身形时,半空中从他的腚尾,直飞过肩胛,所过之处,衣甲破碎,沿着他的虎背,开了一条长长的血槽。
曹霖大叫“可惜!”
急念动咒语,招回三支射天神箭,想再射时,大批犬戎亲兵见主帅有难,纷纷纵马抢了上来,拓拔宗望更是在雪地上亡命狂奔,只片刻间,就躲进了番兵丛中,有人跳下马来,让出战马,把他扶了上去。
十数名番兵却是大呼小叫的迎着曹霖冲了上来,想拼死挡住曹霖,掩护拓拔宗望逃命。曹霖冷笑一声,知道今天想再取拓拔宗望的性命,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见那些番兵不知死活的迎面而来,急念咒语,收了弓箭,复收回双手掌心,得胜钩上,摘下宝刀,迎上前去,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十数名番兵,尽数砍死,宝刀向上一举,晋军阵中,门旗立开,牛展等三十二名骁将,各率精骑,狂涌而出。
与此同时,装在战车上、可怕的机弩神箭,也如暴雨一般的从晋骑的头顶飞过,射向番兵之中,番兵向来自料无敌,临战根本就不带盾牌,冲锋时也是蜂涌而上,不讲阵法,这种一丈多长的机弩神箭连环射来,他们根本就是挡无可挡,躲无可躲,跑无可跑。
吴越的兵向来操演有素,机弩神箭射的奇准无比,番兵惨叫着纷纷中箭,许多番兵番将,连人带马的,被机弩神箭透体穿过,钉死在雪地中。
里余的距离,对于虎贲、龙骧所骑的大宛良驹来说,瞬间即至,在马上射出一轮连环劲弩之后,八千八百名精骑,身着精良而轻便的钢甲,头戴钢盔,手执锋利的八尺斩马刀,冲入番阵,顿时人喊马嘶,番兵手中的铁制兵器,不断的被吴越兵手中的钢刀砍断,赤着一双手,闭目待死,真尤如虎入羊群中一般无二。
晋军左右两翼的云垂、风扬骑阵,迅速的贯入番兵散乱的马队中,切割、分解,瞬间把番兵分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快速歼灭。
番兵自出兵以来,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劲敌,无不奋死苦战,曹霖所将的晋军,和以往所有的晋军不同,全是拼命的主儿,不受降不受俘,只是玩了命的狠杀,这一仗,直杀的戎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拓拔宗望大叫道:“不要恋战!快随我退!”
番兵番将,哪个不想退走,但被曹霖的云垂、风扬的两翼骑阵困住,根本无法脱身,更可怕的是,对面里余,还有南朝的数万大军,不言不动,鸦雀无声的看着这里人马喧天的大战,并无一个上前,不知道南朝人想干什么?
这一战,直杀到日幕时分,拓拔宗望才带着十数骑,侥幸得脱,敖钰眼尖,发觉拓拔宗望杀出去了,忙对前面冲杀的曹霖妖喝道:“爷——!拓拔宗望那只老乌龟跑了!”
曹霖抬眼一望,也看见了,忙大叫道:“山甲、丕豹,你们几个跟我来!”
山甲、丕豹忙叫了身边的龙骧兄弟,跟在曹霖、敖钰、翟蕊身后,撵在拓拔宗望身后就追,拓拓宗望流血过多,已经无力再战,回头望见曹霖带着百余骑追出了阵来,忙大叫道:“快跑!”
轮起马鞭来,不顾战马的死活,狂抽起来,那匹战马被他打得箭似的直向徐州方向狂奔,刚跑了数里,正遇上闻达缓缓推进的大队,门旗开处,将拓拔宗望败回来数十骑接了进去。
第十三卷 大破戎兵
第一章 大战徐州
曹霖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兵似兵海、将是将海,刀枪似丛林,大纛旗挥动处,不见边不见际的庞大兵团,缓缓向前推进,最前面巨盾垒得比人还高,巨盾后全是钩镰枪手,后面是数以万计的弓箭手,两翼隐着上万的精骑兵,整个大阵,并无一丝破绽,正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平天下的两翼飞龙大阵,这阵除非他自乱阵脚,否则无懈可击,但行动缓慢,宜守而不宜攻。
曹霖既知门道,也不害怕,远远的勒住大青马,用内力喝道:“番营中是何人!竟用我朝太祖的两翼飞龙阵,反来对付我朝,这真是个绝大的讽刺!某乃大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魏候曹霖,摆阵之人,可出来答话!”
拓拔宗望败入大阵之后,肝胆尽寒,他所带的一万犬戎精骑,正是当年他们犬戎自外兴安岭起家的老底子,个个骁勇无比,不料今日只一役,全折在江南兵手中,还不是人家以多打少的,而是以几乎对等的精兵,堂堂正正的把号称过万无人敌的犬戎精骑,几乎屠了个干干净净,一万精骑只逃出他们这区区十数骑,这叫他还有什么脸回关外,一急一怕一羞一怒之下,顿时昏了过去。
闻达不得已,只得代管三军,听曹霖呼喝,从高大的楼车之上下来,上了战马,令门旗分开两边,跑了出来道:“我乃大齐国元帅闻达!这阵正是某摆的,曹霖!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可敢破我的飞龙阵?”
曹霖仰天大笑道:“若说这钱阵是你自创,我还惮忌三分,可这阵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所创,自太宗皇帝征大烈惨败之后,这阵一百多年来,就再未用过,既是当年大烈国能破此阵,现在你再摆出来,难道本帅就破不了?”
闻达大笑道:“曹霖!你到底是年轻识浅,当年大烈国的国土,东到大海、西至伊梨,南到燕京,北至贝尔加湖,用了精骑百万,才强行冲开这两翼飞龙大阵,你曹霖虽勇,然江南以步兵为主,精骑充其量只得三万,你如何用步兵和区区三万余骑兵,冲开这飞龙大阵?不是痴人说梦吧?”
曹霖笑道:“本帅听部将董方平说过,当年先父帐下,有一名上将,叫气贯山河闻达的,正巧和你同名同姓!若你是那人,真是可惜了这字号!”
闻达且怒且羞道:“董方平也曾给某书信,言曹家还有后人,想必就是你了,然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某在大齐,深得齐国皇帝的赏识,被拜为齐国大元帅,将马步精兵四十万,为何要去投你?反受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节制?正所谓宁为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