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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英北大骂道:“直娘贼!凭白无故的,捅我做什么?”“铛啷”一声,不废劲的磕开了那支重矛,正在此时,又一只小纸鹤飞来,在他耳边用赵采菱的声音道:“英北!他们全是斗畜,你只管大开杀戒,保住了性命,才可依计行事!”
赵英北大叫道:“知道了!采菱!到底何时才发动啊?”
赵采菱在看台上跳脚道:“呆子!不许多问!只管杀人保命!”
拓拔宗祥在看台上变色道:“赵姑娘!你可要反悔?”
赵采菱只是抬头看天,根本就不理他,拓拔宗望一咬牙,对近侍道:“你带几个人下去,好好的请赵姑娘过来坐。”
金铃子拦道:“万万不可!我们高贵的大犬戎人,怎能在大庭广众之前,与汉猪同坐!”
拓拔宗祥低声道:“大侄女,你看那小妖精似要玩鬼哩!要她坐过来,也好看住她!”
金铃子要报那一次在燕京的羞辱,闻言笑道:“小皇叔,这事就交给我吧!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不管看见什么,我都知道是假的,我在西方,也学得好些魔法,那只妖精胆敢弄鬼,本宫立即就给她好看。”
拓拔宗祥艺出茅山,中华辽阔,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炎黄大道传说有三千六百宗,宗宗各异,不说别的道宗,单就他的师门茅山宗的道法,就浩如大海,博大精深,茅山宗的子弟,终其一生,要想把本宗的本事学全了,也不能够,其他道宗的道法,就更匪夷所思了,而各大道宗中,又分有许多小道宗,赵采菱修的,分明也是另一个正宗大道宗的法术,拓拔金铃子说是能用西方的什么魔术能制服赵采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拓拔宗祥郁声道:“大侄女不可大意,对那个小妖精,还是小心为上!”
拓拔金铃子披嘴道:“还不是一些撒豆成兵的障眼法?哼——!”
场下赵英北远远的跳了开去,将戎刀插在地上,一咬牙把穿过腕骨的、极碍事的铁链抽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赵英北从身上撕了两条布条,将左右手腕全扎了,拖着琵琶骨上两根铁链,抽出地上的戎刀,吼道:“有种的过来!”
司寇奈劳方才一矛被他磕开,这时不用他吼,转身复了冲了过来,赵英北大叫道:“直娘贼,去死吧!”待那矛近了,身体微扭,间不容发的躲过矛尖,一伸手,“逢——!”的一声,抓住矛杆,喝道:“过来吧!”
司寇奈劳被他拉得整个身体都靠了过来,赵英北顺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腹中,随脚一下将死尸踢开。
这个司寇奈劳本是罗刹国的白种人,在以前的斗赛中,场场必胜,想不到今日一下就给赵英北宰了,场中顿时大哗起来。
看台皇席中的梁亲王拓拔宗望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天呀!看来这个汉人,似比曹小狗还要勇猛,若是给他逃回南朝,我犬戎必会又添一大麻烦,断不能给他活过今日,来人——!”
边上的亲兵道:“王爷——!”
拓拔宗望沉声道:“下去,就说梁亲王府应战,带孤最勇猛的战畜耶律了哥和箫铁下去,勿必趁他元气未复之时,一举格杀!”
大满贯的规举,赵英北的第二轮,将要面对两名战畜,第三轮面对四名战畜,第三轮要面对八名战畜,最后一轮面对十六名战畜,而且全是一等一的骁将极别的,自犬戎开设大斗兽场以来,从来没有一只斗畜能够做到的。
就在梁亲王府的亲兵奉命带斗畜,准备应战的时候,场下的赵英北又龇牙咧嘴的把穿入琵琶骨中的两条拇指粗细的铁链抽了出来,虽然血是流了一地,但琵琶骨中的铁链一抽出,他体中源源不断的两仪大真力就可以运转起来了。
赵采菱在台上急得直跺脚,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呆子!若是流血过多可就要糟了!那个什么的拓拔握西河,也特草包了吧?带人抄家这种小事也这样难办吗?”
铁雕凑过来道:“大小姐!若是等不急,我们干脆自个儿发动如何?”
赵采菱哼道:“发动你个头,时机不到,我们的人只要一动,看台上的人倒能走掉,场下的兄弟就是九死一生了,再等等!”
就在此时,斗兽场南门处一片大乱,似有数百骑人马冲了进来,场周维持治安的精兵一齐拦住,不料来人竟然挥刀朝皇家近卫精兵的乱砍,其中有人大叫道:“渤海老王爷,吾乃尚结息,大事不好了!”
渤海王叶赫鬼也正在看这边呢,远远的见那领头的身形样貌,正是他族中的大将尚结息,忙站起身,高声道:“尚结息!你这是干什么?”
尚结息在马上横刀大哭道:“不好了!不知何故,拓拔握西河那个兔崽子,说是奉了圣旨,带了精兵正在抄王爷您的家哩,二公子带人奋死抵抗,小将奉二公子的将令,杀出血路出来,招呼王爷和大公子一起杀出黑龙府,走他娘的!”
渤海王叶赫鬼怒目圆睁,转过身来,对握离儿道:“大皇帝!你都听到了吧?为何要拓拔握西河胡来?今天你得给我交待个明白,否则渤海将与犬戎誓不两立!”
握离儿跳了起来,拿过早已准备妥的双锤大叫道:“叶赫老鬼,你个老王八蛋,借着朕的名儿,私抢各部族人的财产牝兽,更用大量的牝兽美畜私交蒙古巴图铁不达,凡此种种,举不胜举,你阴谋悖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还好意思问朕,受死吧!”
叶赫鬼怒道:“握离儿!你这是过河拆桥,血口喷人,你们犬戎翅膀硬了,想灭掉我族独自称霸吗?休想!来人——!我们杀出去再说!”
握离儿大叫道:“一个也走不了!斗台上的弓箭手,给朕射杀硬闯之人,叶赫鬼,你拿命来吧!”
叶赫平威大吼一声,抽出刀来道:“父亲快走,这里有孩儿顶着!”
握离儿赶上前来,手起锤落,把个叶赫平威砸得骨断筋离,狞笑道:“鸟样!你顶着,你还不够我一锤哩!”
四角斗台上的二十名神箭手,依旨居高临下将箭射下,尚结息保命要紧,忙舞刀拔打雕翎,场中人太多,那些神箭手也是无奈,没射到尚结息,却无端的把看斗兽的一干人等,射死射伤无数,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赵采菱见预谋的事发了,不慌不忙的从宽大的裙摆中掏出一个江南特产的“窜天猴”大爆竹来,左手一翻,祭出道火,就把手中的“窜天猴”点着了,“窜天猴”一声厉啸,窜上了天去,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开一个漂亮的烟花。
拓拔宗望对这种“窜天猴”真是熟悉已极,大惊道:“天呀——!曹小狗到了!”
赵采菱在黑龙府混了这些时日,早就认识了拓拔宗望,大骂道:“拓拔宗望!才是狗哩!”
金铃子尖叫道:“有人行剌!赶快护驾!”
拓拔宗祥道:“赵姑娘!你这是何意?”
“窜天猴”的响声刚落,只听见“轰隆——!”一声响,有如平地起了一声雷,靠山王府家关斗兽的地牢门倒了,烟火中窜出两个彪体虎形的愣小子,正是王坚、杜杲,猛得扑向离得最近的两名看守的戎兵,“乓乒”两脚踹在戎兵的心窝上,这叫“窝心脚”,被踹上的,不论人畜,不死也得残。
王坚、杜杲各抢了一把刀在手,方才放心。
后面出来的姜才早看到混在人群中的赵冲,大笑道:“小赵,看的鸟啊?快弄几件兵器下来!”
赵冲怒道:“才有鸟哩!接着了!”说着话,众龙骧卫士早在看台上打翻了数人,也不管是人是兵器,反正逮到什么都往下扔。
角台下的那几个混混模样的少年人,正是黄翔、马鸣、武绍、张开等龙骧勇士,早憋不住了,各自点燃了带来的雷管,就往角台下站着的戎兵里扔,“轰隆”数声连响,角台下守卫的精兵死伤大半,四个角台全倒了,角台上的神箭手大叫着全摔了下来,砸向台下密密的人群。
黄翔、马鸣、武绍、张开四个小兔崽子,又把雷管往最密的人群里扔,看台上的人挤得也太密了,又是“轰隆”连响,犬戎的贵族、商贾、平民等等,立时全飞上了天去,一个雷管在密集的人群中引爆,一个就能送了七八条人的性命。
赵英北仰天狂笑,奋起神勇,又宰了几名纠缠不休的战畜,跑到大兽场边,望着三丈高的青石坑墙,急叫道:“上面的好兄弟,快弄条绳子下来,老子轻身功夫特不济哩!”
花横舞双刀连毙了数人,靠了过来,大叫道:“你就是山西赵英北?在下大晋来源团练使花横,奉曹元帅令,与你合力杀出去,跟紧点了!”
赵英北笑道:“你们跟着老子才是,然这墙太高,为之奈何?”
杜杲伸过头来,大声道:“我们来之前,胡媚儿和我们说了,可用人尸堆起来出去,只须多杀人就行。”
张骁也冲了出来,大吼道:“我们几个挡住戎兵,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去搜集人尸!”
王坚怒道:“为什么要我们收集人尸?我们挡着,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去找人尸!”
潘彩凤妖笑道:“别吵了!谁看着尸体谁就往这处墙边扔不就得了!”
杜杲道:“潘姑娘说的很是!”
几个人说着话的工夫,上面的龙骧卫士又扔了许人下来,三丈高的坑墙,常人被人扔下来哪有活命?
铁雕、童环早发作起来,跟在赵采菱身后,两柄狭锋快刀连闪,所经之处,都是一刀毙命,冲杀中哪管老幼妇孺?反正来大斗兽场看的,都不是汉人。
大斗兽场中,哭声震天,血流成河,人群互相踩踏之下,不用赵采菱等人动手,已经是死伤一片,如此的大混乱之中,场里场外的戎兵,如何能弹压得住?聪明的戎兵,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是冲出去保命再说。
金铃子大声对握离儿身边的亲兵妖叫道:“尔等听着,保护大皇帝,但凡有生人靠近,不论好坏,一律砍杀!”
握离儿指着对面的赵采菱暴跳道:“谁能生擒那个,赏金一万!”
拓拔宗祥见不对头,鬼眼连转,也不和握离儿打招呼,捻了个道决,借土遁走了。
童环眼尖,早已看见,跌脚大叫道:“大小姐!拓拔宗祥孬种的紧,竟然不顾他们大皇帝的死活,脚底揩油跑了!”
赵采菱微笑道:“这厮是堵我们的后路去了,你们给本小姐听好了,都不许正面去招惹对面的那个犬戎大皇帝,在拓拔宗望那个老小子靠过来之前,救出场中的兄弟,迅速撤离,依原定的路线退,尽快和胡媚儿会合!”
拓拔握离儿一来离赵采菱太远,二来又被渤海族精锐层层纠缠,一时半会的,还靠不到赵采菱等人的这边来,拓拔宗望却是一步一步的靠过来了,沿途负责拦截的龙骧兄弟不敢正面接战,依之前所商量好的方法,只管把身边的犬戎男女往拓拔宗望身上砸,以此来减缓他靠过来的速度。
金铃子却在此时跳起诡异的艳舞来,兽皮衣裙飞舞中,嘴中念念有词道:“飘荡在天地间的冰雪精灵啊,请与我拓拔金铃子结盟,化做冰棱刀,消灭这些来犯的汉人吧!”
随着她的呤诵,本来已经酷冷的黑龙府,就变得更冷了,天地间冰冷的寒风大作,乌云涌动之中,地面上的冰雪似是忽然有了生命般的,漫天彻地的旋转着飞了起来。
龙骧众卫士狂杀中出了一层薄汗,立即就变了一层薄冰,粘在各人身上,赵冲大叫道:“怪事了,这地上的冰雪活了!”
铁雕大叫道:“各位兄弟仔细,番邦的鬼婆娘在作法哩!”
拓拔金铃子的西方魔法已经到了高级大法师的境界,但换在中土,只是相当于乾元真体的修为,她召唤冰雪之术,赵采菱是见也没见过,西方的魔法与东方的道法,在这个星球上即将进行第一次较量。
被金铃子召唤起的冰雪精灵,指挥着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冰雪,化做尖锐锋利的冰棱,以金铃子为中心,由她的意识的引导,向人群中捣乱的龙骧的激射而去,快若流星赶月。
龙骧卫士人数本就少,然个个身手矫捷,人又机灵,是江南精兵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见不是头,不约而同的拎起身边的戎人,用人肉盾牌去挡冰刀,一片惨嚎声中,死的全是戎人男女老幼,冰刀捅进人体后,涌出的鲜血立即就结成血冰,给冻住了。
赵采菱首当其冲,狂风暴雪中,裸露在裙外的雪肌冰骨,尤如凝玉,白中透着淡青,别有一番说不起的异样风韵,迎着冰刀,咯咯妖笑,左手一伸,那挤在她深深间的赤红葫芦就到了她的掌心之中,迎风一晃,变得有三尺多高,赵采菱呤道:“赤火神鸦,听吾号令,疾——!”
东方的道法,运用起来,几乎都没有长长的诵文,法器神物,说放就放,说收就收,这赤火神鸦,乃是青城老祖随身得意之物,祭炼了二千多年,一旦给她放了出来,非同小可,只见红鸦鸦的一片烈火,扑天盖地,所经之处,冰雪立融。
赵采菱这三千铁嘴火鸦,放的却不是凡火,而是三味真火,那火就飘在雪水之上烧,黑龙府中,顿时一片火海,救无可救。
金铃子修道之人,知道那火厉害,恨得银牙一咬,自兽皮裙中掏出一方毛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