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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女摊主
天风暗市交易区外围的楼阁房屋极多，都是围绕暗市修建的客栈酒肆，在暗市中交易之人若要吃喝住宿便可来此，只需支付相应数额的仙财便可。
不过，天风暗市毕竟以易物买卖为主业，客栈酒肆只是副业区域，因而，所收取的费用也较为低廉，除了很气派的天字号楼阁外，普通木屋石屋都极便宜，每天只需缴纳两枚灵符便可。
陆为二人一商量，便决定在此多住几日，反正陆为在童子门中本就少有人问津，而钱淮来此之前，也交代好金银宝，若有人问起，就说他们都在闭关，如此一来，倒免去了二人后患。
既然有了落脚之处，陆为便赶紧心无旁骛的投入到对破禁小术的参悟习练之中。
不过，研究法术虽然重要，他却没忘了灰口袋，下午刚入住时，便在第一层内放进了七颗一品琳琅珠，又将庄天坤的红色锤子碎片放进了第二层中。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一直为暗市内仙财的特殊兑换比率而窃喜。
早在逛化气区时，陆为已打听清楚，天风暗市内有天风商会官方的仙财兑换处，在那兑换仙财，不仅不收仙财交易提成费，而且高低仙财兑换比率也比寻常高。
一二品琳琅珠的高低兑换比率是一比十一，也就是说，用一枚二品琳琅珠可兑换十一枚一品，比童子门要高出一枚，而二三品的高低兑换比率更高，为一比十二。
不过，低高兑换比率恰恰相反，一二品的低高兑换比率是十三比一，十三枚一品才能换一枚二品，而二三品的低高兑换比率是十四比一。
陆为问过一些懂行之人，据说出现这种差额的根源在于仙财的稀少程度，虽然修仙界原则上通行一枚高品换十枚低品的不成文规矩，但实际上高品仙财的稀少程度远远高于低品，因而价格便会有所膨胀。
尤其天风暗市作为地下坊市，本就属于黑市性质存在，这么一反一正，兑换处便有两枚交易差额可赚，这也是仙财兑换处不收提成费的原因，可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但对陆为而言毕竟不是坏事，至少自己每合成一次二品琳琅珠便会多赚一枚一品，而合一枚三品则会多赚两枚二品，这让他觉得极为开心。
次日早晨，陆为还在屋内拼命研究破禁小术，钱淮却兴冲冲跑进来，一脸得意的说道：“走，去自由易物区，自今日起，我钱淮便是一名商人了！”
“呃？”陆为一愣，随即笑道：“你有什么可卖吗？”
“当然了，有法术秘籍，还有许多材料”说着，钱淮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摊到陆为跟前。
看了两眼，陆为又笑了，都是门派书房的复制玉符和一些不太值钱的下品材料。
“别笑啊，记得昨天那本熔岩术的价格吗？我这有本水系寒霜术，还有一本水系凝锥术，都不比它差，当然能卖不少仙财”
钱淮理直气壮说着，探手从怀中抓出两本纸质书籍，偷笑道：“复制符保留，我花了一晚上时间，复制了两本手抄版，对了，回头你这破禁小术看完借我用下，我抄录两本，保准能大赚一笔！”
陆为笑着摇摇头，无话可说了，经商做生意之道，钱淮还真是有些天赋，反正此时他正为参悟破禁小术有些头昏脑大，索性趁机休息一会儿，便跟钱淮去了自由易物区。
二人在人堆里看了半天，找到一个人流量还算不少的位置，钱淮便在此盘坐，摆起了摊子。
见钱淮可售卖的东西确实太少，陆为便从自己储物袋中拿出些下品材料和药草，也放进钱淮摊中，这些从周老头处得来的材料，他昨日已在暗市化气区看过，属于大路货，并不昂贵，不如拿来让钱淮充充场面。
一番准备后，钱淮正式进入商人的售卖状态，不断叫喊吆喝起来，陆为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准备回住处继续参悟破禁小术。
在经过自由易物区最边上一个小摊时，他的目光突然停在摊中一把短刀上，这短刀已断为四节，损坏严重，但断口处却有不小的灵力散出，他猜测这刀未断之时应该是把中品灵宝。
碎成这种小块的法宝正适合放入灰口袋提炼仙财，陆为想着，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道友想买这材料？”
摊主见陆为驻足观看，微微抬头，轻声询问道，因为法宝断开便无法修复，所以在摊主口中直接把短刀碎片说成了材料。
嗯？陆为面色微微一动，听这清甜柔美声音，摊主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自己在暗市中也与不少卖家交谈过，女摊主还是第一个。
“是的，不知这材料售价多少？”
陆为瞟了眼女摊主清澈秀美的双眼，却不为所动，用平淡稳重的口气询问道。
“四枚二品琳琅珠！”
女摊主很直爽，罗嗦之语半句没有，而且价格适中，显然人还算实在。
陆为心中稍稍有一丝惊奇，在暗市看过许多摊位，像这女摊主般既不多言又不虚开高价之人极为少见。
不过，即便四枚二品琳琅珠，他现在也不想轻易花费，最好还是拿一些用不上的材料交换来的实惠，于是略一思索，便将储物袋中剩余几样还算不错的丹器材料拿了出来。
“我不需要材料！”
女摊主微微摇头，显然心中已有决断，拒绝的很干脆。
陆为一愣，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直爽，对她所需物品也稍稍好奇，便询问道：“不知道友需要什么？”
“仙财、法宝、道符、灵兽物品！”
女摊主说的极为平淡，丝毫不像在做生意的样子。
陆为盘算片刻，法宝道符和灵兽物品这三样自己都有，但有些却不舍得拿出来。
思虑再三，才将周老头的精钢小剑和几张下品工符，以及周老头当初存放小豹子的黑玉掏了出来。
精钢小剑自己本就有一把，这把自然多余，而下品工符自己有十几张，拿出几张也无所谓，至于黑玉，虽是不错的灵兽储，但跟黑铁手镯比起来却差得太多，留着也是摆设。
女摊主看着三样物品，毫不犹豫的拿起黑玉，轻声道：“我要这灵兽储，不过，它的价值比我的材料略高，添些什么你才会交换？”
这番话让陆为愣住了。
修仙界居然还有这么仗义的商人？自己没提，对方却主动提出增加交易筹码。
陆为有些想不明白，要说因为单纯，可她眼神中又不乏机智果断，不像个不谙世事之人，但若说她故作姿态，却又实在没什么好做作的，灵兽储价值最多不超过五枚二品琳琅珠，而短刀碎片虽然要价四枚，但她若往高了喊喊，五枚也能出手。
见陆为沉思不语，女摊主也不着急催促，反而静坐那里，默默等他答复。
“不用添了，我就用灵兽储换你的材料。”
陆为沉思片刻，有了答复，许是受女摊主影响，他觉得自己一下豁达了许多。
女摊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如同刚才陆为看她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淡然。
接下来，交易顺利完成，但一直等陆为回到住处，心里都还在一个思索问题：到底是何种心境让这女摊主看起来如此淡然？
第43章 破禁
陆为喜欢猜度别人的心思，更加重视人的心境，在他看来，修为是一个修士的外在，而心境却是内在，同样不可忽视，就譬如他这两次杀人，其实都是胜在心境上。
但今天遇到的这个女摊主，他实在猜不透对方心境，看起来好似单纯无知，但言行中却又透着睿智老练，而她那种淡然更像是万丈之上的碧空，云淡风轻，纯净自然，可当你想仔细看时，却又永远无法看透。
若修为相近，与这种心境之人对敌，不知结果会是怎样。
胡思乱想许久，陆为才猛然意识到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于是赶紧坐好，继续研究起那本破禁小术。
经过一日多推敲研究，他心中已经对“破禁”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破禁其实就是通过破坏禁制中灵力的关键释放点，从而解除禁制的手法。
修仙界禁制有数十种之多，往大了说，一个门派的护山大阵算禁制，往小了说，一枚玉符的灵力禁锢也算是禁制，但凡通过灵力布置而出，起阻挡或保护作用的阵法手段都算是禁制。
在修仙界，最早的破禁方法是以强击弱，这种原始方法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是依靠力量解决问题，只要灵力大到能够轻易击溃禁制的灵力释放点，便可令禁制失效。
当初林小虎给陆为送来周主事的传音符，他稍稍运力便弹碎上面的灵力禁锢，这其实也算是原始破禁手法。
一般传音符上的灵力禁锢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简单禁制，所以只要稍稍使用灵力，便能达到禁制中灵力数倍的程度，击碎禁制自然是轻而易举。
不过，蛮力破禁只能在破禁者灵力远远大于禁制灵力时才有用，若灵力相当或不及，则无法实现，就好比让陆为使用蛮力去破除天风暗市入口的禁制，就是击打数十年也不见得能有任何效果。
正因为蛮力有难以生效的时候，修仙界就有了依靠技巧破禁的术法，便是如今大修士极为珍视的破禁秘籍《破禁天术》。
而破禁小术虽不及破禁天术深奥，但一些简单破禁之法却也妙用无穷，其中最简单也最实用的便是三大基础破禁法：“识盘术”、“定相术”和“碎决术”。
识盘术针对的是低级“法阵禁制”，而定相术则针对的是低级“封印禁制”，至于碎决术，则正是针对低级“法决禁制”。
周老头的储物袋看似极难打开，其实只是缺了一道法决而已，有了法决便可轻松开启，但周老头已死，哪里寻得到法决？而陆为尚未培元要想用蛮力破开储物袋也不可能，所以，唯一方法便是依靠碎决术破碎“法决禁制”。
不过，此法说起来简单，要实现却极难，需用碎决术不断推演试验，从修仙界九百个法决文字中，找出可能成为法决首尾的两字，有了这两字，便可借助碎决术一举破碎禁制，打开储物袋。
经过一日多琢磨研究，陆为自然明白了书中道理，也将碎决术牢牢记住，于是，沉下心，两手握紧周老头的储物袋，慢慢运起碎决术，一遍遍尝试起来。
这种推演过程极为耗神，他一直坚持到下午，非但没破开禁制，还累的头昏眼花。
他索性停下歇息一会儿，拿出灰口袋，趁机看看昨日放入物品的合并提炼结果。
“一枚二品琳琅珠”陆为先看了第一层，还是老样子，毫无悬念。
“咦，一枚三品琳琅珠！”
第二层的结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件中品灵宝碎片被提炼出了一枚三品琳琅珠。
“上次用上品灵宝提炼出了一品山河玉，这次用中品灵宝提炼出了三品琳琅珠，要是用下品灵宝提炼，出来的该不会是二品琳琅珠吧！”
陆为暗自猜测，他感觉用灵宝提炼出的灵玉，档次总是比灵宝的档次高一级，不知是不是规律，等下次去易物区，一定要买件下品灵宝碎片回来试试看。
他暂时倒不愁灰口袋第二层没东西提炼，之前战庄天坤得了两件法宝碎片，如今才只用掉了锤子碎片，小盾碎片尚在，而今日又买了短刀碎片，至少接下来两天都有东西提炼了。
反倒是第一层的合成问题，他觉得该稍微调整下，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化气四层，虽然仍能使用一品琳琅珠，但若说辅助效用还是二品更合适一些，而且他心中也算了笔明细账。
灰口袋每天只能合一次，若根据天风暗市的兑换比率来算，他一天合出一枚二品琳琅珠相当于赚四枚一品，但合出一枚三品琳琅珠却相当于赚五枚二品，也就是五十五枚一品琳琅珠。
不用细算，当然合三品更合算，每天的收益相当于合二品的十几倍。
其实，合的等级越高收益便越高，如果攒够三品琳琅珠合成一品山河玉的话，收益更会翻倍，但陆为再贪心，也不会贸然这么做，有周老头的教训在前，他只会比从前更小心。
他心中明白，天风暗市虽然表面上看着公平公正，但说白了却是个大大的黑市，在外人看来，自己一个化气三层的小修士，却拿着山河玉去兑换，不起歹心才怪呢，就算暗市高层不在乎普通的山河玉，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难保兑换所那些下层主事不动心。
其实，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公正，暗市这套表面的规矩，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利益，防止纠纷，避免发生暴乱而已，如果他太过招摇，兑换所的主事和红衣守卫一串通，在暗市里偷偷将他除掉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心中有数，陆为便不急着往灰口袋里放一品琳琅珠，而是先拿着刚提炼出的三品到暗市的仙财兑换处尝试兑换一次，果然按照说的比率换回了十二枚二品，然后才挑出其中七枚放进了灰口袋第一层。
而第二层放入的正是他今天刚买的短刀碎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会提炼出一枚三品琳琅珠。
做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