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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欺可怜兮兮的大约在门口站了有半个时辰,我才叫人把他叫进来。他也不赌气,也不像之前那样客气,手里把拿着的东西放在桌案上,走来擦了擦我脸上依稀可见的泪痕,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自然无话可说,任凭他问着,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想瞬水了?”
我听到瞬水两个字,心里面一抖,拂开他的手,笑了声:“这里这么好,为什么要想瞬水。”
他一愣,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话说。他拿起给我带来的那个纸包裹,递给我说道:“你在我宅子里说喜欢这套茶具,我给你带了一套。”
我失笑,原来他真的当真了。我接了过来,看了眼。那纸盒子包裹得方方正正,里面有添了软垫保护着,里面白瓷的颜色纯正灵动,似乎还泛着晶莹的色泽,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质地。如果不是身处此地,根本不敢相信如此冰清玉洁的瓷物竟然是暮焰国做出来的。我放下,微微笑了笑:“谢了。”
“连锡。”洛子欺却很不相信我脸上的笑容。
“怎么?”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话讲。
“连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瞬水的人。”他扳正了我,第一次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愣。
“那又怎么样?”
“你,你有话可以跟我说。”
他忽而又有些气短,我又笑起来,淡淡说道:“我现在什么话,不都是和你说的么?”
他好像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生生咽了下去。不过似乎是堵了很久,才完全咽下去,干瞪着眼睛说道:“罢了,罢了,反正你也不嫌弃我,我就赖在你这里好了。”
我懒懒笑了声:“可不是么,我还指着洛大神医活命呢。你可不许跑。”
灼儿拿了些荷香送梦来,我用那套茶具泡了,我和洛子欺一人一杯。
洛子欺从那氤氲着的热气里抬起头来,问道:“连锡,能不能把那个故事说完?”
我放下茶杯,说道:“哦?怎么你倒提起兴趣来了?”
洛子欺笑了笑:“一来呢,听故事听不到结尾,有一些难过。二来,我有一些疑问,也许能从这往事里找到点答案。”
我原本就是个好奇心刹不住的,听他这么说,知道现在问是问不出的。等我故事讲完,估计他自己也要说出来,便也就不着急。于是我眯了眯眼睛,理了下头绪,继续讲。其实这件成为故事的往事,已经到了最最关键的地方。这一段的回忆,像是一种屏障,每次想到都能让我心口一置,痛得想哭。如今既然决定放下了,那就要克服这种感觉。
“这事儿接下去,要提到个地方。瞬水在圣水宝地有座塔,叫做千寒塔,听说过没?”我问道。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听说过。”
我一惊。其实我早就做好了他一无所知的准备,他这样坦然地说听说过,倒是让我无所适从起来,我奇怪道:“千寒塔是近十年来瞬水最大的秘密,你怎么会听说过?”
他勾了勾嘴角带着点神秘,说道:“帝君说的。”
我更加惊讶了:“第淼他和你说过?”
他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告诉我的,我为他诊过病,他那时极度虚弱,浅薄的意识流露出来,恰好被我感知到。”
我知道洛子欺医术非凡,瞬水也是半个仙境。对于那种意识流露,并被捕捉的说法,也并没有什么怀疑,只是这前一句,我还是冷笑了声:“诊病?瞬水帝君何时需要诊病了。”
洛子欺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那毕竟是我亲眼所见,这和我自己的疑问有一些关系,不如先说你的那件事吧。”
我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那座千寒塔,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千寒。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我都要瑟缩一下。
不得不再度提及瞬水的法则,越是灵气聚集的地方,温度便是出奇的低。比如已达到帝君级别的第淼,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会活动的冰。我曾经怀疑,被他抱着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自己血脉贲张,估计就会被他活活冻死。
后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故事要从那夜沐清慕沙死去,我又突然失明开始继续说。我记得是水君把我抱在怀里,带我回天水圣殿。可是后来,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等我醒来时,身边全然不是什么天水圣殿。也在那时,才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又能看见了。好像那一夜的幻象,那一阵子的失明,都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一般,从未发生过。
“睡了三天,终于醒了。”我直挺挺地躺着,睁开了眼睛。浑身酸软着动不了,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君潋。她一身紫纱,身材凹凸有致,美丽迷人。懵懂如我也想要多看几眼。
“我在哪里……”我挣扎了一会儿,浑身好像虚脱过一般,嗓音沙哑几乎不堪入耳。
“千寒塔。”君潋的声音懒懒,带着几分同情的意思。
我睁开眼睛看看,发现我是在一张巨大的玄冰床上躺着,头顶悬着从未熄灭的长明灯,身下玄冰暗暗地发出哑光,周身景物全靠那盏巨大长明灯照明,明亮程度和与长明灯的距离成反比,次第暗下去,看不真切。
我眯了眯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不远处形态各异地还站着四个人。
他们见我用力撑着坐起身来,便也一同聚上来。君潋冰冷而空洞的眸子,扫了眼他们,给他们让开了地方,自己走到黑暗里,任凭我慌张地被围观着。
“哼,总算是醒了呢……”第一个声音,明明是个男声,却要拿捏得跟女声一样尖声尖气。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个长得细气的男子,长衣飘飘,手里拿把多骨纸扇。虽然一表人才,却有断袖之嫌。
“不醒来岂不是更好?”第二个倒是个标标准准的女声,声音像君潋一样好听,但是少了几分冷冽,柔声柔气,只是这话的意思倒是不怎么让人舒服。我抬眼看去,果然是个美娇娘,几只金钗挽起发髻,几点腮红衬得格外妩媚。
“醒来也未必能走到最后。”这个也是女声,不过沉稳大气。不像是个再说风凉话的,倒像是一句忠告。她捋了捋额前刘海,谁也不看,空空洞洞地看向远方。
还有一个抿着嘴没有讲话,倒是一个沉郁的男子。身体健硕,乍看如一介猛夫。细看时,剑眉之下的凤目,三分狠厉,七分沉着。
我揉着额头,这场景转换得有些奇怪,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也顾不上和他们搭话,奋力跳下玄冰床,拉住君潋,问道:“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应该在天水圣殿么?”
君潋的美丽眸子凝了一凝:“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愣,木讷讷摇头。君潋眉头皱了皱眉,说道:“看来他还是没告诉你。无妨,他既然把你交给我,就没准备让你回去。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我心头一跳,我总是害怕没有办法真正了解水君。这次,心头的害怕,终于成了真。
再之后,君潋就说出了那个让我永远无法接受的事实。
君潋说:“连锡,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瞬水的么?对,是溺死了之后,帝君把你带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天下孩子这么多,他唯独相中了你么?你真以为有缘分这种东西?我们瞬水和暮焰对峙了几百年,这几百年谁都想吞掉对方,可是谁也吞吞不掉对方。所以,就必须要一个人出现,来打破僵局。这个人,就是你。”
“我?”我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指直指自己,像是在听说书一般。
“你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副绝佳的容器,能够容下瞬水所有法术,并且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一点,不要说现有的法术师,就连帝君自己也未必能做到。所以,我们从小把你带来瞬水,接受寒气熏染,身体性能发挥最佳的效果。”
君潋指了指我:“你初来瞬水,眼睛无法视物。帝君给过你一颗药丸,那颗药丸,正是我云池宫所造。一旦这药丸在你体内失效,就意味着时机成熟。所以,你并不是被帝君抛弃了,而是到了你该完成使命的时刻。这件事情我们筹划了十年,终于要实现了。”
君潋志得意满地笑起来,我却像是被当头砸了一锤子一般,不会有反应了。
君潋继续道:“这千寒塔也是为你修建,九九八十一天,你才可以离开。到那时,你就可以救瞬水于水火之中了。”
九九八十一天,我没有话讲。
君潋冷然看着我:“连锡,帝君如此待你,你总不会不愿意报答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木然摇着头,说道:“愿意。”
“愿意自然好,不愿意也由不得你。”君潋微微笑着。
我只是觉得我的头忽然痛起来,理不清头绪。半晌,我的眼珠子才转了一转。想起来一旁还有四个人,抖着手指着他们,问道:“那几个,是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搞剧本 有些改一辩搞的味道0。0
刷游戏去了233
、阳谋:千寒塔禁(2)
那时君潋挑了挑眉,正色说道:“他们么……他们都是训练营里的佼佼者。三年前,帝君就派人把挑选水神的诏令发去了训练营。他们拼命训练,也不过就是为了今天站在这里。不过嘛……水神是你,他们自然就只能去喂那头神兽了。”
君潋眼神飘忽去了个不知方向的黑暗深处,我问道:“神兽,什么神兽?”
君潋说道:“暮焰有神兽名为赤焰,我们瞬水也有。不过帝君不带在身边,而是锁在这塔里。名为碧泉,碧泉口中有琀珠,能吸那些被它杀虐之人的寒气。它那颗珠子,能算得上是瞬水最为寒冷的东西了。”
我皱了皱眉眉头,想到了赤焰,想到了死去的慕沙。我明知道君潋说的在情在理,没必要为了把我在这个地方关上八十一天,而编出这么个庞大的故事来。可心里面还是不甘心,半晌才咬牙说道:“我不信。”
君潋轻叹一口气,仿佛早就猜到我会有这么一句,淡淡道:“知道你不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在这里留三天,如果三天之内,帝君来把你接回去,那么我听凭帝君如何处置。如果三天之内,帝君没有出现,那么你就要听我的,为帝君成为一代水神。”
“好,我等三天。”我的声音抖了一下,转身扶住墙,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从头到尾,水君对我的每一丝好,都是有企图的。他是帝君,而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我那时没有半点心思再去管那四个人在做什么,只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路冷到了心里。我懵懵懂懂,怀着绝美的梦想长到十五岁,突然懂了什么叫做失魂落魄。
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我的肩头就多了一双手。我失魂落魄地擦了眼泪,失魂落魄抬起头逆光看去,失魂落魄地差点把那人认作了水君。
“姑娘,莫要受凉了。”一件不算厚实的外套正披在肩头。
温润的声音忽然在昏暗的塔中晕染开来。我揉揉眼睛,仔细看看他。原来一双剑眉下,目若星辰,唇红齿白,沉郁却不古板,样貌也算是四方端正,英气从中而来。
我把肩头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我不冷。”
从小睡惯了玄冰床,哪里还有什么怕冷的习惯呢。一想到就连玄冰床,也是水君有心设计,我就又是一阵难过。
“姑娘莫要逞能,既然能进的塔来,就说明来日方长。”他执意为我披上。
我也不强求,干脆把那外套拿到前面来,放在膝上,把脸埋在里面。
“姑娘,倒是个有趣之人。”
我有些恼了,“你哪里看出我有趣了……”
那男人笑了笑,很有风度地说道:“我们苦苦修炼,才能勉强在这塔中撑住不觉寒冷,姑娘年纪尚小,却能如此耐寒,实在让人不容小觑。”
我抬起头,就这长明灯的光亮,看清楚另外那三人虽然都静静坐着,却也不互相讲话,隐隐中甚至能看出有些颤抖,可见塔中果然巨寒。
“既然塔中日子不易,你管好自己就是。”我把那件外头挽在臂弯里还给他。
他接过,内敛地浅浅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连锡。”我是在没什么心情跟他说话,便懒懒地答道。
“连锡,可是让人怜爱珍惜之意?”他又低低地笑。老实说,他长得很不错,笑起来真真如春风拂过青柳岸。可是他的第一次满面温和的出现,却是在我最不想看见笑脸的时候。所以后来,对他的印象怎么也好不起来。
“不是。”我懒懒答道,皱皱眉,真是不喜欢把我的名字解释成这样。有些厌烦的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在下席武。”他一拱手。
“席武,席武。那按照名字看来,你岂不是一生都要习武?”我并没有什么好语气,他却笑了起来:“你说对了。”
正等着听他的下文,却听见某个黑黢黢的角落里,传来声娇软的男人的声音:“哎,席武大哥扰了小弟的小憩啊……”
浑身汗毛一阵翻过,我顺着声音寻去,果然是那让我怀疑有断袖之癖的男子。他轻摇手中的青白纸扇,朝我这里走来。昏暗光线下,他长衣飘飘,一把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