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微微张了嘴,四周都是寒气。可我自己并不觉得寒冷,那生不如死的境况也停止了。我转了转脑袋,荒野无人,一片寂寥。惨淡的白色一望无际。
我支撑着坐起身来,眼看着就要撞到那层冰壳。没想到,那冰壳看着坚硬,却随着我坐起来,自己破碎了,那冰似乎是受到什么气体的挤压,像玻璃似的碎了一地,却不见那些碎片融化,想来是温度足够低。
“你醒了?”还未等我弄清楚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清脆响起。我回头看去,是君潋。水君站在她身后一步远,正在仔细地打量着我。
君潋见我转过头来,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我意识到有些不妙,就往自己脸上摸去,摸来摸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往水君那里看去时,却发现他看着我也是一瞬间的失神。
他皱了眉走过来,把我揽在怀里,把我的脸按在他的墨色衣襟里。我听见他对君潋闷声吩咐道:“从此之后,不要让任何镜子出现在阿连面前。”
“洛子欺,我很丑么?”我拧着眉毛,盯着洛子欺。
洛子欺被我盯得浑身发毛,尴尬笑道:“不丑不丑,就是五官精致得有些不自然。”
“呸。”我低下头去喝茶,苦笑了声说道:“丑与不丑,都是如今这个模样了。”
洛子欺思忖着说道:“听你描述,这八十一天的法术,应当是失落已久的造神之术。因为那琀珠只有一颗,所以这造神之术,只能用一次。也亏得君潋带着云池宫把这种法术摸索出来……你的面容,恐怕就是因为这猛烈的法术毁掉的。”
我点点头,这世界便就是这样,给你强大的法术,就必然要收一些东西回去。
洛子欺他说得不错,那果然是造神之术。从那塔中出来,我便也是神了,是瞬水的神。塔门一开,我见万人祭拜,匍匐于我脚下,如蝼蚁一般。
第淼下令,国人均要为迎接“昭水之神”的降临而沐浴焚香,前来朝拜。而那时被拥在人群中,被山呼神祇的人,正是我。
浑身的伤痛还没有退却干净,就被套上了异常艳丽的服装,拥上神坛的我,看着那些人如大赦般的欢庆,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
水君在我身后远远站着,空旷渺茫的目光里,不知道藏着什么。
就算如此,就算那日站在高台上,就算身心俱疲又死过一次,我还是想转身抱住他。可是我们彼此都这样远远站着,谁也没挪步子,他先垂了眸子,我眼睛一热,终于泪流满面。
三日之后,帝君一道圣令,说要与暮焰决战,昭水之神奉命赴前线。
听说别人出行,帝君总会来酒饯,表示爱才之意。我站在城下,等了两个时辰,仰面看那城楼上,只是一片皑皑的白衣守城军官。
再后来,有人送来一柄弓箭,名为冰火聚魂弓。我伸手托在掌心,来人说,这是帝君给我的。
我当即把那弓箭扔在地上,吼道:“他人呢!我要见他!”
来人似乎是预料到,低着头垂手作揖,转身离开,再没多讲一句话。
我仰面看着那城楼,掌心般大小的雪花飘忽在天地间。而我要等的那点墨色,始终没有出现。
“洛子欺,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被一个人骗过。”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瓷杯,仿佛要捏碎了它我才舒服一般。
洛子欺皱了眉头,低头看着茶杯。过了良久,才忽而笑起来,他抬起头来,明媚说道:“我知道了。”
我被他这反应搞得有点来气,原本指望着他能同情我两句,可他那样子,却半点没有安慰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没什么心情跟他闹,只是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他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自己也有问题想知道?”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
我有点烦他这神神叨叨的模样,皱眉道:“快说。”
他便说道:“我是瞬水的一品医官,所以我为帝君也诊过病。连锡,这世上的五个国家,每一个国君都是天设的,没有那个帝君会病的。可那时候,帝君病了,我从未见过哪一个神,能伤成那个样子。”
“那时候?”我有点好奇。
他点点头:“就是十年前,算来应该是你刚变成昭水的时候。”
“他那时……病了?”
洛子欺继续点头,思忖着那时的情形说道:“据我所知,造神之术,造出的神,并不再是人,而是一头兽。”
我好笑道:“兽?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么,难不成你想说我是一头兽?”
洛子欺却并不笑,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便是症候所在。”
洛子欺喝了口茶,有些激动:“连锡,这每日一刀活剐似的的造神之术,是可以让人心性崩溃,堕入兽类的。而这一旦变成了兽,那战斗力更是无法估量的增长,一旦让这兽去攻打敌国,不要说是前线的胶着之势,就是整个暮焰也难逃此劫。”
“可我……”我心里一空。
“可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还是人。帝君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本来可以把你变成那样一头所向披靡的兽,可是没有。”
我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目光呆滞,讲不出一句话来,听着洛子欺继续说下去:“我见到帝君的时候,他的神力散去了近乎一半。如今看来,他是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住了你身体里那些不可控的力量,才让你能够好好的活着,不至于堕入兽道。”
我头皮一麻,抖着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勉强稳住心神。
洛子欺却穷追不舍,凑近了问道:“连锡,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做事像鬼打墙一样在原地绕圈真是麻烦啊╮( ̄▽ ̄〃)╭
《恃宠》竟然多了个收藏,真是不错呢。
广播剧也有着落了。
世界还真不错呢,推荐文艺网站:墨迹
继续各种求~
、阳谋:汀宁将军
我却已经没力气去回答洛子欺了,身子一软,倒在榻上,又想哭又想笑。
我恨了他那么久,自从十年前,我就逼迫自己忘记我曾爱过他,逼迫自己相信和他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只有毁灭之后的仇恨。
可如今,我突然没有了想要报仇的嚣张。
洛子欺伸手来拍拍我,继续道:“那年,的确是在你走后,帝君召见我的。也就是在那时,他精神涣散,无意中说出了千寒塔,我那时就感到疑惑,今日算是都明白了。”
我一把抓住洛子欺的手,他的掌心带着点温热,我哭道:“洛子欺,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洛子欺皱眉道:“我从前也并不知道,那昭水之神就是你呀!”
我转过眼去,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
故事并没有在造神之后结束。
那时,我坐上马车,回头看着瞬水的都城白邑,一点点渐行渐远。马车哒哒,马蹄入雪半尺,长长的车辙一直从帝都的城门迤逦到前线。马儿脖子上的铃铛一步一响,那是我此生最绝望的时刻。
我掀动车帘向外看去,天地之间那白雪皑皑,我从来没见过瞬水下过这么大的雪。车夫赶着车,向着每一分钟都是枯骨无数的前线前进。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风,抽打而来。
记忆中的前线,还停留在那时水君带我来的时候,那泛着水渍,却处处焦黑的土地,给我留下的极其深刻的印象。多年未见,那里更加惨绝人寰了。焦土的面积又扩大几倍,方圆几百里除了时常飞过的几只寒鸦,也再没有什么活物了。
“姑娘小心……”我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没来及站在原地感慨一番世事无常,就感觉肋下一紧,脚下生风,生生被人抱着拖拽上飞奔的马匹。
风景再度天旋地转起来。我身后那人身上浓重的杀伐气息,我听得见他急促粗糙的呼吸声。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我耳畔,我想要躲,无奈因为是在马上,所以躲无可躲。
“你是谁?”我忐忑不安的喘了几口气。
“我是将军汀宁。”他牵动缰绳,问道,“姑娘,你怎么来前线这等危险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驰骋沙场,被第淼封过第一将军的汀宁。我们在马上驰骋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
总之他环着我的腰,勒得我透不过气来。这种最亲昵的的动作,在第淼第一次说出去走走的时候,我也幻想过。奈何他只要随便招个手,就会有云朵载着千里万里也不打紧,一次骑马的机会也没有。这次感受到了,身后却再也不是那个人了。
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便低声说道:“我便是被帝君送来的昭水。”
“哦?”汀宁倒吸了口气,继而款款道:“末将冒犯了。”
直到飞速的马蹄把我们带到军营大帐,汀宁才把我放下来,一路上并没有多说话。我脸上的薄纱,从白邑到这里就没摘下过。我透过面纱看去,汀宁和我想象中的将军并不怎么一样,虽然是一身甲胄,但是却长得清瘦。和仇离完全不一样,与其说他是将军,我还更相信他是运筹帷帐的军师一些。所以,用深入战场的军师来形容他更合适一些。
“神女,战场危险,要小心。”汀宁恭恭敬敬把我放在地上,连头都没敢抬,唯唯诺诺。
“不允许叫我神女。”
“神女,希望您为瞬水带来福祉。”他仍旧低着头。
“你……”我环顾四周,从站在他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把刀来,直接架在他脖子上,“从今往后,你再叫一句神女,我就杀了你。”
“……”汀宁漠然抬头,看了一眼脖子旁边的剑,“是,神女。”
“你!”
他无所谓的拂开了我的刀锋,转身就走了。我扔掉了刀,木讷的看着刀上倒影出的我的奇怪而又扭曲的样子。
我哪里敢真的弄死他。
不过就是心里难受。
汀宁安排我在前线住下来,虽然在比较后方的营帐里,但前线毕竟是前线,时时都会有敌国暮焰的军队打来。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我真好奇这种天天被游记的前线,汀宁到底是怎么守下来的。
但是,我一出现,这种胶着的局面就开始逆转了。
本来么,第淼制造出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的。
当汀宁把我带到已然三拜九叩的士兵们面前时,我一如那日封神之典上居高零下望着点将台下数万将士。他们扬起头来,看着我,面目上带着一种近乎倾倒的期待和神往。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美貌,只是这权势,这身份,这能力,甚至是在他们看来的这荣宠。
可我究竟是什么都不会,水君把我变成这样后,再没有半点温存,我站在这高台上。身后是汀宁的热切目光,身前是千万道热切的目光。
大约是在我来之前,汀宁就给他的部下们灌输了不少“神女一来,咱们就可以鸣金收兵了”这种思想,所以我看着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我,手头也松懈了不少。
可战争既非天灾,也非祸患,都是人作的。我这满身的伤,哪里是什么圣女,有哪里可以扭曲人的意愿,停止住这延绵了几十年的战争?
我苦笑了声,明白总不能在这前线还是仪态大方的笑一笑了事,只好无奈道:“等暮焰敌军来了,我去看看。”
士兵们自然欣喜,依旧三拜九叩,叩完之后,两眼放光,分明是虚脱了一样的轻松。我一回头,满面愁容被汀宁逮了个正着。究竟是将军,眼睛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我就知道我骗不了他。
“你当真是神女?”他眉目一冷。
我笑道:“怎么,刚才叫你别这么叫,你偏爱这么叫。现在还怪我骗你?”
他手已经按在了剑上,眉目越发的冷冽下去。我自觉无趣,同他作揖道:“在下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昭水之神,虽不得帝君的心,但你若砍了我,帝君也不会饶了你的。”
这话说到最后,终于连最后一点底气也没有了。那一句“很重要的人”,终究也不过是有所企图罢了。我若真是造神之材料,我很重要这句话,倒是一点也没错。
汀宁舒展了眉头,无可奈何问道:“自然是水神,没有明确点的办法么。”
我摇头,淡淡道:“可以肉搏。”
汀宁眼睛一瞪,讲不出话来。我耸肩摊手:“要不先带我去看看交锋之处,如何?”
汀宁点头。其实他比我更清楚,一支军队的君心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他的军队完全寄希望于他眼前的这个水神。若这水神,三日之内可退兵,那不仅士气可以锐增,说不定还能就此鸣金收兵,归家修养。若这水神,三日之内不见进展,天长日久还是没有进展,那这士气不仅要锐减,还可能就此萎靡下去,再也没用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我,那时候,连自己已经拥有了怎样可怕的力量都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米娜桑我又回来了~ o(* ̄▽ ̄*)ブ
文虽烂,各种求 啊【望天
、阳谋:一无所知
汀宁带我去那前线交锋之处时,正逢暮焰一支军队大举来袭。汀宁大惊,勒住缰绳就要回大营布防。此时,我的身体里竟然出现了异样。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看见千军万马迎面而来,没有半点想要躲避,甚至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那股力量似乎是从心脏里迸发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生来只是为了这一刻。那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