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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它却真的仿着巧儿平时吃东西时的模样张开了嘴,将一挟子里脊肉嚼了嚼,无奈它实在品不出来味道,只能是下巴的咬合,看着极为滑稽。
巧儿拿毛巾给它擦了擦嘴,它把嘴里的肉屑全都吐在毛巾上,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人类怎么能以这种东西裹腹,还一吃就是许多,实在是太痛苦了!
它甚至暗自决定以后带巧儿一同去吸纳月光,这东西真不是僵尸吃的啊!
巧儿却觉得倍儿香,她在山间的饮食都是冲灵老道提供的,平日里也就是薄粥加馒头,偶尔有些小菜却都是素食,她已经很久没有沾过油腥了。
绿瞳僵尸把各个菜都研究了一遍,然后它的目光就瞄准了那坛子陈年花雕。巧儿见它眼神一瞅,就知道它对这坛子里面的东西好奇了。
她把坛子抱过来,将坛塞揭开,这小二倒是不曾说谎,此陈年佳酿刚一启开,便满室酒香。
巧儿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嗅到这种味道,因为传说中鬼神吃东西是闻闻就饱了的。
而它对这坛酒确实是有些兴趣,当下就抱过来,不断地嗅。
待巧儿吃过饭,它突然起身,叭地一声将酒坛子摔地下,酒香更为浓烈。巧儿急急伏身收拾,它在室中央站了一阵,突然将巧儿拉起来,非常仔细地辨认了一阵。它眸中绿光浅浅流动,巧儿被它瞅得发怵,正不解时它又放开了她。
它扒了扒头发,非常迷惑地打量周围环境,半晌又回头望巧儿。巧儿顾不上收拾地上酒坛碎片,拉了它的手:“你怎么啦?”
问完才想起它听不懂,她赶紧在它胸口写字,半晌它才回复她,却是答非所问的一句——怎么突然变成三只啦?!
巧儿亦是一头雾水,它却是在房间里踱开来,踱步也不好好踱,它斜着走,还撞倒了脸盆架。
巧儿还没想明白到底嘛事呢,它却是撞开了门站在楼道中央。
巧儿担心它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赶忙去拉它,刚走两步,它整个身子突然离了地,然后它在客栈里转圈,是飞着转圈,一会飞成一个Z字,一会飞成一个S。
晚睡的客人都当免费看西洋镜了,店小二扯着巧儿问,巧儿只得哭丧着一张脸:“我想……它大概……可能是喝醉了……”
它在客栈里飞一阵,就是瞄不准门,愣没飞出去。然后它就生了气,决定先驮巧儿回房睡觉,今天不打怪升级了。
这般一想,它停下来,然后歪歪斜斜地向巧儿走过来,径直把巧儿身边的店小二往脖子上一放,不顾小二杀猪似的喊声,驮着他歪歪斜斜地回房去了。
巧儿原地石化。
进得房里,它似乎也觉得不对——它不喜欢这小二身上的阳气,遂瞪着眼睛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它眸中绿光一盛,店小二也不知道为什么,腿就软了。
那是一种自心底渗出来的恐惧,像是溺水时片刻的缺氧。他吃力地往门口挪动,双腿棉花似的使不上劲。幸好这时候巧儿也已经奔了进来,她急急地道歉,那小二哆嗦了好一阵才说了句没事,一溜烟跑了。
而绿瞳僵尸还很兴奋,它把巧儿举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巧儿吓坏了,慌忙写字让它放她下来,它果然是把她放了下来,巧儿想着是不是还得让它嗅点醒酒汤。
想了一阵正要叫小二时发现它仍站在屋子中央,保持着放她下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瞅——它闭着眼睛,好像……好像是睡着了。
……
它站着睡,巧儿想要将它挪到避光的地方,免得早上被太阳晒到。但它太沉重,她只一用力,砰地一声它直直地倒地上了。
巧儿吓得心也这么怦怦地跳了好一阵,这么硬的地板,她俯身去看——地板被砸了个大坑,木屑什么的溅了老远,它的头安然无恙。
现在不是考虑地板的时候,她拼命将它拖到床下藏起来,外面已经有人敲门,却是楼下房间的住客,巧儿隔着门道了歉,他便又骂骂咧咧地下楼去了。
绿瞳僵尸这一觉,直睡到天明,睁眼一看:靠,天都亮了!于是它又待闭上眼睛继续睡,左右一瞧,觉得不对——玩具哪去了?
巧儿是睡的床上,它似能感觉到她,从床沿伸手,一把将她攥了下来,搁在胸口抱着,始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
而这里不是山洞,巧儿也没有它那么强的适应能力——哪里都能睡。她在它怀里挣扎,它十分不耐,伸了手摁住她的头不准她乱动。
而强迫一只僵尸拥有忧患意识这种东西,实在是不现实。巧儿只得在它胸口写字,比比划划着告诉它自己要出去找活计,一人一尸总不能靠偷来的钱过活,而且这客栈虽小,收费对身无所长的我们来说,可也是很高的。
绿瞳僵尸很是不解,对于人类的习性,它偷窥过很长一段时间,可那都是在暗处,什么是活计,它就弄不明白了。
巧儿只得耐着性子给它解释,比如人类的钱是靠做活计挣来的,而不是放在一个地方想要就去“拿”的。
而这些活计呢,就是雇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做完了他就付你钱了,但是付多少还要看你具体干什么工种。
绿瞳僵尸似懂非懂,它和巧儿交流是件很累的事,好在一人一尸性子都不错,于是它不耻下问,她知无不言,它懂的也渐渐多起来。
但绿瞳僵尸显然不同意巧儿想要自己找活计挣钱的想法,一个好僵尸怎么能养不起自己的玩具呢?
于是它思谋了一阵,回复巧儿——我去!
事实证明,汉字果然博大精深,巧儿还以为它在骂人……
白天它自是不出门的,但它也不让巧儿出去,就死死地将她圈在怀里。巧儿挣扎不脱,店小二敲了两三次门催他们吃饭,她都只得拒绝了。
到晚间,它出来活动,巧儿才吃到一餐饭。饭毕后它仍然打算驮着巧儿出去,巧儿死不同意——外面那么多人,多丢人啊!
一人一尸较了半天劲,终于达成共识——她牵着它的手出去。路过大堂时还有人记得这位,引起了小小的围观。
而这次它的目的地却跟以往不一样,这时候它通常应该找一处山灵水秀之地吐纳风露月华才对。此时它却牵着牵儿往人堆里扎,两人逛了好多处,巧儿才明白它的意思——它竟然想要找个活计。
可是一个僵尸能干什么呢?
巧儿也犯了难。
起先巧儿是打算让它去当跑堂,掌柜的对它的长相还算满意——虽然眼珠儿瞅着有些骇人,但是长相还是端正。原本都定下了,可惜一听它不懂“本地”语言时,对方立刻打了退堂鼓。
一个伙计听不懂客人说什么怎么行呢?
于是跑堂这份活计便算是泡汤了。
它一路跟着巧儿,还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又走了呢?
巧儿也有些踌蹰,确实语言障碍是个问题,而且它脾气……貌似也不怎么好……
所以她再试着跟它提起自己出去找活干的事,毕竟她也算有些力气,能找的活计还是挺多的。
它却生了气,再不回她。
一人一尸往前走,渐渐地传来水声,前方竟然是一处码头。来往工人正在忙忙碌碌地卸船上的各种货物。
巧儿一看,这好像成!
她找了工头商量,那工头一见他的个头、身板,也十分满意,但他何等奸诈,一听说它听不懂本地话,立时便往死了压价,一晚就给十文钱。
巧儿左右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其实她也并不认为绿瞳僵尸能挣什么钱,只是希望让它感受一下,老是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绿瞳僵尸却是非常高兴的模样,当时便打算上工了,巧儿很是担心,自然也就在旁边没有回去。
装船卸货这些都是体力活,听不懂话没关系,看别人搬到哪里,你照着做就行。
绿瞳僵尸模仿能力本来就强,这个难不到它。上工时是搬运私盐,一袋盐差不多两百斤。有人专门负责将盐放到搬运工背上,然后运到离此一里地的仓库暂存。
它也学着其它工人一样往船口搭的桥板上一站,人将盐往它肩上放了一袋,它试了试,仰头看人家。最后人家不耐烦了:“走啊!”
它等了半天,终于脚一勾,又勾了一袋在肩上,好家伙,这一下子就四百来斤。装卸工不敢吱声了,谁知它左右一试,又勾了一袋扔肩上,就这样它还不满意,但是背只有那么大。
它遂转身,跟着前面的工人将盐运到仓库。
工头一看,可高兴坏了——这下捡到宝了,以一抵三呢!
可他心本黑,钱可没打算加半个。
绿瞳僵尸去了仓库一次就认识路了,然后它就不耐人类的这种行走速度了,这在它看来哪里是走啊,简直就是挪动。
所以这一次,它扛着三袋盐,火把之下,昏暗的码头,众人只见一溜轻烟——它不见了,然后一溜烟——它回来了,盐不见了。
一船三万石盐,计划要搬到后半夜,结果只用了半个时辰。甫一运完,工头就吐血了。
他过去将绿瞳僵尸仔细地打量了个遍,然后问巧儿:“他、他、他……”
巧儿一向很少说谎,所以她只有红着脸编:“它……它从小就力大无穷,呃,那个,跑得很快、很快……”
工头万分无力:“以后每晚你都来这里,到我这来做活。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他又想起它听不懂,遂又用下巴点点巧儿:“每晚戌时开始。”
巧儿勉强应下,领了钱就拖着绿瞳僵尸回客栈,她不得不考虑几个问题——搬运这行很辛苦、时间又长,晚上它就没时间吐纳月光、吸取灵气了。而且搬运的工钱也是很低的,如此二人就不可以再住在客栈了。
她将这想法连比带划地写给绿瞳僵尸,这个绿瞳僵尸却是明白——得垒个窝,就跟每个僵尸都要有个坟包一样。
第十二章:这个僵尸被拐卖
房子,若是在许多许多年以后的今天,巧儿是万万不敢想的。所幸那时候还没有房开商,所以房子的问题并不是那么不切实际。
绿瞳僵尸带在巧儿仍在客栈里住了几天,晚间它便去码头装卸货物,回来时往往会给巧儿带点吃的。巧儿阻拦了好几次,毕竟它晚上是要吸纳灵气的,若是耽误它可怎么办呢?
对于这事它却很固执,仍是天天去码头做工。渐渐地,它却觉得不对了——为什么别人做的比它少,钱却领得比它多?!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少领了多少个钱(它不识数),但是放在手上可是能看差别来的。
反正不能交流,它也不吭声,每次就趁工头发钱的时候飞快地偷几个。它动作太快,那工头自然是发现不了。到几天后它试着隔空取物时,这就更轻松了。如此每晚下来,它连偷带领,得的钱比其他人都多得多。
只是那工头困惑了——怎么最近老发错钱呢?
那是绿瞳僵尸在这市井之中所做的第一份工作,它学会了做小动作,明白人类其实是很狡猾的物种,老老实实、固守本分是要吃亏的。
华灯初上时分,绿瞳僵尸已经在大街上游荡,它四处去看人家盖房子,不住地研究这窝是怎么垒起来的。
它觉得客栈很安全,便不带巧儿,每天掌灯时分就早早地出去,晚上回来时会给她带点吃的,剩下的钱就全给她。它不吃这些烟火食物,也不关心巧儿如何花这些钱。
而码头实在不是清净之地,两边装卸工时常因着抢生意的事儿干架。最开始双方是分开的,一边穿蓝衣,主要卸一、二号渡口的货物,另一边穿黑衣,主要卸三、四号渡口的货物。
可是这样日子一久,又出分歧,黑衣的觉得三、四号渡口来的船比一、二号少,要求负责装御一、三号渡口船只,以求公正公平。
可是这样一来,蓝色的不干了——你说换就换,那我们多没面子?
到后来这事也解决了——干架,年轻力壮、打架勇猛的占据了一、二号码头,老弱病残、实力较弱的负责三、四号码头。
而双方依旧经常为抢生意的事争执不休。到绿瞳僵尸加入后,这种争执更加激烈——它力气大,动作又快,大多数雇主都指定找它。它没有名字,但是人类这物种,千百年来最是擅长变通,他们直接给它起了个绰号,就叫绿眼儿。
又生动形象又简单明了。
几个晚上过去,绿瞳僵尸也知道了,一说绿眼两个字,就是在叫它。它要挣钱养玩具,何况它觉得这人类世界,也还有趣。于是不管谁叫它搬什么,它便立时到谁那里去。
这样一来,一则是它的工头不满意——他觉得雇主给它的钱自己应该分一半,二则是一、二号码头的装卸工不满意了——它动作太快、力气太大,有了它一个,无数人都要回家吃自己了。
一帮人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下,有心想要给它盖口布袋黑打它一顿,左右一商量,又怕打不过它。
好在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再一想,嗯,就出了个损点子——把它哄出海去,扔了!
于是这一日夜,便有一艘船让它前去卸货,但是要出海,去另一个地方。它也听不懂,人拉它上船,它就上了船。
陆地的僵尸没有见过大海,是以他一路好奇,一直在船头甲板上左瞅右瞧。几个损样儿就在船舱里,反正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