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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定要杀他的，我活着回来不就是为了杀他么？
我将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用宽大的袖子将指甲遮住。
它们此刻已经变成了杀人的利器，我没有把握能一举击毙唐初，所以只能暗算他。
“师傅，我回来了！”我很紧张，如果唐初看出来了，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现在必须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于是上前两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变了，是一种很伤心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伤心的样子。
我脸上的笑变得僵硬起来，难道唐初看出来了么？正待伸出手先发制人，唐初却一把抱住了我，他一只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他将我抱得很紧，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的手贴着他的胸口，现在机会这样好，只要我将指甲伸进他的心脏去，就什么都了结了。
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到了我的额头上，一滴。。。。。。两滴。。。。。。我忍不住抬头看，迎面是唐初低垂的眸子，他轻轻吻在了我的眼角上。低喃道：“还能见到你真好！”
我的手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狭长的指甲自己缩了回去。
“六月，不要再跑了，你要怎样才会留下来？真的。。。。。。”唐初将脸埋进了我的颈窝：“不要再跑了，只要你开心，无论你要怎样都可以！只是不要再跑了。”
“唐初。。。。。”我低喃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揪着他的衣服，他整个人却在慢慢往下倒。
幺三已经叫了起来：“师傅！师傅！你怎么了？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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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的卧室还是老样子，简单的陈设，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被子，连放在矮柜上的一株芨芨草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更绿一些也没有枯萎一点。其实一切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我从六月变成了赤灵，不。。。。。。我本来就是赤灵。
唐初还抓着我的手，自他昏倒后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他双眼紧闭，仿佛还很痛苦，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想要将他的眉毛抚平。
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这个我又深深恨着的男人。
他现在躺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可是我却下不了手去杀他。
此刻我更恨我自己。
幺三端着一盆热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放低了声音道：“我帮师傅擦擦脸。”
幺三懂事了很多，我不在了，他非但学会了照顾自己，甚至都可以去照顾别人了。
“幺三！”
幺三正在帮唐初擦脸，抬头看我：“什么事？”
我伸出手去揉揉他的头发，感慨道：“你长大了！”
幺三白玉一般的小脸，瞬间通红起来，他忸怩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我是一个男子汉，以后我会保护师姐，再也不让师姐受坏人欺负。还有师傅，再也不让师傅担心。”
“师姐！”幺三放下手中的帕子，轻轻偎依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我又将他的头发理了理，这样一头漆黑的头发终于有点像鸟窝。
“你和师傅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你们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我觉得你回来了之后变了很多，嗯。。。。。。”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变了，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我看着唐初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因为救幺三耗损了太多自身修为，后面又没有好好调理，所以现在身子很虚弱。
“幺三，如果有一天师傅和师姐都不在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照顾好自己，长大了去找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好姑娘。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如果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只能是幺三了。
第58章
窗外，月朗星稀。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到唐初的脸上；他将我的手抓得那样紧，他真的没有一点意识了么？
幺三已经出去了；我叮嘱他要他早点回房间里去睡觉；他先是厮磨了一阵；死活不愿意；却架不住我冷着一张脸，临走时还不忘担忧的叮嘱我：“师姐，你可要看好师傅；他睡觉的时候可喜欢从床上滚下来。”
幺三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待听得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我对着深红的木门弹了一指。木门轻声关闭；隔绝了屋外的一切，也隔绝了我心里唯一的一片柔软。
唐初的手指指节修长，牢牢的握住我的手腕，我盯着看了很久，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
被他握住的地方，已经有了几条红痕。将将把他的手指都掰开，手腕活动了一下，一时猝不及防另一只手腕又被他握住。
我没有再去掰，任由他握着，静静的看着他，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此刻眉眼都已经舒展开来，我想他大概已经醒了。
心里涌起一种失望的情绪，但是莫名的又觉得堵在心口的大石头突然放松了一些，可能我还是有些担心幺三吧，如果明天早上醒来，他发现只剩他一个了，真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办？
可是同时我失去了杀掉唐初的最好时机，我了解他，只要他还清醒，我杀他都不可能一击得手。
所以，下一次的机会我绝不能再失手，我能等，哥哥十狼他们不会等，只要唐初活着，他们一定会来找他报仇，我心里十分清醒，哥哥他们是绝对没有能力能够杀掉唐初，相对应的，唐初多活一天哥哥他们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我再也不能失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不能。
“唐初，你睁开眼睛吧！”我平静的看着他：“你已经醒了对不对，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
幽暗的月光下，他的两只眼睛发出清澈的光，就像昏暗的夜空中突然亮起了两颗明星。
那样的一双眼睛，此刻也静静和我对视，我有时在想曾经那样对待我的一个人，他是如何能够用这样坦然单纯的眼神看着我的。
我说：〃我出门许久，我很想念你和幺三，所以我又回来了。你还会再收留我么？”
唐初没有言语，静静的听着，仿佛实在示意我继续往下说。于是我继续言不由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么？你一定看到我的留言了吧，是的我很嫉妒你的未婚妻，因为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前我太小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直到听到你有未婚妻，直到和你。。。。。和你发生那种关系，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原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师徒之情。可能从懂事起可能在更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但是我因为喜欢你所以永远都希望你开心，你心里一定很后悔和我发生那种关系，于是我认为可能只有我走了你才会快乐起来。。。。。。”
我就像讲故事一样用很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的声调娓娓道来，我在心里跟自己说，赤灵你要尽量说得真挚一点，不能让唐初起疑心，可是讲到后面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我知道这些其实都不是言不由衷的话，我说的这些都是曾经那个傻姑娘六月的心里话，六月没有机会说的今天我都说了，因为那个傻姑娘已经被唐初给杀死了，在将匕首刺进阿妈胸口的时候，六月就应该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复仇的行尸走肉，也只能是一个行尸走肉。所以，我的眼泪一定是为六月而落的，没有其他。
“你在山谷里四处找我的时候我就躲在旁边的那条小河里，我泡在水里的时候很伤心，当时就在想，就这样和师傅分开了，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我晕晕乎乎的在小河里睡着了，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在想，是啦，就这样死了，也比活着好过。。。。。。”
只觉握在手腕上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捏的骨头都生疼。
我用另一只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道：“可是我的运气却又是那样坏，我被河水冲到了很远的地方。。。。。。”我顿了一下，才缓缓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户农家宅院里，后来才知道，是一位大婶在岸边发现了我，将我救了回来。他们待我很好，还帮我请了大夫，所以我最终没有死成。我在她们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日里除了想你和幺三还是想你和幺三。我觉得我虽然活着却像是一具木偶，对什么东西都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大婶觉得我再这样下去，迟早也是个死，她就让我回来找你们，我才惊觉，我一直都很渴望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直都渴望回来。”
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唐初的脸已经变得模糊：“师傅，我现在愿意叫你叫师傅，以后也一直这么叫你。我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我做了个梦吧！你心里也不要觉得对我内疚，我们一起忘了他，我们和幺三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好么？”
“不。。。。。。我不愿意！”唐初手上使劲，我身子一歪跌落到他身边，额头碰到了他的嘴唇，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额前的碎发上。
我愣了一愣，心情已经跌落到谷底，原来自己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如此挫败。可笑的是，此前心里还一直认为唐初听了我的这番话会感动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连拒绝都拒绝的这样迅速。可是他既然不愿意，又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为我萎顿不堪的样子？
我挣扎着想起身，强作镇定道：“是吗？我原该想到的，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再回来的对吗？”喉咙一阵哽咽，此刻我不想再哭，可是我的眼泪一向不争气。眼泪流出来，，我又再恨自己，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再哭了，他总会有一天死在你手上的。但是唐初的另一只手已经圈住了我的腰，握住我手腕的手着搂住了我的后脑勺，冰凉的唇慢慢将我流出的眼泪给一点一点吻掉。我摆着脑袋，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既然不愿意，又为什么还这。。。。。。”
后面的话我没有机会说出来，他直接用嘴堵住了我，我咬紧牙齿不想让他入侵，可是有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沿着牙龈舔了一圈，轻松地就将舌头划入了我的口腔，开始的动作很轻，到后面他的动作就粗鲁起来，舌头不停地在我口腔里游走，在我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又松开了一些，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他的舌头又猝不及防的搅动起来。
“唔。。。。。。”我挣扎着，发不出声音，脑袋里已经晕晕乎乎了，只能由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初终于放开了我，我喘着粗气，想要扇他一巴掌，我记得以前看话本子里有过的，男人非礼女人就该扇他一巴掌，他既然不喜欢我，我也恨他，就绝不允许自己对他再有半分柔软。
可是他轻而易举的就制止住了我，抱着我翻了个身，我被他压得动惮不得，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他轻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摆正了我躲避的脸，然后轻轻的捏了捏道：“你瘦了很多！”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唐初到底想干什么？突然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我刚刚说我不愿意，你误会了吧！”
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将额头在我下巴上蹭了蹭：“傻瓜，我不愿意你再做我的徒弟了。但是却绝对不会再放你走。”
我不解的看着他，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一点都不懂。
”六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娶你。〃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是喜欢你的未婚妻么？而且我不仅是你的徒弟还是你养大的，你心里不会有一些世俗的枷锁么？”
唐初静静的听我说完，亲了我嘴角一下道：“未婚妻的事，等到有时间我会与你细说，至于世俗的枷锁。。。。。。”他嘴角一弯，笑得邪魅至极：“我唐初本就不是一般的世俗之人，那些东西我又何曾在意过。”
说完，他的手慢慢的移上了我的肩头。
我的心里有些乱，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唐初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胸口。
脑袋里嗡的一声，慌忙用手按住了：“你要干什么？你身体不是还很虚弱么？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我撑着他的胸膛，想将他推远一些：“我要回去休息了。”
“刚刚你不是说，你很想我么？”弹出的眼睛炙热的看着我，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六月”他低头咬住了我的耳垂：“我想你，我想的快要发疯，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从来都没有有那样失魂落魄过！”
耳朵上一阵酥麻，我在心里道；那么白羽呢？在你心里白羽又是何种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