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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珂脸色惨白,两眼直勾勾的瞪著藻井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无意识的摸著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仍旧在隐隐作痛。他心中不甘愤懑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终於忍不住低声骂了声:“贱货!”
贵么啊了一声,懵懂的问:“公子,您刚刚在叫奴婢吗?”柳珂一惊,回过神来。忙扭头不自然的说:“不,我是在说‘天啊’!”
另一边,朱家姐妹站在宫道旁,默然的看著一队马车从面前经过。由二十多辆马车组成的长长车队首尾有足足一里远。朱琪瑶的心腹丫鬟翠幻低声禀报道:“半个时辰前,已经就有一队先行出发了。”她身边是朱羽珊的雎鸠,她愤愤说道:“听说还有一队正在收拾也要出发了。这次他们恨不得是把整个承欢殿都搬到宫外去。”
朱羽珊脸色阴沈,咬著牙说:“没想到这个狐媚如此厉害,我们两人费尽心思都不能彻底扳倒他。”朱琪瑶也脸色凝重,她叹息道:“这麽大的阵仗,也是陛下在我们面前,给他造势呢。这个贵妃,功力之深远超出你我二人的想象了。先前真是小看了他,能横霸两代後宫的人,果然不容小觑。”朱羽珊更是生气,恨恨道:“难道我们就真的治不住他了?”朱琪瑶摇头,说:“也不用这麽悲观。那个柳珂,或许还能用一用呢。”书香门第
第六十七章
发文时间: 7/28 2011
但是事情却又出乎她们意料之外。严炅自恬熙出宫後,也再也提不起精神去探望柳珂,倒是因为挂心汪皇後越发沈重的病情,一直都陪在她身边。柳珂遣贵么几次来请他,他都不去。
汪皇後见时候到了,便找了个机会说:“陛下宠柳公子,本是寻常事。只是这後宫毕竟是女眷居所,他一位男子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对後宫女眷的声名也无益。妾身认为,莫不如将他送出宫,选一合适居所安顿下来。陛下想见他时,尽可将他接入宫便是。陛下意下如何?”
严炅沈默了一会,便说:“就依梓潼的意思吧。”末了干脆说道:“也不用选什麽居所了,直接将他送回家去,朕也无心再去顾及他了。”汪皇後至此,才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便趁热打铁的吩咐下去,让人前去宣懿旨,要将柳珂送回家。
柳珂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的说:“不!这不可能,陛下怎麽会舍得把我送走?不,我不信!现在贵妃不在,我走了谁来陪他,这一定不是他的本意,我不信!我要找陛下,陛下在哪?我要找他问清楚。”
他不顾宫人的阻拦,居然冲到了皇後宫中。此时严炅并不在,皇後听到了喧哗声,便强打精神让他进来。柳珂冲了进来,一见严炅不在,心里灰了大半。他不敢造次,忙隔著珠帘,向病榻上的皇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汪皇後淡淡的让他起来,并问:“你吵吵嚷嚷的要见陛下,是为什麽?”
柳珂一提起这事,便眼圈一红。他强忍著泪水,凝噎著问:“娘娘,我听说陛下要将我送出宫?”汪皇後波澜不兴的看著他,说:“是啊!”听到她的肯定,柳珂顿时面色如土。他哆嗦著嘴唇,喃喃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陛下不会对我如此绝情的。陛下喜欢我,怎麽会舍得这样对我?这都是假的,骗人的。”
皇後冷淡的打断他:“这是陛下的意思!况且就算他不提,本宫也准备行皇後之权,将你送走。你一介外男身处後宫本就不合礼数。你又不知收敛,挑拨陛下与贵妃不合,扰得後宫不得安宁。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赐你杖毙都够了。现在将你送走,你还有什麽可说的呢?”
柳珂听得出了一身虚汗,忙大喊著:“冤枉,我从不敢如此!”汪皇後轻轻一笑,说:“你不必掩饰,本宫心里有数,贵妃心里也有数。本宫想,陛下更是心如明镜。待会出去,他们便会送你回家。你放心,你进宫的目的会达到的。陛下最是慷慨宽厚,他会厚赏你与你的家人,不会让你白白辛苦一场。”柳珂张嘴还欲说,汪皇後却无精神与他再纠缠,喊道:“来人,送他出去!”顿时上来几名小太监,将柳珂半推半拖的拉了出去。
柳珂大哭著被拖了出去,然後皇後的人押著他往宫外走去。走到半路,恰好遇到严炅的仪仗。他一看到那顶高高在上的蟠龙肩舆,便如绝境中窥见一丝光明般,立刻挣开了押送他的人,哭喊著向御驾扑了过去。
一群侍卫太监宫女们看到他扑过来都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便纷纷上前来要将他拉开。严炅沈声将他们喝止住,并让肩舆放下。他也不下来,淡淡的看著柳珂不说话。
柳珂哭得泪涕交加,几乎是爬著爬到他面前。牵著他衣摆,哭喊道:“陛下,陛下,难道您厌倦小珂了吗?为什麽要把小珂送走,小珂舍不得您啊!”严炅看著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恬熙。记忆中,他几乎从未这样在自己面前失态的哭过。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是在
他的眼神又开始飘渺了。柳珂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发虚,便嚎哭著摇了摇他的腿,将严炅从回忆中唤了回来。他再次低头看了眼柳珂,心里却再无往日的温柔心肠。接著这日光,他看清了柳珂的面目,确实,与恬熙无半点相似呢!
那一日,果然是他昏了头吗?在心烦气躁之下,一个花眼,对柳珂的笑产生了错觉。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头脑如此发热,竟是将自己憋了许久的柔情蜜意全都发泄了出来。等到逐渐清醒过来,这才恍然大悟当时的荒唐可笑。而对於眼前的人,他心里只剩下别扭。
严炅看了看他,无论是不是错误,毕竟曾亲密了几个月,终究还是做不到彻底冷心绝情。他叹了口气说:“朕已经下旨,赐你采邑五百户,另赠你一座别庄,这样,下辈子你的生活也有著落了。去吧,先前是朕误了你,现在朕要修正这一切。”
柳珂还是不依,只抱著他哭喊著他不走,他舍不得离开他。严炅被他一阵哭闹也弄得烦了,便说:“如果你现在走,你还能得到这一切。但是若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朕无情!”最後的话已经有了些森然的味道。柳珂吓了一跳,忙放开了手,怯生生的看著他。
严炅再懒得理会他,便示意太监上来将柳珂拉开径直去了皇後宫中。柳珂呆然的看著他们一行人远去,终究明白自己已经完了。他无可奈何,唯一的安慰是严炅的封赐,虽然比不上他的期待,至少确实能保证他後半辈子的锦衣玉食。再加上有过这麽一段经历,在族里,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他这样想著,终於死心离开了皇宫。书香门第
第六十八章
发文时间: 7/29 2011
柳珂既去了,汪皇後就放了一半心。如此,恬熙也就该回来了吧。於是,她隔了两三天後便找机会向他暗示,该把恬熙接回宫来了。没想到严炅先是微微有些发怔,随後咳嗽一声,板著脸说:“先不忙,待朕遣人前去问询,看他是否已经知错!待他确实真心改过,再去接不迟。”
汪皇後愣了半天,等回过神後就真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严炅的自尊心居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现在好了,他要为自己的颜面找个台阶下。但是以她对恬熙的了解,估计他的回答也只会让严炅碰了一鼻子灰。她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只恨这两个冤家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把戏,索性就不再点破,由著严炅碰壁去。
果然,等到长贵被严炅催著,呼哧呼哧的赶到清花苑碰了个没头没脸。恬熙听了他转达的严炅的话,连个转头给个表情都欠奉。冷淡的盯著镜中的自己,对轻雯说:“胭脂太红了,擦掉些。”轻雯的目光偷偷飘了飘,忙拿过一条丝巾为他轻轻擦拭嘴唇多余的胭脂。
长贵站在旁边被晾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忙赔笑小声的问:“娘娘”恬熙淡淡的打断了他,吩咐道:“还不快给公公备个座。”马上有宫女送上一只美人蹲。长贵忙谢了坐,只将小半屁股搁在美人蹲上,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娘娘是何心意,奴婢也好回去禀明陛下。”
恬熙闻言轻轻一笑,随手拿过梳妆台上的一只精巧琉璃花在手里把玩,说道:“公公,若说让本宫知错也不难。只是,本宫竟是不懂,到底是做错了哪里,更加不知该如何去改了。还烦公公回去问个明白。”
长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小心翼翼的劝解了许久,可恬熙毫不松口。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不认错!长贵嘴巴说干了都没用。他无奈之下,只好灰溜溜的回宫复命。严炅闻讯气急,怒道:“去,告诉他,若不知错就不用回来了。”长贵转告给了恬熙,他闻言只是冷笑一声,这回连话都懒得让他带。
於是就这麽著双方僵持到春末。每日严炅都遣人前去问讯:认不认错?而恬熙也是干净利落的一句话:不认!就这麽来来往往的,严炅的脾气愈发阴沈暴躁,常常在宫里乱发脾气。而恬熙却仍旧不温不火,在清花苑安然度日。
可是他的内心却并不平静,这样的僵持也是把他自己逼上了绝路。多少次轻雯她们都劝他,陛下现在不过是想维护他作为君王和男人的颜面尊严。他就是稍稍退让一下,其实不过让两个人都好下台。何苦非要这样好强好争的,弄得两败俱伤呢?
恬熙满腹的心事说不出口,道理他都懂,可是不知为何一股愠闷之气憋在心里,这股气化不了散不去,几乎要把他这个躯体都折磨的疼痛难言,让他不得不去争。仿佛他只要停下来,身体就会彻底的散架。可要争到什麽时候去呢?恬熙不知道,但他清醒的感觉到,内心深处在殷切期盼著,期盼著这场属於他和严炅的战争最後的结果。他要一个答案,一个足以让这种折磨立刻停止的答案。
可惜最终,他们两个人的这场冲突没有胜负。进入夏至,汪皇後的病情陡然加重。一整日里竟是昏睡的多,清醒的少。御医已经不再开方,专用老参吊命。她偶尔清醒的时候,向严炅提出要见恬熙。严炅听到她这个请求,微微有些意外,但终究仍是答应了。
恬熙听说她竟病到如此严重程度,也是大吃了一惊。这个时候便顾不上跟严炅斗气了,只带了几名贴身宫女便匆忙忙的上来车,赶往皇宫。等进了宫,连歇息一下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去求见皇後。可惜时机不太凑巧,汪皇後陷入了再度昏睡,怎麽都叫不醒。
恬熙便安生在她寝殿旁的花厅等候著,等待的过程中他一直怔怔出神。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没人过来打扰。恬熙坐著坐著,终於不知不觉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就在他睡著的时候,严炅也过来了。他没让人唱喏通报,而是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一大早,他就知道恬熙回来了。没有什麽举动,只是按部就班的前去上朝,散朝後再招大臣议事。等到忙完国事,这才来到皇後这里探望。恰好皇後仍旧在昏睡著,他便转身出来。旁边福馨小心翼翼的说:“陛下,贵妃娘娘就在偏厅,是否让他前来觐见?”
严炅唔了一声,却自己先行走到花厅,便看到了恬熙打盹的模样。跟在他身後的福馨忙开口,想要唤醒恬熙。严炅抬手,将她制住。自己提著衣摆,步伐极轻的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恬熙面前,才停下来。
恬熙并没有醒过来,仍旧紧闭著双眼。严炅细细的打量著他面庞。一别一个月,他看起来没有什麽变化。仍旧是记忆中那美得惊心动魄的模样,却不再是凌厉妩媚,而多了些稚气娇憨。严炅望著他出神,多美啊!他最喜欢看他的睡颜,仍旧是美丽而生气勃勃,却不咄咄逼人。让他安心放松,而不是时刻提起警惕。
满腹的怨气在看到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便神奇的烟消云散了。严炅忍不住伸手,无比眷恋的想要去触摸一下他的柔软嘴唇,指尖就要碰触上唇瓣时,恬熙的眼睫一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