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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自然也是快步过来,先和郭子亲热地抱了抱,然后又拉了拉李琪的手,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李琪仔细地上下打量蒲英一番,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地说:“蒲英,你长高了点,也长胖了点,但也漂亮了不少!”
蒲英摸摸自己的下巴,“不是胖了,是更结实了。漂不漂亮。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黑了不少。”
“得了,你再结实,能有我们结实?刚才班长都说了,我们现在都长得跟牲口似的了。”郭亚军扁着嘴说。
“哎,我可没那么说!我说的是,你们结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王雨盈忙澄清。
“拜托排长,牛犊子不就是牲口吗?”郭亚军摊手笑道。
李琪则只是微笑,对伙伴自贬的话并不阻止。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王雨盈拧了一下郭亚军的胳膊。
“哎,还不是听排长老说咱是熊孩子——这个牲口嘛。咱已经当习惯了。”
蒲英也忍不住笑了。郭亚军的二皮脸功力倒是越来越深了。
她轻轻地问了一声:“特战旅,很辛苦吧?”
这回,郭亚军却不再嬉皮笑脸。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还好。”
还好?
多么平常的词语!
但是,看到她俩气质和外形上的巨大变化,蒲英也能猜到这些日子来,她们一定经受了很多磨练。
四人一时无话。
稍停了片刻,还是王雨盈兴高采烈地说:“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我们这就收工!你们两个跟我们回营地里好好唠唠嗑。”
回营后,蒲英才听说军区有位姓冯的参谋来了师部。
之后,她也多次碰到冯垚,但是他几乎都在陪着师长,两人都只能点点头,而没有机会好好说会儿话。
常师长想见冯垚。当然不是认为这么一个年轻的参谋,就会有什么绝妙好计,能创造出一份出奇制胜的作战方案。
他只是喜欢冯垚写的书。欣赏书里流露出的战略眼光,所以即使是在紧张的演习期间,也想要和这么一个人交流一下。
俗话说,工夫在诗外。
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更需要跳出战争之外。调整好思维状态。
常安在国防大学专攻的是防御作战的战役战术,他当然并不缺乏战略头脑。但是有时候身在局中,瞻前顾后之下,难免可能出现偏颇。
这两日,在继续完善作战方案之余,和冯垚天马行空的聊天与交流,对他颇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思维也变得更活跃和清晰了。
冯垚早就从c军区司令部的同事口中,听说了很多常安的轶事,因为他的大器晚成很让人津津乐道。不过,冯垚将常师长未发迹之前的一些论著都拜读过后,对其战略思想和战术意识都有了一定的认识。
两人的个性和理念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自然惺惺相惜,一见如故。
师部的参谋人员也不反感冯垚的临时加入。因为冯垚为人一向谦和,不僭越不张扬,他提出的补充建议也都没有否定大家原来的方案,只是使得计划变得更完善起来,获胜的机会更多了起来。
终于,在导演部规定的时间内,“红军”完成了作战预案,各部队也开始进入战位。
19日,入夜后,师前敌指挥所向预定战区开进,蒲英所在的通信保障分队随师部行动。特战分队暂时和师部侦察营共同行动,负责“红军”指挥中枢的安全。
夜色中,车队实行灯火管制。
蒲英全副武装,坐在通信车内自己的岗位上。头盔上按照演习规定戴着发烟罐,身上也有激光感应装置,被枪炮击中(发射的激光)就会冒出绿烟、黄烟、红烟,分别代表轻伤、重伤和死亡。
20日凌晨零点,演习将正式开始。
此时,在摇晃的车厢之内,王班长背靠车舱壁,头盔拉下来扣在脸上,正在小睡。
据她说,等零点时分战斗一打响,今晚上就别想睡了,所以现在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蒲英本来也想跟班长学习的,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干脆把放在角落里背囊上的步枪拿过来,抱在怀里。时不时摸摸枪口那红色的补力装置,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似的。
王班长在换个睡觉姿势时,朦胧中看见了她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基本上,我们没有什么开枪的机会!”
蒲英明白王班长的意思是指,师部指挥所要么坚持到胜利,要么被敌人端掉,通信兵应该不会出现和敌人对攻的场景。
“那受到攻击后的自卫还击呢?”
“那当然可以开枪了,但是我可不希望遇到那种情况。因为就凭我们这些技术兵,肯定是打不过敌方的步兵。我们的武器是电台,是网络,是电磁波信号……不是枪。”
“要是胜利后,给‘敌人’扫一梭子都不行吗?”
“啊?没想到你这么暴力?”王班长笑了起来,“别忘了,我们得遵守《日内瓦公约》和演习纪律。”
蒲英不禁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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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长评是500字,发之前要点选‘长评’选项,就更好了)
、078章 红军的困境
演习一开始,战场上并没有立刻出现小兵蒲英想象中的——大炮齐鸣、坦克突击、飞机轰炸的轰轰烈烈的战争场景。
这一夜,红蓝双方都没有急于争夺险关要隘,而是在看不见的战场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智斗勇的电子绞杀战。
“蓝军”的电子对抗部队,本来就是由各军区各军兵种派出的精英联合作战,又有军事院校的信息战专家带领一批优秀学员助战。在“蓝军”这样强大的电磁天网攻击下,“红军”的通信和电子对抗分队只能采取守势,节节退守。
信息电子对抗中,最重要的是打击对方的指挥中枢。
所以,蒲英所在分队负责保障的“红军”前敌信息指挥中枢,一直是“蓝军”搜寻、干扰、打击甚至破袭的重点目标。
蒲英和王班长工作的通信主台不得不经常处于无线静默状态,短暂开机时也非常小心地以“动、快、扰”的技术,避免被“蓝军”发现。
在静默时,她们又要在强磁干扰下接收友军的报文,精神依然是高度紧张的,手下的键盘依然是快速敲击不停的。
在班长传授的各种小技巧的指导下,蒲英的技术水平在实战中突飞猛进。当然,这种长进,也离不开她平日里苦练的基本功打下的良好基础。
在通信分队全体官兵的努力下,“红军”在装备和人员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通信虽然时断时通,但依然顽强地保障了“红军”前指与各分队指挥所的通联任务。
分队队长——师通信站站长赵登贵,在电磁对抗中还充分表现出了中国农民在朴实憨厚之外,也具有的“小精明”、“小狡猾”和“小心思”。
鉴于开战后,“红军”主台承受“蓝军”攻击的压力太大,赵登贵提出了“一静一动。互为主台”的作战方案,并很快得到了前指的支持。
分队派出两名通信工程师率领数名男兵,乘坐新型通信方舱车,潜入6号地区的河谷山林。
在那里,他们不时开机联网,客串主台。
由前指的高参们选定的6号地区,是一个很适合设置指挥所的战略要地,于是2号台在该地区的活跃表现,立刻吸引了“蓝军”的注意力,从而为1号主台分担了不少压力。成功地达成了欺骗敌方的作战意图。
20日上午,“红军”各分队在“蓝军”的电磁压制下,成功地实施战略展开。
“蓝军”见势不妙。也开始抢占战略要地,并凭借强大的空天电优势,对“红军”的预警雷达、精确制导武器实施干扰压制,掩护了空中火力突击行动。
“红军”的多处预设阵地,很快遭到了“蓝军”猛烈的多维立体打击。
好在“红军”的工兵部队设置了多处假目标。各部队的阵地伪装防护措施也实施得当。
“蓝军”的这一轮炮火打击看似猛烈,但对“红军”的实力损耗,却并不是很大。
不过,坐在作战指挥大厅舒适的沙发椅里,看了一天演习实况的庞副军长,心里可一点不舒服。
“红军”老这么被动挨打。可不行啊!
但庞巴顿也知道,“红军”的兵力装备与“蓝军”的差距太大,抢夺不到制空权和制电磁权。所以只能把空军和导弹部队先雪藏起来,不和“蓝军”对攻。
“红军”目前的局面,就有点像缩在龟壳里的乌龟,任“蓝军”狂轰滥炸,就是不出头。
好在常师长是学防御战出身的。飞龙师打防御的功底不错,目前还没有显露出败象。
但是。他也不能一直缩在乌龟壳里吧?
庞副军长暗暗着急。
夜色降临后,“红军”前指给导演部发来电文,通报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红军”拟派出数支突击先遣队,机降敌后11号地区,破袭“蓝军”的油料和弹药补给等战略要点。
听完电文,看了地图,庞巴顿暗暗点头:这还像点样子。就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以我为主嘛!
不久之后,“红军”前指所在的某处小山岗上,马达轰鸣,螺旋桨叶片高速旋转产生的强风,吹得地面上的黄沙飞扬。
师侦察营派出的一队队突击队,快速登机后,直升机腾空而起。
地面的人们只看到,机上闪烁的航灯像流星一样掠过头顶,很快融入了夜空灿烂的星河中。
冯垚连续指挥三个梯队的突击队登机后,来到了几百米外披着伪装网的一辆装甲指挥车旁。
这里就是“蓝军”苦苦寻找的“红军”前敌指挥所。装备了现代化信息网络通信设备的一辆指挥车,就可以实施对整个战区的作战指挥,还具有隐蔽机动的特点。
前指的一到三号首长,以及几位作战参谋正坐在车内,各自忙碌着。
“报告一号,突击队已经全部登机起飞!”冯垚汇报。
“好!冯垚,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常安招招手。
冯垚搬了张折叠椅在师长身后,静静地坐下,没有出声。
常安摆弄着面前的军用电脑,从一体化指挥平台上查询着各分队的最新情况,一时也没有说话。
等他看完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回头想和冯垚说话时,这才发现后者正专心地看着侧面车壁上悬挂的液晶大屏幕。
那上面显示的是红蓝军对抗的最新敌我态势图。
常安一推手边的电脑,伸了个懒腰,“这个高科技的玩意儿好是好,可就是没有以前的沙盘,看起来带劲!”
冯垚回过神来,微笑着说:“在沙盘上推演,是更有感觉,可细节上就太模糊了。”
“嗯,多亏师长前段时间主抓了数字化单兵系统。所以,别看我们其它的装备比不上蓝军。却能通过士兵身上的实时电子信息技术,及时掌握各分队弹药损耗、后勤保障、人员伤亡等情况,并且及时调整战术。这,可比过去的大沙盘强多了!”坐在师长对面的陆参谋长说。
王政委坐在师长的另一边,也笑着说道:“对啊,连我这个老头子都适应了新的指挥系统,你这个改革的主导者,今天怎么倒怀起旧来了?”
“呵呵,就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跟着首长们参加演习的情景。这才过去十几年,变化就这么大。有一种从石器时代跑步进入星球时代的感觉。”常安也笑了。
“这就是跨越式发展嘛。”王政委总结道。
“对,政委说的对。”
几位首长正在闲聊放松的时候,通信科长范志宏敲门走了进来。
“报告一号首长。演指发来传真。”
“念!”常安坐直了身子,收敛了笑容。
“导调组发出情况通报:你部执行突击任务的直升机第一梯队,因发生机械故障,在距离目标地域30公里处迫降,随机的突击分队可成功实施机降。机组人员于一个半小时后排除故障返航;第二和第三梯队直升机因受沙漠上空强气流的干扰,已经偏离航向,机上油料无法保障飞机抵达目标地域,被迫返航……”
“啪——”陆参谋长将手中的电子教鞭摔在桌子上,大骂:“操蛋的导调组!”
范科长吃了一惊,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该不该念下去了。
“三号!注意你的脾气!”王政委厉声对陆参谋长吼了一声,然后冲门口的范志宏摆摆手,“接着念。”
“是。另。导调组通知你部,因今夜的气象条件突变,战区空域的云层过厚,直升机夜航的风险过高,建议你部全部取消后续部队的机降行动。”
众人一时无语。眼睛却都盯着范科长身后。
西北的夜空太晴朗了,从那敞开的车门露出的一角天空。他们也看到了无数如钻石般闪烁的星星。
陆参谋长“呼”地一下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看向大屏幕。
这一次,他倒没有骂娘,而是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常安师长凝思片刻后,面色平静地对范科长说:“命令直升机各机组,严格执行演指命令。”
范志宏走后,陆参谋长才转过身又重新坐下,气鼓鼓地说:“导调组想玩死我们啊!”
常安笑了起来:“三号,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你不是早就得到内部消息,说首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