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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暴行激怒了民众。
游行的民众直接举起了推翻嘎达飞的标语旗帜,高喊着嘎达飞下台的口号,与镇压他们的军警展开了斗争。
他们用石头和铁块回击军警的枪击和催泪弹。用木棍、门板以及汽车轮子等制造路障抵挡装甲车的攻击,用火柴和打火机焚烧嘎达飞的画像。
至此,“愤怒日”的群众纪念活动,已经演变成了反嘎达飞的民众运动。
最让嘎达飞当局恐慌的是,东部地区的其它城市。也都出现了类似的大规模*反嘎达飞的怒潮。
其中,在距离班加西不远的贝达市,同一天有至少5人在示威活动中丧生。那里的民众并没有被吓倒,反而在街头搭起了临时帐篷。
而贝达市的安保部门负责人,因为镇压不力,还被嘎达飞撤职了。
在美英法等国领导人对l国当局发表谴责后,嘎达飞还是强硬地表示;要采取严厉的措施惩罚那些上街游行、制造混乱的人,并且他绝不会因此辞职,宁可不要生命,也不离开l国。
嘎达飞的强硬态度,使得民众的反抗情绪更加高涨。
18日当天,班加西和贝达等城市为遇难者举行葬礼。一队队身穿传统穆斯林服装的男女老少,抬着一具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游街。结果又和军警发生了更激烈的冲突。
新闻主持人称,短短2天之内,l国的抗议活动已经造成了至少50人死亡。
这一抬尸游行的悲壮画面,看得蒲英也心有戚戚,对被军警打死的无辜平民很是同情。
她在心里,也头一回赞同了那些西方世界话筒里频频传出的“嘎达飞必须下台!”“嘎达飞的政权已经失去合法性!”“嘎达飞必须接受国际审判!”等说法。
不过,半岛电视台也有报道:当嘎达飞的豪华专车缓慢行驶在首都的街道时,道路两边挤满了支持者。人们手举他的肖像,也高喊着支持他的口号。
看来,在l国首都和西部地区,嘎达飞还有拥有不少支持他的势力。
蒲英知道,l国其实是个富得流油的国家。
如果嘎达飞能很好地利用出口石油所带来的巨大财富,去解决各种社会问题,再在追随者的支持下,还是有希望平息这次反对风潮的。
但是,如果他一意孤行,继续强硬地镇压反对他的民众,后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蒲英当然希望事件能得到和平解决,不要影响到自己和冯垚。
因为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到达l国,也因为想给冯垚一个惊喜,蒲英并没有通知冯垚自己的行程。
可是,这两天冯垚竟然也没有像平日那样给她问候。
所以这次事件,还是影响到他了吧?
蒲英希望自己的到来,会让冯垚在繁忙的工作中减减压。
、040章 使馆的气氛
当蒲英到达l国首都的国际机场时,才发现——无论是美国,还是中东,对l国动乱的报道,都不够全面及时!
这大概也是因为,这场动乱的发展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吧。
蒲英昨天看电视报道的感觉是——嘎达飞还牢牢控制着首都和西部地区的局势。
可是,当她所乘坐的埃航飞机在首都机场上空盘旋了好几圈,还迟迟不能降落的时候,她就在想:该不会是首都也乱了吧?
机组人员的解释是——首都机场的部分工作人员罢工,因人手不足造成了空中调度有些忙乱。现在停机坪上还积压着不少飞机。所以,他们的飞机必须等下面的飞机起飞,腾出位子之后,才能降落。
飞机继续盘旋滞空的时候,乘客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起l国的局势。
蒲英听到邻座有两位白种男人的议论,才知道就在昨天——联合国安理会再次就l国的局势进行闭门磋商,并通过了在l国设立“禁飞区”的决议。
决议要求有关国家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l国平民和平民居住区免受武装袭击的威胁。但也指出,为保护l国平民所采取的一切必要措施中,并不包括派遣地面部队占领l国。
另外,决议还将对l国实施更为强硬的武器禁运、财产冻结等制裁措施。
15个理事国中,有10个国家投了赞成票,中国、俄罗斯以及印度、巴西、德国5个国家投了弃权票。
蒲英虽然不清楚决议的全部内容,但她对禁飞区这个词很敏感。因为这会让她联想起1999年,北约在前南地区的禁飞区,联想起北约轰炸。
她也注意到,决议特别提出的“不包括派遣地面部队占领l国”这一条。显然,现在不包括,不等于一直不包括。
以嘎达飞的性格。这个决议应该是火上浇油吧!他一定会更强势地镇压反对派运动,从而让l国的冲突更加升级。
那样的话,l国的命运会不会和前南联盟一样呢?
蒲英忍不住透过飞机的舷窗鸟瞰下方。
此时天空是铅灰色的,正在下着小雨。玻璃窗上因为有水珠,能见度并不好。
不过,偶尔还是可以从云层的罅隙里,看到地中海海面上泛起的一道道白色海浪,以及海岸边有着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的繁华都市。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朦胧的观感反倒让这座城市别有一番含蓄之美——难怪它会有“地中海的白色新娘”的美誉了。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着陆了。
机场没有派来交通车,乘客们下飞机后,只得自己步行到航站楼。
蒲英随着人流走动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停机坪上的确有不少飞机。一个个或静止不动,或移动得很缓慢。
她经过候机大厅时,发现那里面乌泱泱的都是人。真没想到,在这个面积比中国的新疆略大一点,人口却只有六七百万的国家里。竟然也能出现好像中国春运时那人山人海的奇观!
进入航站楼,在向出关口移动时,蒲英看到了很多荷枪实弹的军警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有些外国乘客看到这里的情景,忍不住拿出相机或手机拍照。那些军警马上走过来,态度强硬地要求他们删除刚才照的东西。不然就没收他们的相机。
蒲英猜测,这大概是怕大家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弄得人心惶惶吧?
她还发现,与“飞机多、乘客多、军警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机场的地勤人员却很难看见几个。
这种现象的直接后果,就是各个关口前都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还好。蒲英没有大件行李,拿的又是红皮护照,所以直接走绿色通道,避免了在海关处排长龙的麻烦。
但是因为缺少司机,机场的公交车停开了。
蒲英只能去停车场找出租车。
但她发现出租车也很少。偶尔来一辆。立刻就有一堆人蜂拥过来抢车。
蒲英看看那些人,要么是有老人小孩,要么是带了很多大行李,要么就是一伙人——她觉得自己单身一人,没有行李负担,所以不好意思去跟别人抢。
幸好,今天落地的飞机航班似乎不多,离开空港的旅客人数也远远没有候机大厅里的那么多。
蒲英在等了快一个小时之后,还是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和司机一打听,她才知道:从机场到中国使馆的路并不远,开车只需20分钟左右就到了。
不过,就在这么短的路途上,蒲英都看见了好几队打着绿色的标语和旗帜人群,他们占据本来就不很宽敞的马路,甚至是某些路口。
据司机说,这是拥护嘎达飞政府的人们在游行。
军警们对这些人都不加干涉,但是这种占道游行的行为,还是影响到了道路交通。再加上天雨路滑,本来20分钟的路程,蒲英花了差不多40分钟,才来到了使馆街。
蒲英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她不禁苦笑,要不是因为不认识路,自己走路的话,也早该走到了。
不过,远远望见了中国使馆办公楼顶上的国旗后,蒲英的情绪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
这条街上的行人还比较少,比较安静。
中国使馆是一栋靠着路边的三层楼,主体白色。一楼临街的一面,有两个门。一个是白色车库门,一个是黑色的正门。
这会儿,这两个大铁门都紧闭着。正门边上有一扇供人进出的小铁门,现在也是关着的。
小门在相当于成人眼睛高度的位置,开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
蒲英按响了窗口下面的电铃。
门铃刚刚“叮”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后面的“咚——”,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的面孔,就迅速出现在了小窗口后面。
蒲英冷不防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是埋伏在门后,只等着铃一响就冲出来的呢。
她定定神。微笑着说:“你好!请问,武官处的冯垚,在吗?我是他的……”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看看——”蒲英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小伙子骤然打断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蒲英,很快说道:“哎,我认出来了!你是冯哥的新婚妻子——蒲英大姐,对吧?来来来,快请进!”
“对,我是他妻子。能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那人一边打开小铁门,一边飞快地说:“我叫惠卓义,大家都叫我小惠。我在经商参处工作,平时和冯哥的关系可好了。你问我怎么认识你的?嗨,冯哥的房间里,墙壁上,书架上。钱包里,还有电脑屏保,到处都是你的照片啊。对了,我还见过你们的婚纱照呢!很漂亮!”
“哦——”蒲英笑着点头,迈步跨进了门内,“婚纱照嘛,都那样!这回你见了本人。是不是觉得比照片差远了!”
小惠又仔细看了她一眼,才说:“没有啊,还是挺好的!就是黑了点瘦了点!对了,听说你前阵子得了急病,可把我们冯哥急坏了!怎么样,现在好利索了吗?”
“都好了。要是没好的话。我也不可能出院,还飞这么远来看他吧?”
“嗯,好了就好!”
蒲英发现这小惠热情又实在,缺点就是话有点多,还总是一口一个“大姐”地叫她。
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蒲英听着可有点不自在了。
“小惠,你也别大姐大姐地叫我,咱俩的年纪好像也差不多。你就叫我名字——蒲英,或者叫我小蒲,也可以啊。”
“哦,这样吧——你叫我小惠,我就叫你小蒲,谁都不吃亏,好吧?”小惠倒也爽快地改了口。
“好的。”
说话间,蒲英顺便打量了一下使馆办公大楼一楼的大厅。
这里很宽敞,似乎是可以用来当宴会厅的地方。厅内除了一些圆桌和椅子,就没有更多的摆设和家具。三面都是雪白的墙,只有中间那面挂着一幅八达岭长城的巨幅油画。
整个大厅给人的感觉并不奢华,却比较朴素大气。
“小蒲,一路上辛苦了吧?冯哥就在楼上武官处呢!我带你上去!”
小惠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诶,对了,你不是在苏丹维和吗?怎么有空来这里?这两天,我好像没听冯哥说过,你要来啊?”
“我是临时请假过来的,事先没告诉他。”
“嗨——说实在的,你这回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使馆,今天刚刚对中国公民发出了安全警告,希望大家最近不管因公因私,都不要到l国来!”
“是吗?什么时候发的警告?”
“就是上午10点。”
“哦,那时候我早都在飞机上了。”
蒲英虽然这么解释着,却也心虚地想:如果是早上在美上飞机前,看到这个警告,自己就不会登机了吗?——恐怕也未必。
她紧跟着小惠上了二楼,发现这里比起下面空荡荡没有人的大厅,要有人气多了。
原来这里才是主要的办公区。
楼道两旁的办公室里,不时传出“喂喂——你好——”之类的大声讲电话的声音。走廊里,也时不时走过一两名工作人员。他们看上去都很忙碌,走路都像在小跑。
快走到一间挂着“经济商务参赞处”的大办公室门口时,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出来。
他一瞥眼看见了小惠,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了,“不是让你去那些公司转转,顺便看看街上的情况吗?你怎么还没走?”
“王参赞,不是我不想去,是司机跟着马大姐她们上街采购物资去了,没车啊!”
“没车?那就打车去啊。”王参赞的脸色越发黑了,显然是个对工作要求很严的人。
“是,是,我本来是要打车去的。这不——在门口遇到了冯垚的爱人来找他,我先把她带上来,找到冯垚后马上就出发!”,
“哦——”那位王参赞这才看到了蒲英这个杵在他眼前大半天的大活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是冯助理的媳妇啊?没看到大使馆的通知吗?怎么这时候还往这儿跑?”
“呃……”接连被两个人说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蒲英也窘迫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算了,来了就来了吧。”王参赞又不在意地转头对着小惠说,“我跟你说,一会儿快点去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还这么不着四六的?”
说着,他就大步流星地向着走廊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小惠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蒲英小声地说:“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办事了。”
“没事,我们这个王参赞就是这么个人——说话直,批评人的时候不留情面,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