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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长刚给的,说是看我们太辛苦了。别说出去啊。”
“排长对你就是偏心。”田苗苗吃着郭亚军带来的好处,却还是对她没好气。
“没办法,谁让咱人缘好呢!”郭亚军也有点得意。
“吹吧你!”田苗苗对她不屑一顾。
“嘿嘿,和你,自然是没法比。”
“算你有自知之明。”
苗苗在新兵连算得上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是因为她军事训练上厉害,也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阳光可爱、随遇而安的性格。所以,刚才还有点想家的小阴霾,被郭亚军一打岔,很快就在她脸上消散不见了。
她兴致勃勃地又开始播散新消息:“嗨,我听指导员说了,除夕那天除了联欢会,还有聚餐,晚上还会放焰火,初一还有游园会,灯谜会等活动……听起来,在军营过年,比在家里还热闹哦!”
“要是能让我们放炮就好了,我每年的压岁钱都拿来放炮了!”郭亚军说。
“你这个暴力分子,就知道放炮!放炮哪有放烟花好看?”田苗苗一贯喜欢打击郭亚军。
“切——放烟花,那是女孩子干的事!”郭亚军说溜了嘴。
“难道你不是女孩?”田苗苗马上抓到了把柄。
“呃,也是哈,”郭亚军回过了神,无奈地挠了挠头,“那啥,烟花是小女孩放的玩意儿。我不是小女孩了。”
“谁规定的只有小女孩才能放烟花?你妈没放过吗?你爸没放过吗?”
“扑通!”被小喇叭的连珠炮发问逼得步步退让的郭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举手做投降状,“好吧,你赢了。”
看着这两人的笑闹,蒲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有她们做伴的感觉,真好。
时间在无聊的闲话中过去,终于轮到女兵射击了。
蒲英和苗苗同为一组,靶位是相邻的3号靶和4号靶。
“开始射击”的口令下达后,砰、砰、砰砰、砰砰砰,一片杂乱的枪声响起。女兵们按照自己的节奏,一发一发地射击着。
蒲英不慌不忙地击发了第二枪,正在调整后坐力的余震,准备下次射击时,突然听到旁边4号靶位一声枪响后,田苗苗发出了一声低呼。
“糟了!我打错靶了!”
蒲英扭头看过去,只见苗苗拿下了作训帽,高高地抬着头,望着前方的靶标,一脸懊丧的表情。
“怎么会打错?”蒲英轻声问。
“打第一枪的时候,那个弹壳飞出来吓了我一跳,第二枪瞄的时候就没注意,结果打完我才发现,我可能瞄到5号靶上去了。”
靶位的号码牌都是插在大家趴着的地方,对面百米处的胸环靶却看不到任何标记,靶子长得都是一模一样。但是大家瞄靶的时候,都会对正自己的靶位,或者数一下,一般都不会出错的。
田苗苗却能犯“瞄错靶”这样的低级错误,蒲英真是服了她了。
可是看到她急得涨红了脸、眼泪汪汪的样子,蒲英也不好再说她什么了,只得安慰一句:“没事!下一枪瞄准点就是了。”
“嗯,”苗苗抹了一把脸,泪水就神奇地不见了,只是还嘟着小嘴,一边瞄准一边念叨着:“已经脱靶了,不能再打不上30环!”
她还牢记着肖教官定的及格线呢。
蒲英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瞄准。这个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干扰到她。她后面的三发子弹都打得特别快,是同组中最先完成射击的。
不一会儿大家也全都打完了,听口令退子弹起立,站在靶位上等着报靶。
指挥员手里的步话机音量开得很大,对面报靶员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1号靶,39环。2号靶,44环。3号靶,……”报到这里,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下去:“40环,一发脱靶……”
“啊?”“哦?”“咦?”“出什么事了?”
同组的女兵,射击区后面等待或观看的人们,纷纷发出惊讶和问询的声音。他们中最惊讶的,大概就是肖勇和田苗苗二人了。
肖勇在训练时曾多次用检查镜看过蒲英的瞄准练习情况,对她的水平心里有数。虽然实弹射击时受很多因素影响,不一定能体现出训练水平,但“一发脱靶、其余满环”的情况也太奇葩了吧?
“等一下!”
他马上通过对讲机阻止了报靶员的继续报靶,“请再仔细看看3号靶的情况!是不是有两弹一孔的情况?”
大家远远地看见一名战士爬出壕沟,凑到3号靶前,仔细地研究起来。
田苗苗斜眼偷看蒲英,只见她一点都没有意外、紧张的情绪,当然她就是有,一般也都会藏着,不会轻易表露在脸上的。
心里憋着老大疑团的苗苗,还是忍不住悄声叫她:“喂,英子,你那一发是不是故意打到我靶子上去了?”
“嘘,别说话!教官在看你。”蒲英却狐假虎威地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
“你……”田苗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心里却几乎可以肯定是怎么回事。
很快,对讲机传来报靶员的声音:“报告!没有看错,3号靶只有4个弹孔,但每个都正中10环靶心。”
“哦,”肖勇看了看蒲英,平静地说;“靶纸保留,继续报靶。”
“是。”那边答应一声,又继续报下去,“4号靶,46环。5号……”
田苗苗一听到自己的成绩,就差点喊了出来;英子,你个大笨蛋!
不过,这话她最终没有喊出来,只是紧咬嘴唇忍了回去,忍得很辛苦,眼眶里都蓄满了泪。
等她们这一组撤下来的时候,她把蒲英拽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到了地方,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瞪了蒲英半天才说:“你,就不怕脱靶了被淘汰吗?”
、041章 生命如流星①
如诗如画的童话世界里,通常都有一个小木屋。
在这片林边湖畔,也有这么一个小木屋。它只是简单地用木材和土坯搭建而成,没有阿哥家那些色彩浓丽的藏画装饰,但是简单而不简陋,也别有一番朴拙的情趣。
木屋里住着一家三口,护林人罗布,妻子央宗,还有四岁的儿子顿珠。
从罗布身上穿的粗布藏袍,还有央宗头上简单的首饰上,可以看出来这一家人并不富裕。央宗大姐甚至有一只眼睛还瞎了,这非常可惜。因为她那只好眼睛,很大很明亮,那一侧的面部轮廓也是很好看的。如果不是有只眼睛瞎了被摘除了,央宗也该是位漂亮的藏族少妇。
不过,这夫妻二人的脸上总是挂着朴实而略带羞涩的微笑,看不出他们对生活中的贫穷和不幸有什么抱怨。
冯垚和梅骅骝,在几年前就已经认识了罗布一家,只是那时候小男孩顿珠还没出生呢。此次带队来高原训练,自然要和本地的唯一住户打个招呼,进行一番睦邻交往。
他俩和阿哥一起坐在罗布家木屋前的小院里,一边喝着央宗递上的奶茶,一边恭喜罗布家的人丁越来越兴旺了,因为央宗大姐是挺着个大肚子出来的,显然又身怀六甲了。
这种吃吃喝喝走亲戚的场合,自然少不了总跟着他们到处蹭吃蹭玩的蒲英三人。
宿营地那边,自有潘队、旺堆部长带着战士们和民兵在忙着挖沟建营搭帐篷。因为带的是高寒地带的野战帐篷,三个女兵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很轻松地就被冯队以充当亲善大使的名义,从潘队长那儿请到了假。
不过,她们三个被称作吃喝大使,也许会更合适一点。
此刻。苗苗和佳佳坐在院子里的长板凳上,喝了热乎乎的奶茶后,高原反应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点头晕头痛,但心肺不再那么难受了。
至于蒲英,已经就着奶茶吃了不少央宗家自制的牦牛肉干,状态自然更好了。
土制的牛肉干很香很有嚼头,但就是太干了,咬了一会儿牙根就有些发酸。于是,蒲英把牦牛干撕成小条,泡在奶茶碗里。浸软了再吃。
蹲在门口墙边的小男孩顿珠,一直好奇地看着她,并和进进出出的阿妈用藏语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央宗和儿子对答了几句后。也是看着蒲英发笑。
蒲英觉察到了,便问阿哥:“她们笑什么啊?”
阿哥一直在和罗布聊他家的牛羊和天气,可没注意到女人和孩子的事,只得摇头。
还是冯垚转过头来,笑着解释:“我听的好像是顿珠在问。为什么姐姐要把牛肉干弄湿了吃?那样不就不好吃了吗?央宗大姐说,那是因为姐姐比较斯文,牙口和胃口又不好,只有这么吃才能吃得下东西。”
“噗——她的牙口胃口还不好啊?”
苗苗指着蒲英大笑起来,凡是熟悉蒲英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蒲英瞪了苗苗一眼:“笑什么笑?还不快把你带的糖拿出来!”
真的要比吃零食,蒲英还是赶不上苗苗的。苗苗的衣兜里。总是随时装着糖果,这可是对付藏区小孩的大杀器。
刚才,她们三个对着躲在墙根那儿的小家伙招了半天手。也没把小孩吸引过来,现在居然还被他鄙视了。
于是蒲英决定,要用糖衣炮弹去收服这个对自己的饮食方法有意见的小男孩。
小顿珠从出生就一直待在这高山之巅,见的人极少,也没有玩伴。所以一开始有些怕生,只会缩在墙根处偷看客人们。不敢过来。
这会儿,在他阿爸和阿妈的开导劝说,特别是苗苗手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的诱惑下,他终于手撑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小步小步地挪了过来。
等他一走近,那可就跑不掉了,很快被蒲英和佳佳给合围了。三个女兵成功地用糖衣炮弹俘虏了小男孩,她们围着他,逗他说话,虽然言语不通,却也开心得很。
在藏区的这些日子里,她们也见过了不少漂亮的孩子,但这个小男孩却是其中最漂亮的。
顿珠有着乌黑柔软的头发,又大又亮的眼睛,更有着高山湖泊一样清澈无比的眼神。
大概因为他的年纪小,皮肤还没晒黑,两颊还微微泛红。这种白里透红的娇嫩皮肤,再配上那精致如混血儿的五官,真是萌死人了。
美颜控田苗苗同学,又拿出相机对着小顿珠拍个不停。而当小顿珠从数码相机中看到自己的形象时,也惊喜不已地连连叫着阿妈过来看。
那边一直悠闲地坐在板凳上,时而抚摸罗布家的大黄狗,时而远眺一下雪山草地美景的梅大医生,忽然从小孩和女兵们的说笑声中,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梅医生迅速转头,视线锁定在了藏族小男孩身上。
他看见小顿珠正在激动地给央宗大姐指点着相机,声音略有些沙哑,没有一般小孩子那么清亮,并且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另外,他的小脸似乎也太红了一点。什么运动都没做,在这山上还很凉爽的季节里,顿珠的额头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梅骅骝的专业虽然是骨科,但对其他疾病也不是一无所知。顿珠的这些情况,马上让他联想到了某种疾病。
对医学上的问题,他一向是想到就要做到的。梅骅骝几个大步走到女兵们面前,伸手要抱顿珠,“来,让叔叔抱抱!”
蒲英和佳佳有些不解,但还是松开了手。
小顿珠一开始并没注意到他,还在高兴地指点着苗苗手里的相机,即使发现了被易手,也很温顺地没有反抗,任由这个男人把他抱了过去。
梅骅骝马上把自己的耳朵,贴到顿珠的小胸膛上。凝神听了起来。
嘴快的苗苗问:“梅医生,你在干嘛?”
“嘘——”蒲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打扰他。
冯垚和阿哥也都意识到梅骅骝此举必有深意,赶紧以手势示意罗布和央宗二人稍安勿躁。
很快,梅骅骝不听顿珠的胸口了,又把着他的两只小手,查看起十根手指来。
央宗大姐知道梅骅骝是军医,他这么仔细地查看小顿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她忍不住用不流利的汉话问:“梅医生,我的顿珠。是不是,有病?”
梅骅骝抬起头,神情严肃地说:“我没带听诊器。还不能肯定。不过,小顿珠平时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央宗大姐的双手一下子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是啊,顿珠老爱生病,一病就会咳嗽。咳好久呢……”
要不是听到这位母亲的描述,蒲英等人还真看不出来漂亮的小男孩竟然从小就体弱多病,很容易着凉感冒,发育也比一般藏家孩子瘦弱一些。
由于交通不便,罗布和央宗也从没有带孩子下山去县医院里看病,就是靠罗布大哥下山买的一些常用的感冒消炎药控制着病情。
央宗说完。焦急地问:“梅医生,我们家顿珠到底得了什么病?”
“是心脏方面的,具体情形我还不能肯定。要不你跟我回营地,我在那儿再给孩子好好检查一下?”
罗布一听,还有点犹豫:“不用这么着急吧?顿珠现在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嘛。再说,你们解放军刚到山上,帐篷都还没搭好。饭都没吃,我们哪好去给你们添麻烦呢?”
央宗看了看丈夫没说话。她的眼睛就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进了脏东西。没有及时就医导致化脓,而不得不摘除了眼球。所以,她还是很清楚,孩子的病耽误不得。
但是藏族妇女以夫为天,她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