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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尼卢奥竹屋。木蔚来与冰绫的婚礼前夕,丽雅**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柔声道:“哥哥,等我和纪利的孩子出世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会故乡木秀看你。到时呀,要去甘竹河边野炊。你像小时候一样,做个钓鱼竿,送给我的孩子好吗?”
当时,木蔚来是欣然答应了。
现在,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这个承诺。
同样不能实现的,还有对冰绫的承诺。
去寒冷潭已经不可能,在被魔界女王纳丽塔处决,自己就会死在这个牢房里。身体对千年蛊虫的抵抗,已经到了极限。
在漫天飘雪,灵动着浓浓爱意的冰山**,美好的光景成为他毕生最快乐的回忆。尽便是对冰绫的爱执着地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从鬼门关踏出来,这一次,身体真的不以意识为转移。
原来,你说的话,是对的。
自己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你……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所以,你宁愿让我忘记你?
但木蔚来更愿意怀着对冰绫的记忆而死。
美丽纷华的梦境,到了尽头。黑暗要将一切吞噬,包括意识和灵魂。
木蔚来的心在沉下去,沉入无底的深渊。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身心疲累,忽然有一双怨愤的眼睛,泪光闪闪地瞪着木蔚来,那吱梗得沙哑的声音道:“主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小白,没有了自己的小白就像被遗弃的孤儿似的,在世上没了生存的意义。
好在,在这之前自己已经强迫小白立下誓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他又觉得自己很残忍。要让小白活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对小白来说,更是生不如死。因为,死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一死百了,什么都解脱了。活着的人,要怀着对死去的人的思念而活着,那才痛苦!
木蔚来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压抑……
他的心被罪孽感抓碎了!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想看着外甥快高长大呢……即使不能与冰绫天长地久,白头偕老,能多相处一天就一天……能和她一起的日子实在太苦短了……小白,还像个大小孩似的,让人不放心……什么时候,小白才会成熟起来……”
与黑暗的吞噬作最后的挣扎,最终意识还是一点点地泯灭。
这时,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声音,在木蔚来耳边说话:“既然不想死,就努力活下去吧!将邪,不,应该称你为邪玄魔?这世上,没有事情能难得倒你呢?”
这个声音,在传入木蔚来耳中的同时,灌注予他一种强大的力量,助他冲破了梦境中的黑暗,又回到光明中来。这种力量是强大得可怕的,却神秘平和得让人如沐春风。
然后,一首清亮悠扬,却带着漠然怨愤的歌,像安魂曲似的,传入他脑中……
那歌词的大意是:
恶魔戴着单纯的面具被虚伪的神欺骗神惩罚恶魔困在镜子里一万年不变万恶的神谁能埋怨你的肤浅可怜的恶魔失去华丽的宫殿扣上罪有应得的枷锁忘记**的贪念在不见天日中磨炼有朝一日破镜人出现用血洗去你的愚昧你的困倦当黑暗的长夜过去了世界将会光明一片……
木蔚来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
仅是心脏恢复了跳动而已,内伤完全没好。但已经在生死犹关的时刻,帮了他一把。
木蔚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衣裙盛装的女孩子,正用奇怪的笑容凝视着自己。这个女孩子,精致得像SD娃娃,天真的笑眸里有一种莫名的冷漠。
救自己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吗?
她为什么会在修罗女的牢房里?难道,她也是触犯了魔界的戒律而被关在这里的?
“你是……”木蔚来吃力地问了一句。他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抬起头,看清这个女孩子的真容。
红裙女孩道:“你可以叫我莉莉安。”
坐在莉莉安肩上的魉无吱休了一句:“唉呀!这小子几世的福气!莉莉安,你怎么允许我以外的人,直呼你的名字呢?”
莉莉安笑道:“魉无,因为他也是一个跟你同等重要的存在。”
魉无不:“我倒看不出他有啥重要!喂,臭小子,还不快道谢……”
原来,真的是这个叫做莉莉安的小女孩救了自己。
“谢谢……”木蔚来由衷地道谢,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问莉莉安,可是,睡意又向他袭来,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又是阖上沉重的眼皮。
“喂,喂,小子!你不是又要死了呐?”木偶人魉无从莉莉安肩上飞起来,落在木蔚来背上,踩了几脚。
“魉无,不得无礼。”莉莉安说,“他只不过太累睡着了而已。明天,有更累的活儿等着他呢!”
“莉莉安,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莉莉安神秘地笑道:“明天,是冰河界王神对我的封印一年万来,最脆弱的时刻。”
“莉莉安,你……”魉无惊讶地飞回莉莉安身边。
莉莉安伸出手,让魉无停在自己的手上,明亮的眸子闪动:“魉无,我们重见天日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这个人,是打开封印的钥匙。”
魉无又瞟了木为一眼,恍然大悟,在莉莉安手掌上打了个转,手舞足蹈,兴奋地说:“太好啦!果然是很重要的钥匙。嘿嘿,冰河界王神,你的末日来临了!”
第二九三回 黑森林祷歌
小白循着鬼魇破坏的结界裂缝,飞越连绵起伏的山峰,来到幽深寒冷的鬼谷,最后来到象鼻雪壳虫纷飞飘舞的蘑菇雪屋前。 /
木蔚来的气息,就在这里断绝了。
推开那扇半掩的小木门,小白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间白色的小窝。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唯独地上那滩黑色的血迹,在白皑皑的地上,格外赫目。
小白慢慢蹲下来,伸出手摸着那已经已结冰珠的黑血,心痛得半倾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主人的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痛……
主人,你在哪里了?为什么每次你有危险的时候,小白都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伤心的小白,懊怒的小白,茫然的小白,害怕的小白,不知如何是好!
结界的裂缝不知道被谁修复完整了。圣地与魔界的连接也被断绝了。在这个寒冷冰下世界里,小白再也感觉不着木蔚来的气息。
两行泪水涎着俊俏的脸颊默默地往下流淌。他紧抿着嘴唇,没泣出一声,可又全身颤抖着。
小白还沉溺于痛失主人的悲伤之中,这时三股悬殊的力量正快速向蘑菇小屋接近!
莫不是杀追过来的冰酷、九幽婆婆,还有去而复返的卡巴斯。
“小妖龙,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人未至,声先到。是九幽婆婆的声音。有道行深不可测的冷酷在,九幽婆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当小白慢慢地站起来,脸上的悲伤一抹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漠与平静。
他们是取小白性命而来,如果不抵挡,怕且受伤是在所难免。当然,九幽婆婆就排除在外。那个小小的侍神,就算任她打也是不痛不痒的。有威胁的只是冰酷和卡巴斯。九幽婆婆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在没有主人的世界,活着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小白答应过主人,即使主人不在了,也要好好活着。
所以,小白打算好好地应付那三位。主人啊主人,这回小白可是正当防卫,小白力量大,动作大,就算他们死在小白手下,也是情理之中,主人你不会怪小白出手无情吧?
如果你要怪责小白,就出来痛骂小白一顿!小白宁愿你痛恨自己,也不愿意现在这样,完全感觉不到主人的存在……
小白在思索间,冷酷、九幽婆婆还有卡巴斯已经来到蘑菇小屋。
见屋子里的木蔚来不见了,卡巴斯急得“嗷嗷”地叫了几声。
九幽婆婆朝小白玄喝:“小妖龙,快把木蔚来交出来!”
小白冷冷地在九幽婆婆那爬满皱纹的脸上扫了一眼,怒火直天:“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我的主人,是被这只怪兽抓走的。现在无故失踪了,我还要跟你们算帐!”
怪兽是指卡巴斯?
卡巴斯委屈了,人家明明是神圣的雪兽。
一直板着脸默不作声的冰酷,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的主人,被修罗女和鬼魇带去魔界了。”
修罗女和鬼魇是谁小白压根儿不知道,不过这个小小的蘑菇雪屋,还残留着另外两个陌生妖魔的气息小白灵敏的鼻子倒是能嗅探出来的。
魔界,是冷秀湖底封印着的另一个世界,就是那个九头邪龙原本生活的世界吗?
“多谢你告诉我。等我找到主人了,再回来找你们算帐!”
小白说完,便闪电似的从冰酷他们身边飞过,那股风劲儿直吹得冰酷和九幽婆婆的白袍子几乎翻转了。眨眼间,小白连影子都没了。
“卡巴斯,你还不去追?别让小妖龙跑掉!”九幽婆婆发号师令。
卡巴斯犹豫不动。就算是一心救冰绫的卡巴斯,也想小白先把木蔚来救回来吧?
没有寒玉,说什么救冰绫也是枉然。
“卡巴斯,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九幽婆婆举起拐杖,欲向卡巴斯打去。
冰酷用破天锺将九幽婆婆的拐杖架住,道:“让他只有他才能把寒玉带回来。”
九幽婆婆一惊:“冰酷殿下,您知道寒玉在木蔚来身上的事了?冰绫殿下她……”
冰酷把破天锺收回,面无表情道:“九幽婆婆,你只需要在寒玉归来时,协助冰绫复活。其他的事,你不必管,也不必问。”冰酷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向神河界王神提议对冰绫下诛死令的是他,暗许木蔚来以体内的寒玉救冰绫的也是他。
其实,那时候在紫荆大学附近、夏雨生的家,冰酷完全有能力将魂不附体的木蔚来杀死,可他没有这样做。
谁都不知,冰酷千方百计杀人,又千方百计救人的目的何在。
“是……”九幽婆婆应诺,心里却有些不服气。怎么连冰酷也帮着那个离经背道,沾污冰河神族的恶魔呢?
……
冰下冷秀湖。
小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这里。
高高的岩壁上,仍沾着一片干了的黑色血迹,就像黑色的墨汁泼在白纸上溅放的黑色牡丹花,绚艳、凄冷而令人毛骨悚然。
湖底,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已经闭合了。
虽然,木蔚来的黑曜宝剑和自己的闪龙爪,曾经将冰河界王神的结界打破,毕竟那只是短暂性的。在众妖魔逃回魔界后,远在冰河神界的冰河界王神又暗暗作法,加强结界的力量,将破裂的结界缝修合。
一潭紫黑色的血水中,泛不起半个涟汔。迎面腥风,白骨难入土,散魂碎魄泣不出声,积抑着污秽的怨气,充斥着枯败阴潮的冰洞。
“主人,小白来救你了!等我……”
手凝聚灵力于指间,双掌变爪,用尽全力,使出划破时空的一击!
一轮金光向湖底扫去,闪龙爪在湖底劈出了一道魔界裂缝的线眼。裂口不大,紧容一人通过。小白在裂缝闭合前,飞入了魔界。
然后,结界再次闭合。死寂的湖底,又平复了……
……
魔界某处。
出现在小白面前的是一片黑色的森林。
也不知这魔界是永不日出之地,还是正值黑夜,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压抑的黑云厚厚地盖在上空。浓黑密针的枝叶层下,由**的枯叶堆积成的土层上,繁盛着姿态鬼挠的矮株植物,它们正勾心半角地争夺着生存空间。
一股灰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整片森林。
小白悬在林层上空,眺望着漫无边际的黑色森林,一畴莫展。
在这里,就算是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都散发着不可思议的邪气。因为这里是魔界,所以构成这里的一切都是魔物。
正是这样大大强强弱弱的邪气复染地混合在一起,小白竟然无从感应木蔚来的气息。
东南西北,上天下地,哪往个方向追,才能找到主人呢?
“主人!你在哪里?”小白仰天长啸了一声,声震层林巅,几乎吼散了密布的层云。
“嘎——嘎——”
西方,几只黑色的大鸟受惊后,直冲云宵,在黑夜中飞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又俯冲沉入黑压压的森林之中。
阴湿的风从小白的脸上刮过,吹乱了银白的发丝,却吹不乱那双炯炯有神的金色眸子。即使完全感觉不到木蔚来身处何方,但小白仍丝毫不放松地描瞄着视野内的范围。不能靠感应气息,便只能全凭第六感。
突然“嗖”的一声,小白与林层相平着,朝着西方飞去,忽而又穿入林层中,轻轻着地。踩在那松弱的腐土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黑斑的三角头蛇盘在树上,嘶嘶地吐着红色的舌头。奇怪的黑翼秃头鸟们,正在如狼似虎地瓜分着一具九头邪龙的尸体。黑色的甲壳虫紧张地在腐土层中穿钻……
黑色的世界已经让人绝望,动物活动的声音,犹让人焦虑、惶恐不安。
然而,一嘹清音划破了压抑的空气,悠扬清灵地传递向远方……
黑色妖树下,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