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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祯琰仍旧埋着头,身子微微的颤抖,我能听见低低的叹息声,和流淌在他身上难以言说的无助。
我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了是怎样,我只知道让我一个人在黑黑的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我会害怕。
我轻轻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他身子微微一震,而后头靠在我胸前,双手环着我的腰。
我拍着他的头,就像他从前拍我一样,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的发,“小媳妇,别害怕,我在这呢,你忘啦,我可是袁小霸,看谁敢欺负你,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替你揍他,你说行不?”
裴祯琰往我怀里扎了扎,没有说话。
“等回了京,你的眼睛就能看见了,真的,京里的大夫多的是,肯定能治好的!”
过了半晌,他仍是没有言语,只搂着我。
“阿宝,若是治不好,你就把我休了吧,找别人当你的小媳妇——”
我呵呵笑起来,眼里却慢慢溢出眼泪,扬手啪的打了下他脑袋,又想起他脑袋本来就有伤,又赶紧给揉揉,“你脑袋不会是摔傻了吧,哪有女的能休男的的!再说了,我可不舍得,别人哪有我家小媳妇好看,哪有我家小媳妇有学问,哪有我家小媳妇能任劳任怨的——”
我叽里咕噜地说着,他的手臂将我环的越来越紧,胸腔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阿宝。
我说要不然明天就走好了,反正他也能走了,腿脚都养的差不多了,裴祯琰说好。
于是我找来先前留下的侍卫,叫他先回去告诉我爹爹,要他来接应我俩。
此时战事比先前送了许多,可我因为一直没出去,不知道为何打了一个多月还没结束,但我想要是悄悄地走,应该不会被发现,毕竟毅王的军营离山有一段距离,而且现在处于胶着状态,也没人注意山上的动静。
这日入夜,我俩想着回去了就能好好治病了,于是都有些期待加兴奋的早早歇下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裴祯琰不同意我再睡地上,于是只好两人挤在一个床上,窝在他臂弯里极是暖和,不多会我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早上了,谁知道睁开眼一看黑乎乎的一片,以至于我也以为自己看不见了。
裴祯琰早就醒了,正摇晃着我,我也醒过来,听见门外咚咚的敲门声。
披上衣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脸焦急的春花,此时她一把拉起我,“你俩快躲起来,来抓壮丁了!”
说着,便将我往外拉,我又赶紧跑回去拉裴祯琰。
他娘的!爷的好梦也敢打扰!我看是哪个军营敢这么抓人!回去非告诉我爹爹!
春花家有一个地窖,是存放东西用的,我们到的时候,春花爹已经在里头,我们三人将裴祯琰弄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还拉着我的手,却听门口处已经有叫喊声,还有踹门的声音,春花应着,一边示意我赶紧跳。
门外咣咣的撞门声越来越大,眼看小木门就被撞翻了,此时裴祯琰还没有跳下去,我看实在没时间了,赶紧抽出手,也不管他下没下去就盖上井盖。见院子里墙边上堆着一大堆松枝柴火,就往里一扎,勉强掩住了。
哐当一声,小门被踹倒,我听声音进来有七八个人。
春花也是一脸慌乱,往年并无战事,日子虽不富裕但也太平,几时碰到过抓壮丁的事,况且一个小姑娘也自是对付不了几个大男人。
那几个人估计是在院子里和屋里乱翻呢,叽里咣当的杂乱声响起。我透过一点点缝隙见春花阻拦着那几个人翻东西却被甩了一个大巴掌,一下就趴在地上了,嘴角都流血了,我恨不得一口咬死那几个人,他娘的,等我出去了,不找你们算账我就不是袁小霸!
从屋里出来的两人拉扯着春花喝道:“你家人呢!都他娘的哪去了!”
春花战战兢兢,捂着脸,“都死了。”
另一人色眯眯的盯着春花上下打量,“小妹子,这可不好办,没人得这个数。”说着比划了个五两的手势。
春花摇着头,使劲躲着伸过来的手,“没——没有——”
那人伸手在春花脸上摸了把,“没有也好办,要是小妹子跟了爷几个,把爷几个伺候的高兴,甭说五两五十两爷也不跟小妹子要!”说着,对着那几个在院子中的人挑眼一笑,那几人也都淫淫的笑起来。
我躲在后面,看着春花被那几个人看来看去觉着甚为火大。
那色眯眯的那人搓着手走向春花,春花吓得失声叫起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钻出去,却听地窖中发出了响声。
那几人应当是也听见了,说了句啥声,便寻着声音过来,我觉着要是他们走过来一定会发现地窖,于是我攘起松枝,叫喊着跑出来。
走近的两人吓了一跳,那边调戏春花的几人也过了来,我迎面一边一脚正中那两人裤裆,疼得他俩满地打滚,正得意,冷不丁腰上一疼,差点给我一棍子打趴下,春花叫了声后边,我顺着倒下力道一撑胳膊腿向后一踢,那偷袭我的人嗷的一声叫起来。我许久不练了,这会倒还没觉着生疏,那七八人被我修理的差不多了,我踩着先前调戏春花的那矮倭瓜似的那人后背,脚尖碾着,那人在我脚下兹哇直叫,还叫我大侠呢!
“娘的,敢欺负姑娘!看我不废了你!说,你们是哪个军的?”
“小的是毅王军里头的!这事也是听上头的命,可不管咱几个的事啊!大侠饶命!”
我一听更来气,娘的,居然是毅王那该死的,这可正是冤家路窄,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还欺负到这了!
不说别的,就裴祯琰掉悬崖这事我就的跟他好好算算!
我正想着要怎么处置这些家伙,却听我脚底下的那个叫起来:“将军——将军——救命啊——”
我一抬头,正见一莽汉带着把大刀身后跟着一大队人从门口过去,这一叫,倒还把那凶神恶煞的将军叫进来了。
那莽汉一跨进门见这情况不由分说的拔出大刀就往我这招呼过来,我也不顾的脚下的人,一个闪身躲开。
这人我看着有些面熟,却不知道是哪个将军。我与他打了几个来回,都是我单方面的躲着,就他手里那把看着就好几十斤重的大刀我就犯怵,更别说我手里连个小木棍都没有。
于是毫不意外的我被捕了。
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那矮倭瓜给压着。一出了门才发现门口除了士兵外,还有十几个老老少少的男的,想来都是抓来的壮丁。
我们一大队人被推推搡搡的压着,那矮倭瓜还时不时的拿小鞭子抽我几下,气得我抬脚就要踹他,却忘了手脚都被上了铁链,结果自个差点栽个大马趴。
我想起裴祯琰,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觉,但是我想起明天就有人来接我俩了,他一定会告诉我爹爹我被抓了,于是也就不害怕了,不就一个晚上吗,全当是再重温一下塞北的军中生活好了。
毅王的军营离这不过一里地远,我走进去才发现,其实毅王的军队已经不能称之为军队了,人数极少,多是伤兵,也就还苟延残喘着,估计也是不抓人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怎么没有留言了呢,看文的亲们说两句啊
、第 44 章
我们被分在一个帐篷里,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过了多时,我听见四周起起伏伏的呼噜声,忽然觉着跟裴祯琰一块睡觉是多么安逸的一件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是被一阵号角声叫起来的,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叫了句起来了,小媳妇,结果旁边粗粗的声音笑起来,说我还惦记着媳妇呢。
我这才醒过来,见帐篷里的人都起来了,这时进来一个拿着鞭子的士兵,喝五吆六的站在门口叫我们出去。
我随着人群往外走,到了外边一看,天还没有亮,朦朦胧胧的一片,只东边露出了一点鱼肚白。
人群一字摆开,隔几步远就有士兵看着,我们被拉到一大片空地上,看样子像是平时练兵的,四周还摆放着兵器,也点着火把。
不多时,从主营那边过来几个人,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那该死的的毅王,于是赶紧抓了两把土抹在脸上,结果还挨了侍卫一鞭子。
毅王和昨日那莽汉将军还有一个年老些的过来,站在队伍前。
我恨不得脑袋扎进地里,这要是让毅王看见我,我还不等不到今早上的太阳啦。
我脑瓜顶上能感觉到嗖嗖的凌厉滑过,不可否认,毅王那小眼神可比小皇帝骇人多啦!
“带着操练吧。”
毅王只对着那莽汉将军说了一句话便走了,我正想松口气,结果站在我旁边的那个拿着小鞭子的士兵一吼,我扭头一看,竟是个老大爷倒下了。
老大爷身边的一个瘦高的男的扶着他,身上还得承受着士兵的鞭打,我看不过去,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弹向那挥着鞭子的士兵,一个中在腰上,另两个打在胳膊上。
士兵这一叫,倒把要走的毅王几人叫了回来,我解决完手里的石子,毅王都已经站在我边上了,正眼神阴森的盯着我。
我后背一凉,僵着脖子偷看了一眼,正对上他阴冷阴冷的眼神,我赶紧低下头,祈祷他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抬头。”
我不动。
“抬头,来人把他脸擦干净!”
有士兵架着我,哗啦一大盆凉水泼在我脸上,冰的我直打冷颤。
我下巴被人捏起来,逼着我仰起头,我见也躲不过去了,便极是英勇的抬起眼眸,恶狠狠的盯着他,嘴一撅,啐出点吐沫星子。
结果不出所料,我被关起来了,具体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应当是地下的什么地方。
那时候毅王什么也没说,只说把我关起来,我想着他要是认出我来还不一下就把我杀了,没想到我还能多活些日子,没准到时候我爹爹来了,我就能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听外边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安了些心。
我在的这处地方极是阴冷,四周都是土,像个挖在地下的大洞,整个大洞大约有三人高,我伸开手臂还够不到另一端墙壁,是以我没法借力上去,更何况上面还盖着个盖子。
脚底下湿哒哒的踩了一脚泥。顿了一不知道多长时间,我正低着头划拉着泥,头顶忽的亮了一下,我眯着眼向上看去,见盖着的大石板移开了一个人的宽度,从上面伸出一个人的脑袋。
我心中一喜,忙让他把我弄上去。
来人是裴墨。我这下可就放心了。
不过裴祯琰这时候已经回去了吗?
裴墨从上边伸着手,我跳起来够了够没够着,于是解下腰带扔上去,裴墨小脸一僵还是接着了,这才拉着我上来。
先前这地方有人守着,这时我再一看那守着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裴祯琰让你来的?”
裴墨走在前边,听了我的话脚步微微一停,背脊微僵,不说话也不点头,只顾着往前走。
这处地窖里主营很远,地方极是偏僻,在山脚下,裴墨撂倒了守卫的侍卫后便领着我往山上跑去。
到了半山腰上的一条小路,裴墨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道:“夫人先回去吧。沿着路就行。”
我正要抬脚,又道:“你不回去?”
裴墨望了望山脚下的军营,“我还有没办完的事。”
我点了点头,沿着这条小路走着,不过走了十几步远,身后传了一声:“夫人——”
我回过头,见裴墨还没走,张着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又走回去,“啥事?”
裴墨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裴墨对不起公子!”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咯在小石子上。
我心里疑惑,伸手要拽起他,他肩膀摇晃着,挣开我的手。
“我又不是裴祯琰,给我跪啥!你自己起来去跟他把话说清楚!”
裴墨低着头,我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是头低低的,“裴墨愧对公子,再没颜面去见公子,夫人就代替我向公子道歉,裴墨日后定会偿还公子!”
我揪着他衣领,一把把他揪起来,“娘的,你不把话说清楚喽我去倒啥歉!起来,说清楚!”
裴墨站起来,仍旧低着头,也不看我,声音闷闷的。
我才知道裴祯琰是怎么掉下悬崖的。
我从前问他,他不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我想他是怕我怪自己所以才不告诉我,可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更怪我自己。
裴墨说裴祯琰是因为我才去赴毅王的约的,而这一去,便是注定了一去不回,可他连想都没想过,跨上马就飞奔而去。
毅王以翡翠要挟裴墨,裴墨不能对翡翠坐视不管,于是便答应毅王为他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将裴祯琰引诱出来。
毅王要裴祯琰出来,估计是想来个里应外合,也或者是想报仇,裴墨说他也不知道,而我也更不得而知,总之裴墨为了将裴祯琰引诱出来,把我当做了诱饵。
我问我那时整天在家又没出什么事,怎么会是我当了诱饵。
裴墨让我找找身上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在身上翻着,果真,丢了一个小玉佩。
那还是裴祯琰我俩成亲之后没几天他送我的,玉佩是个元宝的模样,他说佩同裴谐音,意思便是他中有我,我总有他,我那时候听了生生打了个颤,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却将玉佩收好,放在荷包里装着,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