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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宣亦非眼睛眨啊眨,像是在哀求:“你就去瞧一眼成不?反正顺路,我们好歹相识一场……”
“不去。”
“家里还有你当初留下的东西,你就当是去拿回自己的物件也行。”宣亦非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是要丢掉我的东西啊……”柳柔心里一阵阵的心烦意乱,嘴里苦笑道:“那好吧,我一定收拾地干干净净再走。”
宣亦非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苦涩,眼神那么忧郁那么炙热,似乎可以吞噬掉柳柔整个人的灵魂。柳柔关上门,背靠在门后,双手按住胸口喘息。原本以为再也不想念的心,每次见着他都会不停地跳动。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让自己招架不住。
太太太太没用了。
宣亦非接着柳柔回家,一路上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好艳色。他也不吭声,只是用眼神紧紧地锁住柳柔的身影,一刻也不想放过的样子。
回到宣家大院儿,柳柔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仔细一瞧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她呆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这时候有个小丫鬟上前伺候,看着柳柔冷冰冰的俏脸,战战兢兢地问:“夫夫夫人……您怎么了?还需要什么么?”
柳柔疑惑着笑问:“你家主人几年前专程去接的姨太太呢?当年不是专程去迎娶的么?”
小丫鬟这才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回答:“您还不知道啊?当年不知道是怎么了,您一走……咳……”说道这里,小丫头又怯怯地抬头看了柳柔一眼,发现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就大着胆子继续解释:“主人像是失了魂一样,愣是不要她进门,还差点儿因为这事儿出人命呢……”
柳柔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之后也没有了下文。可是心里却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溢满疼痛。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宣亦非硬是要自己回来一趟的原因了。心道:你这是何必呢?就这么点儿小事,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就是呢……
如此执着,如此坚定……
柳柔回年州,宣亦非坚持要送她,弄得她哭笑不得:何必再这样小心翼翼呢,反正已经没有关系了。
宣亦非低头不说话,只是扭着脾气要坚持:“就让我再送送你吧,能多呆一会儿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儿。”
他们回程的路上都相对无言,马车窗外阳光斑斓,照映在柳柔的脸上,呈现五彩的柔光。最后终于回到书院,宣亦非一直送她送到门口。就在快要分开的那一刻,宣亦非突然伸出手最后一次将柳柔耳际的黑发整理到耳后,俊脸露出落寞的笑: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以前我总爱帮你理顺耳边的卷发,可惜以后你都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了……”
柳柔觉得眼前的画面突然就模糊了,她赶紧低下头推开宣亦非的大手,但是却反而被这一双大手温暖又紧紧地包住。
宣亦非喉咙几乎哽咽了,他低声唤道:“小柔……”嗓音干燥,低沉,温柔,性感,忧郁……一时间柳柔再次忆起他们初识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嗓音捕获了自己的心,让自己置身梦幻,不知何处。
柳柔放任自己继续沉沦下去,却又突然醒过来,她用力一推,想将这一切挥开:“行了!你走吧!”她声音变得严肃。
宣亦非静静地看着柳柔的侧脸,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呆着。突然宣亦非觉得自己脚下剧烈晃动了一下,一个没有站稳就直勾勾地栽倒下去。
“亦非!”柳柔惊叫一声,然后上前将他一把抱在怀里,依旧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名叫焦躁的味道:“你怎么了?”
宣亦非晕了过去,没有回答她的话。
柳柔一刹那间全身都发凉了,她担忧地气急败坏:“你要敢死,我追到地狱都会将你拖出来鞭尸的!”
等宣亦非醒过来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下,才问:“我怎么了?”
柳柔蹙眉开口,那声音咬牙切齿地仿佛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你……你是饿晕的……”
“哈?”宣亦非瞪大眼,这样也太囧了一点儿吧?“哎呦!”他接着苦着脸控诉:“我是病人你还狠心打我!”
柳柔没好气地凶他:“我打的就是你,你能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空气像是静谧了一瞬,然后宣亦非窃笑:“小柔~结果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哎哟!你怎么还打我~现在正晕着呢,等会儿真的打死了……”
柳柔将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想了想低下头喃喃说着:“先记着,等你吃饱喝足我们再来算账。”
宣亦非没有回答,他慢慢闭上眼又睡过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安宁均匀的呼吸声,只是嘴角带着这么久以来最放松的微笑,淡淡的,浅浅的。
柳柔等着小米粥熬好,在这段空隙的时间里,她静静地捏着宣亦非的手,又将头俯在他颈窝间,轻轻的苦笑。
没等宣亦非昏睡多久,他就被房间里轻微的喧哗声吵醒了。他轻轻睁开眼,胃里却没有扭曲的疼痛,整个身子好像虚脱了,置身云端,软软的不踏实。
“小柔?”
……
“小柔?”这次的嗓音里又再次充满了恐惧。
却依然还是没有心心念念的回答。
宣亦非着急起来,想要立刻坐起身,却眼前一花,黑暗席卷,再次跌倒在床上。
柳柔端着一碗粥慢慢走过来,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赶紧起来喝粥。”
宣亦非闭眼忍受脑子里的眩晕,心里却松了口气踏实起来。他迷迷糊糊回答:“我没力气,起不来……要你喂我……”
柳柔看着他这怂样的撒娇方式,叹息一口气走进。她能感觉到宣亦非现在的呼吸,绵长、平静、虚弱。暧昧的气流再次在两人之间缠绕,说不出的缠绵。
“你这段时间瘦多了……”柳柔摸着宣亦非的侧脸,心疼地说。“明明看见你用膳的啊,怎么还会饿到晕倒?”
“这不是因为你!不是你的错……”宣亦非喃喃,声音异乎寻常的柔软:“是我自己吃不下……小柔,总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继续说道:“永远等着你!用你下半辈子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永远也不要忘记。”
这句话就是一个诅咒,让你挣脱不开,遗忘不了。这个你爱着的人,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温柔、他的一切一切你都不会忘记。他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和无与伦比的耐心,一直一直等待下去。
一潋柔波,撩了风动,软了尘心。
你说,这是我们的约定,
在紫藤花铺香的月晚,我们相见。
紫藤花……地老天荒!
长相守,意悠然,纤指冰弦,琴瑟永合。
愿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
柳柔觉得窗外刹那间刺眼的阳光,让人想落泪。
“亦非……”她呢喃着:“亦非……”她喘了一口气,胸肺之间刺辣辣的疼。
等宣亦非喝了粥休息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其实他是被噩梦惊醒的。他又梦见了小柔毫不回头的扭身走人,任他怎么呼唤走没有回头。宣亦非突然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坐起来,一下就装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不明物体。
“嗷嗷嗷啊~”一声惨叫之后,就看见诚意抽泣着蹲在墙角捂着头长吁短叹:“大师姐夫啊~我好歹也是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一整夜,您一句表扬也没有,醒来就一头槌,我不要活了啊~~~”
柳柔正好进门,只见她淡淡地睹了诚意一眼,然后墙角落里的这只物体就很没出息地立刻抱头钻进了床底。
107拎进小黑屋
小妖带着多多去买慰问品参观(或者是嘲笑?)重病在床的宣大师姐夫。买了一堆东西之后,杂货店的老板见着多多粉雕玉琢地很可爱,就打开一罐点心,要多多自己拿一把点心。
但是小小的多多没有任何动作,老板几次邀请之后,她都不为所动。
小妖心里奇怪,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突然斯文害羞起来。
老板最后果断亲自抓了一大把点心放进她的荷包中。等离开之后,小妖好奇地问多多:“为什么没有自己去抓点心而要老板抓呢?”
多多回答得很妙,一句话把小妖秒杀了。她回答:“因为我的手比较小呀!而老板的手比较大,所以他拿的一定比我拿的多很多!”
小妖:“……”
这个到底是哪个时空来的小孩啊,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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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进屋的时候,柳柔恰好不在。
宣亦非睁眼之后没见着柳柔又着急了,他看见小妖正用两根手指把诚意从自己床底下拎出来,连声问:“你们大师姐呢?小柔呢?”
诚意痞子笑:“大师姐夫啊,您好歹也是从鬼门关晃悠一圈儿回来的,我们这群小喽啰都纷纷手捧鲜花屁颠屁颠儿地来慰问参观你了,这么诚心的举动,您就暂时先少安毋躁乖乖躺在床上养好了再想女人吧……啊!乖~”
然后这个原本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一拳将诚意打飞。小妖在后面欢呼,用同情并且赞叹的语气摇着手帕挥挥手:“哟,哟,哟,真是飞得好高哟~”
柳柔刚进门的时候,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慢慢地问:“你还真是有力气啊,那么大一坨不明物体你都扔得动……”
宣亦非笑嘻嘻:“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小妖看着大师姐夫,目光慈祥而怜悯:“大师姐夫啊,你死定了……阿门……”
柳柔继续问,很冷静很淡定:“那就是承认刚刚还很无力的模样,是装的咯?”
宣亦非霍然浑身瘫软,手足冰凉:“不不不不不是……你你你你……小柔啊~我错了~”
柳柔苦笑,然后低头,双肩颤抖……
宣亦非顿时紧张了,赶紧地凑上去:“咳咳,小柔啊,你哭成这样我不习惯啊……虽然你现在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人一个,让我一看就生起保护和摧残的欲望……但是你不要哭啊,我心疼啊……哎哟~你怎么又打我啊?哎哟哎哟~下手真是重,你看看你,一点儿也不温柔……哎呦~”
多多很天真很高兴地蹲在角落吃点心,华丽丽地完全无视这一群脑子有毛病的大人们……
宣亦非继续贫嘴:“小柔不要哭了……你这样我会情难自禁啊……你看这里还有小朋友呢,万一我没能控制得住,影响多不好啊,你说是不?”
结果柳柔那是气得发抖,等她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小朋友。
多多牵着自家娘亲的手,一蹦一跳地问:“韩叔叔人掉在哪里了?我们要不要去捡他?”
小妖歪着头回答:“你刚刚看见谁飞出去了?”
多多摇摇头。
小妖夸奖:“乖~很好~我们回家喝甜汤吧……你爹今天不在家,我们多喝两碗。”
多多点点头。
柳柔虐待手里人正打到一半,问道:“真的没事了?”
宣亦非歪着身子半搂着美人,用妖娆的声音骂道:“你这死没人性的~这个时候怎么能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呢?小柔啊~你已经奉上泪水,现在就献上美色来对我实施有效而迅速的安慰吧……”
嗷嗷嗷——
诚意好不容易爬起来,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巧又遇见宣亦非斜靠在门边,嘴里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师弟啊~我的好师弟~”
诚意鸡皮疙瘩抖了一抖,用充满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宣亦非,然后警惕地说道:“我知道这种语气,往往接下来会发生很不祥的事情……”
“你帮我一个忙吧,好师弟……”
诚意小心问道:“你该不会又要出什么馊主意,结果害我被大师姐整得生不如死?”
宣亦非很温和一笑,挥挥手解释:“瞧你怎么说话的,我是这种人吗?你看看我这么善良、大方、文雅、脱俗、纯洁、开朗、率直、天真、多才、俊俏、仁慈、礼上、贤下、尊老和爱幼的人怎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出来呢?你这番质问简直就是对我赤果果的侮辱啊……”
“您老到底想说什么?”诚意禁不止流汗。
宣亦非摇晃着食指,很高兴地解释:“不过就是让你这两天帮我圆谎而已,要是你家大师姐问起来,你说我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诚意汗毛竖立:“你这么快就想出去偷腥了?!大师姐夫啊,你不要挑战刺激啊,你会死的,你会被用来浇花的……”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呢!”宣亦非白了诚意一眼,解释道:“我要再次向你家大师姐求婚,用我自己亲手打造的头面做聘礼。你别让她提前知道了,不然就没有惊喜了,万一她不答应我的求婚,你就准备洗洗睡吧……”他故意停顿一下才又道:“我是说那种永永远远一直睡下去的‘睡’~”
宣亦非说完沉浸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感叹:这是多么伟大多么纯洁的爱啊……
诚意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结果宣亦非为了赶工程,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由于一早就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他在年州也添置了一处房产,真是有钱,恨……)。柳柔带着熬制的小米粥来看他,以为他又晕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等着发霉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结果没有人知道宣亦非晚上到哪里去了,家里干干净净,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