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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要更狗血的跳崖遇见残废大师九阴真经华山风清扬神仙姐姐啥的!她只知道跳下去更可能会成瘸子!
“你想到哪去了?”李近雪失笑,一拉她的手,“你看。”
太史阑这才看见,现在所处的山好像是地裂造成的,只是一座小山,断崖之下树木荫蔽,看不见底下景物,好像隐约有流水和平地,对面是真正鹿鸣山的高大山体,一处微微凸出的平台,就在不远处,大约有一丈多的距离,平台上山石嶙峋,隐约还有深黑的洞口,很好的遮蔽点,就算被人追过去,从山洞里应该也能找到躲藏的地方。
太史阑想着李近雪也许能跳过去,自己就有点麻烦了。
断崖下生着一些藤蔓,李近雪扯了扯,对她笑道:“咱们过去。”
“怎么过?”
“我最近有伤,轻功打了折扣。”他笑得抱歉,“没法带你一起过去,这藤蔓也太细,只怕系不住两个人,我先过去,然后甩藤蔓将你扯过去。”
太史阑点点头。
她平静而毫无质疑的态度,在生死之前也毫不打折扣,李近雪看了她一眼,眼睛弯弯微有笑意,柔声道:“放心吧,等我接你。”
太史阑拍拍腰间口袋,“记住,包子还没吃完。”
这就算是她的关心了,李近雪眼神更亮,似有星光闪烁,随即对她一笑,抓着藤蔓,跨越山涧。
太史阑眼看他衣袂飘飘,仿佛只是一抬脚,身子已经越过了崖面,他飞跃起来的姿势很好看,像一尾游进大海的鱼。
眼看他一只脚已经即将踏上对面断崖青黑色的山石,她的眼神刚刚放松了些,忽然听见一声短促的“哧”。
这一声,没之前那些风声凶猛隼利,却更加快而凌厉,她的耳朵刚刚捕捉到那点声音,随即便感觉身边空气被劲风撕裂,衣袖嗤啦一声再破,一道银光掠过她身侧,直奔对面——
她眼睁睁看见那点银光,没入李近雪肩背!
仿佛是个慢动作,银光掠过、没入人体、血色洇出、他晃了晃、已经点在山石上的足尖微微一撤、身子向后一仰
太史阑忽然向前冲去,将要冲到崖边时,霍然一蹲,蹲下时已经扯住了崖边的藤蔓,随即身子纵起,跳崖!
呼地一声她身子降落,刚落半丈就被藤蔓扯住,细弱的藤蔓危险地颤了颤,终究还是拉住了她的身体。
太史阑不看危险的藤蔓,也不看被粗糙蔓枝割破的手掌,腿用力在山崖上一蹬,身子已经荡起!
人在半空,身子摆荡,一只手臂直直伸出去,一抄。
她想要捞住他!
一切不过一瞬间,惊变乍起时她的反应、肌肉爆发力、肢体协调能力、速度都已经爆发到了巅峰,动作协调流畅准确得令人无法相信她没学过一天高深武功。
这也是她,一生至此做得最好的一次。
“呼!”
她竟然一次就准确地荡到了李近雪身边,他此时刚刚落下,她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衣袖!
太史阑狠狠一抓。
手指触及实处,她心中刚刚一喜,蓦然身子一空,往下便坠——藤蔓断了!
李近雪刹那抬头,这一刻他没有微笑,眼神却依旧温和深雅,突然抡臂,托住了她脚底。
呼一声,太史阑觉得自己像坐云霄飞梯,瞬间又反升上去,从坠落到飞起瞬间转变太快,她体内失衡,五脏六腑都像被翻过一般难受。
眼看她将要落上对面平台,蓦然又一声熟悉的轻响。
银光一闪,再次追蹑而至,啪一声火花四溅,射掉了太史阑即将落足的山石!
到了这种情形,连太史阑也要忍不住大骂——玩我啊!
她刚刚纵起的身形再次掉落,这回再没有人托住她脚底,用自己的身体换回她的安全,急速的坠落中风声呼呼而来,她勉力睁开眼,看见李近雪并没有掉落崖底,而是忽然撞在了山壁上,那里葱郁的藤蔓被撞碎,露出一个下行的深沟,或者说是山体的裂缝,她眼看着他身子一滑,消失在裂缝中。
那样嶙峋的裂缝,他又受了伤
凶多吉少的念头还没转完,她砰一声,撞在了什么物体上,不硬,还有几分蓬松,就是有点刺人,屁股很痛,身下簌簌作响,有淡淡的松香味弥散。
不过这一停只是瞬间,咔嚓一声身下的松枝断裂,她翻翻滚滚又落,这回落得很快,崖本来就不高。
“砰”又一声,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身下空虚,唯独腰和膝窝都被兜住,触感似软实硬,富有弹性,她定了定神,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人的臂膀。
竟然被人接住了?
坠落的昏眩还没过去,一抹芝兰青桂般清郁而又飘逸的气息,连同一个人有点熟悉,又有点讨厌的声音,一同涌入她的意识。
那声音带点惊诧,带点调笑,道: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知我寂寞,天降美人!”
第一卷此心倾第十八章推倒没商量!
那人话音未落,转而又道:“又是你?”
这回声音里的惊诧更多了些。
太史阑睁开眼。
眼前,那人眸光浮沉,似笑非笑,珍珠明月般的肌肤,即使在这崖下暗影处,也依旧不损丝毫光辉。
果然是那张美貌得令人讨厌的面容。
太史阑皱眉,伸手,推开他的脸。
容楚微笑,放手,“砰——”
太史阑跌到地上,好在容楚还没黑心到顶点,他身前有案有几还有厚毯,太史阑正跌在地毯上。
不过从高处跌落又经过撞击的人总难免有点瘀伤的,太史阑浑身疼痛,又觉得焦心口渴,一抬眼看见案上有新鲜的梨,顺手抓了一个就啃。
啃完了,随意将梨核一抛,再一抬眼——咦?好多人。
一转眼,才发现这一处原是平地,在上面看不出来,此刻落下来才发现底下地势平整,绿草茵茵,上有青崖,侧有繁花,前有碧水,后有清风,因此被选了来作为节日盛会场所。
此时一大片空地上,一席席依次排列,左侧男,右侧女,女子席前以彩幕遮挡,香风阵阵,男子席地而坐,吃喝得满地肴核,彩幕上挂着一些诗作画作,墨迹淋漓未干。
这一大群人本该喧闹不堪,人潮涌动,此刻却鸦雀无声,人人目瞪口呆。
任谁玩乐正高兴,忽然天上掉下个人来,还砸在了主宾面前,都会有点接受不能的。
只有一个人,怔了怔后,高兴地大呼:“姐”
太史阑抬眼,正看见邰世涛欢喜地冲过来,身上还颇为滑稽地挂着一个红金二色绸缎制的龙头,龙头随着他的步伐一窜一窜跳动。
太史阑敏锐地注意到,有相当一部分人醒过神后,望向邰世涛的眼神颇为不善。
怎么,这小子又得罪人了吗?
“姐”邰世涛喊了半声便停住,忽然想起姐姐是皇家弃妃,御赐出家,根本不能出现在这场合,连忙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太史阑此刻无心和他聊天,抬头看看两侧山崖,再看看不远处溪水,思考着跌入山体缝隙的李近雪有没有可能还是从山上滑下来,最终跌入山涧。
她手撑着地,忍着浑身骨头似要裂开的疼痛,站了起来。
容楚在一边闲闲喝酒。
太史阑只在落入他臂膀那一刻,和他有过眼神对视,之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视他这万众围拥的主宾于无物,他似乎也不生气,只悠悠拈了果子吃着,饶有兴致地看太史阑。
此刻见太史阑痛得一头虚汗,却仍面无表情,站起身要走的模样,才问:“去哪?”
“找人。”
“谁?”
“不关你事。”
“未婚妻要做的事,未婚夫不可不问。”
“在我承认你之前,最好少拿这个词来恶心我。”
“那就给个机会,让我好争取你的承认?”容楚笑吟吟地、看起来毫无诚意地道,“我派人帮你找。”
太史阑下意识要拒绝,忽然想起这溪水可能是鹿鸣河的分支,万一李近雪被冲进下游,她一个人确实很难及时找到,再万一李近雪还卡在山缝里,也需要大量人力援救。
“好。”她一伸手,“一百护卫。”
容楚拍拍手掌,一队青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这些人衣着朴素,看起来根本不像那些装备华丽的豪门护卫,但个个眼神犀利明锐,看人时极其有力,像扑面而来的飓风。
四面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什么“龙魂卫”之类的字眼。
太史阑还在不满,“只有十个。”
“他们十个,可抵寻常护卫一千。”容楚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找谁?”
“男人。”太史阑道,“蓝衣,身形个子年纪和你差不多。”想了想觉得独特性不强,又补充,“好看。”
“好看?”最后一句让容楚眉毛挑起,眼神有点危险。
“嗯。”太史阑点头以强调。
“怎么个好看法?”容楚指指自己,“我这样的?”
太史阑鄙视地看他一眼,最讨厌自恋的人了!
她想了想,觉得其实两人不好比,风格相差太大,不过说起来,她觉得还是李近雪更顺眼些。
“比你好看。”
容楚的眼睛眯起来了,那种似笑非笑,带点危险的笑容,又飘了出来。
“你喜欢?”
语气平淡,越淡,某种气息似乎就越强,站在一边的邰世涛,忽然打了个寒战。
太史阑直觉地皱了眉,她不喜欢“喜欢”这个词。
她的皱眉,看在别人眼里却像是心事被说中的心虚,容楚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向后懒懒一靠,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为什么要讨好我的未婚妻?”
太史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不生气?”容楚在她身后问。
“你还没资格。”她答。
不是她在意的人,她干什么要为他浪费一丝情绪。
身后一阵沉默,容楚还是在笑,就是笑容似乎有点奇异,邰世涛在一边瞟着,心想从来都被女人捧在掌心怕冻着的国公,这次有没有觉得挫败呢?
随即又想姐姐真是变化大,不过他喜欢。
“你怎么性子这么硬呢?真是不可爱。”一阵沉默后,眼看太史阑真的一瘸一拐向前走,容楚还是开口了,“哪,我想你是不愿欠人情的人,也未必稀罕我献媚是不是?你应该喜欢公平,那么,你做到一件事,我就派人帮你找人。”
“什么事?”太史阑回身,她不求人,但不代表一味莽勇。
容楚对她招招手,太史阑没啥表情的过去,容楚倾过身子,咬耳朵,“你来迟了,花潮斗艳已经结束。先前我答应过,斗艳胜者,可以向我提一个我做得到的要求,不过现在这个胜者我不喜欢,不想答应她任何事。不如你去赢了她,便可以随意要求我。”
“比什么?”
“才艺,刺绣。”容楚笑得有些可恶。
刺绣需要时间,向来不是女子才艺之比的项目,但是容楚实在不想让那堆女人有空对他送秋波表衷情,干脆要求“女子四德,前三德安州闺秀已经让我大开眼界,那便考考最后一德吧。”
不过
容楚眼睛微微向太史阑斜了斜,笑容看起来越发诚挚。
用脚趾看她,她也不像擅长女工,别说女工,凡是才女擅长的一切东西,诗词、歌舞、曲艺、乐器只怕她都不会吧?
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会什么?
他还想知道,这个一看就非常坚执的女子,她要争就必定要赢,但她用什么方式赢?
不得不说,虽然她的性子真是很不可爱,但也真的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挑战欲。
太史阑才不理他古怪的笑容,她对“刺绣”两个字也皱了皱眉,这玩意,给她八辈子也学不会,她也绝不会去学。
“胜者是谁?”她突然想知道自己要挑战的是谁,因为人群里,好像有那么几束熟悉且恶毒的目光,射过来。
“说起来很巧。”容楚轻轻一撇下巴,点了点人群,“男子比点香作诗,胜者是你弟弟;女子比刺绣,胜者是你妹妹。”
太史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邰世涛点头微笑,对姐姐晃了晃他的绸布龙头,而立在一边,先前一直被她当人肉背景忽略的某个女子,正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太史阑觉得她脸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邰世兰死亡当夜,跟着邰世竹去讨债,却又躲在邰世竹身后,只露半边脸的那个?后来在邰夫人那里也见过,好像是四房的待嫁小姐,叫邰世薇。
邰世薇遇上太史阑漠然如对草木的目光,愤怒得浑身都在轻颤。
她好容易胜了这些闺秀,在晋国公面前出了风头!
她本来应该站在晋国公身边,她已经想好了她的要求!
结果她正要上前,这个女人竟从上头掉了下来!还故意掉在晋国公臂膀里,打断了她的话!
掉下来,打断了,就该让开,这女人还不罢休,竟然死赖着不走,和晋国公眉来眼去提要求——有资格提要求的是她邰世薇!
现在居然还用这样蔑视的眼光看她!
这个可恶的,不仅搅乱了整个邰府,还想搅乱她的计划的无耻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邰世薇盯着太史阑,不掩眼神里的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