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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就是在人群里多找了一下花寻欢她们,没想到这群欺上门来的二十一营败类,居然就伤了二五营的学生。
她是对二五营没什么感情,但她的人生际遇,是从二五营开始的,她的朋友,是在二五营结识的,没有二五营,她也到不了今天。
当着她的面伤二五营的人,她也就只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以腿还腿。
“太史阑?”一个红衣少年过来,扶起那少女,怒不可遏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伤她?你知道她是折威”
太史阑身后苏亚一拳就把他的话和他的牙齿一起打飞了出去。
“她是王爷她姨,还是皇帝他妹?”苏亚双拳交叠,冷冷道,“说出来,名单上添一个。”
景泰蓝鬼鬼祟祟凑过脑袋来,心想蓝蓝才没这么恶心的妹妹,脸上最起码一斤铅毒。
众人哑然,这才想起太史阑是出名硬骨头,通城杀知县,北严掼张秋,昭阳斗康王,达官贵吏在她眼里,和坨屎也差不离。
不过这姑娘背景可是军方
“迟早有你们好看。”那少年一脸狞狠之色,抱着少女放到车上,急急命人抬下山去了。太史阑也命护卫扶起那个受伤二五营学生去治伤,那边一直在观望的几个教官急忙走上来,把人接过去,道,“我们这里就有伤药,可以为他治疗。”
太史阑懒得理他们,虽然她对二五营高层的行径很愤怒,但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
“诸位。”她下巴一抬,对着对面的二一营学生师长,“堵在门口干什么?摆摊赶集吗?摆完可以回去了。”
“太史阑。”先前说话那中年男子走出来,冷冷盯着她,“听说你狂妄,你果然狂妄,不过再狂妄,你现在也没资格管二五营的事,二五营已经不存在,我们得西凌总督府批准,前来接收二五营房屋,作为我们二一营分营训练之用,这是堂堂正正的事,你凭什么管?滚开。”
“说我狂妄,我还有更狂妄的你瞧瞧。”太史阑淡淡道,“阁下何人?”
“二一营营副何琪金!”
“六品。”太史阑道,“为何不给我见礼?”
何琪金脸色一青,这才想起来太史阑官位在他之上。
何止官位在他之上,就是他们总院来,还要给太史阑打个半礼。
昭阳作为首府,府尹等级高于所有府,二五营总院,最高也就是个四品。
“你狂妄不知礼,我不和你计较。”太史阑随意一瞥那些学生,“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带着你的人,立即滚开。”
“滚?”那中年人胸口起伏,忍了几忍才冷笑道,“阁下官位是高于我,可是高不过朝廷吧?高不过西凌总督吧?朝廷和西凌总督府下的命令,你有什么资格来反对来驱逐?”
“那你是不走了?”太史阑盯着他。
“不走!”二一营的人自恃占足道理,太史阑强硬驱逐只会给她自己招祸,都大声冷笑道,“我们堂堂正正来接收,没有走的道理!”
“你有种便动手,看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今日我们走,怕你到时候要跪着去哭求我们来!”
“要滚你滚!”
太史阑平静地看一眼沸腾的人群,点点头,向后一退。
“给点教训就行了,”她道,“不要血流太多,脏了咱们的地。”
“好唻!”她身后早已拳头发痒的护卫们,哗啦啦冲了出来,窜进人群,开打!
于定雷元他们跟着太史阑没多久,打人已经无数次,都知道这位女主子,崇尚暴力,却又不喜欢血肉横飞的暴力,尤其怕吵,所以冲进人群,先卸武器,再抓手脚,两人一个,抓起来一荡,嘿哟一声便送他们过了山。
二一营的人再想不到太史阑真的说打就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扔出去一大半,半空中便见各种手舞足蹈愤怒尖叫,“太史阑你这个疯子!”“啊放开我!”“救命!”“啊我要杀了你——”
这些人落了地,二五营学生哗啦一下冲过去,跳起来就踩——还都背着他们沉重的包袱。
踩得吱哇乱叫,喊得惊天动地,二五营门前顿时一片狼藉。
“太史阑!”一直冷冷看着这边的总院按捺不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臂膀,怒道,“住手!你住手!”
“闭嘴!”太史阑毫不客气立即拔刀,惊得总院向后一跳,随即勃然大怒,“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二一营的人动手!”
“我动手关你屁事?”太史阑唇角笑容讥诮,声音比他还大,“你刚才闲看,现在来管,你的屁股,坐在哪里?”
二五营学生齐齐回头,目光鄙夷,总院面上挂不住,怒道:“我也是为二五营好,不能给二五营添麻烦,人家是按照规定来接收”
“你不是怕给二五营添麻烦,二五营已经不存在了!”太史阑截断他的话,“你是怕给你自己添麻烦!总院大人!马上要去西凌总督府做按察,不仅没降还升了半级,这么个好前程,怕我惹来麻烦给你毁了是吗?”
“哦——”二五营学生发出的惊叹声曲折十八弯。
原来如此。
其余二五营高层脸色也不好看,二五营遣散,按照规定,高层管理可以在朝中获得职位,众人此刻都还在奔波联系想办法当中,没想到总院不动声色已经安排好了他自己,难怪不惊不怒,不管不问,原来尽等着二一营接收完,自个好新官上任去。
“太史阑!”总院下不来台,暴跳如雷,“我要弹劾你,我要弹劾你——”
“你这话我听得多了,正好我也想弹劾你,不过你先等等,等我打完。”太史阑一回头——哦,已经打完了。
场地前二一营学生倒了一地,呻吟的哭喊的都有,几个教官倒还站着,那个领头的营副气得浑身发抖,“太史阑,今日你没个交代,我们和你没完!”
二五营学生们齐齐上前一步,护在太史阑面前,眼神却难免有些忧心——历来地方光武营都有不少官家子弟,今天这不分对象一顿打,太史阑瞬间就结了不知道多少仇家。
一个女人再厉害,这样到处结仇,也难免有一日会有麻烦。
太史阑随手拍拍挡在她前面的一个学生的肩膀,“没事。我进去瞧瞧。”
她眼神平静而微有暖意,这已经不是二五营学生第一次挡在她面前了,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便为这一挡,也不枉她来回奔波。
那学生听话地让了开去——这是一个品流子弟。
如果说太史阑一入学就折服了寒门子弟,成为寒门领袖的话,今日解散的二五营之前一番出手,令那些原本骄傲今日彷徨的品流子弟,也沉默站在了她身前。
苏亚眼神里有欣喜,太史阑自己倒没太在意,她眼里根本不分等级阶层,谁接受或者不接受她,在她看来也完全是没必要操心的事。
我行我路,天下去得。
她抬腿向里走,护卫默默跟着,学生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在她走过之后又围拢,热切而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
二五营,或者说地方光武营自创立以来,还未有人有如此成就,短短数月,火箭飞升,成就名动天下热血传奇。
太史阑向营内走,她挂心花寻欢等人,门口闹成这样了,还看不见她们人影,这是很反常的事,门口的师长人数也不全,再看那群红衣男女,神情也有些怪异,很明显里头还有事。
“各位。”她在门口转身,道,“先不必急着离开,二五营还在。”
所有人都一怔,随即喜色涌上脸庞,除了总院变色外,连师长教官们都纷纷上前一步,想要询问什么,太史阑却早已拨开人群,急急往里去了。
学生们站在原地,看她身后拥卫如龙,逶迤而去,眼底光芒,兴奋而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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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直奔练武场。
在路上遇见更多学生,大多背着行李垂头丧气,一眼看见一大群人进来还以为是二十一营又来欺负人,仔细看清楚是太史阑,学生们纷纷惊喜地停住脚步。
“太史阑回来了!”
“太史阑真的回来了!”
“行李先搁下吧!”太史阑手一指,“沈梅花她们在哪里!”
“我带你们去!”立即一大堆学生抛下行李冲过来,“练武场,打起来了!”
“哪些人?二十一营?”
“有二十一营,也有东堂人!”那学生愤愤不平,“上次花教官不是赢了东堂人吗,现在那批人虽然去云合城备战了,但却留了两个不需要参加大比的备选,跑来说要找回场子,把三次败绩给一一挣回来。二十一营的人一起来的,他们先用话挤兑住花教官,让她没法再下场,然后单挑我们的人,已经伤了好几个了!”
果然太史阑还没走近,就听见花寻欢怒发如狂的大骂声。
“卑鄙!卑鄙!”
还有一群男子的大笑声,想必是二十一营和东堂来人。
除此之外四面静悄悄的,没有呻吟没有呼号,没有二十五营学生的怒骂,气氛有种沉默的压抑,等待一场爆发。
一直以来,顶着最后一名名头,过着悠游自在生活,二五营的学生,已经习惯了破罐子破摔,并没有想过将来会怎样,直到有朝一日,二五营真的被裁撤,被欺凌,被人找上门来一步步践踏,他们才知道,原来弱者不是低调就能苟存,不能站起来的人,即使缩到了角落,还是会有人狠狠地迎门一脚,再一步踹你入泥泞。
不奋起,便沦落。
“啪。”伴随着一声狂笑,一条壮大的人影被摔了出来,重重地摔出人群,正好摔到太史阑脚下。
人们齐齐回头,便看见脸色冰冷的太史阑。
人群中央有几个男女,红衣的想必是二一营的人,还有几个黄衣男女,正当中一个黄衣女子,正慢慢挽起衣袖。
看她十指纤纤,手腕如玉,真难想象,刚才那个巨大的躯体是她摔出来的。
摔出来的人在地上挣扎,咬牙想忍住呻吟,但依旧有一声半声痛苦的低吟泄出,他抬起脸,糊满汗水和泥土的脸庞上有一个疤,熟悉的脸。
熊小佳。
在往里一点,地上还坐着杨成,史小翠在给他包扎,沈梅花脸上有擦伤,把她的宽眉都削细了一点,险些破相,上次跟她一起去北严历练的学生们大多都在,也大多带伤。
“小佳!”一条瘦瘦的人影冲了出来,要来扶他,都没顾上看清楚太史阑。
太史阑一伸手,挡住了他。
“让他自己起来。”
满脸是泪的萧大强抬起头,这才看清太史阑,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随即眼泪又要涌出来。
“哭什么哭。”太史阑道,“眼泪能淹死人吗?”
萧大强立即不哭了,低头对熊小佳道,“小佳,太史来了。”
“所以你起来。”太史阑道,“打垮了腿不能打垮脊背,自己爬起来,看我给你教训他们。”
那边学生们也终于看见太史阑,沈梅花哇呀一下跳起来,杨成唰一下推开史小翠,把药粉撒了一地,花寻欢本来由几个学生拉着,此刻蛮力一甩,几个学生砰然倒地,花寻欢已经如一团火般冲了过来。
“你可来了!”她大叫,“憋死我了!”
太史阑扯扯嘴角,道,“继续憋着吧,本来就没你的事。”
一腔激动的花寻欢,给这个冷心冷面的女人给刺激得砰一声从半空掉下来。
掉下来依旧欢喜,干脆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道,“他娘的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学生们都目蕴泪光,想要一拥而上,太史阑虚空按了按,人群便立即安静。
几个站在场中,还在莫名其妙的砸场子的人,看到这样的威望,眼神都缩了缩。
“小佳。”太史阑低头,对还在泥地上挣扎的熊小佳道,“起来。”
“起来!起来!”刚才还静寂如死的学生们,蓦然大喊。
熊小佳抬头死死望着太史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便蹦了起来,站得直直地,挥了挥拳头道,“老子起来了!容易得很!”
萧大强在他身后撑着他,太史阑看看熊小佳微微颤抖的后背,他整个背心都被汗水湿透,但腰直得钢铁一般。
“好。”她道,“就算解散的是二五营,也不该被打散勇气。”
挥手示意护卫们将受伤学生扶下去治伤,她看向对面的人。
几个人已经走了出来,当先就是那黄衣女子,唇角笑意淡淡的,道:“你就是太史阑?”
“你就是输了找场子的东堂冷板凳候补队员?”太史阑问得比她更淡。
女子皱皱眉,大概也猜出了“候补”不是什么好听意思,脸色微冷,道,“二五营行事卑鄙,教官冒充学生上场,这等欺诈行为,怎么能不受点教训?”
“你们以多欺少你们怎么不说!”花寻欢立即嚷。
太史阑一摆手。
“你说的对。”众人诧异目光中她冷冷道,“教官冒充学生确实不该。无论如何,你东堂仰慕我南齐文化前来讨教,我们该降等和你们比试才对,怎么能以教官和你们对战?那实在是侮辱我们。至于你们以多欺少”她点点头,“应该的,这不就是你们东堂风格吗?”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