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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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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淡淡一笑,并不回答,搁了笔,道:“取五色纸,黄蓝黑青紫。”

五色笔容易,五色纸有点难,幕僚还在犹豫,容弥眼一瞪,“找来!”

过了一会,管家气喘吁吁送来五色纸,太史阑手一伸,“裁开。”

纸条裁开,太史阑取了一张紫色纸,用细笔在上面写:“南越,左颊刺花,信奉月亮神,认为月圆之夜会有神助,常在月光好或者月色奇特时行动,擅舞,有独特的‘舞战’之术。备注:个性在五越中相对奸狡,意志力薄弱,喜欢群战,一旦落单便溃退。”

她将这张纸粘在南越那处区域内,又抽一张黑色纸,写:“北越。个子矮小,下盘扎实,臂力非凡,天生大力士。善于御兽,有天生与猛兽沟通的能力,忠诚,但灵活性和反应较欠,五越共同作战时,一般作为先锋。”

黑色纸黏贴在北越区域内,她又抽一张青色纸,众人围拢着,目光灼灼,大气不敢出,都知道这是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谁得了,日后对五越战争便有了绝大把握,就是一场绝大功勋。

容弥比任何人更明白这东西的重要和难得,很难想象掌握了这独家机密的人会愿意拱手让人,看太史阑的目光都带了感激。

“东越,善巫医,军中多为军医及神官”

“西越,四肢修长,纵跃出色,眼神犀利,天生箭手”

“中越,五越首领,善用毒虫,拥有相对完整的武技传承,部分高级首领据说拥有镇压之”术“”

太史阑下笔如飞,众人喃喃诵读神情沉迷,太史阑写完,容弥早已欢喜地抢了过去,一边认真读一边大笑道:“速速誊抄一份,以绝密件发给李将军!这一份留在我书房里密封,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传出去”

他说到一半,霍然转头,正看见太史阑背影,无声无息走了出去。

她昨日纵情来去,豪气冲天,今日却谨慎守礼不多一言,功成身退,再无昨日狂妄之态。

容弥一时怔住,忍不住道:“昨日还觉得这女子好是好,却太过凶悍了些。怎么今日瞧着,这般的稳重大方了?”

“老爷。”一个幕僚笑道,“昨日先声夺人,今日便当复本来面貌,这位姑娘,心性心智,当真难得。”

容弥急急道:“昨日让你们查探她的来历,可有结果?”

幕僚们对望一眼,神色古怪。以往这种情形,不用他们去追,自有屋外守着的护卫去查,可是他们去问护卫时,护卫却表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对这位姑娘进行任何查问,也奉劝幕僚们不要多事。

“老爷”半晌一个幕僚道,“但凡有真才实学的高人,总有些顾忌和怪癖,如她不喜欢他人探问她的来历,咱们又何必惊扰惹人不快?总之今日这五越书一上,已经可以确定人家没有恶意,想来国公的眼光,您应该放心才是。”

容弥点点头,却又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盯着太史阑背影,眼底渐渐发出光来。

------题外话------

存稿君得瑟地踱出来——大家好久不见,都好啊?吃了没?瘦了没?胸大了没?

某桂飞去桂林吃啤酒鱼了,这里是存稿君的地盘,存稿君新做了一个横幅,终于有机会扯出来要票哈哈哈哈哈哈。

“此文是我开,管杀不管埋,要想坑中过,留下票票来。”

第三卷笑凭阑第十七章表白

太史阑闯完书房,照样回屋子睡觉,睡到日上三竿,忽听院子外“咚”地一声。

她不急不忙起床,踱到门外,正看见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探在墙头。正是那身为女儿却不认为自己是女儿的容家小小姐。

她急不可耐地抓着块砖头,似乎还想再砸一下提醒太史阑,一眼看见太史阑出来了,眼睛一亮,立即抛了砖头,在袖子上胡乱擦了擦手,对太史阑拼命招手,“来!来!”

太史阑闲闲地瞧着她,站在原地不动,那小姑娘急得在墙头蹦脚,“过来嘛,过来嘛,我等你半个时辰了,再不过来,嬷嬷又要找到我了!”

太史阑走过去,仰头看着她,穿着男装的小姑娘,晨光下看来真真是个清秀少年——如果不开口的话。

由此可见,容府当初为了保住她的命,把她这个男儿身伪装得多彻底,太史阑记得,外界从没说过容府有女儿,可见伪装到最后,所有人都忘了她是女孩,还真以为她是男儿。

经年累月的意识暗示下来,这孩子自己也认定了男儿身,瞧现在这春心萌动的样子。

这孩子十四岁,据说十五岁之前不能恢复女身,也不能告诉她她是女子,所以容府发现她的抗拒之后,也只能慢慢暗示,希望她到十五岁的时候,也就能接受这事实了。

比如给她住在内院,比如时不时拿些胭脂水粉给她瞧,问她喜欢不喜欢。

她当然是不喜欢的,还莫名其妙——女人的东西,问他干嘛?

不过住在内院是很好的,不然怎么能瞧见这么英气的姐姐?

太史阑看着晨光里少女小小的脸,眉目间和容楚隐约有两分相似,她想起这孩子写给容楚的信,想起她是容府里唯一对她表示出接纳的人,心也微微软了软,抬脸对她笑了笑。

她这一笑,那少女眼睛立即就直了,随即晃了晃,砰一下向后一栽。

又晕了?

至于吗?

太史阑挑起眉,随即看见那丫头又歪歪扭扭爬上来了,喘息着道:“哎呀别笑别笑,你一笑我就受不了”

这点年纪,懂什么受不了受得了!

太史阑懒得理会这诡异情形,转身要走,那丫头在后头连喊,“别走别走,我不是登徒子,我我我给你送早饭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献宝似地递过来,“早上新鲜出炉的蟹黄汤包哦,我怕冷了,揣怀里给你带过来的哎呀!”

太史阑一瞧,纸包破了,汤包的汁水浸出来,把那孩子的衣襟染得一片油晃晃。

再看汤包,被压得扁扁的,蟹黄黄澄澄地挤出来,像一坨一坨的

她摇摇头,再看看那孩子扁着嘴眼泪汪汪,要哭的模样,忽然想起她的景泰蓝,不禁心一软,上前去开了门。

门一开,那孩子猴子一般窜进来,伸手便要抱她的腰,“谢谢你!你真好!”被太史阑毫不客气一巴掌推开。

“进来换衣服。”她道,也不理她,当先进门,那孩子不敢再闹,乖乖跟着。

太史阑带她进了内室,本来想让她自己选衣服,想了想,亲自选了一件衣服出来,扔在她面前,“换上。”

“叫我名字好不好?”那丫头笑眯眯仰头看着她,“我叫容榕,小名叫融融。”

太史阑听着一大堆的容容容容的,也懒得理会,随意“嗯”一声,示意她穿衣服。

容榕一瞧那衣服就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们女人的裙子哎!”

“不穿?”太史阑立即收衣服,“出去。”

“哎哎别,我穿我穿。”丫头只想在这里多赖一会儿,赶紧抓了衣服就进去换,过了一会儿,扭扭捏捏地出来,道:“姐姐你别笑我”

太史阑一抬头,眼前一亮。

容榕穿的是一身雪绡衣裙,领口袖口衬着些雪色的绒毛,上身紧致而下身裙摆宽大,裙子外罩一层粉色星光纱。太史阑特意选的最女性最柔美的一套衣服。此刻这少女穿着,勒出小小紧紧的胸,束出细细的腰,拖曳着宽大的裙摆,纯然的亭亭长成的少女风姿。衬着她剪水双瞳,雪色肌肤,颊上一抹红晕和浅粉色的裙纱相呼应,是一朵风中新绽的雪里桃花。

她有点紧张,看起来也有点不习惯,手指揪着衣角不知道往哪放。

太史阑怔了怔,由衷地赞,“真美。”

容榕脸更红了,半晌才呐呐道:“女人衣服好不习惯”

太史阑想着就是要你习惯,嘴上却道:“女人衣服,你穿起来也很快。”

容榕撇撇嘴,悻悻地道:“还不是嬷嬷们神经,总爱给我看这些衣服,还和我说怎么穿怎么穿,看多了也就知道了。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爱显摆衣服。”

太史阑听她口口声声“你们女人”,也有点头疼,正好外头有人敲门,容榕急忙躲起来,太史阑去开门,却是送早饭的。

太史阑把那饭篮子拎了回来,在桌上一样样摆开,容榕从屏风后闪出来,不说话,眼巴巴瞧着。

太史阑也不理她,自顾自坐下来,容榕站着不动,委屈地低了头,低低道:“你吃着,我走了”

这孩子还是很有家教的,人家不请她吃,也知道自己不该再留。

太史阑面无表情把另一副给花寻欢的碗筷布好,筷子敲敲碗,“不吃?你还没吃早饭吧?”

容榕眼睛立即亮了,雀跃地奔过来,坐在她对面,却先殷勤地给她装粥,讨好地道:“这是今年庄子上新收上来的碧粳米,很香很香,姐姐你尝尝。”

又揭开蒸笼盖子,热气袅袅里笑眯了眼,“这里也有蟹黄汤包哦!我最喜欢的!”欢欢喜喜夹了一个要吃,一眼看见太史阑,立即又讨好地给她送过去,道:“姐姐,蟹黄汤包!”顺手还把蘸醋的碟子推过去,“记得蘸醋,不然小心闹肚子。”

太史阑瞧着她一连串动作自然体贴,天真娇憨而又不失教养,着实是一个被教得很好的姑娘,心中不由一动。

回手也夹了一个汤包给她,“你先前没吃着,现在可补上了。”

“多谢姐姐。”容榕忙接着,开开心心吃饭,太史阑细看她动作,吃得快却依旧优雅,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神清澈。

容榕直到吃饱,搁下筷子。才出了一口气,托腮笑看太史阑吃,太史阑泰然自若,吃饱了搁下筷子,才道:“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容榕好奇地看着她,“我听人说姐姐你是聋哑的,可是你明明不是,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的耳朵只想听我愿意听的;我的话只想和愿意和我说话的人说。”太史阑语气淡淡。

容榕一时有点不懂,眨巴眨巴眼睛,拍手道:“姐姐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路人,不如装聋哑。”

太史阑点点头,很满意这姑娘智商也不低,不愧是容楚的妹妹。

“那我就是姐姐愿意听、愿意说话的人咯?”容榕笑眯了眼睛。

“如果你能保密的话。”太史阑点点头。

“那自然。”容榕道,“四哥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最忌胡言乱语,泄人秘密。”

太史阑咳嗽——容楚可真好意思说,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会胡言乱语吗?

“喂,听说你救了我四哥。”容榕忽然神秘兮兮凑过来,“那你见过我未来四嫂咯?”

太史阑取了茶壶倒茶,她这里不要任何仆人,宁可自己亲为。

“是,见过。”她答。

“怎样怎样?”容榕立即拼命捣她胳膊,“美吗?脾气好吗?和我四哥相处得好吗?”

“不美,不好,经常揍你四哥。”太史阑答。

“啊?是吗?真的和传言一样啊?”容榕脸上却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更兴奋地一拍掌,“好啊!帅啊!”

太史阑眨眨眼——容楚你的人缘真差。

“你不心疼你四哥?”她垂下眼,淡淡问,“这么一个河东母狮,娶进来你家不是家宅不宁?”

“哪有的事。”容榕一摆手,“什么揍不揍的?我才不信,四哥那人坏死了,只有他害人的,没有人揍他的。就算揍了,他乐意,别人管得着?保不准他一边被揍一边乐着呢。”

太史阑喝茶——看来这一大家子,还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明白。

“那个太史阑,”容榕一脸兴趣,“我听说她是个女将,曾经一人救一城?曾经独斗康王,曾经带二五营反败为胜,曾经在天授大比大败东堂,这些都是真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太史阑平静地道,“这世上没有孤胆英雄,一个人的力量永远不能决胜大局,靠的是大家。她只是做了点正确的指挥而已。”

容榕点点头,道:“你这话我听着合适。一直以来外头关于太史大人的传言,都似乎太夸张了些。有些人说得她像神,有些人说得她像妖魔,总之都不像人。听得人心里突突的,也难怪老爷夫人”她忽然住口,托腮叹了口气。

太史阑当然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想着这孩子不知是不是体弱多病的原因,心思倒是通透。这道理看得可比一般人深远得多。

她太史阑,受盛名所捧,同样也受盛名所累。所谓名之一字,有时候也是双刃剑,握住这剑的人,难免自己也受伤。

“我是很仰慕这样的女子的。”容榕忽然慢慢地道,“快意恩仇,仗剑天下,金戈铁马,叱咤风云。她做了很多男儿想做都做不到的事”她慢慢垂下头,神情忧伤,小小鼻尖白得近乎透明。

“所以听说你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子?”太史阑跷起腿,淡淡一笑。

“你怎么知道?”容榕抬头,有点羞涩地一笑,“原本是想着的我做不到的,有身边人能做到也好”

太史阑点点头——嗯,给你配个能做到的夫君好不好?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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