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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层糕。”他顿了顿, “我要法式千层糕。”
她愣在柜台后,法式千层糕,法式千层糕?那种做法过程超复杂的糕点哪会放在柜台里出售啊!?这种专业又偏门的食物,她从没听客人开口钦点过。
“你又要发完呆才能很高兴地为我服务吗?”
刺人的话语从男人的嘴人飘出,藏在银边镜片后的沉色黑瞳满含不耐瞥向她,连唇也噙上讥笑,不理会她虚以为蛇的待客假笑,他直起身没兴趣继续研究柜台里琳琅满目糕点,开口道。
“谁是罗东东。”
“唉?”
“我找罗东东。”
罗东东?她什么时候多了兄弟姐妹嘛?为什么老妈从来没告诉过她?
“我要罗东东亲手做的法式千层糕,现在就要,多少钱都可以。”
“……先生,麻烦您指定糕点师的时候,至少先弄清楚她的名字先好吗?”
他挑眉。
“这里没有叫罗东东的家伙,只有叫罗西西的糕点师!”
“罗……西西?”
她昂起下巴,表示正是她在下。
他无所谓地轻嗤, “随便是东是西都好,你做的法式千层糕一个,给我包起来。我赶时间。”
什么叫随便是东是西都好,点名找她做蛋糕还把她的名字念错!把她当成什么东西了!哼!
“不好意思,没有。”她心里暗骂,脸上却换上服务行业的虚伪笑容。
男人皱起眉,不满地瞪向她。
“为什么没有?”
“容我失礼问一句,您该不会压根不知道法式千层糕是什么样子吧?”刚刚在柜台前装模作样的看了大半天,还以为他是个老饕,结果根本是个不懂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她的门外汉。
“在烤好的鸡蛋薄饼之间均匀涂上蜂蜜奶油蛋糊,然后再数枚叠在一起,薄饼要越薄越好,而层数要越多越好。”
她干笑,“所以,先生,不好意思。法式千层糕是不在厨窗出售的,除非提前订作,一般没有现货提供给客人的。”
他显然对她专业的叙述不感兴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管我是罗西西还是罗东东,无论给我多少钱,我都没办法为您立刻变个法式千层糕出来。”
“糕点师都像你这样爱随便闹脾气吗?”他认定她是在刁难他。
“墙上挂着值勤表,我是今日值勤店长罗西西,欢迎投诉。”工钱就是三分努力钱,七分委屈钱,她忍忍忍!
男人看了看值勤照片,再瞥了瞥她,挑眉哼道, “照片PS过吧。”
“……”信不信我在你买的蛋糕里丢老鼠药啊!
“总之,无非就是需要时间对吧?”他转身拉过一张椅子,霸道地翘脚坐下, “没关系,我等你做。”
“唉?”坐在这儿等她做?可是, “那可是要等上好几个小时的……”
“我会付你加班的工钱。双倍。”
他以为她在计较不能及时下班吗?有人欣赏她做的糕点还指名来买,是做为糕点师最大的荣耀,干嘛把她当成唯利是图的市侩鬼吗?她又没有那么计较钱!
见她还傻不愣登地站在柜台后碎碎念,他哼声再掀唇,“不过,你傻站的时间我是不会多付一分钱的。”
“……”他就完全不怕她会吐口水到蛋糕上吗?
糕点房和客人的餐厅只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
罗西西摊着蛋饼,眼睛偶尔间飘向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点了一杯黑咖啡,从车上搬来笔记本电脑,翻看着今日财经资讯。
偶尔皱眉回头看着墙上的摇摆钟,手指在桌面滴溜溜得弹动。
不耐烦的样子让她吐舌轻笑,赶时间就不要等呀,像他这种人吃吃快餐填饱肚子就好了,甜点这种艺术与食物的完美结合,是要给懂它的人吃的。
金融人士所谓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压力她是不懂,她做起糕点来慢条斯理,每一道工序都精益求精,才不会因为有个人在外头等着她就加快速度,偷工减料。
黄油在锅里慢慢融化时不能拨动,平底锅的火候热度不能马虎,每烤完一章薄饼都要耐心地等平底锅降回原温,才能煎下一快薄饼,否则薄饼会变味。
还有还有,奶油蜂蜜蛋糊的配料成分要恰到好处……谁也不能多,谁也不能少,不能互相抢味道。
唔……怎么突然灯光暗下来了?
她抬起专注的头,愕然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玻璃窗前,黑沉的眼眸正盯着她工作不停的手,轻薄的热气从他唇间呵出,在玻璃门上呵出一个个雾圈。
只隔着一扇玻璃,他站得离她很近,唇间的温度沾着雾气仿佛钻过玻璃飞上她的脸颊
突然亲昵的贴近让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手臂一挡躲开他大喇喇的注视。
这一动作让他回神,转眸看向她的眼睛。
瞥见她脸上难以遮掩的不自在,他的唇饶有兴趣地勾起,没有转身回位,反而两手撑在玻璃窗沿,把她整个人都纳入视线范围,深深地注视着。
你……回座位去!
她抬手朝他挥了挥,想赶走让她分心的男人。
他耸耸肩,指了指手表,摇了摇头……………不要,我就看看你能慢到什么程度。
她皱鼻撇唇,作势两手抱胸,停止工作…………你站在这里,我做不下去了!
他看懂了她又在闹脾气,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继续和她玩着隔空无声的对话。
可他的动作她看不懂了,指着鼻子说什么呢?
见她歪着脑袋完全不明白,他抿了抿唇,抬手贴上玻璃窗中的她,手指沿着透明的玻璃,暧昧地描绘着她脸颊,唇线……
空气里飘散的甜味,和着男人恣意挑逗的动作都让人后怕,她在窗户的另一边嚷出声来。“你指手画脚地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啦!”
“……”
男人沉默,忽然转身往座位上走去。
罗西西松了口气,呼……他终于肯老实地待着了。
正要放下心来,却见他又从位置上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餐桌上装饰用的镜子……
二话不说,他对这玻璃窗竖起镜子,她透过玻璃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鼻头和脸颊挂满了雀斑似的奶油白点,蛋糊黄点,颗颗粒粒,大大小小,白白黄黄……
好恶心的形象!
刷拉!
丢脸两个字跳进她的脑海,她猛得蹲下身子,胡乱地用袖子使劲擦拭。一定是刚刚乱挥手的时候沾到的……
摸完脸,她别别扭扭地站起身,瞥眼看到他正斜靠在玻璃窗边正放肆地弯起嘲笑的唇线。
天完全黑下来,法式千层糕被送进漂亮的包装盒里,送到男人的面前。
他提溜这蛋糕盒,掏出钱包,朝她绽出一丝不明意义地淡笑,
她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加班费,和他的一句金玉良言。
“沾在你脸上的奶油,一定很好吃。不知道这块千层糕沾到没?”
“……”
一箭双雕的调侃听不咸不淡,她却从他懒散的声音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不是暧昧的调戏,而是在告诉她…………
一个能把奶油弄到脸上不卫生又不专业的糕点师有什么资格教育他这个门外汉?
这个锱铢必较的小心眼男人!!
第二章
……》
一个对糕点完全不懂的男人为什么要点专业又偏门的甜品?还特别指明要她做的?
好奇?炫耀品味?还是有别有目的?
这个疑问,在商凉一一次又一次地光临甜品店后跃上罗西西的脑海。
“罗东东,抹茶慕斯蛋糕。”
“……我叫罗西西!”
“那个东西,奶油泡芙。”
“……谁是东西啊!我不是东西!”
下意识的答案让商凉一哼笑出声,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却丝毫也没遮住嘲弄的意思。
“……”在他面前,她总是丢脸丢不停……
“电话号码告诉我。”他开口要求。
“不好意思,先生,我的私人时间不想加班,所以,我的私人电话不方便告诉您……”
“我是问订蛋糕的电话,不是你的手机。”
“……”是啦!她就是爱自作多情啦!
没好气地推给他店里的宣传单,罗西西抓出笔咬掉笔盖,在宣传电话上画了一个好大的圈。
他挑眉,拿起宣传单,撕下电话的部分,抓过她手里的笔,在宣传单上留下自己的电话和姓名丢回她手里。
这是干嘛?她又没有想和他交换电话。
可他提着蛋糕走出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号码输进了自己的手机里,回味着他刚刚要电话的模样,那场景像透了搭讪。
她偷偷想过他突然不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是不是就像甜品一般浪漫。
会不会是他在什么地方尝到了她做的甜点,让这西装革履天天黑咖啡的男人惊为天人,所以才找到了这家小店,指名要她亲手的甜点。
又或者,甜点什么的只是借口而已,他看起来根本不是个爱吃的甜点的人,他会不会只是想要……认识她?
咖啡不加糖,红茶不加奶,他买去的那些甜点要放在哪里?做什么呢?要是被束之高阁,作为糕点师的她会大怒的。
思量间,躺在柜台上精致的打火机跳进她的视线,价值不菲的银亮外形,亮金色的复古流线花纹。
他落下的嘛?记忆力,她看过他在店门外抽烟。
看起来价钱就不便宜,掉了会着急吧?他总是隔上好一阵才会再次出现,
“喂,你的打火机忘了。”
一条简讯传向刚存的号码。
直到下班前才收到一条懒懒的回复。
“这就是你的私人号码?”
面颊有点红,她不敢再回消息。
他是故意的,故意落下打火机,在背后偷偷算计着她会不会主动告诉他手机号码。
她的欲拒还迎在他面前显得幼稚又不堪一击,轻轻松松被他拆穿得体无完肤。
几天后,商凉一再度光临甜点屋。
手里拿着一把黄色郁金香。
“送你。”越过柜台,他把花递给他。
她按计算器的手指酸软了,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绷住了全身的神经才没有去接花束。
瞥开眼,她硬邦邦地回话,“帮你捡个打火机,没必要这么大礼回报我吧?”
把打火机推给他,她低头继续对账不去看他。
“帮我个忙。”他不理会她的推拒,擅自将花□她面前的笔筒里, “教我做千层糕。”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他。
他要她教他做千层糕?
现在?!
理由呢?
总不会是想借机靠近她吧?
西装外套被搁在玻璃窗外,衬衫的袖子她帮他圈起来,手表被她摘下来,换上专业的纯白糕点师装,他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个从不吃甜点,却有一副好手艺的专业的懒散甜点师。明明痞味十足却喜欢虚伪地架一副装斯文的眼镜。
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穿着儒雅却对不顺眼的人见死不救的杀人狂大夫一般,他如果真是个甜点师,大概也是那种嘴里叼根烟,踩着夹脚拖,拒绝给不顺眼的人服务的叛逆师傅。
她擅自陷入自己的遐想里,没注意他正摆弄着糕点师的高白帽,拍了拍那滑稽造型的帽子,他将它丢回她手里,敬谢不敏。
“帽子不要带。”他说。
“为什么?”
“男人不喜欢头上有东西。”
“白帽子有什么关系呀!”
“什么颜色都一样,我不喜欢。”
挑眉,皱鼻。
“怎么,有经验哦?”她斜眼看他,连自己都没发觉,吐出的话语正在刺探他的过往。
他似乎也没预料到她会对自己的过去有兴趣,眼眸略有深意一眨, “没有,所以不想把第一次给你。”
“啐,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了。”好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她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
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过去,为什么要对他有兴趣?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生活作息是怎样,习惯喜好是什么。
就连甜点买去给谁,做了送谁都不知道。
“罗东东,这样可以了嘛?”
坏学生举起搅拌种的蛋糊递到她面前。
“是罗西西!!”她一遍反驳一遍沾了沾蛋奶糊放进唇里尝尝, “不行,不够松软,继续搅。”
男人皱眉,按捺着甩开手里搅拌棒的冲动。
“罗东东,你在干什么?”
“罗西西!!西西!!我在切巧克力。”
她一刀一刀,细细地切着巧克力块, “教你做个特别的。法式巧克力千层糕。”
“有什么好特别的,不就是把巧克力酱丟进去。”听名字就不会特别到哪里去,献什么宝。
她斜眼他,叹气,原谅他对甜点一窍不通的白目。
举起一片黑巧克力递到他唇边。
他皱眉摇头,毫不掩饰他对甜品的厌恶。
“吃一口。就吃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