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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一片黑巧克力递到他唇边。
他皱眉摇头,毫不掩饰他对甜品的厌恶。
“吃一口。就吃一小口。”
她都不知道她那时的语气竟带着诱哄,他眼眸游移,两片刚毅的唇竟不知为何为她开启了一条细微的唇缝。
黑色的巧克力融化在唇齿间。
“苦吗?”
他点头, “还很涩。”
“哟,原来你不是没有味觉的大舌头呀。”她故作惊讶地耸耸肩,转身拿出一只专业的温度测量器,□炉灶上注满水的大铝锅里。
她取了一只小碗,把巧克力碎片倒进干燥的小铝碗里,在温度器上至60度时,将炉灶火关小,控制住温度,再小心地将这只小铝碗慢慢放进注满热水的大铝锅里,覆上一层纱布,等待着巧克力在固定的高温中慢慢融化。
“这么麻烦?”他看着这些无趣的工序,挑眉摇头。
“巧克力是很敏感的。”她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他不知道,他看不上的普通巧克力酱到底有多难调配。
不同于别家蛋糕店将巧克力丢进热水里化开。她的巧克力酱是特制的。
它对温度敏感,只能融化在60度的中温里,太沸腾会分离变苦变涩,它对水蒸气敏感,水蒸气若偷偷遗漏进去,就会失了滑软的口感和纯正的味道。
它敏感脆弱,就像恋爱中的女人。
不敢投入让温度过高,又受不了太过抽离的冷调,还像情人般眼里容不进沙子,不准恋爱的感觉有丝毫水分半点杂质。
这个形容太过文艺,说出来一定会让眼前沉醉财经资讯的男人鄙视。
沾起一滴巧克力酱,她送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回过头想炫耀她的手艺,让他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巧克力酱。
手指被人拽住,顺理成章地送进了男人温热湿润的唇间。
甜儿不腻的味道,软滑入丝的口感,涩味不见了,苦味沉淀了,舌尖的盛宴让人放松又满足,也让他的嘴唇弯出最好看的弧度。
她触电般地僵立,却见他舔唇哼笑。
“你说的没错,果然很敏感。”
“你……”她抽回手,作势要反驳,却被他一句话堵得胸闷气短。
“我说的是巧克力。”
“……”
巧克力千层糕做好了,结果商凉一根本没有帮上忙,只让她更加手忙脚乱,拖延了好久才总算把糕点做完装包,她松了口气。
看着他重新换上西装,变成冷色调的男人,她突然有些舍不得。
再留他多坐一会,要用怎样拙劣的借口才不会被拆穿。
沾满巧克力污渍的器皿在厨房乱糟糟的摆放着,她开口问他。
“那个……你想喝茶吗?”
“恩?”他回头看她。
“巧克力热茶。”
“又是巧克力?你很喜欢敏感的东西,罗东东。”
“是罗西西!西西西西西西西!”
她豪迈地重复着,转会厨房张罗出两杯热茶。
递到他面前,他抿了一口,不甜不腻,巧克力淡淡的香味裹着牛奶的浓滑。
“好喝吗?”她问他。
“还不错。”他避重就轻地应道。
“知道怎么做的嘛?”她饶有兴趣地与他分享,“我刚刚回厨房看了一下,还有好多巧克力残留在搅拌棒和碗里,于是,我就用热牛奶把它们冲洗下来,融进杯子里,怎样!很经济节省不浪费食物吧?”
对于看财经资讯的男人,节省应该是女人最有魅力的特点吧?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让我喝洗碗水?”
“唉?”
“还问我好不好喝?”
“……”
好吧,顶多,这一杯她不收钱,免费提供好了……
喝完“洗碗水”,时间已经不早,商凉一提着糕点盒走出门。
起身送他会不会太刻意?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是。只是顾客和卖家的关系……顶多顶多也就只是不懂品位的顾客和爱管闲事的卖家的关系,她特意起身送他。
不想一脸挽留的模样。
不想显得她很在乎他。
玻璃门打开又关上,商凉一走了。
没礼貌的男人,一句再见都懒得说。
她一拍白色的长围裙,仿佛一并拍去了失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门边准备关上店门。
打哈欠的嘴还没关上,她却愣在玻璃门边。
他坏笑地站在门外,靠在车边,仿佛等她出现。
他还没有走?等她?有话干嘛刚刚不说呀?
她急忙闭上大张的嘴巴,高举过头的手也放下来,不敢在他面前动作太大。
他朝她勾勾手指,她狐疑地走出门去,站到他跟前。
“怎么了吗?又忘记什么东西了?”
“恩,是忘了。”
怎么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她一样拾金不昧的好吗, “这次又忘了什么?”
“小费。”一张纸币夹在他长指间。
“唉?不……不用了啦!蛋糕钱你已经付过了……”明明是一个不懂客气的人,干嘛突然跟她装客气呀!
“我想给你。罗东东。”
“……你想给人是罗西西!!罗西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记住我的名字呀!喂,你在碰哪里,谁准你把钱塞在我这里的!你……下流啦!”
她低头看着自己V领衬衫的胸口被塞进了一票子,气得脸颊涨红,肩膀抖抖。
“这不是下流,是规矩。”他故作正经地糊弄她。
“什么规矩这么下流?”
“我们投资圈的规矩,今日有赚,就见者有份,所以经常要四处塞小费。一般的规矩是,女人塞胸口……”
“那男人呢?”
“你对给男人小费很有兴趣吗?”
“我好奇,想听听看不行吗?”
“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告诉你,让你拿来对付我吗?”他挑眉,把她没料到的后招都已经想好了。
“我保证绝对不拿它来对付你,总可以了吧?告诉我呀!”
不拿来对付他?
他笑,坚定地告诉她, “那我更不要!”
留下一个待解的未完待续,商凉一开车走了。
像电话号码被骗走一样,他又得逞了。
她被他骗出了玻璃门,傻呆呆地站在了路边,用依依不舍地难看样子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当时………到底是她胆小,还是他太老道。
他放在后车窗那束还没送出去的红玫瑰,包得多炫目漂亮多娇艳欲滴,她明明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傻到毫无知觉?
怎么会满足在一把小小的黄色郁金香里无法自拔,忘记了去思量花语的意义,忘记去想那把红玫瑰是送给谁的,甚至忘记了那些一次次被买走的糕点的去向……
这多不公平?她什么都不了解他,他却把她看得透透的。
他说,有人告诉他,偶尔送她一把花会让她心情变好,做的糕点会更棒……
他说,有人告诉他,她不轻易教人做糕点,所以她一定不讨厌他……
可他没说,那个“有人”是谁。
他更没有说,那个“有人”就是能从他这里得到红玫瑰的人。
而她只配从他手里接过黄色郁金香。
花语是………纯洁的友情。
眼睛酸涩得有些湿润,她怕眼线晕开,抬头去看夜店闪亮的天花板和气氛灯。
男朋友和朋友一起出门抽烟,她安静地坐在角落收拾落魄的回忆。
挥手招来侍者,她拿起托盘里的一杯果酒,转而想起夜店的消费规矩………要先付账才能拿酒,她抽出一张票子,突然想起她从商凉一那学到的规矩。
后来,她总算弄明白了,要怎么给男人小费。
勾唇低笑,她蠢蠢欲动,想学着他试验一次。
“啪”一张票子被甩进侍者的托盘里。
她的计划被商凉一的突然出现遏制。
侍者拿了钱鞠躬退出,只剩下两个互看不爽的男女面面相觑着。
“我不想喝你买单的酒。”
“那就倒了。”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
“我也不喜欢你对其他男人不规矩。”
“呵呵,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妻吗? 你多虑了。商先生。以臣才不会这样小气。”
她抿紧了晶莹闪亮的唇,忽得将手里票子轻蔑地举起吹吹,不避嫌地靠近他两步,随手将钱报复性地塞进他西装裤腰间,“再说,你也是其他男人,是吧?……还你小费!”
是了。
小费的给法………女人塞胸口,男人塞裤裆。
他不肯告诉她,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就像那把玫瑰花一样。
是他活该,明知道她要做什么还要靠上来,既然他主动凑上来,那就当她还他一次好了。
他大概从没被女人塞过小费吧?
被这样对待的感觉怎样?不会是像她当初那样患得患失的甜蜜吧?更不会像她那样模糊了焦点,忘记了考虑周边的事物,眼睛里只看到一个人的存在吧?
第三章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商凉一放下玻璃酒杯,拿出手机,只看一眼就将电话搁在吧台上,不再去管它,任由它不停鸣叫。
“这不是你之前在追的那个女模吗?干嘛不接她电话?玩完了?”
商凉一抬眼看向搭话的来人…………汤以臣。
他从小到大的好哥们。
一拍他肩膀,汤以臣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闲话家常地开口。
“我妈这两天正叨念你呢,你好阵子没上我家去吃饭了吧?我妈嚷着说要煲汤给你补身子,你这家伙追女人追得连她这半个妈都忘记了。”
他挥手哼笑一声,接下汤以臣的调侃。
他从小在汤家混吃蹭饭,汤家也早就习惯为他在饭桌上留双筷子。
把玩着商凉一的手机,汤以臣继续发话,“既然和女人玩完了,最近也该有空了吧?什么时候抽空上咱们家吃饭去?”
“再看吧。”
“又再看?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人也看不着。”
他在忙什么……
忙着留恋蛋糕店。
忙着研究那些他从来不碰的甜品。
忙着……
他略微地低眸扫向包厢角落里的某个身影,她正忙着学划拳,应酬夜店的朋友圈,好像很努力地想要融进男朋友的生活圈子里。
好像……她真的很在意以臣的心情。
眼神定格在她身上,谈不上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不想离开。
可以臣的声音却让他心思复杂地一动,硬生生地别开眼。
“早就跟你说那个女模不好追,她一定很刁难人吧?当初大家起起哄,没想到你还真敢挑战高难度。还是我的小女朋友比较可爱吧?”
“……你和她是……”
“还挺好笑的,有天路过糕点店碰到她。你说巧不巧,她竟是我初中同学。”
“……”
“你记得吗?就是我说的那个每天身上有很多甜品的小胖妹。我很喜欢抢她东西吃的那个。”
“……恩。”他还记得,那个胖嘟粉嫩的零食妹,口袋永远鼓鼓的,嘴巴永远塞满食物,还为虫牙哭过鼻子。以臣说过,要是追不到校花,就要抢她当女朋友,天天有零食吃,天天有笑话可以看。
对孩子来说,有笑有吃就是最幸福的了。校花不校花的有什么重要?
小时候的玩笑话没有兑现,那现在这算是青梅竹马的久别重逢吗?
“没想到她真的当上了糕点师,婴儿肥也不见了,害我一开始还认不出是她。”汤以臣看向自己的女朋友, “这都多亏你。”
“什么?”他皱眉不解。他们的过去跟他没有一丝关系,他只是旁观者,而他们的现在,他也不想参合,说什么多亏他……
“不就是你吗?那个蛋糕盒。”汤以臣比了比,“前阵子你不是经常丢给我一堆多买的糕点,要我带回去给我妈吃吗?她吃完赶着我再去多买些,我顺着蛋糕盒上的地址去找,结果……”
结果就碰上了她?懵懂时候有过感觉的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冥冥之中,原来他才是那个帮她牵红线的人。
他怀疑她的动机不纯,怀疑朋友会被骗被利用。
最后发现,小人之心的只有他而已。
他不是最清楚吗?她根本没有游戏情场的经验和本钱,青涩到一个轻佻的动作就能惹出她脸红又不自然的遮掩动作。
她没有他揣测的那份不良居心。
她和以臣之间只是沉淀在过去的记忆在片刻发了酵。
与他的存在无关。
更谈不上是为了算计他。
“你觉得她怎样?”汤以臣问他。
男人之间的友情其实很简单,谈谈女人聊聊工作。他也带过历任女友给以臣过目,暗地里问上一句“你觉得她怎么样”。
过不了朋友关的女人,他会草草了事,快快收场。
以臣也是。
所以,他要利用朋友的特权对她使坏心眼吗?
长指在玻璃杯沿上游走,他的视线落在她喝下两杯酒后泛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