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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快开场了，你们快找自己的座位坐下吧。”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也许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说出开场白，王哲浩有点局促，连带着说话也有点结巴，“我、我并没有收到考试通知，我们知道这次笔试是海笔，所以我们想是不是电脑程序上出了什么错误？能不能让我们现在进去考？”
“没有收到通知？那这上面也没你们名字喽？”那个监考官扶了扶眼镜。
王哲浩心想：投都没投过，有我名字才有鬼了。于是他就挺无奈地笑道：“是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是没我名字啊。”
“那我们就比较为难了。”那男人皱起了眉。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王哲浩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啊，电脑上没有名字，我们不能安排你们进场去考啊！”
“可是，可是……”王哲浩素来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所以他也找不到理由把这些话继续下去了。
“是这样的，”那男人却又很快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我们宜家会在十二月有第二次招聘，所以赶不上这次采办员的招聘没有关系，欢迎你们投我们十二月的销售管理培训生的招聘。”
“哦，哦，是这样啊。”王哲浩根本不知道宜家这次招的是什么，于是他局促地说道。“恩，欢迎你们下次招聘踊跃参加啊。”那男人甚至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一丝改变。
王哲浩下意识地瞥了在考场里考试的边潇然一眼，看她正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他不知道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但他确实觉得沮丧，因为他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如果以后自己做销售这个行业，岂非很快也会失败了吗？不行，他不能这么快就放弃！
“可是我们赶到这里，是花了很多时间的啊！我希望你给我们这次机会。”王哲浩下定了决心，撕下了脸皮，用力地拉住了那个男人，他的脸上流露出迫切。
“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
“我是真的希望获得这次机会。”王哲浩觉得自己把十辈子的诚意都写在脸上了。
“你们这样我会为难的啊！”
“我们的名字可以不被记录在案，但是我花了三个多小时，从上海的东边赶到这里来，至少也想看看宜家的考试究竟是什么样吧！”王哲浩夸大了时间，他的脸上写着“恳切”两个字。
“这样啊，我跟我同事说一下。”那男人竟然被王哲浩的执着给动摇了，他匆匆走过去，跟他几个同事说着王哲浩的情况。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的考试成绩优秀，我们会给你同等面试机会。”那男人走回来，对王哲浩说道，他的笑容很和煦，改变了王哲浩觉得人事经理都是面目可憎的想法。
“那个考场有几个考生没有到，你就去那个考场吧！”
“谢谢。”王哲浩真心地说道。
那个上午的考试对王哲浩来说，并没有多少重要，他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心想，最关键的是他学到了，只要他执着下去，他一定可以获得他想要的。
第十九章 隔阂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出了考场后，王哲浩由衷地对边潇然说道。
边潇然笑道：“谢什么？又不是我给你考试的机会。”
“如果不是你让我来霸王笔，我可能都不知道机会是可以这样得到的。所以我觉得我不应该就对我的前途这么快失望，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尽最大的努力，也没有坚持到最后。现在离我毕业还有七个月呢，我不应该就在那么几个月的打击中就灰心丧气起来。所以，我觉得应该谢谢你。”王哲浩真诚地说道。
边潇然撇开头，“别再说下去了啦，我会被肉麻到的。真那么感谢我，不如请我喝杯咖啡？”
虽然囊中羞涩，王哲浩对于朋友一向不会吝啬，他微微一笑道：“好啊。”
边潇然转过脸，笑道：“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啊？”
王哲浩一边和她并肩往外走，一边笑着说道：“是吗？难道我们认识以来一直在争吵吗？原来我这么没风度。”
“呵呵，你啊，对其他女生都挺好的，唯独对我，老是横眉相向的，好像我们前世有仇似的。”
“我记得我们刚开始做组织部干事时不挺好的吗？”
“是啊，那会儿都不熟嘛，对谁不都彬彬有礼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可疑的阴影移动到了边潇然的面前，傻呵呵地叫了一声：“潇然。”
“钟凯？”
王哲浩看到那个矮矮胖胖的身影，那一脸谄媚的笑，立刻反应过来他是谁，不禁笑得有点尴尬。
“诶，诶，哲浩，你也在啊？”钟凯总是反应慢半拍的样子，也许对他来说，他的世界里就只能看到边潇然了，所以对于王哲浩的存在他一开始完全没有注意。
“是啊，我也在这里考试，刚好看到潇然，所以就打个招呼。”
“哦，这样啊。那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王哲浩觉得这样挺尴尬的，“我哪能当你们的电灯泡啊？还是你们先走吧！”
边潇然默默地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
“不，不，反正我是开我家车来的，要不我捎你一程吧？”
“不是说了你是新手上路，不要冒冒然开出来吗？”边潇然忍不住开口了，“而且油费贵着呢，不早跟你说坐地铁划算吗？”
“我是想这里远，你挤地铁累嘛！”
边潇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那我还是坐你车去吧。哲浩，你还是坐地铁吧。就钟凯那车技，我也不锻炼你的心跳速度了。”
钟凯虽然被边潇然贬了，但他只“嘿嘿”笑着，没有任何反驳。
“好吧。那我先走了。”王哲浩还是挺感谢边潇然这个建议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看到钟凯和边潇然在一起挺不自在的。
“诶，那个，坐我车吧，其实我车技没潇然说得那么烂啦！”
王哲浩看了钟凯一眼，有时候他都怀疑钟凯是真的那么傻还是故意装得那么傻，不过看着他一脸没心机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边潇然拉着钟凯快步走了，王哲浩看着他们的背影，脑子里不期然地浮现出“美女配野兽”这五个字，他随即摇摇头，苦笑着心想自己关注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呢？但是他无法否认的是，经过这几次的交谈，他已经对边潇然全然改观了，看到她和钟凯在一起，他也不是一副“背后看好戏”的样子了，反而有种淡淡的苦涩感。
他一边往地铁走一边想着，人生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能拥有很多，而他们却必须靠自己艰苦奋斗，获得的也许还没他们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注定要舍弃很多的东西。值得吗？
边潇然坐进钟凯的后座，她慢慢摇下车窗，看着王哲浩面无表情地往地铁方向走去，她忽然觉得忧伤。
“潇然，今天考得怎么样啊？”
“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今天我爸妈想让你去他们那里吃晚饭……”
边潇然只觉得钟凯说不出的聒噪，她不耐烦地说道：“够了！别说了！”
钟凯透过后视镜看着边潇然，小心翼翼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边潇然叹了口气，她最受不得钟凯对她道歉，“是我心情不好，拿你发火了。”
钟凯慢慢地开着车，过了一会才试着开口：“潇然，你是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而烦着？我跟我爸说了，他会给你安排的……”
“钟凯，以后我的事你别再跟你家里人说了，也不想想他们会怎么看我？”
“没有，我只是想帮你一下……”
“不用了，钟凯，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让你别再拿我的事跟你家里人说了。记得那会你让你爸帮我争上组织部长的事了吗？我想争取部长不是我有多么在乎那个职位，我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证明我自己……”边潇然看了一眼钟凯，见他满脸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说了，你专心开车吧。”
“潇然，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钟凯看着边潇然眼神里的萧索，却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潇然，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边潇然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无法了解自己的，她觉得有些着恼，但更觉得内疚，“钟凯，你什么都没做错，我说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跟我说话了。”
“哦，哦。”钟凯喃喃说道，他的表情很可怜。
“钟凯，停车吧，我想下车自己走走。”
“潇然，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还远呢，还是我把你开到那儿吧，再说晚上……”
“住嘴！停车！”边潇然觉得自己太阳穴某个位置在疯狂地跳动着，让她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
“潇然……”
而钟凯可怜巴巴的样子无法再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怜悯，她只是觉得愤怒，她想，这应该不是因为钟凯的出现破坏了她和王哲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
“停车！我告诉你，你再开我就跳车了！”
钟凯只好踩了刹车，边潇然推开车门，从后座跳了下去。
“潇然，你晚上还到我我家去吃饭吗？”偏偏钟凯还很没眼力价地在那里继续问道。
边潇然觉得烦闷，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两年，他们根本无法互相理解，即使到现在，他们依旧是两个陌生人。她内心涌起强烈的排斥的情绪，但是理智上她又在告诉自己，她应该明了自己要走的路，和钟凯在一起对自己以后是有好处的。但是另一个声音开始在质问自己：为了一个毫不确定的未来，而压抑自己现在的感情是不是值得？她一直追求的独立，难道离开钟凯就不会成功吗？
边潇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钟凯，晚上我不会去你家吃饭的。我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你懂吗？”
钟凯神色迷茫。
边潇然努力扬起嘴角，“钟凯，别多想了，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必须一个人待会儿。”
“那你……真不去我家吃饭了啊？”
边潇然觉得自己败给了钟凯，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自己到他家吃饭是重要的，他根本不懂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
“不去了，我先走了，钟凯。希望我今天的BadBehavior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边潇然说完就丢下钟凯和他的车子，转身走了，她心里凌乱，她想一定是这几天和王哲浩的接触让她又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必须让自己冷静冷静，看清现实和自己的内心，在中间取到一个平衡值。
第二十章 易拉罐拉环
那一夜，吴小清几乎骑车兜了北京内环一圈，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赵宇航，最后还是赵牧打了个电话给她，告诉她赵宇航已经回来了，她才放下了心，准备往回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于是她只好把车停在大街上，跳上一辆公交回去了。
“小清，你没事吧？”赵宇航守在楼下，一看到吴小清的身影，就连忙冲了上来，他的脸上满是焦虑，这让疲惫的吴小清觉到了安慰。
“你跑哪儿去了啊？知不知道我很着急啊？”
“那小子就在我们屋子后面的小巷溜达了两圈，然后在这便利店窝着呢，他倒好，又享受空调又享受美食，难为你，在北京绕着城墙跑。”赵牧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靠着一排楼梯，对着站在楼下的他们说道。
吴小清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躲那儿啊？”
赵牧叹口气道：“我真是服了某些人，连离家出走都走得这么有创意，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似的。如果不是我恰巧下楼去买奶茶，还逮不到这小子。这不，我一发现他就给你打电话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地跑出去的，”赵宇航道歉道，“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
“恩，还有啊，以后跑出去也跑远点，知道我看到你就在便利店里有什么感受吗？就是特想抽一棍子扁衰你。”赵牧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到他们面前，“天都快亮了啊，你们都折腾了一晚上，还有兴趣在这儿吹冷风啊？”
“我不是怕小清找不到我……又受不了自己愚蠢的自尊心，”赵宇航赧然道，他拉着吴小清的手，“对不起，小清，你别生我气了。”
吴小清疲倦地笑了笑，“不，我想是我语气太坏了，你跑来北京找我，我却这么说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赵牧可真受不了他们在那里唧唧歪歪了，叹口气道：“我昨天熬夜赶了一晚上设计，下午还得送给我导师呢，现在就要去补觉去。你们到底一不一起上来？别过会再给我弄出动静来，打搅我睡觉，我可是会杀人的啊。”
吴小清微微一笑，拉着赵宇航的手道：“我们上去吧。”
“等等。”
吴小清和赵牧都很诧异地看着他。
赵宇航说道：“反正小牧也在这儿，就让她做我们的见证人。”
“什么见证人？”赵牧一头雾水。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号，也是我赵宇航第一次向吴小清求婚的地方。”
“啊？”吴小清觉得赵宇航的十级飓风开始卷过来了。
只见赵宇航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