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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答案都不一样。
对于千禧来说,有一件事是一样的。
幸村手术成功,后来一直很顺利。但千禧关心得最多的始终是他的身体健康。对于运动员来说,隐藏的任何疾患都是对职业生涯的威胁。
对幸村来说,网球是生命。千禧从未觉得那颗小小却意义重大的网球和她站在天平的两端,于她而言,网球不会分走她该有的来源于幸村的时间。虽然对于很多成功运动员的家属来说,都必须把生活的重心让给体育运动,甚至不免怀疑对方最深爱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职业。
千禧几乎从未动摇过。她先在研究所待了几年,后来成为了大学讲师,继承母亲的衣钵,出版过书,不过不是小说,而是关于学术。她和幸村在各自的领域都风生水起,结婚也很低调。
那个困惑众人很久的问题,如果让千禧来答,速度绝对比解一道深奥的物理题要慢得多。若是问幸村,他不会给出直接的答案,脸上高深莫测的微笑则让问的人更困惑。
这问题,仁王问过,朋友们问过,记者问过。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幸村第一次被媒体问起时这样回答。
千禧也学会了,以此为标答,挡了不少好奇的剑。再后来,她一劳永逸:
“你去问他。”
谁敢随随便便去问幸村?仁王是第一个问的人,不在那两人第一次牵手的时候,而在两个人结婚以后。
没有打太极拳,幸村诚实陷入了对回忆的追溯。
“应该是国中三年级开始吧。”
“??啊……”仁王也若有所思起来。
海原祭是立海的头等大事。从梁祝同窗擦出火花以来,校园是JQ诞生地古今同理。此等孕育暧昧的暖房里,海原祭这样巨大感染力的氛围下,举办一年一度的晚会只是节日的一小部分,但对严抓风纪的立海大来说的确是个必须重视的场合。
男生可以邀请女生跳舞。进入舞池的名额不限,但在对舞技的考验和自信的考量下,每年当众邀舞成功的除了早已约定并且愿意出风头的恋人之外,鲜有人玩现场版本。一是你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你,二是你不确定你们俩是不是都会跳舞,三是就算会跳也不一定当场进舞池,更多的是在灯光半明半昧之下确定心意,拉着手到外面的花园去卿卿我我。更多的人只是嘻嘻哈哈地看戏。
为了确保舞池里至少有人暖着场,每年都会抽人去跳舞。尤其是前一年中表现出众的社团或部门,要自己派出本部的人去跳舞。学生会里的部门当然不愁人选,他们愁的是那么多抢破头的人里让谁破头去跳舞。学生会又多得是学校里知名度高的人,每次进舞池的人都能引起下面的骚动。对于社团来说,舞蹈队和体操队是必须的,而优秀社团诸如网球部,棒球部,每年都捧着奖杯回来,也必须派人上场。幸村在的两届,每次他们都很头疼,第一年前部长和他的女朋友(时任网球部经理)义不容辞,第二年轮到他自己当部长,部里居然找不出一个女性。只好找棒球部取经,棒球部的建议是借人参加,再挂名当经理,不过这一届的部长是连任,和他上一届开始的女朋友继续跳舞。幸村对自家的部门非常头疼,没人愿意报名和借来的姑娘跳舞,甚至没人愿意去借个姑娘。
“太松懈了!”真田恼火地说。
松懈个啥?因为没人谈恋爱?
最后,还是真田出面借了剑道部的女副部长,和他有些交情,两个人跳了友谊之舞。幸村发誓国三的海原祭不能再出篓子,只要让他知道部里有人在恋爱,打断腿也要拉上去,没有二话。
可是今年,居然真的又要借姑娘了。立海网球部的美色和冰帝牛郎团是不分高下的,唯一的区别是立海的人此刻正好都清心寡欲,被寄托巨大期待的丸井刚和前女友分手,其他人的桃花几乎都是不约而同过了海原祭才开的。
“你分个手为啥这么巧,晚一周不行吗?”
丸井吃着蛋糕说:“当时气坏了,她跟我说‘海原祭没人跳舞你不要后悔啊!’我马上不甘示弱地说‘想跟我们部里的人跳舞的人多着呢!’然后就真的掰了。”
然后满嘴奶油地看着仁王:“你每次拒绝女生这么严肃,怎么没想到留条后路借人来跳舞呢?”
“哥又不是卖身,留什么后路。”白毛卷着头发,“再说本来以为有你了。”
幸村难得地皱着眉,这次总不能再为难真田,可也实在束手无策。
“My girlfriend is in Brazil。”杰克桑原早就承认过。
“Well,longdistance relationship。”
真田本在做继续打友情牌的准备,不巧的是这回剑道部副部长有男友了。此刻面对网球部的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解答的难题,怎么想都没有出路。
“我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有女同桌了。”柳生说,“立海大本来就僧多粥少。”
“我也是。”
“我也是。”
“……”火车开到幸村这里,他愣了一下。
“部长。”
“幸村。”
“幸村部长!”
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恳切的眼神看着幸村。仁王摆手:“他们俩是纯友谊。”
“副部长当年和剑道部副部长也是纯友谊。这就是友谊之舞。”
“那小矮子不会跳舞的啦。”
“可以学。”柳捧着笔记本说,“每天一小时,一周可以速成。”
“幸村部长,你的速写本里画了好几张伊贺学姐,和她跳舞压力没有那么大吧。”海带头特别诚恳地说。
于是那天的讨论结束以后,幸村多了一个任务:邀请千禧去跳舞。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旁敲侧击一下的。”仁王拍着他的肩膀,“千禧其实很好搞定,就是有点一根筋。”
这话说对了。千禧还真是相当的一根筋,幸村对她提出邀请之后,她很老实地说:“我不会跳舞。”
主动权回到他手里:“可以学。”
“我不喜欢跳舞。”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
“情人节你收到那么多巧克力,找个伴儿还不容易吗?”她对那天的情景记忆犹新。
“我吃的第一份还是你做的呢。”幸村学习真田,开始打友情牌,“同桌,举手之劳。”
“可是上次医院里还被大家嘲笑,说老是来看你。”那时候起就困扰着她的一个问题,“我还问了仁王。”
——“你觉得我去看同桌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俩是纯友谊。”
——“那是。”
——“你对这方面没什么意识嘛。”
——“啊?”
——“没事,少跑几回就行了。”
幸村听完她回忆到的和仁王的对话,忽然笑了:“没错,就是纯友谊之舞。五分钟的事。”
为了台上的五分钟,千禧在接下来的一周每天在学校练一个小时的功。她的一根筋扭过来以后,很认真地把这事当成一个任务去完成。
班里正好有舞蹈队的成员,带着千禧练习。第一次看着千禧和幸村跳的时候,光注意舞步外没有别的,两个人也不拘谨,自然得很,简直模糊了性别。
千禧接受能力挺强,一周以后,和幸村以及其他被选上的社团成员去彩排,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正在搞对象,后来才知道和真田当年是一样的。
把这个困难的事解决以后,网球部人人都松了一口气。真田脸色也好看多了。
班里同学没再八卦这俩人的友谊之舞,因为实在是太清水了。
直到晚会那天早晨,千禧突然后知后觉地对幸村说:“同桌,我怎么有点紧张。”
“正常。”幸村微笑,“五分钟就跳好了。”
“可是从现在起我起码得紧张上五个小时。”她说。
“做几道物理分散一下注意。”
“我刚才一边紧张,一边做了。”她展示给他看,“原来我已经紧张了这么久了。”
“那就做国文。”
“……”还真的掏出了课本。
中午的时候,网球部众人邀请千禧一起吃饭,大家决定好好地感谢她。
千禧坐在特地留出的那个空位上,真田正好风纪委员轮值,现在已经在校园检查了。
她看上去十分笃定地啃着面包,眼睛眨巴眨巴的。
“在想什么呢?”幸村说。
“一道物理题。”她说,“我上楼就能解出来了。”
“伊贺学姐,好镇定啊。”
“我已经紧张过了。”千禧回答。
虽说是紧张过了,下午上完课,全班换上合唱的班服练了一遍。
“晚会开场前1小时换上舞蹈服。有些同学的班级被选上班级合唱,你们要抓紧合唱结束后的时间来更衣室换舞衣。”舞蹈老师说。
跟五分钟的紧张比,班级合唱的紧张被冲淡了一层。两个人换完班服再到演出后台报到,千禧在队伍里显得分外矮,幸村回头率又分外的高,这对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
仁王混进后台,找到了舞蹈队,给两个人拍了张照。
没有被幸村发现,是因为他cos成新闻社的人一起混进来的。
那张照片上,幸村看着远处,目光悠闲,千禧低头看表,老神在在。
事后,晚会结束,仁王和千禧顺路一道回家。千禧突然说:“我肚子好饿。”
“晚饭没吃吗?”
“吃了,消化掉了。啊,我去便利店买关东煮就行了。”
“算了,你在这里等着。”看她走走停停,估计皮鞋穿得痛了。
于是晚上9点多钟,千禧坐在路边长椅上吃关东煮,仁王入夜后不吃东西,坐在旁边玩手机。
“啊,你和部长的照片转发得好快。”
“我同桌太显眼了。”千禧说,“候场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手汗出得亮晶晶的。我同桌跟我说,再这样下去,他跳舞的时候手里得捏着一张餐巾纸了,不然我们俩的手迟早会松开。我当时在擦手,正好老师就说让我们全站起来,要一组一组的进场了,我突然不知道把纸巾往哪搁啊。”
“然后呢?”
“然后我同桌说,往地上扔啊。我就往地上扔了,还好我们是最后一组,没人发现。进场的时候我还在想那个纸团的事情。”
“你居然只注意了这些细节。”
“这难道不是很大的细节?我当时就想,好缺德啊,不会等会遭报应跳砸了吧。”
“还好没有。”
“对啊。他应该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纸巾丢哪里。”
“我看你们跳得蛮和谐的,友谊之舞。”把手机举起来,“你看,有这么多不知情的人,都开始八卦了。”
千禧咬着丸子凑近:“才五分钟的事情啊……真田副部长当年也是这样吗?”
“不,大家都不怎么敢八卦他们俩。”
真相是,真田最后和剑道部副部长真成了。幸村和千禧也成了。原来友谊之舞还真是不存在的,反倒是一开始被怀疑是青梅竹马的仁王雅治最后真的和千禧保持了纯友谊。
“难道你和她跳舞的时候突然看顺眼了吗?莫非真田当年也是那样?”
“不。我很早就看千禧很顺眼了。”幸村说。
仁王不得其解。幸村的心思本来就很难揣摩,会看上千禧这就是最大的难以揣摩,并不是说千禧不好,而是这俩人怎么亲密无间看上去都被打了纯友谊的烙印。幸村和千禧在一起的几率是柳的笔记本罕见地没有算对的数据,甚至柳最初都没有试图去计算。
认识幸村多年,唯一见过他真心困扰的只有两次:第一次,国三时候那场大病。第二次,千禧的产前抑郁。
(五)
幸村和千禧没怎么红过脸,两个人脾气都吵不起来。结婚之后的一次不合算是难得的大吵,那时候媒体都还没曝光他们领证的事情,幸村也还没有大满贯。
千禧虽然神经非常粗犷,内心还是有点敏感的。发现幸村花在网球上的时间比和自己相处多多了之后,她倒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对幸村说,我要去旅行。
幸村那时候正积极备战大师赛,按理说需要嘘寒问暖,千禧突然说要旅行,他同意了。
关键就是,旅行到一半的时候,千禧给幸村打了个电话。这时候恰逢仁王问起他何时对千禧动心,村哥回忆着他和千禧的往事回忆了上一章的好几千字,下意识就接了。
“幸村精市。”千禧说,也不知道在哪里打的电话,闹哄哄的。
“是我,你在哪儿?”仁王喝着啤酒,看见村哥微皱眉头,“听不见了。”
“我换个地方……”那边沉默数秒,“现在安静了吧?”
“嗯。”仁王打了个手势询问,幸村耸耸肩,“怎么了?”
“这么着,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千禧很严肃地道,“你在哪儿啊?”
“家里,仁王也在。”
“哦。”
“说吧,我听着呢。”仁王在一边呷着啤酒,看着幸村。
“哦,你最近在备赛呢是吧。”
幸村已经开了免提搁在茶几上了,“是啊,莫非你要提前回来看我吗。”
“没有啊。那,冠军奖金多不多啊……”
“不少吧……”幸村看着仁王,这回轮到仁王耸肩:伊贺千禧不着调也不是一两天了。
“那你要好好努力……因为今天开始你要养活三个人了。”
仁王雅治自诩反应能力还是挺快的,可是听完千禧的话,他大脑当机了数秒,然后紧紧盯着幸村。
幸村精市刚才还在微笑,现在凝在了脸上,他停顿的几秒里,千禧也一语不发等着他说话,两个人全都屏住